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扯不開的菟絲花
第65章 扯不開的菟絲花
這一夜兩人幾乎都沒睡,中途寧折有短暫的清醒過來,熱度起起伏伏,卻始終纏着易覺秋不撒手,明明精疲力盡的,卻似乎怎麽都滿足不了,整個人上氣不接下氣,易覺秋給他纏得沒辦法,只能一邊哄一邊釋放強大的信息素安撫,“好,好,小寧乖……”他被這個磨人的小妖精弄得無可奈何,體力倒沒什麽問題,只擔心這個小妖精自己會體力不支昏過去。
快天亮時兩人大汗淋漓地停下來,易覺秋這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這像什麽——像omega的發情期,只是卻不能标記。
信息素無法起到作用,寧折的高熱一直不褪,他難受極了,只能無止境地索要。
易覺秋覺得再這樣下去寧折只會虛脫,于是重新拿了冰袋孵在那人額頭和頸後,再加上自己的信息素效用,終于讓他在冰涼的疲累中沉沉睡去。
這樣解決不了辦法,就像一個渴極了的人卻只能喝海水,飲鸩止渴,根本是沒有盡頭的事,但如果不這樣,易覺秋也不知道還能有什麽辦法,更不知道寧折以往有沒有過這種經歷,又是靠什麽方法過來的,現在這樣又會持續多久。
只知道Omega的發情期一般會持續三天,如果寧折也是這樣,他這三天都會守在旁邊。
趁寧折睡着的間隙,易覺秋趕緊去樓下藥店買了生理鹽水,口服葡萄糖、維生素和一大堆補充能量的藥丸和針劑,他清楚,這期間的人決計吃不下東西,只能靠這些能量補充劑維持。
回來時寧折還沒醒,房間裏有股複雜的味道,淡淡的惺甜混着兩人的信息素,易覺秋抱着他在門窗緊閉的房間也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寧折又在摸摸索索地親他,像一只饑渴的小動物,尋着水源和食物,易覺秋應合着他,卻又不想完全順他的心意,他親一口然後說:“先吃點東西,補充好能量再來好不好?乖。”
他都不知道寧折這會是不是意識清醒,能否聽得懂,只能強行控制住,把葡萄糖和維生素藥瓶打開後接上吸管後給他,然而寧折根本不要,他已經在體力透支的邊緣,卻不依不饒地只要易覺秋。
易覺秋想了想,自己喝一口,再吻住他,緩緩渡過去。
懷裏纏得緊緊的人總算都接了,吞咽了下去。
靠着這個粘膩的方法,易覺秋總算讓他保住了虛弱的體能。
不知怎麽,看到如今的寧折,易覺秋想到那一次跟他拍那種照片的時候,故意用言語刺激他,嘲諷他這不會那不會,現如今……這個磨人精無師自通地什麽都會了,還沒完沒了地,這樣那樣地。
那個念頭始終揮之不去,如果能标記他……身體已經這樣,如果可以标記,易覺秋光是想一想就覺得渾身顫抖,他眼眶發紅,在情欲最勃發的時候好難忍住不去咬破這人薄薄的後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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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自己已經情難自控,但他仍然留意到寧折的白梅信息素味道濃了起來,雖然仍然不強烈,可是比平時幾近于無的狀态濃烈了許多,只是,易覺秋也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迫切需要一個最頂尖的醫生來給寧折做最詳細的檢查,再告訴他結果。
光是找到監獄裏的那個醫生還不夠,他得找到全球最頂尖的基因科學領域的醫生,想到這個,易覺秋心裏有了另外的計劃。
