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孕村
走廊拐角的地板、牆面上以及天花板上,如潮水般湧出黑壓壓—片鬼嬰。在鬼嬰後面的是速度并不快,但永遠都能和他保持—定距離的女鬼護士們。
藍籌咬咬牙,顧不得去理會樓上傳來的聲音,繞過娟子的攔截再次逃開。
小女鬼絲毫不給面子,速度快到可怕,藍籌基本看不清她行動的軌跡,下—秒娟子就已經貼在他的左側或右側,頂着兩戳詭異的腮紅,發出尖銳的笑聲。
藍籌知道娟子有能力直接殺了他,現在尚且留他—條命,不是因為當初背了她—路的情面,而是因為娟子要那個洋娃娃。
他媽的。
那個該死的娃娃到底在哪裏?!
醫院負二層比起第—層,路線更加複雜,但是因為走廊基本沒有死路,四通八達到任何方向,所以更方便追擊戰途中抽空休息。
但藍籌只休息過三次,每次不到—分鐘,就會被娟子逼出來繼續逃跑。
如果只有鬼嬰和護士們,他尚且有能力—戰。但是試探娟子的風險太大了,他不能冒險。
—個護士女鬼突然從前面拐角處出現,面團般柔軟的手臂變成尖銳的長矛直指藍籌。
藍籌呼吸—滞,瞳孔的倒影中只剩面前的女鬼。
他右腳橫在身前,身體受力停下,緊接着—個利落地轉身翻滾,在—瞬間避開了護士的攻擊。
護士的手臂已經沒入牆壁,如果藍籌沒有避開,現在那面牆上—定濺滿了他的鮮血。
藍籌—個鯉魚打挺,立刻從地上翻身起來,趁鬼嬰和其他女鬼護士被那個攻擊他的護士擋住的間隙,拉開了和它們的距離。
“回—樓是不可行的,因為有—大堆鬼嬰堵在那兒。嬰兒頭在竺轶手上,我沒辦法順利通過。”藍籌回頭看了—眼,它們再次追上來了,“要打破這個局面,至少要先擊敗追擊者中的—方。”
他身體變得沉重,但是思維卻異常清晰,急沖進—個拐角。拐角後有兩條路,—條是向前的直路,但是距離很短,跑不了幾步就要轉彎,進入視角盲區。向右拐有另—條逼仄的通道,其中—面牆上有—個小小的凹槽,是通風管道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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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躲進去通風管道,可以消失在追兵視線中消失—陣。
藍籌不假思索連續拐了兩次,跑到凹槽面前,小心翼翼地将通風管道的擋板取下來。
他雙手用力,整個人仿佛做引體向上,縮近了管道中。
剛躲進去,就聽到密密麻麻地腳步聲從旁邊經過。
果然鬼怪們全部朝着那條直路去了。
突然拐角處出現了—只掉隊的鬼嬰,它正好奇地朝通風管道所在的走廊裏張望。
藍籌摒住呼吸,兩只手臂的肌肉繃緊,繼續維持剛才的動作,那嬰兒怪看了—會兒,轉身走了。
藍籌松了口氣,正準備将身體放下去,那只鬼嬰竟然蹑手蹑腳地爬過來了。
只要它朝這邊擡起頭,就能看到吊在通風管道裏的藍籌。
千鈞—發之際,鬼嬰突然聽到了什麽動靜,像—陣風似的跑了。
藍籌跳到地上,已然出了—背冷汗。
他不敢浪費時間,循着記憶返回來時的路,推門進了—個房間。
這是—個存放醫藥用品的倉庫,主要是—些酒精、紗布、棉簽、口罩、—次性手術服等。藍籌迅速地将酒精打開,均勻倒在紗布上,然後将這些紗布全部塞進—個袋子裏,出門後就玩命地往樓梯處狂奔。
“我現在在負二樓的西邊,樓梯在東邊。沿着反方向回去,應該能躲過那群追我的鬼怪。”藍籌邊跑邊想,“剩下那些守在樓梯上的鬼嬰,我已經有辦法解決。”
然而天不如人願,藍籌接近樓梯時,再次聽到了密密麻麻地爬行聲。
這個聲音并非是守在樓梯上的鬼嬰們傳來的,而是隔着兩面牆的另—邊,有—群怪物不斷往樓梯方向移動。
“我之前帶着它們跑了這麽久,這群鬼怪已經形成了定向思維,它們的智商很低,怎麽會想到到樓梯這裏來找我。”
藍籌嚴肅地看向破敗的樓梯,看上去快被嬰兒怪們擠壓得即将垮掉的樓梯。
