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程墨安身披光芒從天而降

一束燈光照進洞裏,抱在一起的兩人闖入了程墨安的視野,女孩臉色慘白,嘴巴抿成了一道線,衣服緊緊黏在身上,她顯然凍壞了,即便被抱着也止不住顫抖。

孟西洲的手還算規矩,抱着她的動作并不逾矩,但兩人的動作還是讓程墨安心裏升起無名火。

察覺到燈光照耀,陸輕晚不适的撐開眼睛,剛才她昏昏沉沉,似乎睡着了,又沒有睡,迷蒙的大眼睛緩緩睜開,被燈光照的又閉上。

恍惚的一瞬間,她好像看到了禾助理那張傾國的俊美面容,他立在黑色雨傘下,就像踩着七彩祥雲從天而降的神祗,渾身上下披戴萬丈光芒!

禾助理……成仙了嗎?

陸輕晚,你是不是夢呓啊?!!!哪兒哪兒都能花癡!

還沒等她再确認,程墨安已經附身走進了山洞,高大的身軀和陸輕晚面對面,龍涎香的獨特韻味喚醒了陸輕晚的思維,她傻愣愣的放大了瞳仁,剪水大眼一眨也不眨!

真的是他!

居然是他!

孟西洲深深的瞪他,“程總,厲害啊,這都能找到?”

程墨安送他一個“閉嘴”的眼神,動作高效又優雅的脫下西裝外套,把孟西洲分開,包裹住了陸輕晚,“沒事了。”

他的西裝幹燥又溫暖,他的體溫,他的味道,他的溫柔,如同無數的棉花團将她包在最最安全無憂的地方,一秒之前她還在想會不會死,一秒後,他卻把她從地獄帶入了天堂。

被呵護的滋味大抵如此了。

陸輕晚想說什麽,可是她發現自己詞窮,“謝謝。”

程墨安溫暖的大手撫了撫她的頭發,手指纏領帶,小心翼翼擦拭她眼睛處暈開的粉底,陸輕晚早上去片場,畫了個很淡的妝,這會兒早就花了。

英式的藏藍色斑點羊絨領帶觸到她的皮膚,軟軟的,就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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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白白淨淨的小臉兒恢複了原色,比化妝更清純可愛,他的領帶卻染了一片一片的白。

陸輕晚第一反應是,“很貴吧?”

孟西洲嘴賤的吐槽,“貴什麽貴,一千歐元而已。”

英國買的,肯定用歐元,他可沒心情換算成人民幣。

法克!!

陸輕晚瞪瞪眼,“我……回去給你洗洗。”

程墨安一手按膝蓋,一手抱她的肩膀,“好。”

孟西洲:“……”

為什麽空氣中有新鮮狗糧的味道?

啊喂,你們不要搞事情!

被程墨安半摟着出山洞,一柄大傘及時擋住了浩蕩大雨,陸輕晚就像一個貓兒窩在他臂彎,小手兒拽他的衣襟防止打滑,不管誰看,他們都是情侶無疑。

而孟西洲從洞裏出來,迎接他的只有一個身穿制服的特種兵,面色嚴肅,剛正不阿。

區別待遇啊!!

此時,陸輕晚才猛然意識到,“你怎麽上來的?!!”

不會是爬上來的吧?!!

可是他身上半點爬山的痕跡也沒有啊,幹淨的像剛剛參加完宴會,除了頭發上些許的水滴。

“特種部隊的直升機送來的。”

程墨安總能被陸輕晚可愛的表情逗到,只要她一說話,面部的表情就足夠他欣賞許久,一舉一動都那麽迷人。

“特種部隊!!!!”陸輕晚驚叫,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們身邊站着兩個制服男,體格龐大,四肢有力,面部明顯是常年戶外訓練曬的古銅色。

程墨安淡淡道,“嗯,他們還在附近,一會兒就來接咱們。”

孟西洲披着軍大衣,只露出腦袋,兩眼顯得格外大,“喂,走不走?”

陸輕晚卻玩心大起,“直升機能送咱們到山頂嗎?”

孟西洲:“……”

你丫神經病吧!

程墨安問都沒問直接道,“當然可以。”

二十分鐘後,陸輕晚坐在山頂寺廟的廂房,換了幹淨的衣服,圍着火爐烘手,小臉兒被跳動的火苗照耀的一閃一閃。

程墨安依然矜貴又高雅,即便坐在簡陋的凳子上,他也有王者下凡的氣場。

孟西洲則一臉的不痛快,沒好氣的道,“腦子有坑,來這裏幹什麽?”

陸輕晚拿了個寺廟住持送來的熱饅頭,準确的塞進了孟西洲的嘴裏,“說好的爬山,不到山頂怎麽能回去?慫!”

孟西洲咬一口饅頭,別說,還挺好吃,“坐直升機也算爬山?”

陸輕晚手托腮,眨巴水眸看程墨安,“算嗎?”

程墨安唇線的弧度平靜卻溫和,“算。”

孟西洲幽怨眼神,“……”

“二比一,你輸了,吃你的饅頭吧!”陸輕晚又把青菜推給他,算是報答他在山洞的救命之恩。

孟西洲憋屈的不行,“饅頭青菜就完事兒了?”

陸輕晚翻眼,“不然呢?三兩二鍋頭?這裏是佛門聖地,你不怕有損陰德?”

