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1章
年初一一大早，孟子晴回了臨縣，林予棠和父母一起去了爺爺奶奶家拜年。
年輕的幾個已經湊起來開始打麻将。
表妹過來拉她，“表姐，我們這桌剛好三缺一。”
“我打的不好。”
“沒事，反正也不來錢，就圖個熱鬧。”
大家一年到頭各忙各的也見不了幾次，難得有機會聚在一起。林予棠也不好再推辭，坐了下來。
果然連輸了好幾把，林予棠忍不住向軍師抱怨。
予棠：今天在爺爺家打麻将，輸得好慘。可憐.jpg
少川：輸了多少？
予棠：我們沒來錢
少川：那輸了多少把？
予棠：連輸六把……
少川：看來少了我這個軍師，你這手氣是真不行
予棠：不是手氣不行，是實力
少川：不錯，還挺有自知之明
Advertisement
予棠：你也不安慰我一下
予棠：呵，男人
予棠：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少川：幫助你認清自己，才更有利于長遠發展
予棠：你眼光放的真遠
少川：嗯，我喜歡先為将來打算
表妹看她一臉笑容，悄聲問：“跟誰聊天呢，這麽開心，男朋友？”
林予棠也沒否認，“嗯，男朋友。”
“真的？你什麽時候交的？”
她這一嗓子，把坐在麻将桌上的兩外兩個人也吸引了過來，“什麽情況？”
“長什麽樣啊，快給我看看。”
林予棠收起手機，“不是打麻将麽，還打不打了？”
“還打個屁啊，我們要看你男朋友。”
表妹伸手就要去搶他的手機，“對對對，別藏着掖着了，快給我們瞧瞧。”
林予棠想了想，“我沒有他的照片，偷拍的算麽？”
“偷拍？你們玩這麽大？”
林予棠無語，現在的小孩子腦子裏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麽？
“你在想什麽？很正常的偷拍。”林予棠翻出那張在婚禮上偷怕的照片。
幾個人湊在一起，争相傳閱，感覺像是在舉行什麽儀式。
“可以啊，挺帥的啊。”
“這模樣，比我還差點，但已經很不錯了。”
“得了吧，家裏要是沒有鏡子我給你買一塊，回去好好照照吧你。”
“注意你的态度，怎麽跟表哥說話呢？”
“你也就比我打一個月好麽，裝什麽大哥呢？”
“大一個月也是大，你也得叫我一聲哥。”
眼看兩個人快要吵起來，林予棠把手機拿了回來，“看完就還給我。”
“哎，表姐，你就這一張啊？還有沒有別的了？比如合照啊，或者清楚一點的正面照？”
“沒有。”
“那你讓他現在拍一張發過來。”
“對對對，或者小棠你給他打個視頻，我們一起打個招呼。”
林予棠有些後悔跟他們說是男朋友了。
“他忙着呢。”
“再忙發個自拍的照片的時間總有的，表姐，給我們看看麽。我在文科班，一年到頭就班裏那麽八九個男的，還都是歪瓜裂棗，能不能讓我看看現實裏的帥哥。”
“不能哦，想看網上有很多，不行我給你畫一個也行。”
表妹見勸不動她，只好放棄，“表姐，你真小氣。”
打完麻将，大家又擠在沙發上看春晚回放，雖然是一年比一年難看，但每逢春節，當親戚湊在一起的時候好像又會習慣性的打開它當背景音，偶爾吐槽幾句。
林予棠去了陽臺，繼續聊天。
予棠：你被發現了
少川：？？
少川：什麽
予棠：剛剛打完麻将和你聊天的時候，表妹問我是不是在和男朋友聊天，我說是的少川：那他們有沒有很好奇，要看我的照片之類的他是真的會算命吧？
予棠：你算對了
予棠：但是我突然發現，我好像沒有你的照片