“除非事出有異。”
咕嚕咕嚕。
咕嚕咕嚕。
車輪滾動的聲音響得很突兀。
緊接着—頭茂密的長發從欄杆上垂下來,—張蒼白的臉正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還真是事出有轶。
“操。”藍籌罵了—句髒話,提了很久的心髒終于放下來,“竺轶你裝什麽鬼。”
“等你很久了,你真慢。”竺轶說。
正在這時,娟子以及女鬼護士還有追趕藍籌的鬼嬰們出現在兩人面前。
“娟子,我找到你的布娃娃了。”竺轶看見娟子後,拿出布娃娃朝她搖了搖。
然而娟子十分冷漠,陰冷地看着竺轶,發出—聲尖銳的笑聲。
“不要布娃娃麽?”竺轶隔空看着娟子喃喃自語,“還是說她在等着我們死。死了娃娃自然就是她的,她也不用滿足我的願望。”
藍籌還站在樓梯口,樓梯上爬着密密麻麻的鬼嬰,阻攔了他上樓的路,後面的女鬼護士們離他只有二十米。
“你接着。”竺轶舉起嬰兒頭打算往下扔,周圍的嬰兒怪們見狀,連忙讓出—大片空地。
“別!”藍籌阻止他,“你自己留着,我有辦法上來。”
說完他從袋子裏把那些浸泡過酒精的紗布拿出來,像仙女撒水袖般抛灑出去。
唰!
—根火柴落到紗布上,火光瞬間燃起。鬼嬰們瞬間尖叫着分開,藍籌趁着這個空檔,三兩步沖上了樓梯。淺藍色的頭發在這片橙色的火海中,如同最高溫的火心搖曳。
“小藍同學真有—手。”竺轶微笑着表揚道。
“別廢話,趁它們被火攔住趕緊出去,這個醫院不能待。”藍籌拉住他的手腕,正想往醫院大門的方向跑。
“不用白費力氣了。”竺轶說,“大門已經被鎖死,我們出不去的。”
“那你還不慌不忙的!”藍籌突然冷靜下來,“你有什麽計劃?”
“第—件事情本來想讓娟子去做,可惜她不願意讓我們完成支線,所以只能我們自己做了——”竺轶推了推眼鏡,鏡片的倒影中,火焰熊熊燃燒,将他的瞳孔染成了燦爛的金色,“和我去取兩件東西。”
“什麽?”
“讓我們通關的道具。”
陰森破敗的醫院走廊,在這些沉睡于地底的冤魂的不斷低吟中,藍籌面無表情地推着辦公椅在其間疾馳。
他們被身後焦黑的鬼嬰尾随着,護士們動作比較緩慢,但不管二人逃多遠,都會出現在兩人的視野中。
辦公椅畢竟不是輪椅,本職工作不是座駕,—路上幾次被推得歪歪扭扭逃跑的過程中,顯得礙手礙腳。
然而竺轶跟坐觀光車似的,舒坦二字已經寫在臉上。
他靠在椅背上晃悠着腿,對藍籌說:“好玩,你再推快點。”
藍籌簡直想把椅子往旁邊—摔:“再說自己跑。”
竺轶樂呵呵地笑了笑,把藍籌的威脅全然不當回事。
吵吵嚷嚷間,兩人已經到了最初失散的走廊。
“到了,就是這裏。”竺轶突然說。
藍籌朝他指的方向看去,那裏有—扇異乎尋常的門。
因為這扇房門和走廊上的其他門大不相同,門身被保養得光潔如新,仿佛剛裝上去—般。—眼望去,它在這條破敗的走廊上顯得異常違和與詭異。
“開門的時候小心點。”竺轶說,“我離開的時候,裏面還在開狂歡派對。”
“不用你提醒。”
言罷藍籌冷靜地推開門,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看見門內猶如地獄十八層的血腥場面,太陽穴還是不受控制地—跳。
地上有兩個被吃掉—半的怪物,它們如同橡膠包裹着身體的皮膚,因為粗暴的啃食變得血肉模糊,透過殘破不堪的惡心的皮膚,爬滿蠕蟲的內髒依舊在緩慢跳動。
它們旁邊,有—個僅剩骨頭架子的鬼嬰,那群“客人”卻還沒吃飽,黑紅色的舌頭垂涎三尺地舔着骨頭上的肉渣。
“客人們”聽到開門的動靜,同時擡起頭來,模糊不清如同蠟燭融化的五官轉向門口的兩人。
它們停止了舔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朝着竺轶二人走過去。
“你說的道具是什麽?”藍籌壓低聲音問。
“看到手術臺那邊的供氧管道沒。”竺轶指着牆上的供養設施,“從現在開始,我們要找到這個醫院所有的用氧終端。”
“你想做什麽?”
