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血腥盛宴
明媚的陽光落在這圈被樹木包圍起來的草地上,把它們變得像一塊嫩綠的地毯,又像優美的油畫中最适合下午茶的場景,那樣的溫馨和甜美。
她扭動着性感的身體走到竺轶面前,皮膚光滑得仿佛入水的泥鳅,讓人有種想要一親芳澤的沖動。
“親愛的別低頭,看着我,告訴我我美嗎?”
她發現誘惑并沒有讓面前的男人擡起頭,語氣開始變得有些焦急。
“看我啊~你在害怕什麽~”
竺轶放下衣角問:“你确定?”
她卡殼了一瞬,擡起柔荑般的手臂,拂上竺轶的胸前:“只要你肯看我,我們就可以在這片樂園中永浴愛河,過天堂般的日子。”
竺轶擡起頭,淡金色的眼瞳看向面前的女性。她不再如遠觀那般年輕魅惑,而是像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滿臉皺紋還有不少結痂的膿瘡。
陽光像被關掉了開關,這片草坪瞬間變得黯淡,周圍的不再是修建得茂密卻可愛庭院樹木,而是那些看上去像是變異的手臂般的黑暗幹枝。
這位女性在與他對視的一刻,神情變得混沌,連臉上的肌肉都發生了不可名狀的位移,看上去極為可怖。
竺轶在她徹底崩潰之前将眼鏡戴好,然而她已經無法恢複神智,瘋狂地轉動着眼球,以四肢着地的方式,沖進了黑暗的森林中。
竺轶下意識地碰了碰鏡框,他在練習控制低語的同時也嘗試着去減輕真實凝視對人類的影響。但是很顯然,他目前還做不到收放自如。
神性的力量對于需要寄居在別人身體中的他而言,的确非常難以把控,他需要逐漸讓身體适應。
那個女人逃走之後,竺轶發現原本彌漫在四周的濃霧變得稀薄了,他輕松地回到了剛開始的那條長滿荊棘的小徑。這一次他跟着小徑很快來到了目的地。
薔薇墓園。
面前的石碑上寫着幾個字,已經被雨水腐蝕得模糊不清。進去的路上沒有門或者栅欄之類的障礙物,入眼的是一片衰敗的薔薇。
竺轶從花叢中經過,那些已經幹枯的根莖被他的褲腿掃到,啪叽一聲斷成兩半。這些無人照料的花朵們如果盛開,是怎樣一片盛景,很可惜他沒能看到這樣美麗的景色。
再往裏走,竺轶看見一間小木屋。
這裏應該是守墓人曾經居住的地方,但是現在已經空無一人,那張木板床上積累了厚厚一層灰塵,旁邊放置的碗架已經被藤蔓植被當成了支架。
他在屋子裏看到一張手抄報,上面的日期是五年前的春天,正好是牧師的女兒莉莉死去的季節。
【劇情探索:當前進度20%。
(你來到了那杜國曾經最受歡迎的墓園,據說在這裏埋葬的人都能進入天堂。只是五年的時間,讓這裏衰敗得不成樣子,再也無人踏足。)】
竺轶從守墓人的屋子裏出來後,繼續往前走就是一片墓碑。
幹枯的雜草咯吱作響,那些墓碑安靜地伫立在兩旁,如同一個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凝視着打破了墓園死寂的竺轶。
他從墓碑間穿過,根據哈羅德提供的信息來到了莉莉的安息之地。
這塊墓碑上刻着一只淡黃色的小狗,應該是女孩生前喜愛的寵物。這一點小小的裝飾,平白無故地讓墓碑變得不那麽沉重。
竺轶看向莉莉的畫像,她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有一頭黑色的長發,眼睛很大像洋娃娃般長着濃密卷翹的睫毛,身上穿着一件淡藍色的公主袖長裙,乖巧地坐在靠椅上等待畫師完成這副肖像畫。
墓碑上刻着一句簡短的文字。
——此地長眠的,是一個正在展望未來的女孩。
