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校園詭談
【劇情探索:當前進度80%。
(每年的校園之星考核,參選學生都會演唱這首同學們最不喜歡的歌。記得,演唱出錯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竺轶把光碟重新放了一次,和祿起又看了一遍。
“他們其實在不停地重複一段內容,歌曲本身很簡單。”
“震怒之日是安魂曲的一個片段,某些教派在超度亡靈的時候,會唱誦這首歌。”祿起說,“但是錄像上的這首歌和我之前聽過的不太一樣,很多大調的地方變成了小調,再加上歌詞也發生了變化,所以它也許除了超度的作用,還有其他的用途。”
“也可能不是超度,是喚醒和控制。”竺轶說,“這首歌很像耍蛇的藝人的笛音,靠聲音去控制蛇,一旦出錯就會被蛇反噬。”
無論如何,這首歌他們是非學不可的。
“我去把那兩人叫進來。”竺轶從祿起旁邊走出去。
一出門就看見白韭站在走廊的陰影中,盯着白色的牆角發呆。
白韭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吓了一跳,心虛地摸了摸袖子:“竺轶你怎麽走路沒聲音啊?”
竺轶問:“王瑜呢?”
白韭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問道:“不知道去哪裏了,你找他幹嘛?”
竺轶回答:“那首歌每個人都要學會,我們正好四個人,一人唱一個聲部。”
白韭本來還想說什麽,聽見這句話,喉結動了動,把話咽回了肚子裏。
幾分鐘前,他和王瑜因為聽見歌聲難受,幹嘔着從音樂教室裏跑出來。
白韭不喜歡王瑜,所以與他隔得很遠,兩人一言不談,在走廊外面站了一會兒。王瑜大概受不了這種氣氛,告訴他自己要去走走。
白韭想起竺轶說的話,連忙叫住王瑜,然而王瑜的氣場比他強了太多,白韭根本治不住他。
王瑜手揣在包裏,大搖大擺地走了。白韭不敢追上去,他怕追去了之後,就和竺轶祿起失散了。
但是那間教室他不想進去,即使是隔着門都能聽見裏面傳來的,令人頭暈目眩的歌聲。
就在這時,他突然看見已經走到遠處的王瑜在跟誰說話。
十六名主播現在只剩他們四人,和王瑜說話的一定是NPC。但是那個NPC的身體被牆角擋住了,白韭并不能看見他的臉。
白韭心中升起不安,祿起當“鬼”的二十分鐘馬上就要結束了,如果按照順序,下一個“鬼”應該是王瑜。
他對王瑜沒有任何信任可言,總覺得對方會趁此機會動手。
白韭咬咬牙,偷偷摸摸地貼了過去。現在走廊上的NPC很多,王瑜專注地和人說話,一時沒有看見白韭。
白韭摸到一個能看清王瑜對面的位置,詫異地發現和王瑜說話的人竟然是敖曼。
“敖曼不是竺轶的考核對象嗎,為什麽會和王瑜偷偷說話?”
