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借刀殺人

第49章 借刀殺人

新住處在一幢高樓的其中一層,整幢樓都是屬于聯邦軍方的軍事基地,安全可靠。

從距離那幢樓的方圓三公裏就進入了安全監視區,樓內層層安保極其嚴格,來接應他們的是聯邦軍區駐K市的總指揮少将餘子骞。

寧折跟着易覺秋進去,這是他第一次直面聯邦軍方的威懾,第一次這麽直接地體驗到易覺秋的來源背景。

在此之前,易覺秋的軍方身份對寧折來說只是一個挂在口中的“傳說”,而此時真真實實的荷槍實彈,一切形于色卻又不訴諸于口的威壓,讓他真正看到了易覺秋性情底色中最冷酷強大的一面。

難怪他說黑道于軍方而言不過是兒戲。

到19層套房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到了安全的地方,他們終于可以去睡一覺休息下,易覺秋睡前他吩咐了阿迪一連串事情,去查跨海公路橋的監控,查那幾輛重卡的來龍去脈,什麽時候進的城,現在又去了哪裏,查那支M4的來源等等,“餘少将會協助你。”

易覺秋說。

阿迪跟餘子骞握了握手,餘子骞說:“整個K市都有軍方的監控,他們跑不掉的。”

安排好一切後,寧折跟易覺秋進了最裏間的房間,易覺秋命令他:“從現在開始,不準離開我的視線。”

房間外是軍隊重槍防守,兩人躺在了一張床上,筋疲力竭沉沉睡去。

寧折睡得并不安穩,剛剛經歷了那麽一番,他的大腦皮層仍是興奮的,雖然已經累極了,卻不肯平靜下來。

他夢到整片海都是血,都是前面抓着他的那個人身上冒出來的,夢見那個人漸漸不支,松開了手,嘴裏吐出一串泡泡,向下沉去。

他驚醒了過來,全身冷汗,房間裏拉着厚重的窗簾,是暗的,他不自覺摸向身邊的人,靠了過去,卻發現易覺秋渾身滾燙,正在發燒。

他趕緊起來,拉開房門大喊:“醫生呢?他在發燒!”醫生還守在外間客廳,聞言立即拎着醫藥箱進到房間,醫生給易覺秋測量了體溫,說已經經過處理,傷口沒有感染,突然起高燒多半是體力透支引起的免疫力降低,吃藥後多休息會應該就好了。

易覺秋處在昏沉中,“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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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折接過藥片和水杯,将藥片碾成粉末後混在水裏慢慢喂他喝了下去。

醫生叮囑他:“一個小時到兩個小時,如果溫度還下不去,馬上告訴我。”

“好。”

寧折說。

醫生出去後,寧折讓易覺秋躺好,蓋上毛毯。

他的手指輕輕劃過易覺秋左肩上裹着的紗布,心想,這具身體又要多添一道傷口,明明如雕塑般完美,卻弄得傷痕累累。

他輕輕吻上左肩,“對不起。”

他說。

躺回易覺秋的右邊,把臉埋進他的脖頸裏,那裏散發着濃烈又清涼的雪松木氣息,寧折深深地吸着氣,忍不住牙齒在易覺秋的肩頭細密又輕柔地啃咬起來。

這個平時仿佛鋼鐵般冷靜理智的人此時陷入昏迷,原來他也并不是刀槍不入,也是一具血肉之軀,會受傷,會覺得疼痛,這都是真的。

明明是不合适的時機,寧折卻陷入了某種悸動,脫掉盔甲的易覺秋變成一個真實的人,寧折想起他曾經對自己的洶湧欲望,以往不确定,但此時寧折認為,那都是真的。

他緊緊貼着易覺秋,一寸寸吻過那具傷痕累累的身體,吻過每一片傷痕。

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這人的身上會有一道傷疤是因為自己,寧折突然很想等傷好後在那裏刻上自己的名字。

就像某種宣誓主權的占有,是這樣嗎?他不知道,分不清。

滾燙的溫度正在緩緩褪去,他伏在易覺秋身上睡了過去。

睡着睡着,感覺有人正一下下撫摸自己的後背,寧折一下醒過來,發現易覺秋也已經醒了。

寧折的手背靠上他的額頭,發現燒已經完全褪了,他有些開心地笑了笑。

易覺秋的半邊身體不能動,但睡過之後精神看起來還不錯,他捏着寧折的下巴:“你說你是不是個小麻煩精?”寧折一下又紅了眼眶,“對不起。”

他說。

易覺秋的手指用了些力捏了捏:“對不起什麽?對不起趁我睡覺到處亂親我?”啊!他竟然都知道?!寧折臉紅得滴血,用力轉開頭說不出話。

易覺秋卻不依不饒地扳過他的臉:“躲什麽,親都親了,說,為什麽?”寧折頂着一張大紅臉,憋着氣說:“就是……想,不為什麽。”

易覺秋笑了,終于放過他,在下颌和脖子處輕輕揉了揉:“好了,扶我起來穿衣服。”

寧折一愣:“醫生讓你多休息。”

“馮川來了已經在外面,查人的事不能等,拖得越久,越難查。”