三天,除了在偶爾的間隙補充能量,間隔匆匆地沖個澡,一般是易覺秋抱着寧折在淋浴下快速擦洗一遍,兩人別的什麽都沒做,到第三天的夜裏,寧折渾身滾燙的灼熱終于消退了,他趴在床上,剛剛那一場幾乎耗盡兩人的體力,身體力竭後,腦子終于一點點清醒了過來。
他記得這三天都發生了什麽,雖然所有行為都在失控的邊緣,但他記得。
記得自己像一株扯不開的菟絲花,緊緊纏着易覺秋,記得那人輕聲地哄着自己,配合自己,情難自禁地喚他:“小寧,小寶……”也記得他令人無法逃脫的力度,還有那無所不在無法忽略的來最最優秀Alpha的信息素,清涼的雪松木在情事時帶上了強烈的攻擊性,讓人更加臣服于他。
寧折翻了個身,三天過去,他感覺易覺秋都被折騰得瘦多了,他的手摸過去,這人的下颌長出紮手的胡茬,他把寧折拉進到懷裏,“沒事了。”
他說,輕輕拍着他的背。
兩人身上都是潮熱的汗,易覺秋去浴室放了滿滿一缸熱水,回來把寧折抱了進去。
沒有玫瑰花瓣,但堆疊的泡沫上飄着一只小黃鴨,寧折一下笑了,他跪在浴缸中,捏一下鴨子的肚子,發出搞笑的一聲“嘎——”易覺秋從背後抱着他,用一個柔軟的浴球輕輕擦着他的身體,揉搓他的頭發,寧折的胳膊和腿都纖長勻稱,腰腹以前有薄薄的肌肉,現在都瘦沒了,只剩一把骨頭,易覺秋說:“我會再把你的肉養起來,帶你一起運動,很快會變回最健康漂亮的小寧。”
“好。”
寧折懶洋洋地說,他靠着浴缸邊趴着,讓易覺秋給他搓背。
太舒服了,易覺秋用浴球擦洗完,又用手給他輕輕按着肩背,放松着肌肉骨骼,才一會,他就靠着睡了過去。
過了幾分鐘,易覺秋動作又輕又緩地用浴巾把寧折整個人裹了起來,抱起來回到卧室放到床上,點亮夜燈再蓋好被子,終于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他自己卻來到書房,手機顧不上充電已經關機,接上電源,裏面有一列馮川的未接來電和發來的消息,讓他查的主治醫生已經找到,姓葛名铮,被關押在A市第一監獄,正常探視時間是每周三下午三點到五點。
易覺秋只簡單回複了句:“知道了,辛苦川叔。”
想了想又發過去一條:“再查一下全球最權威的基因研究領域的專家是誰,在哪裏,越快越好。”
已經是午夜,馮川的消息秒回:“好的,這就去辦。”
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了淩晨,正好是周三,天亮後,他打算去找到這位葛铮醫生好好聊一聊。
他想到了什麽,打開電腦,在一個專業的醫療信息平臺輸入“寧震慈”的名字,出來一列他曾經以寧氏醫療機構發布過的“科研成果”,易覺秋一一浏覽過去,标題大都驚世駭俗,“信息素并非不可改變,人工幹預試驗初見成效”,“第二性別依賴天定的時代即将結束!”,“從O到A,第二性別基因轉換三個階段手術淺析”……易覺秋從第一篇文章開始仔細看了起來,雖然他并不懂相關的專業知識,很多時候也無從判別文章裏寫的究竟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寧震慈誇大其詞,但他可以判斷出,這幾乎是一個從頭到尾的,寧折身上經歷過什麽醫療手段的全過程。
裏面隐去了寧折的名字,只用了試驗對象A01作為一個代號,後面是一長串冷冰冰的數字和科學結論,就仿佛他們針對的是一只小白鼠,一個機器人,裏面無數次提到這位A01試驗對象,在各種藥物和手術後的臨床反應,詳盡的記錄下只缺失了一樣東西,試驗者本身的感受、感知和情緒。
易覺秋突然陷入猶豫,他知道寧折的身體肯定還存在某種問題,可是,他根本不忍心讓他再經歷這種毫無人性可言的“醫學治療”,這太痛苦了。
他想,也許寧折自己也是這麽想,才會毫不猶豫地跟他說,不,我很好。
易覺秋點了一支煙,一向殺伐果斷的人,第一次陷入了難題。
作者有話說:這也能被關小黑屋?就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