白韭不由自主地邁動腳步,想離他們更近一點。突然間,提示框彈了出來。
【新“鬼”出現了,場上剩餘人數4人。】
白韭看見王瑜的臉出現在提示框上,心髒差點跳出來,快步退回走廊的陰影中,心想如果王瑜突然回來,他就沖到音樂教室裏去。
沒想到先出來的是竺轶。
白韭擡眼看着竺轶,再三猶豫要不要将王瑜和敖曼說話的事情告訴他。
但是竺轶說,《震怒之日》在演唱的時候,必須有四個聲部,如果他告訴竺轶王瑜似乎和敖曼有什麽隐秘勾當,會不會反而讓竺轶畏手畏腳,影響他們明天的考核。
假如王瑜只是和敖曼随便說說話,他在這裏腦補了這麽多,就屬于潑髒水誣陷。
白韭在猶豫,然而竺轶直播間的觀衆此時已經開始刷屏。
有幾個多開直播間的觀衆在王瑜直播間窺屏,将王瑜的一舉一動轉播到竺轶的直播間。
他們發現剛才敖曼從音樂教室出去時,在王瑜的手臂上拍了拍。王瑜便一直等待時機單獨離開教室。
沒想到白韭比他動作還快,聽了兩句就沖了出去。
這時他出去就不顯得突兀,于是緊随其後。
出去以後,他便支開白韭,一個人去與敖曼碰面。
敖曼告訴他,其實每年不一定非要舉行第四輪考核,只要所有參選人退出,學生和老師就只能給唯一剩下的那位打分。
“你不是他們的朋友,我覺得他們和你一起,只是為了利用你。”敖曼說。
王瑜并不覺得敖曼這個NPC對他比對竺轶更真誠,直播裏的NPC都是異鬼制造的,本質上他們的任務是玩弄人心制造慘劇。
但是敖曼的這句話戳中了王瑜的內心。
竺轶能把蕭執帳捉弄成那副模樣,怎麽會對他突發好心。
他跟着竺轶三人,純屬無奈之舉,心中随時都警惕着被推出去當靶子的可能。
“但是我沒辦法一下子解決他們所有人。”王瑜試探地問敖曼,希望這個NPC能再透露一點。
“輕輕碰一碰,不會吵醒睡着的人。”敖曼說,“對了,宿舍裏也有一臺放映機,震怒之日在不看畫面只聽聲音的情況下,會讓人犯困。”
觀衆帶着這個消息回到竺轶的直播間,頓時引發了一輪激烈的讨論。
——MD,這就是聖母需要承受的罪。
——早知道就把王瑜抓了啊,但時在窗戶那裏,地理位置這麽好。
——沒法玩,這一場最後留下來的有異心,估計得全軍覆沒。
——今天晚上,要麽他們發現王瑜有鬼把他殺了,要麽只剩王瑜一個人。無論哪種,都過不了明天的考核。而且按照錄像裏形式,第四輪就不是靠遵守規則鑽空子就能捱過時間的。
——不是吧,祿神在啊,難道還有人不知道祿神的強項是硬闖?
——祿神也許能硬闖,但是二鐵就未必能了。
走廊上白韭扣着袖子,最後決定把剛才看到的一幕說出來。
他吞吞吐吐剛說了個開頭,王瑜竟然回來了。
“剛才去上了個廁所,你們看完錄像了嗎?”
白韭轉頭看他,只見王瑜依然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但是眼神已經變了。
“我們看完了,現在需要學會怎麽唱這首歌。”竺轶全然不覺地說,“你們進來學,再不舒服也要忍着。”
白韭來不及觀察王瑜,叫苦連天地回到音樂教室。
王瑜很自覺地與幾人隔得很開,似乎害怕不小心碰到了誰,觸發了游戲規則。
《震怒之日》雖然只有短短一段詞,并且曲子一直重複,但是音符好像長了腳,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他們聽了三遍,再去回想這首歌的時候,完全找不到調子。