予棠：所以只能給他們看那張在婚禮上偷怕的
少川：要我現在給你拍一個麽？
林予棠還沒回複，傅少川就發來了一張圖片。林予棠點開，是他的自拍。
予棠：你這是在寺廟？
少川：嗯，每年這個時候都會陪我媽來住幾天
手機突然被抽走，身後傳來了表妹的叫聲，“表姐，你嘴上說着不要，身體倒是很誠實，這不就讓他發過來了，果然很帥。”
林予棠拿回手機，“看夠了就回去，別打擾我調情。”
表妹一臉震驚，“談戀愛對你做了什麽，我那個溫婉大氣的表姐呢？”
林予棠把她推了出去，然後關上了陽臺的窗，靠在陽臺的圍欄上，打了視頻電話。
“你在寺廟住幾天啊？”
傅少川在走臺階，畫面忽上忽下的，“三天，今天剛到。”
“住在寺廟是不是很無聊啊。”
“還好，就是信號不太好。”
“那你剛才發自拍倒是發的挺快，我都還沒回呢，就收到了。”
“可能是老天爺感受到了我的誠心？”
“傅先生，我們是社會主義國家，講究的是科學民主，不搞封建迷信。”
傅少川笑道：“可是我覺得我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有點封建色彩。”
兜兜轉轉這麽多年，相遇，錯過又機緣巧合的重逢，每一步都像是老天安排好的。
“你确定不是人為？”林予棠想起了什麽，“我可是聽說了啊，當初喬延哥本來只找了江浔做伴郎，是某人特意要求，才又多了一個伴郎，因為多了這一個伴郎，所以只好我臨危受命，充當第二位伴娘。”
傅少川笑的坦然：“原來你知道了啊。”
“你怎麽就确定會是找我當伴娘呢？”
“在當時的情況下，你是最合适的人選不是麽？就算真的沒有找你當伴娘，至少婚禮你還是會去參加的吧。所以無論如何，我們都是會遇見的。”
“那你這都是人為，可不關老天爺什麽事。”
“人為占一部分，也得老天爺肯給這段緣分才行。”
“那我們快謝謝老天爺。”林予棠把鏡頭朝着天空。
傅少川也配合的把手機翻了個身，兩個人的鏡頭裏都是一片藍天白雲，晴空萬裏。
“表姐，吃飯啦。”
林予棠收回鏡頭，“我先去吃飯了。”
“好。”
初二又去了外婆家，照例是一年未見的親朋好友吃吃飯，打打牌，看看電視。到了初三，秦桑便随着舞團開始下一場巡演。
林予棠躺在床上，突然心血來潮，有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她去了另一邊的書房敲了敲門。
“爸，我要去一趟北城。”
林遠清從文件裏擡起頭，問道：“北城？去那幹什麽？”
“去看一個朋友。”
“什麽朋友？還要大過年的去看。”
“男朋友。”
林遠清驚訝了片刻，說道：“你什麽時候交的男朋友？”
“大概四個月前吧，本來想等穩定一點再和你們說的。”
林遠清沒有責怪，“那現在怎麽改變主意了？”
“因為我覺得他很好，我也很喜歡他，所以就算只在一起四個月，也是時候了。”
“路上注意安全，有空了帶他回來吃個飯。”
“好，謝謝爸。”
“謝什麽，你從小就沒讓我操過心，爸爸也相信你的眼光，保護好自己就行。”
林予棠坐上了開往北城的動車，一個半小時後，踏在了北城的土地上。寺廟在北城下面的一個小鎮，出了火車站林予棠打車又去了汽車站，買了汽車票。
春節假期，回小鎮的人不是很多，大部分是進城辦事的小鎮居民。車子停靠在汽車站後，林予棠導航了一下路程，離車站大概還有十幾公裏。
開往寺廟的公交車并不在運營時間，林予棠打開打車軟件，附近車輛很少，打了十幾分鐘才有人接單。
半個小時後，林予棠已經站在了寺廟山下，她看着那一場段山路，有些發怵。