竺轶伸手将墓碑上的灰塵拍幹淨,低頭看向腳下的泥土。
如果不出意外,下面就是莉莉的屍骨。
只是他将莉莉的屍骨挖出來也沒有用,他現在只會奪走生命,并不能讓肉體複蘇。
哈羅德的任務從某些方面而言,真的如同等級的提示,難如登天。
如果要完成這個任務,首先要想辦法進入薔薇墓園。
路上攔住他的“美女”,應該是一個會使用幻術的巫婆。
進入墓園後,他最多能為哈羅德刨回去一具白骨。
哈羅德見狀,估計等不到後天淩晨,馬上就會觐見國王将他抓起來。
這時,竺轶突然看見遍地枯萎的薔薇花叢中,有一朵意外地堅挺。纖薄的花瓣層層疊疊地有序地包裹着花芯,豔麗的紅色在枯枝殘葉中極為突出,讓竺轶一眼就看見了它。
竺轶走到墓碑後面,将那朵花摘下來。他重新直起腰時,一陣微風吹過,手上的紅色薔薇在風中點了點頭。
竺轶回過頭,發現那塊墓碑上坐着一個穿着淡藍色公主袖長裙的小女孩。
風揚起竺轶的頭發,薔薇花般被垂落了一片,但那個小女孩仿佛被隔絕在另一個空間裏,連一根發絲都沒有被吹動。
“我喜歡你的花。”小女孩脆生生地說。
“這本就是要送給你的。”竺轶走過去,将那朵薔薇放在莉莉的墓志銘旁。
“我已經很久沒有看見別人了。”莉莉的身體依舊保持着剛才的方向,腦袋跟随竺轶,轉了一百八十度。
任誰看見這樣的場景都會被吓到,但是竺轶卻淡定得面前的莉莉仿佛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
“哈羅德讓我來找你。”竺轶說。
“哈羅德是我的父親大人嗎?”莉莉說,“我也很久沒有看見他了,他為什麽不來看看我呢?”
“因為哈羅德沒辦法到這個墓園來。”竺轶問,“你能和我一起出去嗎?”
“我不能。”莉莉回答,“我們不能離開這裏,我們不被允許。”
她說話的聲音變成了重音,竺轶發現莉莉周圍的墓碑都開始輕輕地顫動。正在這時,一只白骨手爪破土而出,在空氣中瞎抓了幾下,然後穩穩地撐在地上。
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聲音,沉睡在地裏的屍骨們重新出現在了陽光下。
“我們……不能離開這裏……”
“沒有人……能離……開這裏……”
竺轶在腳踝被抓住之前,迅速地離開了墓碑之間,然而那些骨架已經完全從地底爬出來,搖搖晃晃地以夾擊的方式朝他包抄過去。
竺轶跨過那些枯萎的薔薇,發現墓園中的另一片墓碑群下的土地也開始震動。過了片刻,那邊也爬出許多沒有皮肉的骨架。
好在這些骨頭的行動十分緩慢,一時半會兒傷不了竺轶。
他躲避着從各個方向朝他走來的骷髅,不知不覺地來到薔薇墓園的深處。
面前是一扇兩人高的圍欄大門,金屬上的油漆因為風吹雨打,已經褪成紅鏽色,中間被一把同樣生鏽的大鎖鎖住,鐵柱的縫隙僅能穿過一條手臂。
竺轶透過镂空的縫隙,看見大門後面是一片小小的池塘,中間有一塊凸起的小丘,上面孤零零地立着一塊墓碑。
這塊墓碑和外面那些不一樣,看上去相當地華麗,應該是貴族才能擁有的規制。
竺轶試着将那只鎖弄掉,然而這把鎖雖然已經鏽跡斑斑,但是重量和厚度都十分結實,別說竺轶所有積累的力量虧空,就算是有,他能一拳打穿人類的心髒,也沒辦法一拳打扁一塊厚重的鐵鎖。
眼見那群白骨追兵就要貼近,竺轶沒辦法,只有先一步離開這裏。
他擡眼,發現迷霧後的太陽已經落在了西邊,并且還在不斷地下沉。
太陽要落山了,他需要早點回去。
“那扇門裏的墓碑也許和下一個線索有關,只有找到能開鎖的工具後再來一次。”
