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孕村

藍籌動作迅捷,幾乎在竺轶發聲的瞬間,就沖到門口,抓住了孫大柱的外套。

一切太突然,孫大柱完全沒有心理準備還愣着,外套快要脫手時,他才反應過來,緊緊拽住手上最後剩的那個角。

“不要攻擊他,只搶他的外套。”竺轶提醒道。

“知道了啰嗦!”藍籌不耐煩地說。

他擡手一卷,絲帛裂開的聲音響起,除了一只還留在孫大柱手上的袖子,外套其餘的部分都到了他手裏。

竺轶走過來,用兩根指頭擰起檢查,被這件穿得像發酵酸菜的衣服醜得直皺眉頭。

藍籌:“有什麽問題?”

竺轶擺擺手:“沒什麽,檢查一下這件外套。”

沒人攔着孫大柱,但孫大柱卻仿佛被施了定身咒,杵在門口一動不動。看着被藍籌檢查的外套,嘴唇快速地發顫。

藍籌臉色突然一變,果真在外套裏摸到一件異物。

但是它被縫在夾層裏,必須要拆開才能将其拿出。

藍籌驚奇地看向竺轶:“你為什麽知道線索在外套裏面。”

竺轶:“我不知道。”

藍籌:“?”

“只是推測。”竺轶說,“我們要搜孫大柱屋子的時候,孫大柱沒有一點其他的反應。但他趁機逃走時,寧願不穿鞋也要拿上外套。”

孫大柱突然回過神,衣服已經被汗水打濕,他顫巍巍地求道:“別把它拿出來,你們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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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藍籌已經撕開了外套內襯,一個雞蛋大小的圓形黑球出現在衆人面前。

“這是什麽?”藍籌舉着黑球問孫大柱。

孫大柱已經站不住了,坐在地上死死盯着這枚黑球。

一股尿騷味飄進鼻子裏,兩人捂住鼻子後退幾步。

孫大柱吓尿了。

這個東西真的這麽厲害?

藍籌仔細看向手裏的黑球。

這一看,差點沒把黑球扔出去。

哪裏是黑球,分明是一張黑漆漆的人臉!

看上去和之前遇到的嬰兒怪有幾分相似。但是眼前這張人臉只有一枚雞蛋那麽大,眼睛鼻子也沒有嬰兒怪那樣清楚。

“這應該是還沒成型的嬰兒腦袋。”竺轶補充了一句,“曬幹的。”

藍籌聞言,頓時升起一種反胃的感覺。

他看向坐在地上屎尿屁齊流的孫大柱,把這個嬰兒腦袋拿到他面前。

“說,這是怎麽回事!”

這東西就在孫大柱的外套裏,對它的來由不可能不知情。

孫大柱張着嘴巴:“不是我我我做的。”

藍籌:“什麽意思?”

孫大柱聲音凄厲:“這是你自願的,不是我做的。我只是廢物利用,你不能這樣對我!”

孫大柱答非所問,讓藍籌懷疑他又在裝瘋賣傻。

這時,竺轶突然拉了一把他的袖子。

“後退一點。”

下一瞬間,孫大柱突然倒在地上,翻着白眼嘶嚎。

他旁邊的桌椅板凳也在同一時間粉碎成灰。

藍籌福臨心智,打開了查看Boss等級的道具。他瞳孔不禁放大,震驚地看向孫大柱的上方。

原本空蕩蕩的房梁上,突然多了一根長長的繩子。

繩子是用紅色的毛線擰成的,此時正懸在梁上晃晃悠悠。

而繩子上挂了一個穿着淡黃長裙的女人,眼球鼓脹看上去馬上就要掉出來,紅色的血絲布滿整個眼白,令人望之生畏。

女人的嘴不自然地張着,一條烏青的舌頭從裏面伸出來,像死掉的蛞蝓,舌尖長度已經達到下巴處。

手指和腳趾都是烏青色,身體正随着風搖晃。

像古老的鐘擺。

如果說她的樣子只是恐怖,那麽她咧到耳根的嘴角就詭異得讓人毛骨悚然。

孫大柱已經淚流滿面:“杜麗啊,原諒我吧!你們雖然死了,但是我們也一直被懲罰啊!村裏的男人每半個月就會懷孕,生下的東西……全是鬼嬰啊!我們沒辦法,只有把它們燒掉扔井裏!”

