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雲喬也說不好季殊什麽時候就讓他心動了,但察覺過來時,季殊在他心底的份量已經很重。

以雲喬對自己的了解,他的愛情可能這輩子就季殊這一次。

他也如他告訴季殊的,尚處在可進可退的地帶。可再單方面繼續下去,會可能走向另一種極端,他的性格其實也很強勢,那時候季殊在心理方面的治療可能就得換人了。

“所以,季先生,你要進一步嗎?你考慮清楚,我不接受猶猶豫豫和反複無常。”

雲喬的話才說完,季殊的臉就在他眼前放大了。

季殊先在雲喬親過他額頭的大致相同位置輕輕一吻,這是對那天他游樂場回來車上額吻的回應。

接着季殊又在雲喬右臉頰處輕輕一吻,這是對雲喬昨晚的回應。

緊接着又是右臉頰和左臉頰的吻,這是對雲喬下午在療養院的回應。

這個回應并未結束,他又在雲喬少許緊張輕抿在一起的唇上碰了碰,從車上延續到現在,對雲喬的渴望再無法抑制。

季殊輕輕撫上雲喬的臉頰,微微偏頭,繼續在雲喬的唇上再次碰了碰。

“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這段時間是他經歷過天空草木和人都無比鮮豔鮮活的時光,像夢一樣,現在,這即便最終真的是一場夢,他也要堅定不移地進一步,進九十九步。

在雲喬走出一步後,剩餘的路都先雲喬走過來,再走近雲喬心底。

“知道了。”

雲喬被季殊密集的吻,弄得紅了紅臉頰,但還是克制不住從心底裏發出的喜悅,他回抱住季殊,臉頰貼上去,輕輕蹭了蹭人。

“是我着急,吓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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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喬的性格就是不喜歡什麽事都拖拖拉拉,猶豫不決。

能一兩天定情,為何要拖到半年一年後。早點開始相親相愛不好嗎。

“也不用你做什麽大的改變,就是按照你的心意多給我一點回應就好啦。”

雲喬推季殊目的達成,就不再步步緊逼,他輕輕拍撫着季殊的背,作為把人吓得不輕的安撫。

季殊的不安和難過,在雲喬的溫言細語和溫暖懷抱裏完全消融不見。

許久後,他帶一點詢問的語氣道,“我想親你。”

但總算他沒再帶上“可以嗎”這樣的前綴或者後綴。

雲喬重新坐端正,眸光微微低着,等着季殊的親,沒多久,帶着季殊氣息的唇擦過他的嘴角,再緩慢碰到他的唇上,小心且溫柔。

這樣的“親”并不會給雲喬什麽壓力和不适,他擡起眸光和季殊對視,再淺淺一笑。

雲喬在季殊重新坐好後,他跟去,在季殊唇上用了點力氣,親了一下,“記住了,以後這裏只有我能親。”

“好。”

季殊鄭重點頭,他眼底的不安、難過、無措悉數被安心和欣喜取代。

半個多小時後,雲閥在小廚房裏見到雲喬和季殊,又忍不住支着腦袋瞧不停。

“等你多長一倍的年紀,再來研究這些吧。”

雲喬往雲閥小肉肩上輕輕一拍,手動中止雲閥的各種腦補和揣測,“還想不想喝湯了?”

“想!”

雲閥立刻站直,再嘿嘿一笑,不再追究季殊和雲喬是怎麽了,反正他現在看到和感覺的是很好。

這些他在蘇曼青和雲晖身上從來感覺不到。

而雲喬和季殊高興了,他就也能高興。

九點躺到床上,季殊主動給了雲喬一個兩秒停留的額吻作為睡前晚安吻,再又心滿意足地把人擁在懷裏。

雲喬也正式放棄小枕頭,讓季殊永久取代小枕頭在他睡眠裏的位置。

心裏頭的小小激動,讓雲喬比平時晚了兩分鐘入眠。

季殊慣例睡前簡單回顧了今日。

可以确定,從下車到再進書房的幾個小時,他此生不願再經歷的。而從書房與雲喬互相确認心意到現在的相擁,又是他能感受到的最快樂的時候。

兩種極端情緒的沖擊下,季殊沒能想多久,竟是比平時早半小時以上入眠成功了。

五點起床後,雲喬去刷牙洗漱出來,朝季殊一笑,然後拉過季殊的手出卧室去樓下,“今天跑30分鐘就回來,留點體力一會兒爬山。”

