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是最不值得的那一個
第73章 我,是最不值得的那一個
易覺秋看到寧折新買了個相機,以為他是突然對攝影有了興趣,鼓勵他多拍,雖然自己并不習慣對着鏡頭,但還是當了好幾晚對方的攝影模特。
寧折幾乎整晚都在拍,跟在他身後,進浴室,進房間,騎到他身上,肆無忌憚地按下快門。
“其實——”易覺秋故意拖長了聲音:“沒有這些裸照,我也會對你言聽計從的。”
寧折放下相機,低頭親了他一下,“我知道。”
他低聲說。
下一秒,一抹溫熱的液體滴在了易覺秋身上,紅色的,輕微地啪嗒一聲,蜿蜒開來像一朵花。
寧折下意識摸了摸鼻子,抹到一手的血。
兩人都楞了下,易覺秋從床上彈起來,抱着寧折就往浴室沖。
寧折含混着聲音卻清醒地指揮易覺秋:“放我下來,樓下有冰塊,都拿上來。”
“好。”
他沖到樓下,看到冰箱冷藏格裏滿滿全是冰塊,他楞了下,很明顯,這是有人備在這裏的。
來不及想太多,他找了個冰桶,把所有冰塊倒進去拿到了二樓浴室。
寧折正在用冷水沖着臉,易覺秋把浴室的溫度調得更高了些,寧折指着洗臉池:“冰塊倒一些進來。”
于是易覺秋看到他用滿滿一池的冰水敷臉,血仍在繼續流出,放掉水,換新的冰塊繼續……一切做得再熟稔不過。
“我叫醫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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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覺秋看不下去。
“不用。”
寧折從水中擡起臉,濕漉漉地:“就好了,你看,現在已經不怎麽出血了。”
血跡的确淡了很多,寧折直接捧起一把冰塊蓋住臉,易覺秋握着他的手,冰涼的,整個人也因為太冰涼而微微發抖,他問:“我不在的時候,是不是經常這樣?”寧折松掉冰塊,血終于止住了,他在水池簡單沖洗了下,一塊熱毛巾輕輕蓋到了他臉上,易覺秋的手指一下下按壓着,寧折聲音有些甕甕地:“沒有,一兩次而已。”
熱毛巾揭了下來,易覺秋開始往浴缸放熱水:“用熱水泡一下回回暖再睡覺。”
“嗯,好。”
水聲嘩嘩,易覺秋說:“寧折,我想跟你說件事。”
“什麽事?”寧折看着他,易覺秋的神色好嚴肅。
他坐到浴缸邊,拉過寧折的手:“我……找了個醫生,是很厲害的生物基因學專家,我們試一試吧?”寧折像是對這個消息一點不意外,他只稍微怔了怔,跟着笑了:“好啊。”
意外的倒是易覺秋,寧折的反應完全在他意料之外,沒有排斥沒有反抗,甚至沒有問易覺秋是怎麽知道自己的病,又去找過什麽人,他什麽都沒問,就這麽輕輕松松地就接受了。
浴缸的水已經放好,整間浴室水蒸氣彌漫,易覺秋伸手幫寧折脫掉衣服,再抱進熱水裏去,他自己卻沒進去,拿了柔軟的浴刷塗滿浴鹽泡沫,幫寧折刷着背。
寧折最喜歡這樣,暖融融地趴着浴缸邊,像一只被主人順毛的貓。
易覺秋的聲音也混着濕氣,低聲細語地:“新的實驗室也在準備中,馬上就好了,醫生說,可以試試保守治療。”
寧折的眼睛閉着,睫毛那麽長,細密的霧凝成細碎的水珠,一顆顆挂在睫毛尖,易覺秋看着他,難以自控地想象他健康的樣子,覺得是世界上最大的蠱惑。
他必須要做到,他只能做到。
A市的新年味道也漸漸濃了起來,大街小巷的店鋪,奢華的購物中心都不可免俗地放起了熱鬧紅火的新年歌曲,還有随處可見的年底促銷,天冷得凜冽,街上的人卻多了起來,都是喜氣洋洋買東西的人們。
傍晚,易覺秋開車回了黑石,他約了一家新開的餐廳,準備帶寧折過去吃飯,提早發消息寧折沒回,易覺秋只以為又睡着了,幹脆早點回家。
屋子裏很安靜,以前雖然也安靜,但寧折在的時候習慣性放一點很輕柔的音樂,但今天什麽聲音都沒有,燈也是暗的。
易覺秋站在門廳玄關,叫了聲:“寧折?”沒有回音。
他打開燈,走到客廳,廚房,又到二樓,客廳,卧室,書房,全都不見人,他甚至去樓梯間那個狹小的傭人房看了眼,空的。
拿出手機按下寧折的名字,“該號碼已關機。”