竺轶甩開一只已經抓到他手臂上的白骨爪,最後往莉莉的墓碑處看了一眼。那個小女孩依舊坐在墓碑上,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竺轶突然在她的眼睛裏看到了一抹哀傷。
他回頭逃出了薔薇墓園,跨過外面那塊刻着墓園名字的石碑時,追到門口的骷髅們仿佛被重啓般,搖搖晃晃地轉身往墓園深處走去。
“本來想把莉莉的靈魂帶出來,現在看來她因為某個原因不能離開墓園,難道也和詛咒有關系?現在要調查的是五年前發生了什麽,導致薔薇墓園如今人跡罕至。之後根據這個線索解除墓園對莉莉的限制,讓她和我一起去找哈羅德。”
……
那杜國只有一個港口,這裏非常大,又與市集相連,人來人往都是吆喝着販賣和上工的平民。
港灣處停泊着許多船。這些船只,都是以貨船為主,上面挂着的全是外國的旗幟。工人們在船只上下貨,然後把商品擡到一旁,再把本地的貿易品擡到船上。
這些外來的商人基本不下船,對貨物的清點全是在船上進行的。他們購買好那杜國的貿易品後,只做簡短的修整,就會重新開啓航行。
祿起的目光在停泊的船只間尋找,小男孩自從進入港口後,就消失在絡繹不絕的人流中。
連那個被廣場上的攤販纏住索要賠償的男人都來了,但是祿起依舊沒看見小男孩的蹤跡。
那兩個大漢彙合後,開始一條船一條船地搜索,他們蠻橫的行為引起了其他NPC的不滿。
但這兩人也無所謂,別人罵別人的,他們搜他們的,在一片抱怨之中,很快就找到了小男孩。
“比爾你站住!”
小男孩發現自己暴露了,連忙從那艘貨船上跳下去,落到旁邊的一艘小船上翻滾了一圈,借着身體靈巧,跑到了另一艘已經收起艞板的小艇上。
這艘船是已經離開港口的貨船用來臨時運送物資的小劃艇,小男孩跳上去的瞬間就拿起了船槳,朝着兩個男人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你們有本事來抓我啊!”比爾用船槳将皮艇撐出去,皮艇瞬間劃出了三米。
皮艇的所有者是個外鄉人,正抱着面包往回走,發現自己的船不見了,扔下面包沖着比爾大罵:“混小子!我的船!”
“謝謝你的船!”比爾朝他喊道,“你找旁邊兩個大個子要錢吧!我自由了!!!”
兩個大漢本應該加入大罵的隊伍,但祿起注意到,他們已經不似剛才那樣暴怒,此時臉上呈現出一種已經預感到結局的認命。
就在這時,祿起看見在小皮艇上手舞足蹈的比爾,像突然被按下了暫停鍵,就這樣單腳站着,兩手舉過頭頂,仿佛在進行什麽神秘的祭祀舞蹈。
比爾歡樂的笑容在臉上凝固,即使隔得很遠,他也能看見比爾的肌肉線條變得僵硬。
原本在碼頭上工作的平民們停下了手上的活,他們全部看向了比爾,眼底都泛着驚訝,開始竊竊私語地交談。
這些聲音仿佛交織成一片粘稠的液體,流入祿起的耳膜,整個港灣開始變得古怪,絕望和陰霾就像被做成了蠟筆,塗抹在這裏的每一寸空間。
祿起覺得周圍的景象連同比爾的臉都變得扭曲,這時候他聽見海面上傳來一聲詭谲的慘叫,像是被尖刀刺進肺裏的海豚。
這個聲音一直持續到比爾的身體一點一點變成了被剝奪水分的幹屍。
這個小男孩就在他們面前被無形地殺害了。
凝滞的空氣在這一刻,仿佛被捅破了表皮的氣球四散開來。祿起發現剛才空間中的詭異感伴随着比爾的死亡消失了。
“天啊,比爾!”其中一個大漢跪倒在地上,雙手捧着臉失聲痛哭,“為什麽不相信我們的話。”
另一個大漢則沉默地看向那條皮艇,伸手将跪在地上的男人扶起來。
祿起見狀,從身上摸出一條手絹遞給哭泣的男人:“你還好嗎?”
