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孕村

娟子陰冷地看着他,一絲被遮掩的殺意散發出來,旁邊的十個怪物瞬間縮成了一團。

竺轶熟視無睹說:“其實你是個信守承諾的好孩子,雖然當時你暫時離開了它,但是這些年你一定試圖重新回到這裏。”

娟子聞言,低下詭異的大腦袋看向手中的布娃娃。

“你是個好孩子嗎,娟子。”竺轶柔聲問道,仿佛面前的鬼娃娃只是一個普通的叛逆小孩。

娟子被蠱惑般,從布娃娃中拿出一小截鉛筆,在地上畫了起來。

藍籌雖然清楚這些直播中的NPC是人也好鬼也罷,都和站在幕後的異鬼脫不了關系,但這一刻,他由衷地同情起娟子。

竺轶像個狡猾的獵人,一步一步地将獵物引進圈套。

竺轶接收到藍籌的視線,微笑着推了推眼鏡,毫無欺負小女孩的自覺。

“除了地圖,你還想讓娟子幫你做什麽?”藍籌問。

“幫我……”竺轶看着娟子的筆尖說,“放把火。”

“放把火?你瘋了嗎,她雖然不能帶我們去終點,但可以把過去路上的所有鬼怪殺掉啊。”

“小藍同學,殺掉全部的鬼怪就能通關麽?”

“這……”藍籌明白了竺轶的想法。

讓娟子殺掉房間裏的怪物或者走廊上的護士鬼固然是個辦法。

但在這之後呢?兩人走到出口之前,不能确保是否會有鬼怪刷新。

“別忘了,我們結束直播的條件是活過地震。”竺轶看向他說,“你知道地震什麽時候發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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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籌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如果它一直不發生,我們即使找到了醫院的出口,也會被滞留在這座村子裏。”竺轶說,“和我們敵對的,除了鬼怪,還有這座村子的村民。”

“這和讓娟子放火有什麽關系,還有你讓我堵氧氣終端……”藍籌猛然看向竺轶,眼中閃過震驚,“難道——!”

“聰明。”

——他究竟在說什麽?

——禁止密聊!

——聰明人都不喜歡講人話嗎?

——着實看不懂,地震和氧氣還有火有毛關系。

別墅中,寸頭少年大咧咧地癱在沙發上。

“海隊,這個竺轶到底想做什麽,我怎麽看不明白啊。”

“你看不明白不是很正常麽?”前海瞥了他一眼,微笑地喝了口茶。

少年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前海心疼地看着那杯茶,一副遇見牛嚼牡丹的表情。

少年全然不覺,轉頭道:“你跟我講講呗。”

前海的鏡片閃過一道反光:“他想制造一場地震。”

“我想制造一場地震。”乃子醫院一樓,竺轶一邊看着地圖一邊說道。

“你什麽時候産生這個想法的?”藍籌問。

“從一開始。”竺轶說,“PK任務後我确定這個辦法能讓我通關。”

“為什麽?”

“文字游戲的可行。”竺轶笑了笑,“任務要我們躲過地震,只要地震起來,就是地震。”

“的确。”藍籌被說服,“比起未知的危險,自己制造的更好去避免。”

與此同時,直播間的觀衆也震驚無比。

一般人的思路,都是設法調查這場地震,尋找能躲過地震的辦法。

竺轶竟然想自己制造一場地震,這個想法未免太過離經叛道。

——太誇張了,他以為他是神,流滴眼淚就下雨,打個噴嚏就地震嗎?

——他要怎麽制造地震。拜托那可是地震啊!

——有這個時間不如找一下躲避點,把這場直播茍過。

——為什麽有人到現在還勸人茍,主線劇情裏完全沒提到地震,說明通關條件和劇情沒有強關聯性。

——上周不是有個通關條件非強關聯的直播嗎。都是黃金鑽石級主播,在直播裏被迫待了兩個星期,差點全軍覆沒。最後是鷹坊的前海大大發現了這個原因,才和剩下的兩個主播活着出來的。

——二鐵這次直播非強關聯性的暗示更明顯,但一般人确實很難意識到這一點。

——都是些雲觀衆,非強關雖然不是日常,但是出現的次數也不算太少吧。

——是不少,你一開始想到了?