機械的話語一遍遍重複着。
他去了哪裏?易覺秋站在客廳沙發前,一時間茫然。
他的身前,那臺相機還架在三腳架上,鏡頭的前方不知為何放了一張凳子,像是有人坐在這裏自拍過,易覺秋像是下意識一樣走過去,按下了相機的開關。
儲存卡裏只有一段視頻,他點開,看到了寧折的臉。
他坐在高腳凳上,沖自己笑了笑,開口喊了他的名字:“易覺秋。”
跟着像是覺得這個舉動有些怪異,不自然地偏了偏頭,而後回正,對他開始說話。
“為什麽我會認識你呢,易覺秋?我回想了下,我們是因為一場詐騙案認識的,再也沒有比這更糟糕的開頭了,它一點都不浪漫,跟所有美好的詞語沒有半分關聯。
我想,你是真恨過我的吧,作為寧震慈的替代品也好,作為……哪怕是我自己,也只是個毫無道德底限的小混蛋,寧震慈所有的惡中,也有我的一份。
可你為什麽沒有繼續恨下去呢?易覺秋,你太不負責了,哪有讨厭一個人到一半,竟然掉轉了方向,對他越來越好的?這樣,我想繼續恨你都做不到了。
你應該把我扔出去,扔到大街上或者扔進監獄,管我是死是活,你幹嘛要管那麽多事,有人要我的命,你撲上來護住我幹嘛。
我讨厭你,易覺秋,從來沒有這麽讨厭過一個人。
很早,我就規劃好了一切,調查司的調查最初是我當了叛徒告了密,甚至寧震慈的死,也是我一手策劃的,至于那些漏網之魚,我早就想好了要怎麽處置,易覺秋,我根本不需要你,是你自己闖進來,要替我承擔這一切。
我不相信每一個卷入寧震慈案子的人是無辜的,甚至也包括你,你能相信嗎,我曾經的計劃裏,你是排在第一位的。
我接近你,想盡辦法待在你身邊,從始至終都另有所圖,易覺秋,你以為我是在喜歡你嗎,不是的,我從來想的都是怎麽對付你。
我這麽恨這一切,恨我這一生,又怎麽會喜歡上你?易覺秋,你真不值得為我做那些,不值得……當馮川跟我說我只是個替身,你喜歡的其實是阿如的時候,我真的挺開心的。
這樣很多事情都可以解釋了,我也不恨你了,你所有對我的好,都不過是喜歡阿如的延伸,我終于可以心安理得了。
到這一刻我也發現,原來我也不愛你,這真是個笑話,所以我們在一起的這些日子,彼此都不過是在演戲而已,到最後,演出了一場平局。
演戲演得久了,會看起來很像真的,但它畢竟不是,帷幕落下,我們不過是兩個各懷心機的普通人。
我快死了,活着真痛苦啊,在這個世界活了快二十年,到頭來,我想不出有什麽值得我留念的。
不,我不會留念你,易覺秋,我只是你養過的一只寵物,你願為這只寵物提供遮風擋雨的屋檐,一口熱飯,一身暖衣,然後期待這只寵物為此感恩戴德?不,我不會。
我要離開你,我都快死了,還不能離開你嗎。
易覺秋,你放過我吧。
這世間的人千千萬萬,而我,是最不值得的那一個。”
易覺秋捧着相機直到看完,渾身發抖,繼而跌坐到沙發上。
他都看到了什麽?寧折都說了些什麽?從頭到尾都是假象?他在身邊只是想對付自己?根本沒有喜歡過?還說……他不過是自己養的寵物?他不值得?對,這段語無倫次的話中,只有這一句是對的,他真是不值得啊!易覺秋狠狠盯着相機,然後一把砸到地上,液晶屏上寧折的臉瞬間消失,鏡頭碎成無數塊碎片,散了一地。
作者有話說:第二次在我的書中出現主角一言不發離開的劇情(我怎麽回事有那麽愛這個梗麽……這次跟《白鴿》不一樣,小童離開了5年,小寧很快就會……
第74 章小寧…是你嗎
清晨,通往南方的高速閘口,李子睿隔老遠就看到了那個瘦高的年輕人,穿得很好看,皮膚白得跟雪一樣,頭發有些長,背着一個簡單的雙肩包,站在閘口外挨個問那些過閘的車不知道什麽東西,那些車有的根本不理他,有的駕駛位車窗搖下來,跟他講兩句而後抱歉地搖搖頭,車一輛輛駛去,年輕人似乎有些焦急,還有些疲倦。
他是想搭車嗎?李子睿心裏猜測,卻十分疑惑,因為這個年輕人不僅樣子好看,看起來也十分有錢,穿的大衣是挂在商場裏标簽上有好多個零的那種,這種人怎麽可能要搭順風車?去哪裏都應該是飛機的頭等艙才對。
但他又隐隐地希望他不要搭到前面的車,希望他是跟自己順路,能載他一程。
車輛排着隊,李子睿往前移了好幾個車位,年輕人站到了他的車旁,連續問了許久之後,他似乎有些氣餒,蹲在路邊不出聲了。