那人接過,發現面前是一位異常美麗的少女,頓時愣了愣:“我不太好,小姐。”
祿起聽到對方的稱呼,不由地撇了撇嘴角,繼續問道:“那是你的弟弟嗎?”
“是的,他是個聰明的小孩。”旁邊那個大漢說,“不聽話且聰明。”
“如果他傻一點,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哭泣的大漢說,“我就不該讓他來港口,他看到外鄉人們能夠上船離開這裏,就深信不疑我們在欺騙他。然而那杜國現在連漁民都沒有,誰也不敢離岸邊太遠。”
“小姐,如果我沒有看錯,你也是外鄉人吧?”沒有哭的大漢問道。
祿起點了點頭,這些NPC能夠通過他們的容貌辨別身份,即使可以隐藏自己的身份卡是公主,外鄉人的身份也無法被隐藏。
“感謝您的手絹。”大漢說,“我想跟您提個醒,來到這裏的外鄉人不要停留太久。”
“為什麽?”
“原因我不能告訴您,但是我相信您可以猜到。”大漢架起已經哭得腿軟的兄弟,“我們先走了。”
那只皮艇已經遠遠地飄走了,随着波浪上下起伏,像是水葬的船只,為比爾進行最後的送別。
……
夕陽已經完全落于山腳下,竺轶穿過麥田來到城堡前時,天邊只剩下晚霞的餘光。
他經過城堡門口的時候,護衛告訴他國王即将在餐廳舉行晚餐,迎接他們這群尊貴的鄰國人。
“晚餐在晚上八點開始,殿下請準時前往餐廳。”護衛對他說道。
竺轶走到餐廳門口,碰見了一天未見的藍籌,以及和藍籌一起進行調查的沙葉。
“今天的收獲如何?”藍籌問道。
“你們應該已經清楚這個國家晚上到了一個時間後,不能發出任何聲音。我調查到每天需要噤聲的時間也許是不同的。”竺轶将酒館門口的閉店時間表說了,“今天正好可以驗證一下。”
“我們今天調查了城堡,這裏有一個地方被鎖住了,其餘的房間我們可以随意通行。”沙葉說。
“知道那個被鎖住的地方是做什麽的嗎?”竺轶問。
“不知道,看大小好像是一個大廳。我們試着開鎖,但是沒過多久衛兵就來了。”沙葉說完,突然看見竺轶的胳膊上有血跡,于是問道,“你怎麽了,手臂上怎麽有血?”
竺轶偏頭看向手臂,那裏是他出墓園的時候,被骷髅抓傷的。但是他暫時不想把墓園這個線索告訴沙葉,于是随便找了個理由糊弄過去。
“調查的時候被混混類型的NPC攻擊了。”
沙葉聞言,憂心忡忡地看着竺轶,兩只抓住了他的衣袖:“對不起,是我讓你出去調查,結果害你受傷了。”
“沒關系,我運氣不好而已。”竺轶朝她露出一個寬慰的微笑。
“行了,我們進去吧。”藍籌有些看不下去兩人在門口拉拉扯扯,忙說道。
正在這時,他們發現祿起站在餐廳裏往門口的方向走,正好看見還杵在走廊上的他們。
祿起是先聽見聲音,才走出來的。他看到竺轶的瞬間,目光怔了怔,像是在探究什麽掃過對方的身體。
當三人注意到他時,祿起便隐藏好視線中的特殊意味,移到沙葉的手上。
這個女人還抱着竺轶的胳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祿起:“你們還要在門口站多久?”