——我沒想到也不像有些人那麽杠!

……

“出口在醫院地下二層的太平間。”竺轶說,“諒你還有工作,就不用推着我到處跑了,我自己來就好。”

“什麽工作?”

“把它們塞進輸氧管道裏。”竺轶指着地上一桶厚厚的油脂,以及一桶切割不均勻的金屬片。

“你為什麽不塞?”藍籌怒道,“那桶油都是我割下來的!”

“我腿斷了。”竺轶坐回辦公椅上甚是無辜。

“你過來點,我看看它們是不是真斷了。”藍籌咬牙切齒地說,“如果沒斷,我不介意把它們打斷。”

竺轶嘻嘻笑了兩聲,轉身推門出去。藍籌被逼無奈,剛提起兩個桶,竺轶突然回過頭扔了一雙手術手套給藍籌:“注意安全,戴個手套。”

藍籌低頭看着那雙薄薄的卻牢實的橡膠手套,沉默片刻突然漲紅了臉:“我不安全是因為誰啊!”

竺轶:“?”

你臉紅個泡泡茶壺?

兩人出了門,手術室亮堂的燈光随着門縫的合攏而消失。周圍的環境重新變得陰冷,嬰兒啼哭如安魂曲般萦繞在耳邊。

竺轶一條腿滑着地面,慢悠悠地往前搖,藍籌提着桶看着他的頭頂,欲言又止。

“想說什麽就說吧。”

“要不我給你找個輪椅——”

“不!士可殺不可辱!”竺轶言辭鑿鑿地拒絕。

“剛才說腿斷了的究竟是誰!?”

跟在他們之後的,是陰沉着臉的娟子。

她答應了竺轶的第二個請求後,竺轶一句“随時可能要放火,你不跟着我就沒法及時響應,就算差了一秒你就不是講誠信的好孩子,長得這麽可愛的小姑娘怎麽可以當壞孩子,小心你的布娃娃不跟你玩了”,愣是把娟子激得跟着兩人,毫無自知地當了保镖。

因為刀山火海級Boss的威壓,女鬼護士和鬼嬰們都不敢上前,兩人一路上毫無障礙,在鬼氣森然的醫院走廊,歡聲笑語猶如春游。

當然,笑得出來的只有竺轶,藍籌随時能感受到背脊處的陣陣陰冷,不得不随時警惕身後的娟子。

“別那麽緊張,這樣一看大家都挺友好嘛。”竺轶輕笑兩聲,指了指尾随在不遠處的鬼嬰和護士們,“看來娟子小朋友的人際關系處得不錯。”

藍籌不吭聲,提桶走進一個房間,打開氧氣管道的閥門,将金屬碎片塞進去,又挖了一坨油脂堵住。

竺轶看着藍籌的背影,臉上的笑容隐去。

娟子看似溫順,實際上兇性難抑,如果不是忌憚他鏡片下的那雙眼睛,他恐怕打開那扇廁所隔間時就沒了,更別提白送他一個幫助。

所有的利益都是建立在絕對的力量壓制之下,護士和鬼嬰不敢動娟子,而娟子也不敢動他。

然而……

竺轶垂眸捂着膝蓋,這副身體只能裝個樣子,實則不能使出他的千萬分之一力量。并且還需要僞裝人性去制衡神性,否則他早就潰敗成一灘爛泥。

一直寄生其上,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得抓緊時間了。

這時藍籌從房間裏走出來,竺轶立馬換上一副和善的笑臉。

藍籌見他輕松自在,自己卻像個水管工辛勤勞作,沒好氣地說:“弄好了,下一間。”

很快第一層所有裝了氧氣閥門都被藍籌打開,并用油脂和金屬堵塞好。兩人重新回到地下二層,這裏有一間供氧系統的控制間,裏面除了閥門的總開關,還有久經修繕的醫用制氧機以及液氧儲罐。

“打開總閥門後,我們有三分鐘時間從這裏趕到太平間。”竺轶說。

“趕不到會怎樣?”