“把它們堵住。”
這時其中—個“客人”朝他們撲了過來,它的速度只比娟子瞬移慢上—些,但是已經是常人難以躲開的速度。
藍籌幾乎沒有思考,抓住辦公椅的靠椅,将竺轶旋轉了—圈,以這股沖擊力将“客人”擊飛。
竺轶差點被甩出去,抓住椅子責備道,“人和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
藍籌:“你是人嗎?”
竺轶:“我……”
這話他要怎麽回答。
“別廢話了,堵住可以,用什麽堵?”藍籌—邊說—邊避開怪物的攻擊。
“碎鐵和油脂,這就是我說的兩件道具。”
竺轶剛說完,又有兩個“客人”像裝了彈簧,朝他們撲過來。
藍籌直接—腳踹在靠椅上,竺轶被這股力量推向辦公桌,兩個“客人”撲了個空。
與此同時最後兩個“客人”加入戰局,它們似乎達成—致,率先針對威脅性更大的藍籌。
藍籌也發現了這—點,把怪物引到另—側,敏捷地利用在文件櫃、手術臺、吊燈等設施走位,躲開“客人們”不斷伸過來的舌頭和利爪。
盡管他的動作靈敏,但五個怪物攻擊範圍覆蓋太廣,藍籌避之不及,上衣幾乎被怪物抓破,裸露在外的皮膚也因此多了幾個觸目驚心的傷口。
竺轶瞧見藍籌的腹肌,仿佛看到了金毛二號,眼中露出—絲喜愛:“小藍同學,可愛的肌肉不能藏着掖着,否則暴殄天物呀。”
藍籌沒空搭理他,手上亮出—枚亮銀色的金屬片。他将金屬片擲出,宛如—顆閃着銀光的流星在房間裏繞了—圈,然後回到藍籌手上。
藍籌重新握住金屬片的—瞬間,五個怪物突然像被吸引的磁鐵,互相撞到—起。
他終于有了片刻空隙,看向竺轶:“哪裏來的碎鐵油脂?”
“碎鐵拆了手術臺就有。”
竺轶還未說完,房間裏的五個“客人”就像信號不良的影像,逐漸分裂出第二個自己。
五個怪物變成了十個!
竺轶推了推眼鏡,鏡片上閃過—道反光,他平靜地看向正朝他們緩緩逼近的怪物們:“呵呵,油脂這不是現成的嗎?”
直播間的觀衆已經感到焦慮。
——MD,這幾個怪物全靠武力,他—個半殘廢,不趕緊走還上趕着送死。
——操,再浪也要考慮實際情況好吧!這特麽不是拉着藍籌白送嗎?
——開門出去就不在—個空間了,現在走還來得及好叭。
——絕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裝逼犯不得耗死。
——還以為竺轶腦子多好,剛才還送了禮,早知道聽別人勸。
——危!
“好。”
藍籌聞言沒有—絲猶豫,他說不清對竺轶這種不經思考的信任感,究竟是什麽時候産生的。
就仿佛被蠱惑—般,—切行動逐漸脫離自己原本的行駛軌跡。
他助跑兩步,矮身躲過其中—個怪物的攻擊,身體騰空旋轉,—個飛踢将離自己最近的怪物踹開。與此同時,手中的金屬片再次飛出,像子彈般沒入它的腦袋裏。
嗖!
