第17章 随叫随到

寧折沒住過這種公寓,寧震慈一輩子只愛大到無邊無際的宅子,寧折從他那繼承的,聯邦內外的物業房産全都是別墅。

但他也沒表露過,他從來都不喜歡大房子。

易覺秋自己的家看起來并沒有大到離譜,公寓是複式結構,有兩層,單層不過兩百來個平方,一眼可以看到全貌,寧折覺得很安全。

馮川也跟着上來了,把易覺秋的行李遞給寧折:“以後你負責這些,所有易先生的貼身事物,行程提醒。”

寧折怔了怔,易覺秋又加了句:“把傭人辭了,以後家裏的所有事情也都他來。”

“好的。”

馮川立馬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讓傭人近期不用再上門服務。

馮川走後,易覺秋回到樓上的卧室換衣服,寧折跟着進卧室整理他的行李,蹲在地上把衣服和各種物品一一拿出來收納好。

易覺秋視他如空氣一般,當着寧折的面脫掉西裝,襯衣,從衣櫃裏拿出家居服,他赤裸着上身,訓練有素的肌肉線條在寧折眼前晃動,他很白,寧折想,但那張臉太有欺騙性,直到脫了衣服才發覺完全不瘦,肌肉飽滿,線條淩厲,而且看起來并不是一具養尊處優的身體,上面有不少傷痕,刀傷、勒痕、槍傷?有些甚至看起來猙獰,他到底經歷過什麽?寧折不自覺握了握自己的手腕,難怪之前他把自己拖上樓梯扔進浴室毫不費力。

在密閉的空間又離得近,寧折又一次聞到了那個味道,雪後的森林,被日光曬着,冷,卻并不寒寂,樹木蒸騰出幹燥清冽的氣味。

是雪松木的味道,那清涼感的來源似乎是薄荷,寧折終于分辨出來易覺秋的信息素,竟然有兩種,交融混雜,寧震慈曾經告訴過他,最優秀的Alpha會有兩種互為融合的信息素,很少,人群中的萬分之一,寧震慈自己不是,也沒遇到過這樣的A,不想今夜卻讓他見識到了,寧折有些呆呆的,不自覺深吸一口氣。

“看什麽?”易覺秋轉身,發現寧折盯着他在發呆。

“哦,沒什麽,覺得……不錯。”

寧折回過神,鬼使神差冒出完全不合時宜的兩個字,心裏罵了聲自己。

易覺秋卻只皺了皺眉,沒說話,徑直去了浴室,傳來嘩嘩的水流聲。

寧折歸置好易覺秋的衣服和各種物品,又把他換下來的西裝放進收納袋,明天要送去幹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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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些易覺秋還沒出來,房間裏的味道淡了些,寧折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把收納袋的拉鏈拉開,把臉埋進了那套穿過的西裝裏,纖維縫隙散發出還未消散的信息素,寧折大口吸着氣,像一種本能,鼻子和臉在布料上來回摩擦。

浴室的水聲停了,寧折回過神來,從衣服裏擡起頭,他看不到自己已經微微潮紅了臉。

易覺秋出來了,只在腰間松松系了條灰色的浴巾,底下露出的小腿筆直修長,皮膚那麽白汗毛卻有些重,被水沾濕後蜷曲地貼着皮膚,仿佛濃重的情欲被克制在冷淡的表象之後,頭發也濕漉漉的,發尖朝下滴着水珠,被熱水和蒸汽浸透了之後,從臉到身體都透出一層薄紅。

清涼的雪松木味道更濃了些,寧折有些心跳加速。

易覺秋看到寧折還在卧室內,露出意外夾雜着厭棄的神情,直接說:“整理完就出去。”

寧折穩了穩心神,并沒被吓住,問他:“我不是很明白。”

“什麽?”易覺秋從桌上拿起打火機,點了支煙。

“我不知道易先生到底需要我做什麽?”寧折真誠發問。

易覺秋倒了杯酒,喝了一口,不耐煩地說:“做飯,打掃房間,整理房間,送洗衣物……還有不清楚的你去問馮川。”

“哦,最重要的是我有吩咐的時候随叫随到。”