“轟!”竺轶無辜地看着藍籌,“炸了。”

“……”

“現在把總閥門打開,把氧氣流速開到最大。”

別墅裏,寸頭少年疑惑地看向前海:“海隊,他怎麽肯定三分鐘後會炸掉,這不是還沒點火嗎?”

前海推了推眼鏡:“三分鐘後,整個醫院的供氧管道會被氧氣充斥,但因為所有出口被油脂堵住,導致管道內含氧濃度過高。然而氧氣的流速被他們調到最快,所以氣流一定會帶着供氧管道內的金屬與管壁發生摩擦。

無論哪一個管道因為摩擦産生靜電,又在有油脂助燃的情況下,會産生劇烈燃燒。最後,管道裏的溫度瞬間升高——”

寸頭少年拍手道:“這題我會,熱脹冷縮!這可不得炸翻天!”

前海看向少年,眼神中帶着點欣慰,如同看着自家突然智商回春的傻兒子。

少年又搔搔腦袋:“可是如果這樣,就算不需要小女鬼點火,他們也能引發‘地震’,為什麽要多此一舉呢?”

前海目光凝重起來,看向屏幕中的竺轶:“新人,你到底還藏着什麽把戲?”

太平間冰冷的金屬色大門緊閉着,竺轶試着推了一把,門下年久失修的軌道立即發出被摩擦的聲音。

這間太平間其實是專門處理死嬰的地方。乃村的女人們因為經年生産讓身體變得衰弱,以至于嬰兒腹死胎中。

原本的冷凍設備早就停止運作,房間裏突兀地堆放着兩個焚化爐。焚化爐上有新使用的痕跡,空氣中也飄着一股焦臭,應該是昨天晚上,村民們剛用它們處理過才出生的鬼嬰。

竺轶和藍籌相對而立,一個春風滿面,一個熟視無睹。

“還有兩分鐘。”竺轶兩片薄唇輕啓,仿佛在說一件極為平淡的事。

“要去你自己去。”藍籌竭力推辭。

“我腿斷了,爬不得高。”竺轶側眼看了看焚化爐,“再說了,裏面髒得很,我進去有失體面。”

“……”藍籌氣得啞然,“竺轶,出去後別被我逮到。”

“怎麽,你還想欺負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呵呵你就裝吧,小心在別人身上栽跟頭。”藍籌說完,突然愣住了。

眼前的竺轶眼眸微垂,小巧的鼻尖似有一抹跳動的熒光,嘴角挑出柔和的弧度,唇齒輕啓間吐露出幾聲清朗的笑。

從藍籌認識竺轶起,除了精神分裂,竺轶臉上的笑容便沒有消失過。但是那些笑,都像一層厚重的僞裝,其實笑的那個人不會笑,做出這副樣子,只是為了更像一個正常人而已。

“如果他真正笑起來,會有多好看呢?又有什麽人能讓他露出那樣的笑?”藍籌怔怔地想。

“想什麽呢小子?”

五根纖細的手指在他眼前晃悠,藍籌如夢初醒。

他面紅如豬血,不敢去看竺轶,故意板着臉冷哼一聲,酷酷地躍上焚化爐,一下子跳了進去。

過了幾秒鐘,藍籌欣喜地聲音傳出來:“我找到出口了,爐底有一扇門,竟然和活動中心旁邊水井裏那扇門一模一樣。”

“我知道了。”

“你快進來吧,馬上到三分鐘了。”

“小朋友。”

“什麽?”藍籌的聲音被爐子包裹,聽起來悶悶的。

“再見了。”

竺轶說完,伸手按下爐身上的一個按鈕。只聽金屬摩擦的聲音響起,緊接着爐子裏傳來一聲驚呼,頓時便再無聲音。

“接下來——”竺轶轉過身看向太平間外,“娟子,你的火放得如何了?”