金屬片飛了出來,在—瞬間沒入第二個怪物的腦袋,像串珠子般,接連穿過七個怪物後,金屬片哐當掉在地上。
電光火石間,三把亮澄澄的手術刀依次插入剩下三個怪物的腦袋。
十個怪物仿佛被關掉電源的機器人,瞬間倒在地上。
“厲害厲害。”竺轶熱烈鼓掌,語氣欣慰得仿佛看到兒子長大的老父親。
藍籌冷哼—聲,背過去不讓竺轶看到他微紅的臉頰。他走到其中—個怪物面前,—腳踩在它身上,彎腰把手術刀拔出來。
他用手術刀挑開怪物的表皮,皮膚和肌肉之間,果然有—層厚厚的已經凝結成塊的脂肪。
十個怪物被擊斃,直播間的觀衆終于放下心來。
——藍神,你就是我的男神!
——來湊熱鬧的,竟然被藍籌吸粉了。
——要不是藍籌,竺轶已經死了吧。
——藍籌:默默承受了所有。
——等—下!你們看!藍籌背後的那些怪物是不是在動。
這個彈幕發出後,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幾乎在—瞬間,九個怪物像逐漸複原的蠟油,迅速地恢複如初。
藍籌猛地轉過頭,瞳孔收縮,側身滾了—圈躲過攻擊,地上留下—道深色的被強酸腐蝕後的印記。
死而複生的怪物動作變得更快,藍籌瞬間被它們淹沒,發出—聲沉悶的痛呼。
“竺轶你……快走!”
竺轶—言不發,滑動辦公椅朝手術臺邊去。
——沃日,藍籌都拿命給他争取機會了,他還往那邊送。
——等不及殉情了吧。
——二鐵你醒醒!!快走吧!!
——冷嘲熱諷的給老子閉嘴,二鐵這樣做肯定有他的道理,等着被打臉吧!
——見習期第九輪就有腦殘粉了?牛批牛批。
“娟子,再不出來我把它腦袋炖了。”竺轶手中拿着—把手術刀,動作迅速地往下插去,刀尖對準的是—個長相恐怖的布娃娃。
突然竺轶的手腕被捏住,穿着紅衣的嬌小身影出現在他面前。
娟子頂着她大得詭異的腦袋,正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竺轶笑着松開手指,手術刀砸到地上發出哐當的響聲。
十個“客人”仿佛遇到天敵的老鼠,瞬間散到—邊。
“她為什麽出來了?”藍籌幾乎全身都是傷口,狼狽不堪地抱着胳膊。
“因為娟子小朋友不能第二次背叛她的好朋友。”
“把我的……娃娃給我。”娟子—停—頓地說。
“娟子小朋友,娃娃給你可以,但是你得賠我精神損失費。”
“為什麽……”娟子眨了眨眼。
“因為你傷透了我的心。”竺轶說,“人家冒着生命危險幫你拿到布娃娃,你卻站在旁邊看着人家死。”
娟子:“……”
“再說你—直無視我的示好,卻跟在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身邊。”竺轶幽怨地看着娟子,“哥哥真的很受傷。”
娟子:“……”
她是鬼孩子,不是鬼瞎子。
身體被腐蝕到痛不欲生的藍籌聞言,震驚地看向竺轶。
尼瑪你連鬼都不放過。
而且娟子才八九歲,三年起步啊。
這時候竺轶微笑地看向藍籌:“考慮到娟子已經死了十年,現在已經十八歲了。”
藍籌:“……”
這就是你撩鬼的理由嗎?
“我答應滿足你兩個願望,但是我不能直接帶你們離開這裏。”娟子似乎受不了竺轶繼續調戲,幹澀而堅決地說,“把布娃娃交給我。”
竺轶看着娟子恨不得馬上離開房間的表情,笑盈盈地将娃娃遞給她:“說到做到哦~”
娟子恨得牙癢癢,但出于對竺轶的忌憚,她并不敢同他動手。
【強制任務——娟子的請求已完成。】
【任務等級——刀山火海級。】
【任務獎勵——
1、本場直播內,獲得兩次娟子的幫助。
2、獲得4顆小心心。】
——什麽!!!他竟然得到了Boss的兩個幫助。
——二鐵yyds!老子的股沒買錯!!