兩人聞言對視一眼,原來乃村藏着這樣的秘密。

那些挺着肚子的男人不是因為肥胖,而是他們因為詛咒了懷孕。

藍籌還待問孫大柱女人們是怎麽死掉的,孫大柱不知從哪裏生出一道力氣,突然從地上騰起奪門而逃。

【劇情探索:當前進度60%

你發現了乃村的第二個秘密,村裏的女人全部死了,她們死後,這裏的男人開始了每半個月一次的孕期。

獲得任務道具:幹枯的嬰兒腦袋。(這個嬰兒,似乎比井裏爬出來的更厲害)】

竺轶和藍籌默契合作,一舉找出線索,并且解開了劇情進度。直播間裏互噴的兩撥觀衆同時陷入了沉默。

他們很冤,連上帝視角都沒看到這兩人是什麽時候溝通好對策的。害他們提心吊膽了這麽久,結果被啪啪打臉。

——記筆記記筆記,如何對NPC攻心計第一計,空城計。

——我确定了竺轶就是歐皇附體。

——藍籌的執行力太快了吧,他都搶到外套了,我還沒反應過來。

——把默契打在公屏上!兄弟們,我可以開始磕了嗎?

——這兩人合作節目效果挺高的,就是不利于學習。

——瞎貓碰死耗子而已,記個屁筆記啊。

——說兩人默契的,等着翻車吧。進度線索道具一出,哪次不是腥風血雨。

竺轶和藍籌的任務彈窗同時彈了出來,嬰兒腦袋屬于劇情進度掉落的線索道具。

在同一個進度掉落的線索具有唯一性,先到先得。如果在幾個主播面前同時掉落,就需要協商分配。

因為拿到道具的人,能更快的點亮地圖,獲得下一站的線索道具。

這樣一個良性循環就形成了。

但對于拿不到進度線索道具的人而言,這就是惡性循壞。

所以經常有主播因為進度線索道具翻臉不認人的情況發生。

藍籌警惕地用餘光打量着竺轶。

明明旁邊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藍籌卻感到一陣心悸。

他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麽,但他隐約覺得,如果竺轶想私吞這個道具,絕對不成問題。

這時竺轶轉頭看向他:“太醜了,你先拿着。”

竺轶竟然主動把利益拱手讓人,藍籌詫異地擡眼看着他。

竺轶的确是一臉嫌棄。

看來真的覺得這顆嬰兒頭很醜了。

藍籌垂眸看向被衣服包裹着的那顆小小的嬰兒頭。

不知為何他從那張五官不怎麽明顯的臉上,讀到了似曾相識的委屈。

讓他想起了娟子……

“那先由我保管。”藍籌幹脆把外套內襯撕下來,将嬰兒頭裹在其中,放進口袋裏。

“這東西能對付井裏的塑料袋。”竺轶說,“我們可以去試一試。”

“試可以,但首先要解決面前這位……”藍籌壓着聲音,一顆汗珠從鬓角滑落。

那個挂在梁上的女人,已經轉向了他們,長長的舌頭垂在脖子前,死死地盯着前方。

“我們面前,有一個……刀山火海級Boss。”藍籌不知如何向竺轶解釋,他還沒準備暴露自己擁有一個能查看等級的道具。

竺轶說:“我看得到。”

藍籌語氣中帶着震驚:“你怎麽看到的?”

竺轶推了推眼鏡:“陰氣重肝火虛。”

藍籌聞言轉頭默默打量了他半晌:“不是腎虛就好。”

這時那個吊着的女人突然垂下了頭。

這是一幅難以形容的畫面,那女人的脖子越來越長,像被拉開的面團,變得很細很細。

腦袋随着脖子,慢慢地移動到與兩人視線平行的位置,如死魚般渾濁的眼珠在他們之間轉動。

女人的嘴突然咧得更開,仿佛綻開了一個開心的笑容般。但她的上半張臉,卻是憂傷苦悶。

竺轶直視着面前這張一分為二的臉,問道:“你是杜麗?”

女人的腦袋點了點。

竺轶又說:“你想讓我們幫你做什麽?”

直播間的觀衆聽到這句話,心道大事不好。

杜麗這樣的Boss,就是标準的支線任務。

如果主播不去觸發,就會保持隐形的狀态。

但是恰巧竺轶和藍籌都能看見她。

這就增加了觸發支線的幾率。

再加上竺轶還有心思跟女鬼搭話。

基本上,這個支線他們觸發定了。

——鐵子哥又來了又來了!幾斤線索都堵不住你的嘴!

——去井裏看看啊,別做支線了!蕭執帳的進度都快追上來了!

——又是刀山火海級Boss,我總覺得這場景在哪裏見過。

——我家娟娟子還在治愈內心傷痛,沒想到二鐵又要禍害其他女人了。

——杜麗啊聽哥的話,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

——朋友們禮物刷起來,讓二鐵停手啊!

“時代真的變了嗎?這些信徒和以往的完全不同……他們是那麽地熱衷并熱愛找事。”

正在等待杜麗回答的竺轶,看着任務彈窗下刷屏的一堆禮物,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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