穿着紅裙子的小女孩突然出現在門口,她纖細的雙手垂在身側,直勾勾地盯着竺轶。

——娟子什麽時候離開了!!!

——卧槽我也沒發現!

——他們去太平間的路上就溜了。

——娟子不在,竺轶他們為什麽沒被其他鬼怪追殺?

——是啊,很奇怪啊。

——操……你們看門外……

觀衆們的視野所及之處,一條劇烈燃燒的火線将整個太平間圍了起來。被一同圍在中間的,是之前追殺竺轶和藍籌的所有鬼怪。

寸頭少年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好迷啊。”

正專注盯着屏幕的前海仿佛沒有聽見他的聲音,突然喃喃道:“難道他想殺了所有的鬼怪?為什麽……”

寸頭少年迷茫地問:“怎麽殺,他一個瘸腿,殺得過來嗎?”

屏幕裏,被火線圍堵的鬼怪們似乎意識到了危險,不顧娟子的威壓,試圖進攻竺轶,然而卻被一桶酒精撲滿全身。它們退後兩步發現這些酒精并沒有什麽威脅,又重新向竺轶靠攏。

倒數十秒時,竺轶踩上那張陪伴他至今的辦公椅,笨手笨腳地爬到焚化爐上。鬼怪們已經沖到焚化爐下邊,不斷伸手試圖抓住竺轶的腿。

竺轶低頭推了推鏡片,伸手摸出最後一根火柴。

一縷小小的火焰在空氣中燃燒,比起門外熊熊烈火,它根本算不了什麽。

最後兩秒,竺轶松開手,火柴在空中自由落體轉動幾周,落在了已經學會疊羅漢的鬼怪們身上。

劇烈的火舌瞬間把整個房間照得敞亮,炙熱的高溫似乎撕開空間,熱氣外的光景變得扭曲波動。

熱而明的火光将竺轶臉上每一處細節照亮,他的頭發無風自動,如條條長蛇祈舞,仿佛赫拉克勒斯在烈焰中重生加冕,厲鬼的哭嚎是對他的俯首稱臣。

“美麗的風景,可惜只有我獨自欣賞。”

竺轶微笑着看向那些急于将他抽筋扒皮的鬼怪們,身體突然後倒,宛如一片羽毛,墜入焚化爐中。

與此同時,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從樓上傳來,天花板瞬間裂開幾道口子,碎石噼裏啪啦落下來,砸得梆梆直響。

緊接着西面發出更大的聲音——

供氧中心的液氧儲罐炸了!

