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血腥盛宴

“這家酒館的關門時間為什麽每天都不一樣,我想進去探索一下。”竺轶收回目光道。

正在這時,一個十三四歲的小男孩從他們面前跑過,小男孩穿着縫着補丁的灰色長衫,體型十分消瘦,看上去是一個窮人家的孩子。

在小男孩身後,跟着兩個身材高大的成年男人,他們卷着袖子,額頭上冒着汗珠,嘴裏不斷地叫嚣着髒話。

“該死的兔崽子,你給我回來。”

“讓老子抓住你,保管給你剝下一層皮來!”

“別想讓我聽你們的!根本沒有什麽詛咒!你們就是騙小孩的!”小男孩個子小,動作十分靈敏,用廣場上的各個攤位當掩體,來躲避成年男人的追捕。

一時間場面有些混亂,不少被卷進來的無辜路人也加入了罵罵嚷嚷的隊伍。

小男孩見兩個男人被其他人抓住,要求賠償攤位上的損失,立馬停下了躲藏,掉頭朝北邊的小路跑去。

“他要去港口!”

“快,你先去抓住他,等他上了船就晚了。”

其中一個男人對另一人說,那人聞言來不及點頭,立馬也朝北邊跑去。

“我跟過去看看,也許和詛咒有關系。”祿起說,“等會兒來找你,如果時間晚了,你就直接回城堡。”

他說完也朝着小男孩逃走的方向去了。

竺轶則進入了酒館,裏面坐着的本地人都聊得熱切,一時間沒有人注意到他走了進去。竺轶走到吧臺前,老板是個大胡子,正在擦着酒杯。

“你好,想要來點什麽,先生?”

“店裏有每日的點餐清單嗎。”竺轶問。

“那麽給愉快的周六來一杯香噴噴的麥酒吧。”大胡子說完轉身幫竺轶倒酒。

“今天是周六,昨天就是周五,這兩天的閉店時間是零點。”竺轶眼底突然閃過一道暗光,“昨天晚上,交響樂停下來之前,我記得旁邊有NPC說當時已經十一點過。再之後就發生了那件事情,是不是說明,在某個時間點後如果發出聲音,就會吸引灰袍鬼魂。這家酒館設置的閉店時間也是為了避開那個鬼魂。 ”

猜測只是猜測,他還需要求證。

“你的麥酒。”大胡子将木頭做的酒杯放在竺轶面前。

竺轶端起酒杯,目光在店裏的客人們身上掃過,然後走到窗邊的桌子旁坐下。面前是一個獨自坐在窗邊的中年男人,發現對面突然多了一個人,那個男人疑惑地擡頭看向竺轶。

男人問:“你有什麽事嗎外鄉人?”

竺轶放下酒杯,身體前傾靠近這個男人:“我想向你打聽一些事情。”

原本應該反抗的男人卻仿佛着了魔,眼裏瞬間浮上一片迷茫之色。

“你想問什麽?”

“我想知道周二的時候,酒館為什麽從中午開始就關門了。”

“因為發出聲音,就會被可怕的鬼魂奪走生命。”

“酒館的閉店時間,就是我們需要噤聲的時間嗎?”

“是的。”

【劇情探索:當前進度10%。

(在這座城市內,不只是夜晚不能發出聲音,有時候就算是白日,你也需要保持沉默。)】

竺轶看到任務提示更新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昨天他們在舞會的過程中,所有主播身上的核心裝置都發出了一陣聲響。雖然當時的時間無從考證,但現在看來,如果到周二他們還無法解開這個國家的詛咒,就會因為核心裝置的聲音被灰袍鬼魂殺死。

如果不走進仔細觀察,沒人能看出這個正在和竺轶說話的男人已經被剝奪了神智。

竺轶只是讓男人聽到了他真實的低語,這個男人便已經完全沒有了自己的思維。

竺轶在成為正式期後的這七天中,做了無數次嘗試,才終于掌握了低語的力量——讓生命體聽見他真實的聲音時受到蠱惑,但不會變成徹底的瘋子。

雖然他已經盡可能減少副作用,但這種低語對生命體的損傷是巨大的,如果這個男人在短期內聽到第二次,或者再次接觸到擁有竺轶權柄的氣息,就會立刻成為一具屍體。

“我想知道這座城市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竺轶繼續問道。

“因為我們被神抛棄了。”那個男人說,“所以才會遭受這種懲罰。”

“你們做了什麽?”