易覺秋晃了晃手機說。

寧折給他套上一件寬大的襯衣,幫他整理好,兩人出了房間。

外間客廳已經來了好些人,馮川,阿迪,餘子骞和一些看起來是軍方的人正坐在一起讨論,見着易覺秋出來,馮川立馬起身沖過來。

他看着易覺秋長大,也不是第一次見他這樣,卻還是忍不住又急又怒:“那些人膽子太大了!”易覺秋倒很平靜,安撫地拍了拍馮川的肩:“川叔坐。”

馮川坐回去的時候帶過看了眼寧折,神色是明晃晃的惱怒。

寧折挨着易覺秋坐在一起,聽他說:“有什麽進展,都說下。”

六七個小時,已經足夠這幫人查到很多信息,阿迪先開口:“餘少将幫忙調取了昨夜跨海大橋的監控,但整段大橋上的監控是不完整的,監控設置的區間并沒有完整連結,中間缺失的一段正是秋總出事的那一段。”

易覺秋冷靜地說:“那也就是對方的犯罪現場和第一證據都沒有。”

“對。”

阿迪撓撓頭,接着說:“但是我們查到了幾輛重卡上橋和出橋的記錄,還有這些車輛并不是本地的,他們進K市的記錄也有。”

餘子骞接過話說:“是從隔壁M市來的,按理說這樣的重卡進出市區需要提前預案登記,因為什麽項目,什麽時間段進出,但查到的記錄是空白。”

“那就是官方有內部的人給他們放行了綠燈,這人來頭和權力都不小。”

易覺秋說:“這樣的人,在K市也沒幾個吧。”

“對。”

餘子骞說:“但他充其量也只是協助,不是幕後最終的操控人。”

易覺秋點頭。

阿迪繼續說:“但這樣的重卡從購買到使用都需要登記注冊,一切都有跡可循,我們查到的這幾輛車的歸屬都是M市的旭日建設開發公司。”

“旭日?”易覺秋面色一絲猶疑:“他們的老板是不是……”馮川點了點頭:“對,就是程旭,旭日建設是程氏在M市的子公司,跟母公司一樣做城市基建開發,這種重卡都是标配。”

“難怪。”

易覺秋冷笑一聲:“竟然用自己的車去殺人,做工程的人腦子都這麽一根筋。”

但是……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是程氏,他們的目标應該是我,為什麽會要殺他?”他指着寧折。

程旭并不會知道是寧折動用手段撬走了牌照,他要做什麽,應該是直接沖着易覺秋。

更何況,因為丢了一個項目就去殺人,這不是一個正常商人會有的想法和做法。

阿迪和馮川互相看了一眼,阿迪說:“秋哥,這是我們查到的第二件事,程旭想殺你還是想殺阿寧我們不知道,因為三輛重卡是直接撞車,看起來是想讓你們一起死,但是騎摩托車拿M4的殺手并不是程旭派來的。”

“從現場找到的子彈殼已經追溯到槍支彈藥來源,都是來自A市的地下黑市,川叔已經動用了力量去黑市摸了個透,知道了交易人是誰,而後去查了那個人的賬戶,發現幾天前有一大筆資金彙入,彙款方也是個人,但他名下有間很出名的公司,秋哥應該也聽過。”

“什麽公司?”易覺秋問。

“方氏醫療。”

馮川說。

方氏?易覺秋皺起眉頭,方氏跟他并無業務來往,毫無關聯,他們動下這麽大的殺招,要殺的是寧折,他看過去:“你……還是寧震慈跟方氏有什麽瓜葛?”寧折看着易覺秋,頓了頓說:“是的,寧震慈有。”

他跟易覺秋對視着,兩個人都從彼此的眼睛裏讀到某種訊息,然而周圍的人渾然不覺,馮川還在說:“秋總,說起來更蹊跷,之前你讓我查的那家精神病院的護士,他在入職前也曾在方氏醫療工作過,沒有什麽不良記錄……”易覺秋打斷他:“好了,川叔,我知道了。”

“寧折,你跟我來。”

他說。

易覺秋抓着寧折回到房間,寧折以為他又要扔自己,然而易覺秋只是關好了門,坐在床邊嘆了口氣:“你老實告訴我,調查司沒有查到的,跟寧震慈曾經合謀過的還有多少?”“程氏、方氏,不止吧?”他問,聽起來并不生氣。

寧折看着他,一個個數出來:“陳氏生物,徐氏重工,何氏物流……我知道的還有這三家。”

“現在他們都要你死,他們都知道了你掌握着他們的秘密。”

易覺秋盯着他:“這就是我說的,寧震慈塞給你的那些黑幕不是什麽寶藏,是定時炸彈。”

寧折不說話,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認易覺秋說得對,可是這些黑幕這些人,真是毫不值得放過。

他擡起頭看着易覺秋:“是顧義仁。”

他說:“他被我擺了一道,不爽,幹脆放出消息,要借刀殺人。”

易覺秋點點頭:“我想到了。”

他對寧折招招手,寧折走過去,易覺秋攬過他的腰坐到自己腿上,輕聲說:“既然這樣,那我們也不必放過他。”

受傷的左肩不能動,易覺秋的右手伸進寧折的T恤,在後腰的地方揉搓,看着他:“先跟我回A市吧,處理好事情,再回來。”

寧折雙手勾住易覺秋的脖子,頭靠到他右肩,“好。”

作者有話說:要搞事情了,周四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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