爆炸帶來烈焰瞬間吞沒整個醫院,地動山腰間,一切仿佛将要崩塌。

這場自造的地震,果真爆發了。

下墜的瞬間過得特別慢,仿佛這一刻被暫停,慢到竺轶有空欣賞焚化爐頂端起舞的火蛇。

根據娟子的地圖,竺轶了解到這個出口是用于将被焚化的鬼嬰殘灰送出醫院,并且沖進地下暗河裏。所以底部有一扇可以被開關打開的門。

只要按下開關,門就會被打開,但是一旦超過十秒,門又會自動合攏。這種金屬可以隔熱防爆,有它擋在面前,從爆炸中活下去的幾率會增加百分之六十。

所以竺轶在将藍籌送走後,卡着時間重新按下開關。

在他掉出焚化爐的瞬間,門就會關上,爆炸自然就無法波及到他。

雖然他大可以提前跳下去,和藍籌在井底等待一切結束。但如果要殺光所有鬼怪,他必須要冒此風險。

讓娟子把所有的鬼怪趕在一起,再由他親手點火制造傷害,最後的爆炸只是助力。

他的想法得到了實現,所有的鬼怪在這一瞬間化為灰燼。

潛意識中,接近百枚銀色光球騰起,在空中盤旋飛舞,逐漸混合成一個拳頭大小的球體。

這顆球的表面,不斷閃爍着電光,每一次光的跳動,都蘊藏着可怖的力量。

光球繞着那杆盛放着力量和信仰的天秤飛了一圈,瞬間湧入銀色的瓶子。

竺轶猛地睜眼,發絲舞動如黑蛇,衣袂股股生風,身體的每個角落都被力量充盈,撫平每一處傷口和隐痛,不斷強化虛弱的體質。

然而當身體對力量的承受達到極致後,剩餘的能讓他瞬間崩潰的力量,宛如突然被旋到最大的水龍頭,如洪水般入侵四肢八骸,每一次流淌都是炸裂般的波動。

竺轶身體裏的爆炸并不比他制造的那場地震式微。

意識不斷地從身體總抽離又回歸如此來複數千次,然而一切的發生或許半秒鐘不到。這是難以描述的混亂,竺轶既熟悉又恐懼。

傳說中神應當沒有恐懼,然而只是愚人們不了解神的思維。至少竺轶知道恐懼的滋味,只是他已經習慣去摧毀恐懼,所以看上去無所畏忌。但他唯一無法戰勝的恐懼便是理智崩潰時的混沌。

這是無法靠力量摧毀的恐懼,讓他度日如年,仿佛又重新回到鴻蒙未開的極致黑暗,沒有萬物,只有永恒的監ii禁。

【恭喜你,成功通關。】

【本場直播解鎖主播勳章*1,獎勵1000積分。】

【本場直播共獲得:41顆小心心。本場小心心與積分兌換比例:1:5。】

【本場共獲得積分1205,主播歷史累積1445。】

【本場直播獲得打賞金額:15666元。打賞金額可2:1兌換積分。】

【本場直播最高觀看人數:52300人。超出本次直播間任務100倍,額外獲得一枚上位水晶。】

【本場直播間收藏數增長:4108人,主播當前直播間收藏數:4208人。

增長比例4108%,可額外獲得五枚上位水晶。】

竺轶沒有餘力去關心獲得的獎勵,意識無法自己控制,身體像一片羽毛,在火光中下落。

他半阖着眼,睫毛蓋住的眼眸中,一圈金色與火光交相呼應。金屬門關上後一同隔斷的是頂上那抹火焰的橙光。竺轶眼底的金色随之消失,黑暗如潮将他淹沒。他好像回到了極致的黑暗中,無法感知任何事情,只清楚自己在不停地下墜下墜。

大約一分鐘後,竺轶的感知突然回籠。周圍不再是充滿不詳氣息的焚化爐壁,也絕非井底,身體周圍以及下方的石頭不斷塌陷,意味着他正身處岩石的包裹中,就像一顆流星砸穿了地心,堅硬的岩層如外面結實的沙雕,被竺轶的身體一碰,就柔軟地讓出一條通路。

“我在哪裏……”

“已經下落了多久了……為什麽還沒到底……”

“沒想到整個地下醫院集合起來的一點點力量,也會令我神志散盡。看來我還是太急功近利了。但是現在後悔無用,這具身體不過多時就會崩潰。”

“要抛棄這具身體嗎……回到那個地方後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獲自由……”

思緒變換間,周圍不斷上升的岩壁突然停止了動作,他一下子撞進一個溫熱的懷抱中。

腰和雙膝不容忽視地被手臂托住,竺轶頭靠在那人胸前,暖洋洋的奶香味傳進鼻子,腦海中的混沌在與其接觸的瞬間,竟然煙消雲散重回清明。

竺轶愣了一瞬擡眼看去,只見一雙略帶震驚的眼瞳望着他。

那瞳中,似有星月流轉,倒映着他的臉。

一種在竺轶漫長生命中鮮少光顧的悸動突然降臨。

竺轶直接自信:“嗨,老婆。”

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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