竺轶和祿起狀态尚可,白韭已經抱着一只垃圾桶吐得胃裏只剩翻騰的酸水。
王瑜同樣的面色難看,但整體狀态比白韭要好上很多。
竺轶其實可以記得這首歌的曲調,但是等他張嘴唱,歌聲就跟被自動調音似的,完全不在調上。
大約聽了五六遍,他們終于能磕磕巴巴地唱出第一句歌詞。
三倍數的時間流逝得很快,窗外再也沒有光線透過厚重的窗簾照進來時,四人終于把這首歌學會了。
白韭撐不住了,病怏怏地說:“能回去了嗎,我想睡一覺。”
竺轶點了點頭,幾人從音樂教室出來,走廊上已經空蕩蕩的一個鬼影都沒有。
王瑜落後了他們一步,見竺轶轉過頭看自己,他忙低頭說:“我關門。”
拿着那張《震怒之日》光碟的手往身後藏了藏。
竺轶沒注意,轉了回去。
他們回到了宿舍,今天開始的時候,宿舍裏雖然不是人聲鼎沸,但還是很熱鬧。
現在只有四個人在,原本就寂靜的走廊顯得更加幽深。
門口辦公桌上的早餐還沒有被吃完,但是沒人吃得下飯,特別是白韭,看到那些面包的時候,立刻捂住嘴巴沖進了衛生間。
“我能去休息了嗎?”王瑜皺了皺眉頭問。
竺轶的視線在他臉上停頓片刻:“可以。”
現在當“鬼”的是竺轶,他們在這一天裏已經輪換了很多次,為了避免誤觸,大家都保持着一定距離。
王瑜随便擺了擺手,找了一間宿舍鑽了進去。
竺轶也去了之前休息過的房間,沒想到祿起也跟着過來了。
“你要跟我一個房間?”竺轶有些詫異,“就不怕等你睡着了,我在你臉上摸一把,你就淘汰了。”
“下一個‘鬼’是我,該擔心的人是你。”祿起轉身将門關上。
竺轶笑盈盈地在床上坐下,正打算開口調戲,突然聽見走廊上有跑步的聲音響起,是白韭在廁所吐完回來了。
緊接着是一聲門響,白韭進了屋。
空氣變得十分安靜,幾分鐘後新的“鬼”誕生了。
竺轶本來不打算睡覺,但是他的身體無法承受一日的辛苦,很快就背對着祿起睡着了。
睡夢中,他被深藍色的海水包裹着,一塊巨大的白色石板在他身下,上面雕刻着和他脖子後的紋路一模一樣的圖騰。
他低頭看向下方,人類的雙腳消失了,他只能看見一片散發着潤澤光芒的白色光球。
突然他聽見了有人在唱歌。
是鲛人嗎?
竺轶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鲛人都生活在淺海,這麽深的海域除了簡單的軟組織生物以及長得奇形怪狀的魚類,沒有其他動物會潛下來。
那聲音越來越響,竺轶不堪其擾,移動了一下身體。
深海中接近靜止的海水突然卷起漩渦,擊碎了一片藍色。
竺轶醒了過來,發現自己還躺在宿舍的床上。
門外響起熟悉的歌聲,他們今天聽了一天,到現在每一個音節他都記得。
竺轶看向祿起,對方竟然倒在床上睡得很熟。
提示框裏新“鬼”是王瑜,沒有規則阻礙,竺轶便用手推了推祿起。
然而祿起一動不動,連纖長的睫毛也沒有一絲顫抖。
第一輪考核結束的那個晚上,祿起全程都是戒備的姿态,即使睡着也是淺眠,怎麽會叫不醒。
竺轶推開門走出去,發現對面的房間門開着,一個人站在床邊,正準備伸手去碰床上的人。
那人聽見動靜回過頭,見到竺轶站在房間門口,臉上立馬寫滿了震驚。
“你怎怎麽還醒着?”大概是太緊張,王瑜說話的聲音有些結巴。
竺轶越過他的肩膀看向他身後,那張床上躺着白韭,睡得像頭死豬,即便是王瑜說話,也沒有把他吵醒。
“我不該醒?”