李子睿把車窗搖下來,摸了摸頭,大聲問他:“那個,你是要去哪裏嗎?”年輕人擡起頭,眼中的光閃了閃,他走近說:“你好,我想去K市,請問順路的話可以帶我一程嗎?”李子睿想了想,跟他說:“這裏離K市很遠,K市在亞聯盟的最南端,不會有人開車到這麽遠的地方的。”
年輕人眼中的光瞬間黯淡了下去,但還是很有禮貌地點點頭跟他說:“嗯,好的,那謝謝你了。”
李子睿來不及問他為什麽不去坐飛機或城際高鐵,他前面的車已經在移動,于是快速對年輕人說:“但我去的方向跟K市是一樣的,在它的半路,叫冬泉市,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一起到那裏,然後再找車去K市?”年輕人猛地擡頭,迅速而猛烈地點了幾下頭:“可以的可以的!”“那你快上來,我們馬上過閘了。”
李子睿說,按下副駕位的安全按鈕。
年輕人應該在閘口站了很久,卷着一身冬日的寒氣進了車,李子睿把車裏的空調溫度打到最高,年輕人又朝他說了一疊聲的“謝謝”。
車上了高速,李子睿餘光瞥了眼年輕人,見他端端正正地坐着,卻在發呆,李子睿開口搭腔:“這位……呃朋友,我叫李子睿,你呢,叫什麽名字?年輕人這才回過神,怔了怔說:“子睿你好,我叫寧折。”
寧折報出自己的名字,有些忐忑,那幾個月寧震慈和自己的名字幾乎天天上新聞,鋪天蓋地,他不知道這個願意帶他的好心人聽到這個名字會有什麽反應。
然而李子睿只是短暫地晃了下神,說:“寧折,這名字好像有點耳熟……咳不管了,對了你為什麽要搭車去K市,去那邊坐飛機或城際高鐵會比較快。”
寧折這才稍微打量了下李子睿,他開一輛平價車,個子應該不高,臉圓圓的,頭發也短,看起來是個笑模樣,于是寧折初初判定這是一個Beta,應該對OA圈裏這件聳人聽聞的大案件沒有太過關心。
“嗯……我之前去過一次K市,想再去,其實我除了A市哪兒都沒去過,也想用搭車的方式去體驗下。”
寧折的解釋裏全是漏洞。
但李子睿似乎把這些錯漏百出的話都略過去了,他想這是一個出來體驗生活的有錢少爺。
李子睿決計想不到,這位看起來很有錢的少爺身上攏共的現金不夠他在外面活過一個月的,寧折出來的時候沒帶那張黑卡,他要徹底消失,自然不能再用手機,銀行卡,坐飛機或高鐵所有一切能查得到行動信息的方式。
從這裏到冬泉市開車差不多也要七八個小時,是一段并不算短的旅途,李子睿跟他說:“我們要開七八個小時左右,中間會在服務區休息一兩次,可以上個廁所,吃點東西,加油,活動下身體。”
寧折點頭:“噢,好的啊。”
跟着反應過來:“那我可以請你吃東西,對了我也會開車,你累的話我們可以換着開。”
李子睿有些意外驚喜:“真的啊,那太好了,我頸椎不太好,時間長會有些麻,我先開,累了再換你。”
“嗯好。”
“子睿你去冬泉市是去做什麽?”出于禮貌,寧折也跟同伴開始聊天。
“嗯我不是去冬泉市,是回,我家在那裏,這趟來A市是過來談一個業務。”
李子睿說。
“噢,這樣啊,那你是做什麽的?”寧折又問。
李子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有一個很小的設計公司,這次來A市是參加一個項目的設計競标。”
寧折發出由衷的稱贊:“真的啊?你好厲害啊,你看起來也很年輕,就有自己的公司了。”
“不不不,”李子睿空出一只手拼命擺手:“真的很小一家公司,連我一起才四個人,這次說是來競标,其實是來學習下,也根本沒打算中标,就想看看厲害的設計院是怎麽做這類項目的。”
“那也很厲害了!”李子睿似乎想趕快結束這個話題,他問:“那你呢寧折,你做什麽?”寧折怔了怔,他做什麽?他……什麽都沒做過,于是他坦白說:“我還沒開始工作。”
“哦,”李子睿偏頭看了他一眼:“你應該很年輕吧,工作還早,反正工作也不是什麽開心的事,晚些開始也無所謂。”
“我……還沒到二十,應該馬上也要開始工作了。”
寧折說,他的确是這麽想,畢竟錢并不多,即便沒多久好活,但活着一天就有一天的花銷,他得真的去打工掙錢了。
李子睿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哦你應該是O或者A吧?只有OA才需要到二十歲,過了分化保護期才允許開始工作。”