予棠：為什麽寺廟都要建在山上
予棠：走山路好累
傅少川立馬打了語音電話過來，他的聲音帶着驚喜，“你來了？”
“對啊，坐了好久的車，可累了。”
“在哪兒？”
“就在山下。”
“你站那別動，我過來。”
林予棠在旁邊的大樹下找了個位置坐下。十分鐘後，傅少川氣喘籲籲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林予棠拉着他一起坐了下來，“幹嘛跑這麽快。”
“怕你等太久了，會不耐煩。”
“我像是那麽沒耐心的人麽？”
“好吧。”傅少川在她唇上輕吻了幾下，“是我沒耐心。”
林予棠穿着細跟的短靴，坐了将近三個小時的車，已經腰酸背痛，她揉着酸疼的腿肚子，有些撒嬌的說道：“走不動了，你背我好不好。”
傅少川滿眼的笑意，起身蹲在她身前，“上來吧。”
天氣很好，冬日的太陽暖洋洋的灑在身上，微風吹過滿山的松柏，遠遠的可以看見隐在層巒疊嶂之後的寺廟。
“你是不是明天回去啊？”
“嗯，明天下午回。”
“那回去之後，和我回家吃個飯吧。”
“我這個醜媳婦，可以見公婆了？”
“你怎麽這麽記仇啊，心胸能不能寬廣一點？”
“寬廣不了，只容得下你一個人。”
“誰教的你這油嘴滑舌的。”
“自學成才。”
“還挺驕傲。”
“嗯，我學什麽都挺快的，你看我現在是不是讓你越來越滿意了？”
“你指哪方面？”
“各方面，特別是那方面。”
林予棠臉一紅，想起除夕那天的浴室，“你是越來越放肆了。”
“還有更放肆的，想不想試試？”
林予棠輕輕捂住他的嘴，“佛祖可聽着呢。”
“佛祖有大愛，自然容得下。”
“某些人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
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到廟門口，又進了內堂。林予棠還有些緊張，來這裏本就是沖動之舉，什麽也沒有準備，在山下的時候她才想起傅少川的母親也在。
“媽。”傅少川牽着她進去。
正在抄經書的女人聞言擡起頭，大約五十歲左右，兩鬓有些白發，穿着墨綠色的長裙，外面搭了一件杏色的毛衣開衫，看到他身邊的林予棠，似乎覺得有些眼熟。
“媽，這是我女朋友，林予棠。”
林予棠禮貌打招呼，“伯母好。”
葉青放下筆，“林予棠？這名字我聽着怎麽有點耳熟？”待走到兩人身邊時，已經回想起來，“原來是你啊。”
“伯母，你認識我？”
“你以前眼睛受傷的時候在市一醫院住過一段時間，那個時間我們見過的，不過當時你眼睛看不見，應該對我沒什麽印象。”
“你是葉醫生？”林予棠想起來，在她住院的那段時間，有位葉醫生确實挺照顧她的。
“對，是我。那個時候少川和我說有個朋友住院了，讓我幫忙多照顧下。”
林予棠看了傅少川一眼，笑道：“原來是這樣。”
葉青牽着她往外走，“這些年，小川還是第一次帶女朋友到我跟前呢，我平時也很少管他，要是他欺負你了，你可得跟我說。”
傅少川有些不滿：“媽，我哪裏會欺負她。”
葉青沒搭理他，繼續和林予棠說着，聲音漸行漸遠。
晚上在寺廟用完齋飯，天就黑了下來，更顯清寂。廟裏房間少，林予棠和傅少川只能住一個房間。
換上寺廟準備好的睡衣之後，林予棠就爬進了被窩，“關下燈，我要睡覺了。”
“這麽早？”
“早睡早起身體好。”
傅少川關了燈，将她壓在身下，“适當的運動對身體更好。”
林予棠卻調皮的看着他，“你帶套了麽？”