孟西洲:“……”

嘴賤,跟她争什麽?

程墨安自然而然的撩撩陸輕晚的頭發,讓它們幹的快一些,“齋飯清淡,吃得慣嗎?”

他問她。

陸輕晚乖巧的點頭,“嗯嗯嗯!好吃!”

孟西洲心态炸裂,瑪德,他哼哧哼哧陪她爬山,凍死凍活躲山洞,辛辛苦苦養肥了小綿羊,還沒下嘴呢,被大灰狼撿了個現成!

“你們兩個,給我安靜點!”孟西洲不忿了,發脾氣。

陸輕晚安撫程墨安,“你別搭理他,他有狂躁症。”

孟西洲一口滿口在嘴裏,“……”

特麽誰跟誰是難夫難妻??

休息了兩個小時左右,陸輕晚滿血複活,決定去寺廟大殿轉轉,今晚他們要在寺廟過夜,想想還是挺刺激的。

孟西洲蔫頭蔫腦,“你又不信佛,有什麽可看的?”

陸輕晚不理他,背着小手兒去正殿,正殿高高聳立一尊不知名的大佛,地上兩個蒲草團,檀香焚燒,整個寺廟都是同樣的氣味。

虔誠的僧人跪在蒲草上叩首誦經,手裏的木魚篤篤響。

陸輕晚好奇,蹑手蹑腳走到旁邊,附身觀察年過半百胡須花白的和尚,他正一顆一顆的滾動佛珠,完全不被外界驚擾。

程墨安不急不躁,等陸輕晚玩夠。

孟西洲撞他一下,低聲道,“你真拼,連特種部隊都請來了,你大哥知道嗎?”

程墨安單手在褲袋裏,豐神俊朗,“對老婆,應該的。”

孟西洲咬牙,“不一定!對了,既然上來了,求個姻緣簽呗,讓大師給分析分析,也許陸輕晚命中的有緣人是我。”

程墨安不置可否,他相信事在人為。

“施主,有事嗎?”

和尚終于開了口,老成持重的語态,面帶祥和的笑容,頗有些得道高僧的派頭。

陸輕晚在國外待久了,印象中這樣的氣場只有牧師才有。

“大師,沒影響你念經吧?”

大師面色溫和的笑道,“念經乃是為了渡人,有緣者自當渡之,施主今日來此處,未嘗不是一種緣分。”

陸輕晚咧嘴,忙學着他的模樣雙手合十,蹩腳的作揖,“有緣,有緣。”

大師眼袋耷拉的很低,乍一看像古裝電視裏的少林師父,隔三差五閉關修行的那種。

陸輕晚莫名生出敬畏,本着照顧生意的原則笑眯眯道,“大師,我能求個簽嗎?”

大師莫測高深道,“施主求簽,當然可以,但佛曰,心有所住,即為非住。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你心之所向才重要。”

陸輕晚眨眼:“……”

沒聽懂。

孟西洲按捺不住了,一步上前,“大師,給她算算姻緣!”

大師循聲看孟西洲,深邃老練的眼睛微微一沉,接着,他看到了立在幾步之遙外的程墨安,眼底的光芒如同被風吹起的炭火,死灰複燃。

陸輕晚踩孟西洲的腳,“算什麽算?”

大師卻主動坐下,盤腿在蒲草團上,将抽簽筒給陸輕晚,“人在愛欲之中獨生獨死,獨去獨來。苦樂自當,無有代者。愛乃是色,色即為欲,姻緣二字,最為玄妙。”

陸輕晚:“……”

孟西洲:“……”

靠,完全聽不懂。

陸輕晚其實也不信什麽佛法仙緣,純為了玩兒,似模似樣的搖晃竹筒,“啪!”掉出一枚竹簽。

陸輕晚捏起來,上面都是繁體字,她中文在國外學的很差,繁體字認識的更少,“大師,你念吧。”

孟西洲鄙視的搶走,一字一頓的讀,“螽斯羽,薨薨兮,爾之姻緣,繩繩兮。”

念完,他發現自己半個字也解釋不出,“大師,什麽意思?”

陸輕晚也虔誠臉,“大師,我的姻緣怎麽樣?”

大師捋了捋花白胡須,“施主這支簽,求的是跟誰的姻緣?”

一瞬間,孟西洲和程墨安都凝視陸輕晚,眼神中的意味深遠。

陸輕晚被看的囧了囧,她剛才誰也沒想啊,她想了嗎?

“那個……我求事業。”

得罪人的話堅決不說。

孟西洲翻白眼兒,“換一個換一個,大師,我把生辰八字給你,看看我們合不合适。”

陸輕晚踹他,“湊什麽熱鬧!”

手賤的孟西洲已經寫好了生辰,畢恭畢敬給大師,那模樣好似大師握着他的姻緣大權。

大師看了眼,露出贊許之色,“女施主,你的也給我吧。”

陸輕晚沒啥興趣,但還是寫了,她不會寫毛筆字,用圓珠筆寫的。

大師看到陸輕晚的生辰八字,盤算了一番,幽幽道,“女施主是否婚配過?”

——

螽斯羽,薨薨兮,爾之姻緣,繩繩兮。——《詩經.國風.螽斯》

大致意思是:多子多孫,和睦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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