“嗯是,我是Omega。”
寧折猶豫了一下,這樣說。
然後他第一次意識到,這是他第一次對別人說出,我是Omega。
心中竟然沒有異樣,沒有不适,并且有一絲輕松,他生來就是,本來就是。
快中午的時候經過一個服務區,寧折請李子睿吃了午飯,服務區沒什麽好吃的,寧折點了能找到的最好的菜,他要了杯熱水,吃飯前打開背包,從裏面掏出一只盒子,再從裏面分門別類地倒出十幾顆藥丸,分了好幾口就着熱水把他們全都吞了下去。
李子睿看得目瞪口呆,問道:“你是身體不好嗎?怎麽吃這麽多藥?”寧折有些抱歉地搖搖頭,笑着說:“不是,其實都只是能量補充劑,我……消化系統有些問題,營養不太跟得上,需要吃一些能量劑。”
“這樣啊……”李子睿還是有些擔憂:“那也不能這麽大把大把地吃,身體得慢慢養,飯菜還是要多吃點。”
“嗯我也吃的。”
寧折拿起筷子,也許是今天順利找到了車,還遇到了不錯的旅伴,寧折的胃口還能吃下去一些。
不料李子睿又補了句:“一個人在外面再不好好吃飯,家裏人要擔心的。”
寧折喉嚨裏的飯菜一下哽住,他劇烈地咳嗽了起來,李子睿手忙腳亂地給他倒熱水,寧折咳了一陣終于停下來,臉憋得通紅。
他喝了幾口熱水,慢慢平緩下來,家裏人……擔心……他沒有家人,只有一個易覺秋。
此時的易覺秋還不知道他已經走了,他應該還在工作,也許在開會,在跟誰通着電話,他是我的家裏人,寧折想,現在這世上唯一的家人。
他留下了那麽狠的一段話,否定了過往的所有,粗暴武斷地給這段關系下了結論,都是假的,把唯一的家人推出了門外。
他猜不到易覺秋看到這段話的反應,也許會冷笑,也許會暴怒,他希望易覺秋有一顆想把自己炸得粉碎的心,這樣一切就不會難過,易覺秋不值得為自己難過。
早就該結束了,自己這樣的人,哪有什麽好運氣能活下去。
哪有什麽好運氣能得到愛啊。
李子睿在對面,根本猜不到對面的人心裏經過了什麽樣的起起伏伏,只見寧折飯菜只吃了一半便停下了再也吃不下。
後半程寧折開車,接下來的行程突然就沉默了起來,寧折開車很穩,李子睿靠着車窗漸漸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距離冬泉市的高速出口只剩下幾十公裏,已經是傍晚時分,李子睿突然說:“寧折,這麽晚了找到要去K市的車可能不太容易,冬天一般出行都不大會選擇夜路,要不今天你就住我家吧?明早我再跟你一起找去K市的車?”寧折猶豫了下,他的體力其實也不足以支撐他坐夜車,本來想的是在冬泉市随便找個旅館,第二天再走。
見他猶豫,李子睿又說:“我家裏就我和我媽媽兩個人,很安全的,你別擔心。”
寧折倒不是擔心這個,他覺得太麻煩別人了,但李子睿真誠又熱情,他點了點頭:“好的,那就謝謝你和阿姨了。”
冬泉市已經比A市往南了許多,這裏的冬天雖然仍是寒冷的,但已經沒有A市那麽徹骨,背山面河,是個很幹淨的小城市。
到家的時候有些晚了,李子睿的媽媽在家做好了晚飯就等他們回來,是很有當地特色的白粥火鍋,寧折第一次吃,覺得很新鮮,也清淡爽口,是他喜歡的。
三個人一邊吃火鍋一邊看電視,新聞剛結束,主持人突然聽到耳機裏導播說了什麽,而後擡頭說:“電視機前的所有觀衆,現在播放一條特殊的尋人啓事:來自A市的Y先生說:’小寧,逃到天涯海角也沒用,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那些鬼話?你錯了,你應該當着我的面說,只有這樣我才會信,你敢嗎?你不敢的,你只會逃跑,把那些你自己都不敢面對的胡言亂語留給我,你以為你很懂我?不,你根本不懂,我會找到你的,再讓你當面再把那些鬼話跟我說一遍!”寧折跟李子睿當場懵住,李子睿猶猶豫豫地看了他一眼,問道:“這個小寧……是不是你啊?”作者有話說:那個,不會BE的哈,雖然現在要求be的呼聲很高(你萌都是魔鬼哼這一對會有一個非常溫暖的結局(相信我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