“我們什麽都沒做,是國王……是國王……”

這個男人突然清醒過來,疑惑地看向竺轶。

“你是誰,為什麽要坐在我對面。”

竺轶若有所思地看向這個男人。剛才他們的對話應該即将觸及到了某個關鍵詞,這個男人如果說出那個詞,就會立馬被詛咒懲罰。正因為如此,男人才能在這種時候從他低語的影響中清醒。

“他現在完好無損,說明被神抛棄并不是關鍵詞,神也不是詛咒的來源,但還是有必要去打探一下他說的神現在的下落。”竺轶暗想道。

他朝男人露出令人心情平複的微笑:“我是一個旅人,想尋找這裏的教堂。”

“教堂?”男人說,“我們的教堂早就荒廢了,不過你如果願意去,應該還有個牧師在。”

竺轶跟着這個男人的指引來到教堂。如他所言,這座教的确是荒廢了,周圍一片雜草重生,大門上凸起的浮雕上爬滿了嫩綠的常青藤。

竺轶推開門,一股塵封而衰敗的氣息撲鼻而來,玫瑰窗上覆蓋着一層灰塵,讓通過五彩的色塊照到教堂的光線變得朦胧。

竺轶發現有個人影坐在最前面的椅子上,他走過去,發現是一位雙手合十正在祈禱的牧師。

“這裏為什麽沒人來了?”竺轶抹過面前講臺上的灰塵問道。

牧師轉過頭,十分平靜地看向竺轶:“你是外鄉人?”

“是的,我是一個來自外鄉的傳教士。”竺轶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你看上去很年輕。”

“我年輕不代表我信仰的神明年輕。”

“哈哈哈,很有趣的回答。”牧師站起來向他行了一個來自教職人員的禮節,“我的名字叫哈羅德,是這裏的牧師。”

他掃了一眼周圍又說:“但如你所見,這裏已經荒廢了。如果你是抱着傳教為目的來到這個國家,很抱歉,這裏的人民已經不再願意接受信仰。”

“因為神不能解除他們的詛咒?”竺轶問道。

“可以這樣說。”哈羅德說,“你對詛咒的事情只是一知半解吧,雖然我很想告訴你,但是詛咒讓我不得不嚴密地拉緊嘴上的拉鏈。”

竺轶又試着問了幾次,哈羅德皆是以平靜的态度拒絕回答他的問題。

竺轶嘆了口氣:“哈羅德,既然神不能解除你的詛咒,你為什麽不離開教堂呢?”

“這是我唯一的寄托,我與生俱來的職業,除了當牧師,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可是現在并沒有人願意聽你的禱告。”

哈羅德仿佛被戳到了痛處,垂頭喪氣地坐下來。

“既然這裏的人不願意信奉你們的神,不如聽我跟你聊聊真德率之神。”竺轶見縫插針地說。

“真德率之神?”

“祂是最古老的神祇之一,執掌着世間的真實、品德和率真。人類伊始是帶着罪惡出現,被衆神視為瘟疫般的存在,是真德率之神力排衆議,阻止了要肅清人類的衆神。在這之後,真德率之神親自教導最初的人類學習真善美,如果不是因為祂,就沒有如今的你我。”

竺轶抑揚頓挫地講述這段虛無的歷史,順便讓自己紅了眼眶,增加幾分真情實感。

“為什麽這和我學到的不一樣。”哈羅德問。

“因為我主相當低調,将自己的功德分給了其他神祇。”

竺轶直播間的觀衆已經完全懵逼了。他們明明在看竺轶探索劇情,竺轶突然提到了一個這場直播設定之外的東西,還對着NPC一頓鬼扯,搞得他們不明就裏。

——別東拉西扯了,趕緊繼續問詛咒的事情啊。

——什麽真德率之神,聽都沒聽過。

——他瞎編的吧,也不知道和哈羅德說這些有什麽意義。

——二鐵一貫的騷操作,難道你們還沒有習慣?

這時,他們看到密密麻麻的彈幕間有一串彈幕飄過。

——真德率之神是真實存在的!你們這群沒有福祉的家夥,當然不配知道祂的存在。

這條彈幕在屏幕上持續了五秒,但是由于彈幕的邊框特殊,是主播專用邊框,于是馬上被順藤摸瓜找到了發言人。

竟然是白韭。

白韭上一場直播一直和竺轶待在一塊,所以他說的話在觀衆眼裏還是具有一定的真實性。

——白韭別跑,回來解釋解釋。

——啥意思啊,真有真德率之神?

何止是有,我還是真德率之神的主教,肩負着傳遞教義的任務。

白韭拿着手機,不好意思把自己是主教這種事情透露出去。

因為說出去也沒人信。

他頓時大感羞愧,竺轶明明身在直播,處于險境中,為了傳遞主的教義,連NPC都不放過。如果自己繼續無所作為,簡直是讓主蒙羞。

于是他用手機開始刷彈幕。

——是的,就是真德率之神讓我平安度過了上一場直播。

——如果不是真德率之神的指引,我根本無法和竺轶相遇。

——保持真實,獲得新生!