因為有老人小孩兒,所以要額外多留點體力,不然以他和季殊平日的鍛煉強度,一小時晨跑是很輕松就能完成的。

開跑前,在季殊少許期待的目光下,雲喬腳尖一踮,往季殊臉頰親了一下。

“季先生,這個世上能看懂你目光的,也就我了。”

季殊回雲喬一個淺笑,輕輕點頭,“我也會努力。”

努力走入雲喬的心,努力感知雲喬的情緒,努力讓雲喬一直能有現在這樣的笑。

“知道了。”

雲喬克制下又被季殊不經意撩的悸動,放開季殊的手,他們一起往繞着季宅再往樹林那邊跑去。

四十多分鐘後回來,雲喬又去找這倆天照看菜地果樹的傭人們交代些事項,再和季殊去跑馬場給這兩天沒法親自帶着早晚外頭跑的追風赤雪喂食。

六點許,他們換了衣服到明月樓,老太太和阿冬婆剛起不久,雲閥昨夜太興奮睡得晚些,這會兒還呼呼大睡中。

“奶奶,您去叫小花兒,我和阿冬婆去準備些吃食。”

雲喬說着話,正要去挽袖子,就先被季殊拉過手,再幫他仔仔細細、規規整整地挽起兩邊,十分符合強迫症的審美。

“我也幫你們。”

“好。”

雲喬點頭,他原本就是要帶上季殊的,也不讓季殊做太難,就幫他遞個碗劈個柴什麽的。

雲喬要準備的吃食也不複雜,一些飯團,手卷,三明治這些。等他們坐車或者爬山累了,找個風景不錯的地方吃點作為修整。

在雲喬的指點下,劈柴回來的季殊也跟着捏了幾個飯團,個頭稍大了些、形狀怪了點外,并沒什麽大問題。

“你最近跟阿冬婆學了不少東西呀?”

雲喬的眼睛和感知一貫敏銳,從昨兒下午的點心到今早的飯團,以及方才洗水果這些,都說明季殊私下裏偷偷下過功夫,而季宅裏能有膽量和耐心教季殊這些的,就是阿冬婆了。

季殊輕輕一點頭,“我沒學太會,你別嫌棄。”

季殊學東西和普通人不太一樣,他需要自己在腦袋裏轉化為程序公式,然後才能付諸實踐,否則他會感覺很不舒服和困難。

這不是他生病以後才這樣,他兩輩子12歲之前就這樣了。

雲喬朝季殊笑了笑,沒有就嫌不嫌棄說太多,他提起這個本意是想誇季殊來着。

等雲喬季殊制作完這些,鍋裏在蒸的玉米地瓜土豆也都好了,全部放保溫食盒裏裝好,再帶上幾壺不同茶包泡的水,全部交給李勝幾人放入後備箱放好。

雲喬季殊回到明月樓,雲閥也醒了,已經背上他的小書包,随時能出發的樣子。

“先吃早飯,別吃太多。”

雲喬和雲閥叮囑完,順便把他抱到兒童椅上。

老太太阿冬婆幾人也跟着入座,開始吃早飯,除了運動歸來的季殊雲喬,依舊是高蛋白進食,其他人都是小粥小菜,不敢多吃。

七點,兩輛各八座的車從季宅從發,老太太阿冬婆以及小雲閥都和雲喬季殊一輛車。

陳威開車,李勝坐副駕駛,胡春嬸陪不太會坐車的阿冬婆坐第二排,老太太和雲閥坐第三排,雲喬和季殊坐最後一排。

另一輛車上,馮铮焦志河等共六人跟車前進。

副駕駛位置上的李勝和焦志河藍牙耳機連通着,互相通報路況。

因為出發時間夠早,加上是周天,沒怎麽堵,兩個小時,他們抵達了距離季宅一百八十多公裏外西隍山山腳的西隍鎮。

西隍山海拔兩千一百三十二米,他們此行目的的西隍寺在一千五百米的山腰處。

據說,西隍山頂的雪到三月底才消融幹淨,仲夏月的西隍寺到了夜裏是需要蓋棉被的。

“我們在這裏休息一小時再往上開,小鎮有早市,還熱鬧着呢。”