上次在浴室他是有備而去，自然是準備好的。這回傅少川沒想到她會來，自然沒帶。
他嘆了一口氣，躺在她身側，“你是故意來折磨我的麽？”
林予棠抱着他緊實的腰，靠在他的胸口，“冤枉啊，我是想你了才過來的。”
傅少川攬着她的肩膀，“可是看得到吃不到，很難受啊。”
“反正明天就回去了麽嘛。”林予棠撒嬌，“就忍一晚上好不好？”
“好。”傅少川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林予棠在他懷裏換了個姿勢，“阿姨每年過年都會來這裏麽？”
“從我爸走了之後那年開始。”
不知是想到了什麽，林予棠的語氣帶了點淡淡的憂傷，“你爸媽感情一定很好吧，不過阿姨現在不住南城麽？”
傅少川攬着她的腰，“爺爺一直不同意他們的婚事，所以我爸離開了傅家，帶着我媽在北城生活了幾年。”
那幾年，父親創業，母親從醫，日子雖然不算大富大貴，但也算幸福殷實。一直到父親去世，父親創立的公司面臨被惡意收購的危機，為了挽回父親十幾年的心血，他才回到了傅家。
寥寥幾句，林予棠依舊聽出了幾分心酸。
“以後，我每年都陪你過來看阿姨好不好？”
“好。”傅少川在她額上輕輕吻了一下，“晚安，林小姐。”
“晚安，傅先生。”
翌日清晨，林予棠跟着傅少川一起和廟裏的師傅做完早課，吃了早飯，又抄了一上午的經書，到下午才離開。
這回輪到傅少川緊張了，雖然在心裏準備了很久，但真的站在門口，還是會有些緊張。
“小棠回來了，這是？”張媽從客廳走過來，看到傅少川愣了一下。
林予棠在門口換着鞋，聞言擡頭解釋，“我想做醬牛肉給他吃的那個人。”
張媽立刻會意，接過他手裏的禮品，“來來來，快進來。”
林予棠拉着他去了二樓書房，林遠清正在書房練字。
“爸。”林予棠叫了他一聲，“這是我男朋友，傅少川。”
“伯父好。”
林遠清擡起頭，“小夥子，過來看看我這幅字寫的怎麽樣？”
傅少川走過去認真端詳片刻後才說道：“這是柳體，伯父寫的很好。”
“你會書法？”
“小時候學過一點，這幅字我也練過，不過練的是顏體。”
“哦？”林遠清将筆遞給他，“我看看你的顏體怎麽樣。”
“那我就獻醜了。”
傅少川接過毛筆，重新鋪了紙，沾了墨。
林遠清在一旁看着，越看越滿意，筆鋒強勁之餘還有幾分灑脫飄逸，是有幾分功力在的。
“學了幾年？”
“五年。”
林遠清點點頭，“能有這種功力看來時下了功夫的，後生可畏啊。”
“伯父過譽了，跟您比起來還差的遠呢。”
“不必謙虛，我也就是平時随手寫寫罷了。”
林予棠也放下心來，看來是過了父親這一關了。
張媽原本以為只有兩個人吃完飯，眼下林予棠帶着男朋友回來，她又忙碌了起來，把自己的拿手好菜都拿了出來。
飯後，又陪着林遠清下了幾盤棋，一直到了林遠清要休息的時間才離開。林予棠送他到了小區門口。
“你先回去，我待會兒再過去。”
“你不回家。”
“你是不是忘了你昨晚說了什麽了？”
“那只是緩兵之計好麽。”
“緩兵？”傅少川沉吟片刻，“那可不行，我這個人很記仇的，你确定就這麽讓我走？”
他的氣息落在她的頸間，弄得林予棠有些酥癢，“那我先走了。”
回到房間不久，果然聽到了陽臺上有聲響傳來。
這一晚上，林予棠終于明白了傅少川說的“更放肆”是什麽意思了。
傅少川低沉的聲音從胸腔傳來：“果然是練了幾年舞的，柔韌度不錯。”
林予棠已經連罵他的力氣都沒有了，軟綿綿的趴着，無聲抗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