竺轶目光回到王瑜身上,他發現王瑜的耳朵上塞着兩團棉花,應該是從宿舍的枕頭裏摳出來的。
王瑜為什麽要堵耳朵。
那首不合時宜的《震怒之日》已經給竺轶做了解答。
如果不是他在睡夢中,神識與本體産生了鏈接,這首歌刺激了本體做出應激反應,現在他恐怕還睡着。
王瑜堵着耳朵自然聽不見他說話,但是他已經猜到竺轶在說什麽,低頭的瞬間表情發生了變化。
“你醒着也無所謂,現在你是人我是‘鬼’,來一場了斷吧。”
王瑜自顧自地說完,伸手朝着竺轶抓過來,竺轶動作沒他快,直接被抓了個正着。
祿起和白韭都在睡覺,沒人能幫竺轶。
王瑜眼裏閃過興奮的光,三十秒之內,竺轶就會被他淘汰。
為工會找回顏面,團滅所有主播一個人活到最後,連梅言靖都沒法做到的事情,他就要完成了。
等出了直播,他在工會的地位就會一飛沖天,雖然梅言靖空出來的團長位置他還不夠資格去坐,但是有這樣的戰績作為他的基石,等不了多久他相信他也可以爬上去。
到時候就沒人敢嘲笑他是靠家裏花錢請人帶直播的二世祖。先前看他不順眼的垃圾們都會對他俯首稱臣。
等他到了璀璨鑽石級,他就能去兌換優等人身份權益卡,離開直播成為真正的上層人。
對美好未來的希冀讓王瑜此刻容光煥發,他抑制不住嘴角的笑,連看竺轶的眼神都變得歡喜。
“除了會動腦子和運氣,一無是處的廢人,怎麽能和我這樣的天之驕子相比。”王瑜心想,“說起來,我才是運氣最好的一個。虧梅言靖還是個團長,遇到一個見習期就畏畏縮縮思前顧後,真是給公會丢臉。”
正在這時,他看見竺轶右手擡了起來。
王瑜一點也不擔心竺轶會對他做什麽。
竺轶的家底在直播開始前就被他們摸清楚。
沒有道具,沒有強化,雖然上次直播竺轶獲得了不少打賞,但是沒人在兌換界面看到他的交易痕跡。
“你難道還想反殺我——”一道巨大的沖擊突然從他的胸口穿過,王瑜麻木地低下頭,看見竺轶的手臂正嵌在他的身體裏,鮮血順着竺轶染紅的白色衣袖往下滴落,越來越多,逐漸彙集成一個小小的血窪。
王瑜用盡全身力氣擡起眼皮,眼裏是震驚和疑惑。他突然感覺到心髒被竺轶的手腕碰到了,那觸感難以言喻,過了幾秒他才反應過來,原來那是劇烈的疼痛。
“你怎麽……可能……”王瑜氣若游絲地問,但是眼皮卻越來越重。
這時他看見竺轶的嘴唇動了動,但他耳朵裏塞着棉花,完全聽不見竺轶的回答。
鮮血瞬間濺出三尺,竺轶将手臂抽了出來,王瑜的胸前赫然多了一個空蕩蕩卻血淋淋的洞。
“不管是怎樣的對手,都要打着百分之一百二的心去警惕。”
王瑜的腦海中最後閃現的是梅言靖的忠告,他就這樣跪倒在地上,像一個被斬斷傀儡絲的玩偶,徹底沒了動靜。
【新“鬼”出現了,場上剩餘人數3人。】
竺轶的臉頰上被濺了一滴滾燙的血珠,明明是血腥到極致的畫面,卻像一抹胭脂,為他增添了幾分豔色。
右邊的小臂被染成了紅色,他低頭啧了一聲,甩幹淨手上還挂着的血肉,轉身離開房間去到走廊深處。
最後一間屋子裏放着一臺放映機,竺轶伸手關掉了開關。詭異的歌聲頓時停止,宿舍重歸安靜。
直播間裏,一時間衆人失語。
上一場直播,竺轶讓刀山火海級的Boss屠盡一屋子人,擺了一座屍體王座。
但那都不是竺轶親自動手做的。就連他為了完成任務去殺NPC孫大柱的時候,也是像病痨鬼般,用一把生鏽的砍刀慢慢切斷了孫大柱的脖子。
竺轶什麽時候能一拳打穿人的胸口了?
這是進入正式期,接受了身體強化的主播才能辦到的事。
竺轶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難道他一直在隐藏着自己實力,實際上攻擊力已經排在見習期的前茅?