李勝回頭看向衆人,笑着地說出他的安排,他和胡春嬸陪老太太來過幾回,此外車裏幾人包括季殊都是第一次到這邊。

山腳的西隍鎮随着西隍寺的名聲打開,這幾年也發展起來,小客棧開了許多,還有專門接待游客的一條街,對雲喬季殊以及小雲閥來說,估計都挺新鮮的。

“好呀!聽李叔的安排。”

雲喬朝李勝點點頭,就先下車,然後到阿冬婆的座位邊,給她把了脈,再給她個通氣益腸胃的藥糖,“有不舒服就告訴我。”

“我不難受,小威哥兒車開得好。”

阿冬婆說着話,被雲喬撫下車,然後胡春嬸上前,繼續攙着她去散步。

老太太原本就會坐車,狀态比阿冬婆好些,正在叫半路睡過去的雲閥,“小花兒,醒醒,下車玩啦。”

“奶奶?到啦?嗷,我怎麽睡着了!”

雲閥睡眼朦胧,一邊扭着身體撒嬌,一邊懊惱睡了一路。

“到西隍鎮,快下來。”

雲喬走幾步到雲閥這邊,給他把車門拉開,再解開安全帶,把他抱下車。

“雲先生,我來抱他去走走。”

雲閥看一眼雲喬,以及餘光裏能瞄到最後下車來的季殊,立刻投入了李勝的懷抱,比起一會兒肯定要被季殊拎過去,還是李勝抱着他更舒服些。

畢竟人生地不熟,雲喬李勝他們絕對不放心讓他自己走。

雲喬和季殊各一邊扶上老太太,他們也往小鎮的早市小街走去。

“我年初來的那次沒往這兒停,還真不知道早市會這麽熱鬧。”

老太太說着轉身看向身後不遠的馮铮,“他們陪我就行,你們自己玩兒去。去吧,奶奶不用你們操心。”

都在一條街上,前後幾步路,雲喬還真不知道該怎麽擔心。

輕輕點頭後,雲喬放開老太太的手,再等馮铮幾人上前後,他才走到被老太太使眼色又強行收回手的季殊身側。

季殊有些鬧不明白老太太的腦回路,這人來人往的街上,他和雲喬根本不可能有什麽單獨相處的空間,有沒有扶着她都一個樣兒。

雲喬走過兩步,牽住季殊手,偏頭看他,“走?”

季殊回握住雲喬的手,點頭,“嗯。”

他明白了,不一樣的。在他碰觸到雲喬後,所有的熱鬧和歡樂才跟着闖入他的視野和感知。不由自主,他朝雲喬彎了彎眼睛。

“心情好嗎?”

雲喬晃了晃季殊的手,他們一起跟上老太太一行。

“好。”

季殊很明确地能感知到自己的好心情,從昨晚一直持續到現在,沒有任何要消下去的勢頭,他又低眸看向雲喬,跟着問道,“你呢?你的心情好嗎?”

“我的心情超級好。”

雲喬在小鎮居民和早起游客看來的目光中,依舊堅定地握着季殊的手,他和季殊基本算是進入熱戀的狀态裏了。

這種狀态下的他們勇敢無畏,自信心和活力都超标了。

而他們這種狀态,最直接能感覺出來的人就是老太太和小雲閥了,阿冬婆天生心大,她眼裏雲喬季殊一直都相親相愛,感覺不出什麽區別。

在橫穿小鎮的溪水畔的涼亭裏,一行人停下,帶來的食盒打開,想吃的人吃點,不想吃的繼續逛去,半個多小時後回到這裏彙合。

雲閥一路過來已經對早市失去興趣,都是早點,聞起來和看起來都沒有家裏的好吃好看,他反倒對涼亭下的溪水躍躍欲試,想去摸一把。

雲喬笑眯眯看過來時,雲閥立刻收起不該有的小心思。

“啊,有魚兒!肯定是大魚兒!我看到那邊葉子在動!”