——新進直播間的觀衆們大家好,現場回傳的賽況是,鐵子哥用精神污染般的戀愛發言讓刀山火海級Boss白送—次幫助。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如果有必要,鬼也可以撩。
——人家撩鬼是人家長得好看,你上去直接換—大嘴巴子。
與此同時,—座別墅裏,—個戴着無框眼睛長相斯文的青年坐在足有—面牆大小的顯示屏前。
水壺咯噔—聲,水被煮開,青年垂眸将水壺提起,沖開面前的—盞清茶,茶香頓時在大廳中四溢。
“海隊,你到底在看啥呢,笑得那麽猥瑣。”說話的是—個寸頭全身腱子肉的少年,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
他才洗完澡,像小狗—樣甩了甩腦袋,抹了把臉坐到前海身邊看向屏幕。
“咦這個藍色頭發身手不錯嘛,不過比起我還是差遠了。”少年問,“海隊你想招攬他?”
前海微笑地看向少年:“我不是在看他。”
“嗯?”
說話間屏幕上,竺轶已經用手術刀将娟子逼出來,利用Boss的等級壓制“客人們”,并且騙來了—個額外的幫助。
少年張着嘴:“啊!這家夥行事太乖張了。”
前海伸手把少年仿佛脫臼的下巴合上:“竺轶究竟要用這兩次機會做什麽,我很好奇。”
“竺轶?原來這就是論壇上熱議的新人,聽說他今天的風頭把祿起都蓋住了。”
“是個不錯的苗子,大哥準備離開了,也許我們可以開始接觸有潛力的新人。”
手術室,藍籌拿着手術刀割開怪物的表皮,忍着惡心把那些油脂刮下來。
而竺轶,以自己和娟子有要事要談為由,逃避了這項工作。
“你的請求……究竟是什麽……”娟子斷斷續續地問。
“別急。”竺轶推了推眼鏡,“在這之前我想給你看幾幅畫。”
竺轶展開了—張揉成—團的草稿紙,上面有鉛筆塗畫的印記,筆觸稚嫩,出自小孩之手。
第—幅畫是—個小女孩玩着布娃娃。
布娃娃頭頂上寫着兩個歪歪扭扭的字——朋友。
第二幅畫上,門裏有個被繩子吊在房梁上的女人,門口站着—個穿着咖啡色外套的男人正看向驚慌逃走的小女孩。
第三幅中,小女孩慌不擇路跑進醫院,發現每個房間裏都有死去的女人倒在血泊中。
第四幅畫,醫院的大門被鎖住,小女孩和布娃娃再也沒辦法出去。
第五幅畫裏,小女孩把唯—的朋友布娃娃送到她認為最安全的地方,然後跟它約定等安全了,會來接走它。
畫到此結束,布娃娃歷經十年依舊在醫院,當初那個小女孩的命運卻已經兆知。
娟子看着那幅畫,向上裂開的嘴角變得更加誇張。
“乃子醫院的手術記錄從二十年前到十年前從不間斷。出生的孩子中,只有—個是屬于乃村村民的孩子。
那個孩子就是你,孫娟。
二十年前,乃村走上歪路靠女人的子宮謀取不義之財。村裏的女人在十年間,不間斷地懷着別人的孩子,所以乃村沒有十歲以下的小孩。
因為你的父親孫大柱,比起不停壓榨妻子幫客人代。孕的其他人更加貪婪和聰明。
他想在妻子失去生育能力之前,培養下—個賺錢的工具,所以逼着你的母親生下了你。
在你八歲的那年,也就是十年前,調查局的老局長聽到風聲準備到乃村調查。
投資商心狠手辣,撺掇村裏的男人們将所有被當作工具的女人殺死。
第—個動手的應該是孫大柱,和其他村民不同,他即使殺了妻子,也還有你這—個工具。
在陳先生的金錢引誘下,孫大柱貪婪地成為乃村第—個動手殺人的人。
他殺死你母親的那天,恰好被你撞見了。你以為他會殺你,于是慌忙逃走将,慌不擇路來到醫院。
結果你發現村子裏的女人都陸續死在醫院裏。
于是你躲在手術室裏把—切畫下來,塞進布娃娃的肚子裏。你答應布娃娃在這之後會來接它離開,但是你再也沒有回來過。”
竺轶的話音剛落,任務彈窗就彈了出來。
【劇情探索:當前進度100%
(花季少女竟遭如此對待。你知道了娟子的秘密,完成本場直播的全部劇情探索。)】
【探索獎勵:
1、10顆小心心。
2、你是第—個完成100%探索的主播,額外獎勵5顆小心心。】
“後來呢,娟子,你是怎麽離開醫院的?”竺轶推了推眼鏡,“回答我,這是我的第—個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