觀衆們連忙點開竺轶的主頁。
但凡是主播,主頁上都會有平臺檢測的五維指數。
這個指數不是随時會變化,但是一旦主播升級,就會重新上傳一套新的數據。
所以會有在一個階段裏,的确會有主播實力大幅提升,但是五維指數卻沒有上升的情況出現。
但是竺轶是見習期主播,他之前通過的所有直播都不具有讓他實力在短期內大幅提升的可能。
一時間觀衆不禁猜測是不是平臺出了問題。
竺轶關掉放映機就去衛生間洗手,觀衆們看着他慢條斯理地将那只全是血的胳膊重新洗得白白嫩嫩,頓時心中生出感慨。
他是瘋子吧!
而且不是一般的瘋子!
全平臺的主播中不缺瘋子,能做到眼睛都不眨就殺人的也不少,但是殺了人後,瘋子們會興奮,也可能會在一瞬間感到罪惡。像竺轶這樣毫無波動的,扳着指頭都能數出來。
這些人無一不患有人格障礙,根本沒法跟人好好溝通,看上去就不是正常人。
但是竺轶不一樣,竺轶很正常,溝通能力已經達到交際花的水平,連祿起都能與他和諧相處。
觀衆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等到竺轶把臉也洗好,彈幕才逐漸回暖。
——我為我之前說二鐵是聖母感到抱歉。
——這不是聖不聖母的問題,這是他怎麽打出來那一拳的問題。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王瑜會背叛,所以反殺的時候完全不猶豫。
——我覺得就算他不知道,也不會猶豫……
——MD……明天考核不是要四個人嗎,他們要怎麽過。
——說真的,二鐵的直播節目效果爆表,可以安利起來了友友們。
——你火了我就是老粉了二鐵。
短短幾分鐘,就有觀衆把竺轶被王瑜抓住然後猝不及防一拳反殺的片段,剪輯成小視頻傳到了論壇上。
視頻裏,竺轶人狠話少,反殺幹淨利落絕不拖泥帶水,臉上濺着一滴血珠像一顆完美紅色寶石。轉身離開房間時,能從側面看見他藏在墨鏡後雙眼的輪廓。
是個又強又狠的美人。
閑逛的網友們立刻達成共識,連忙詢問主播的名字,然後尋到了直播間。
直播間的人數瞬間漲了兩萬,從五萬變成了七萬。這其中還包括了祿起直播間的觀衆,他們見祿起久睡不起,便偷渡到竺轶直播間。
不少一開始覺得竺轶抱了祿起大腿,并且嫉妒竺轶全程調戲祿起的女友粉男友粉,在這一刻內心深處産生了動搖。
竺轶的直播間再一次登上了見習期的第一排,并且将祿起擠了下去,成為了第一名。
……
滬叁佰窩在黑暗中,肩膀不住地聳動,咯噔咯噔的笑聲從他喉嚨裏傳出來。
諾安攥緊拳頭看着直播投影,過了半晌說:“這并不能說明什麽。”
“的确不能說明什麽,我只是對他很感興趣。”滬叁佰轉頭,黝黑的眼珠盯着一旁的冰山美人,“你緊張了嗎,諾安。”
諾安唰地站起來:“父親約了我見面,你自己玩吧。”
滬叁佰懶洋洋地直起身體,站起來走到諾安面前,窗外的陽光照在他身上,卻驅散不了他身上那股糜爛卻華美的氣息,就像一朵盛開到極致幾近凋零的玫瑰。
諾安晃了晃神,撇過目光問道:“你還有什麽事嗎?”
滬叁佰漂亮的嘴唇輕啓,暧昧地說:“幫我向叔叔問好。”
諾安聞言,眼裏閃過一絲厭惡,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
竺轶收拾幹淨自己,慢慢地回到房間裏。祿起還在酣眠,只是明明睡得那麽香甜,卻面無表情。
竺轶笑了笑坐到他身邊,輕輕俯身,将整個身體都靠進了祿起的懷裏。
他得找充電寶補充能量了。
正在這時,他聽見頭頂的呼吸聲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