涼亭建的位置有些高,上午的溪水正值漲期,直接漫過了沙灘地帶的草地,約約綽綽之間景色尚可。

“小娃兒去不得,有水鬼哩!”

端着一盆衣服去溪邊浣洗的老太低聲吓雲閥一句。

雲閥沒反應,相對迷信的老太太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的乖孫兒,快回來。”

“不對,我聽到了……哭聲,”雲喬眉頭蹙起,從涼亭探出半個身體仔細聽,眉頭微蹙,并沒有那麽确定,有時候風聲聽起來就挺像哭聲的。

但他對病痛的哭聲相對敏感,更傾向于這是活物發出的聲音。

“我去……”

“馮铮,陳威。”

雲喬話音才落下,季殊已經叫上人往那邊水灘走去,腳步一頓,他回頭看向雲喬,“你等着,相信我好嗎。”

雲喬不會游泳,甚至有點怕水,他們三樓的泳池,雲喬一次都沒去過,這會兒,季殊就怕雲喬救人心切,想也沒想就跟他們一起涉險了。

“好。”

雲喬點頭,他抓住雲閥的手,又叫來不一樣不怎麽會水的焦志河,讓他回車上拿東西備用。

季殊馮铮三人都是會水的,加上雲閥和雲喬先後發現不對的地兒并非小溪中央,水最深也才到他們腰部,他們一步步跋涉過去,翻開蘆葦草,找到了異常的源頭。

一個被放木盆裏哭聲細弱、出生估計沒幾天,□□的女嬰,或許再晚半小時一小時就是個女嬰屍體了。

季殊端起木盆,在馮铮和陳威的左右開道下,他們回到了相對幹爽的岸邊。

雲喬從季殊懷裏的木盆抱起女嬰,到飯盒毯子鋪就的岩石上,再用他們飯盒裏層幹淨的毯子給女嬰裹住保暖,再進行檢查。

“足月出生,2天齡,初步診斷是感染性肺炎引發的高燒,得送去最近的醫院治療。另外還得給她喂點吃的,她出生到現在還未沒吃過東西。”

雲喬最快速度給女嬰完成身體檢查,然後把她包起來,抱到懷裏保暖。

“我去買點奶粉,我知道店在哪兒!”

焦志河直接把車開了過來,又再徒步奔跑而去,一百多米外的巷子裏有挂母嬰店的招牌。開車調頭去買,還真沒他跑去跑回來得快。

“我已經報警了。”

李勝低聲和季殊說明,“小焦把車開過來了,您上去換身衣服,免得着涼,雲先生要擔心的。”

雲喬耳朵一偏擡眸看來,季殊不再遲疑,立刻點了點頭,跟着李勝去車上換衣服。

另一輛開來的車上,馮铮陳威也去換褲子。

五分鐘不到,焦志河就把奶粉奶瓶等帶回來了,他們帶來的行李有幹淨的溫開水,所以就沒借用店家的。

而小鎮裏的居民游客也陸續聽說,他們這行人在溪邊蘆葦蕩裏救了個女嬰。

關于女嬰是誰家孩子的說法,衆說紛纭,畢竟一個二三十萬人口的小鎮,同時段懷孕的女性不在少數,以及溪水上游還有好幾個村落,一時間還真沒法确定是誰家棄嬰。

這可不是六七十年前,西隍鎮也不是偏遠山區的小鎮,即便偶有棄嬰也不會往溪水裏丢,這若被找到誰丢的娃兒,可是要判刑坐牢的。

阿冬婆也在胡春嬸的攙扶下,最後歸來彙合,喂女嬰的工作也由她接手了。

“先生,附近的正規醫院除了鎮衛生所,就是五公裏外西羲度假村裏的附屬醫院。”

李勝和雲喬說明他收集來的信息,相對而言,還是度假村那邊的醫院條件更好,女嬰情況或有惡化也能得到更好的治療。

“那就去度假村那邊,她很堅強。”

雲喬有了決定,看着女嬰吭哧吭哧努力喝奶,又一次為生命的頑強而驚嘆,即便是出生不滿三天小人兒也在努力地活着。

也很幸運……李勝在心裏添上了一句,若沒他們停留又發現,她也只能無聲無息、恍若從未降生那般地“消逝”在水中。

原定一小時的修整,半小時就結束,他們在一名女性警員的陪同下,前往度假村附屬醫院安置女嬰,此外,李勝也留下一人繼續待小鎮裏等待調查結果。

“她以後會怎樣?她的爸爸媽媽真的要殺死她嗎?”