沙葉瞬間松開了手,低下頭有些害羞。
祿起走到餐桌旁,從兜裏拿出一堆懷表放在桌上。
見竺轶走過來,他扔了一只表到他手裏:“每人一只,這次的通關方式和時間有關系。”
“老婆,第一次送我禮物就不用打批發了吧。”竺轶捏着那塊表不要臉地說,“即便如此,我還是會永遠記得我們的定情信物。我的心就像這塊表,永遠為你跳動。”
一旁的沙葉聞言,暧昧地看向兩人:“如果是我,我一定會為喜歡的人準備獨一無二的禮物。”
她立刻補充道:“不是說蘿綠姐姐送的東西不好的意思,我想她這次并不是以信物的形式送你的。竺轶,你就不要曲解她的意思啦。”
沙葉說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知道我理解得對嗎,蘿綠姐。”
祿起聞言擡起頭,望着沙葉的眼睛忽閃忽閃:“你說得确實很對,是我考慮不周了。”
竺轶:“?”
藍籌:“?”
直播間觀衆:“?”
只見祿起忽然站起來,将竺轶按到凳子上,低下頭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你不需要記住我送你的禮物,只需要記得我們在一起的每時每刻,這就是我給你的信物。”
沙葉:“……”
好氣啊。
藍籌:“……”
他不是在參加直播吧,他是在參加茶藝錦标賽。
祿起還伏在竺轶耳邊,一改神情,壓低聲音對他說:“這個沙葉有問題。”
竺轶不着痕跡地點點頭,祿起見狀離開了他身邊,在旁邊坐了下來。
正在這時,關虎從門口進來了,他神情低迷,猶如一頭喪家之犬,身上穿着一件剛換上的衣服。但是即便如此,也能從中聞見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他看見沙葉的瞬間格外激動,沖過來一把掐住沙葉的脖子。
“媽的,都是你這個女人的錯,老子差點沒命了!”
關虎的力氣特別大,沙葉纖細的脖子上瞬間多了一圈烏青。她不由自主地張着嘴,舌頭往外伸着,急促地呼吸着。
藍籌見狀,立馬往關虎的手肘經絡處打了一下,趁着關虎手臂發麻的空隙,将他掐在沙葉脖子上的手拿下來,反固定在背後。
關虎被藍籌兩三下摁到座位上,暴怒地準備朝他動手。
正在這時,藍籌用一只手拍了拍桌子,餐盤上的叉子騰起來,被藍籌接到手裏,旋出一道銀色的花,最後鋒利的叉尖停在關虎脖子上的動脈處。
“別動,我不想殺隊友。”
大約是命被拿捏在別人手上,關虎稍微冷靜了一點,但是看向沙葉的眼神依舊是不懷好意。
“究竟怎麽回事?”竺轶問道。
“她知道城堡裏最安全,所以把我們騙出去。結果呢,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才逃回來,和我一隊的那個已經死了。”關虎憤憤不平地說。
“你們究竟遇到了什麽?”
“你們走後,這個女人來了馬廄。她提議讓我和向泉去流民住的地方,結果我們遇到了兩個黑袍人……”
關虎說着閉上了眼,似乎不想再提。
“繼續說。”藍籌用叉子捅了捅他。
“我們被黑袍人盯上了,他們追了我們很久,本來我們能逃走的,但是被流民攔住了。”關虎紅着眼說,“然後我們被他們抓住了,他們……”
“他們在我面前,把向泉活剝了!”關虎忍住想吐的欲望把話說完,“後來我趁他們不注意,才僥幸撿回一命。但是我身上,少了一塊東西。”
關虎伸手将外套解開,衣服撈起來的時候,他們看見關虎的肚皮上有一片圓形的圖案。仔細一看,原來是被切掉了表皮組織後的傷口組成的圖騰。
邪惡又充滿了混沌的圖形。
沙葉倒吸一口氣,捂着嘴問:“你說的黑袍人,是NPC嗎?”
關虎看向她:“是主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