其他觀衆:“……”

——不想聽這種屁話,還不如拿點真材實料出來。

——對啊,不要開空頭支票,什麽都做不到的神還不如人呢。

“我并不信賴你的神,外鄉人。”哈蒙德說,“在我眼裏,所有的神都沒有意義,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你能讓我重新見到我的女兒。”哈蒙德說,“是的,我最親愛的卻可憐的姑娘,她死于五年前的春天。就是現在這個季節,我記得我看到她的屍體時,護城河還結着冰。”

“你想讓我複活你的女兒?”竺轶說,“不如去做做夢。”

“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後天之前我要見到她!”哈蒙德憤怒地說,“否則我就向國王舉報你這個虛僞的傳教士,說你來到那杜國其實是竊取我們的機密,讓衛兵逮捕你!”

“哈蒙德你冷靜一下。”竺轶說,“你的女兒已經死了,我怎麽讓你見到她。”

“讓你的神賜下權柄,如果祂像你說得那樣有用!”哈蒙德回答道。

【強制任務——再見莉莉。

(你的言論激怒了哈蒙德,他要求你用盡一切方法讓他再次見到女兒莉莉。請在後天淩晨前完成任務,否則你将會面臨牢獄之災,無法進行後續探索。)】

【任務等級——難如登天級。

(開玩笑,這個任務你根本完成不了。)】

【任務獎勵——

1、五顆小心心。

2、本場直播內,哈蒙德會成為你的助力。

3、完成本任務後,結算時你的本場積分兌換系數将乘以2。】

竺轶進入正式期後,直播間就不再在見習區顯示,而是出現在正式期主播的沉默青銅專區。

由于他在見習期時的觀衆基礎比較好,所以現在直播間的排名處于所有青銅主播的中間位置。

正式期的所有專區流量都比見習期大,雖然是青銅區,但是依然有很多觀衆在關注。

這些觀衆裏,有很多是從來不看見習期的,見到竺轶排名不算很差就直接點了進去。結果發現竺轶作大死,觸發了一個難如登天級的強制任務。

并且這個任務的獎勵比起它所帶來的危險,根本不值一提。哈蒙德是誰,一個破敗教堂的即将失業的牧師,他的幫助有個屁用。

頓時很多觀衆覺得竺轶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于是在彈幕裏開啓杠精模式。

原本跟着竺轶從見習期到正式期的粉絲,雖然見慣了竺轶作死,但是沒見過作得這麽大的死。

主播的等級提升後,其實在直播中遇到的任務也會随着他的等級一起提升。比如沉默青銅級遇到的刀山火海級任務和見習期時遇到的刀山火海級任務,根本不能同日而語。

但是竺轶現在進行第一次正式期直播,一來就觸發了一個難如登天級。他連見習期時過個刀山火海級都踉踉跄跄,難如登天級就更不用說了。

——媽耶,他不是要登天,他是要升天。

——叫你浪叫你浪!

——這個任務根本無解吧,除非竺轶在這個直播裏找到煉金術師複活莉莉。

——背景故事裏都沒有煉金術,複活個屁。

一時間沒人管杠精了,也跟着一起唱衰。

竺轶接到任務後并沒有吃驚,反而覺得這個任務簡直是為他量身打造。哈羅德是個牧師,正好可以為他傳教,只要完成任務,他就能坐享其成。

他向哈羅德詢問:“莉莉的屍骨埋在哪裏?”

哈羅德回答道:“在薔薇墓園。”哈羅德回答,他嘲笑般看着竺轶,“不過你是無法進去的,沒有人可以進入薔薇墓園。”

“不去試試誰知道結果呢。”竺轶說,“哈羅德,如果你還想見到你的女兒,最好配合我。”

大約是竺轶波瀾不驚的态度,穩定了不少觀衆。一些之前沒有加入到噴子隊列的,開始站出來為竺轶說話。

——你完不成不許別人完不成?

——噴子們噴好了,反正每次的結局都是等着被打臉。

——[二鐵yyds]送出[貼心小棉襖]*5。

——[雙皮奶]送出[救生裝置]*1。

——[我來幫你]送出[後援燈牌]*1。

……

市集中心的酒館,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陣冷風灌進來,不像是來自乍暖還寒時的凍人,而是一股如毒蛇鱗片觸感般的陰冷讓每個平民擡起了頭。

他們看見門外走進來一個穿着黑色長袍的人,戴着兜帽看不清臉。

這個人進來後就揭下了帽子,露出一張陰柔且豔麗的臉龐。酒館裏的男人不由得可惜,這樣一個漂亮的女人,臉上卻帶着一道橫跨鼻梁的傷疤。

那個女人走到吧臺前,閉上眼仿佛冥視般,仰着頭轉了一圈。

這時候一個混混打扮的NPC走了過來,色眯眯地停在這個女人面前:“小妞一個人來的?陪大爺喝杯酒吧~”