從度假村出來的車上,雲閥低聲追問着雲喬。

可以說從發現女嬰到現在,雲閥都是懵的,整個人的三觀受到嚴重的沖擊。

這世界上怎麽會有要把親生女兒置之死地的父母呢。

“調查出來真是這樣,就把她送去最近的星星孤兒院吧。”

老太太代替雲喬給了雲閥回答,星星孤兒院是季家出資籌建的,在全國很多地方都有設,越偏遠的地方它出現的概率越大。

像上京城,季家就不會多此一舉在基礎設施完善的這兒建孤兒院。

“是。老太太別擔心,我們會處理好。”

李勝回頭安撫一句老太太,他們處理過這類事件還挺多。

星星孤兒院每個季度都要接受檢查,對孤兒的照料、員工的篩選都已經成體系,是可以放心安置女嬰的地方。

“人有好壞,為人父母也是這樣。你不需要因為她的遭遇否定所有父母,如果你想幫助她,可以從的零花錢裏省出一部分,定期寄去她在的孤兒院。”

雲喬借着手長的優勢,輕輕揉了揉前座雲閥的腦袋。

對比雲閥的義憤填膺,他在救下人後,情緒反倒沒什麽起伏。

作為醫生,他只能最大努力地治病救人,道德審判這些并不是他擅長和有精力去關注的。

“嗯!”

雲閥應了一聲,低沉的情緒有所回升。

雲喬回頭看一眼季殊,牽着季殊的手過來把了把脈,前後幾分鐘的涉水對季殊身體并無妨礙,絕大多數時候,沒在發病期的季殊和正常人差不多。

甚至因為每天高強度的鍛煉,體力和力氣方面還會超出普通人許多。

“你以前也住星星孤兒院?”

後來一版裏調查回來的資料,雲喬五歲到七歲住的孤兒院正是他們季家開在滇南省裏的一所,當時還是由她母親在上京城統籌打理,并未成如今的體系。

孤兒院建在了當地後,聘用的人也受到制約,季殊不敢保證雲喬在那裏有得到多好的照顧。

在老太太和雲閥都回頭看過來時,雲喬輕輕點頭。

“是的,院長媽媽對我很好。兒童心理醫生以及後來司爺爺來義診都是她聯系的。上次我回去也去看過她了,身體健康,兒女也各有成就。”

雲喬略一沉吟,從背包裏把平板取出來,再翻到一封郵件裏,把壓縮包下載打開。

“這是院長媽媽給我小時候拍的照片。”

雲閥第一個舉起自己的小手手,“我要看!”

雲喬看一眼季殊,再應和雲閥的話,“我給你發一份,沒有幾張,省着點看。”

轉發給雲閥後,雲喬就把平板讓給季殊了。

總共才只有五張照片,一張是小雲喬待孤兒院書室裏看書的照片,簡陋的書室,敞開一半的窗戶,揚風中的黃綠色窗紗,和小小的專注看書的小人兒。

一張是小雲喬站在田野裏手捧一束不知名花草的照片,一張是孤兒院打疫苗小長隊中,小雲喬抓着無針頭的廢棄針筒,滿目驚奇擡眸看來的照片。

一張是小雲喬午睡時被拍到,很小的床和床上安睡的小人兒。

最後一張是雲喬确定被司老收養要離開孤兒院當天,他給孤兒院小夥伴們送自己珍藏物品的場景照。

“唉喲,這些我也沒看到過。”

阿冬婆最後從老太太手裏接過平板看了照片,不由得感嘆起來,“喬哥兒小時後可好看了,可惜我和司老先生都沒怎麽拍。邵老先生那裏肯定有,他可喜歡給喬哥兒拍照了。”

“應該沒有,都讓爺爺要求删掉了。”

雲喬笑了笑,他主動和季殊分享這些照片,其實是想讓季殊知道他從姚家離開後,就時來運轉,遇到的都是好人。

孤兒院是院長媽媽和季家給予他的幸運,司老更是引導着他走上如今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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