他又補了句。

寧折覺得有些頭疼,他說:“我想你給lisa的那張支票應該費用不低,付出這麽大的代價,就只是讓我來做保姆,是不是太浪費了?”易覺秋笑了,用看白癡的眼神看着寧折:“那你能做什麽?”寧折想了想,沒說話。

易覺秋說:“或者你覺得自己還有讨價還價的資本?”寧折仍然沒說話。

“開口問問題前先想清楚,是不是在做無用功,有沒有資格問,如果知道是徒勞,就少開口,別浪費我時間。”

易覺秋說。

他又說:“還有,你要搞明白,那張支票是買你閉嘴,對物流港口的交易三緘其口,明白嗎,做保姆你是免費的,如果你連這都拎不清,現在就可以滾。”

寧折點點頭:“明白了。”

他轉身要出去,易覺秋又叫住他:“一樓樓梯拐角有間保姆房,你住那裏,另外,看看冰箱裏有什麽,做點宵夜。”

……做飯,寧折有些頭皮發麻,有些事情開了頭就會有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比如做飯。

他把握不好量,看着易覺秋:“你晚上吃了沒?”易覺秋頓了頓,說:“沒,沒胃口。”

易覺秋的冰箱跟他的卧室如出一轍,空蕩蕩,冷冰冰,他有好幾天不在家,冰箱裏新鮮的食材什麽都不剩,寧折只找到幾塊冷凍的牛仔骨,看了看,跟馮川托葉敏帶給他的是一個牌子,寧折估摸這個他應該可以搞定。

用他的老方法煎牛仔骨,又靈機一動地加了一點紅酒,黃油在鍋底融開,滋滋作響,屋子裏仿佛有了點“活”的部分。

易覺秋下來吃東西的時候已經換上了家居服,餐桌上只有光禿禿的一塊肉,和寧折倒給他的一杯酒。

這次寧折學乖了,在他吃飯的時候避開,去樓梯拐角處的保姆房整理自己的容身之處。

房間小到不足十平米,放下一張床和一個單開門衣櫃後,堪堪只能轉身,以前的傭人也是不住家的,寧折從衣櫃拿出床單被套,折騰了半天,才勉強把單人床鋪好。

好像學做這些事并沒有想象中那麽反感,寧折想,畢竟以後也用得上。

再出去的時候,一樓已經沒人了,餐桌上的瓷盤和酒杯都是空的,易覺秋吃完了,幹幹淨淨。

寧折看着空盤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想起葉敏說“那塊牛排真的看起來很好吃”,突然覺得做飯這件事好像也沒那麽讓他頭疼。

也許還可以嘗試更多,也許,明天可以問問馮川在哪裏買的食材。

二樓的燈滅了,寧折看了下時間,已經過了午夜,他覺得自己也真的累了。

客廳外有一個小露臺,寧折打開玻璃門走了出去,夜風湧進來,比山裏的風暖一點,腳下是大一片永不熄滅的璀璨燈火,這是亞聯邦的不夜城,那幢寂滅了的寧氏大樓就在視線可及之處。

無數人在這最繁華之地投奔前程,在欲望之海浮浮沉沉,寧折貼着露臺欄杆,輕輕閉上雙眼,他想起海島上的懸崖,也是如此一般給人微妙的失重感。

他想象自己在快速下墜,如一只心髒被射中的鳥,在被割裂的空氣中迎接必然的結局,從害怕,到放棄,到期待,不顧一切,對,就是不顧一切地毀滅。

他感受到詭異的,從未體驗過的自由。

捏着欄杆的手指隐隐顫抖,而臉上卻不由自主地浮出微笑,然而下一秒如催眠般的臆想被一聲低吼打斷,易覺秋打開二樓的窗戶探出身來:“你在幹什麽?!”寧折猛然睜眼,發現自己驚出了一身冷汗,易覺秋沖到樓下,跨進露臺揪着他的衣領把他拽回客廳,狠厲到幾近咆哮:“要尋死嗎?別做夢了!”作者有話說:榜單任務終于完成,那什麽,歇幾天,周日再見~接下來才是兩人正式交鋒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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