女人睜開眼,充滿魅惑的眼珠轉向他,輕輕地勾起了唇角。

混混以為她同意了,伸手去摸她的臉,指尖剛接觸到一塊柔軟的皮膚,突然他尖叫着後退幾步。

那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已經被齊齊斬斷。

酒館裏的其他NPC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女人已經蹲下來,将那兩根手指拾起來了。她另一只手摸向自己的脖子,将一根項鏈取下來。

衆人發現,這根項鏈的一頭是一根銀色的短針,女人用短針穿過兩根斷掉的手指,将它們當成挂墜般,與其他已經開始出現屍斑的戰利品放在一起。

酒館裏除了被切斷手指的混混還在慘叫,頓時沒有了其他聲音。

正在這時,門又被推開,一個和她穿着同樣衣服的人走進來。不過這人身材高大差不多快有兩米,即使不揭開帽子,也能看出是個壯碩的男性。

“你在做什麽,為什麽要惹事。”男人見到地上的一灘血,不耐煩地說。

“你聞到了嗎?”女人打斷了他的責備,閉上眼陶醉地說。

“什麽?”

“一股不可名狀的氣息,聖潔,高貴,讓人感到幸福……”她低低地笑着,像毒蛇在嘶語,“這是來自神的恩惠。”

“夠了,別在這裏發瘋。”男人見狀皺起眉頭。

“你的靈感還不夠高。”女人睜開眼,擡手撫摸男人臉頰,“需要持續保持虔誠,才能與我主更近。”

“呵呵,你又找到了什麽。”男人冷漠地拿掉她的手,“別像一個無聊的神棍。”

女人看了他一眼,轉身走向窗邊,那裏坐着一個面前放着兩個杯子的男人。

“剛才和你說話的人去哪裏了?”她的手按在那個人的頭頂,溫和地問道。

在這瞬間,那人的眼睛裏一片混沌,仿佛陷入了無盡的噩夢。

“告訴我,那個人去哪裏了?”

“我不知道……”

“你們談了什麽?”

“他問我詛咒的事情……我們說到了教堂……”

“你告訴他答案了嗎?”

“沒有……”男人說話的時候開始抽搐。

正在這時,那個黑袍男人突然跑過來,把女人按在對方頭頂的手拿開:“滬叁佰,你收手!”

話音未落,窗邊的男人開始像抽搐般不斷發抖,嘴角泛起白色的泡沫。

五秒之後,他仰頭靠在椅子上,瞳孔放得很大,再也沒有動靜。

“好得很,你又弄死了一個NPC。”

“呵呵,又不是殺的你,激動什麽。”

“你殺一個我們多一層debuff,你是不是不想活着出去?”

“行了,我們去教堂。”滬叁佰回頭看着他。

男人不再說話,因為他看見滬叁佰的目光中藏着無法禁锢的怪獸,令他不寒而栗。

他們來到教堂時,裏面已經空無一人。

滬叁佰摸了摸爬滿常青藤的教堂大門,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看來這裏是個廢棄的線索,不用再來了。”

與此同時,竺轶出現在一條滿是迷霧的小徑上,周圍是茂密的森林,腳下的這條路已經長滿了雜草和荊棘,讓人有些無從下腳。

這是去薔薇墓園的路,據哈羅德所說,薔薇墓園已經封閉了很多年,因為所有要前往墓園的人,都會在這條路上迷失方向。

輕者只是在森林裏迷路兩三天,嚴重的則會直接失蹤。

因為沒有人敢去,所以這條路就演變得不再像一條路了。

竺轶靠在一棵樹幹彎曲的老榕樹下休息,這已經是他第二次看見這棵樹了,他果然如哈羅德所說迷路了,方向感在這片森林裏聊等于無。

竺轶正要摘下眼鏡,突然發現不遠處的樹幹後有一個人影。

那個人影不知何時站在那裏的,像與樹木融為一體一動不動,雖然竺轶看不清對方的臉,但是總覺得那個人影正看着他。

竺轶直起身體朝着那棵樹的方向走去,影子仿佛被驚動了,在竺轶走近的同時又跑到另一棵更遠的樹後,仿佛在給竺轶帶路般。

竺轶跟着它走了一會兒,視野範圍內突然一片開闊。

一個穿着薄紗的女性站在被樹木圍起來的草地中,她柔情似水的看向竺轶,嘴裏哼唱着誘人心弦的歌曲。

竺轶不由自主地看向她,她的動作越發的妖嬈,飽含着勾引。

“過來啊,親愛的。”

竺轶靜靜地把眼鏡取下來,用衣角擦了擦鏡片。

他擡起頭看向那位女性:“親愛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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