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可是又闖禍了

從這天起,樟梧就是扳着手指頭過日子。戒煙導致的煩躁被令學長的親吻安撫了,反倒是生理上的需求得不到滿足,才是最近的煩惱源頭。

歷數樟梧的床伴,有混社會的太妹,也有被他所謂“危險氣質”誘騙的無知女生,各種娛樂場所裏看對眼的一夜情更是數不勝數。總之從他上中學至今,身邊沒缺過女人。

但這都是在他遇到令學長前的黑歷史了。東雲在學校裏耳目衆多,人脈之廣令人難以想象,不誇張地說,樟梧上午摸了女同學的屁股,下午就會被拉去挨訓。

他的身體已經無數次被對方烙上印記,沾染上對方的氣息,甚至連尿道都用道具開發完畢。他不知令學長是否想通過這種懲罰游戲把自己馴養成順從聽話的小動物,但他已經無法再像以前那樣若無其事地去抱女人了。

從這一點說,令學長的教育目的也算是達到了吧——他現在不想出去亂搞女人,只想搞學長。

他搜刮了不少GV來看,當作實戰前的預習。片中飾演受的男優又白又弱,被攻幹得哼哼唧唧,在樟梧眼裏和女人被幹的樣子差不多,只是沒有大胸,叫床的聲音也跟殺豬似的,實在沒多少美感。

他看了幾部就無聊地關掉了,下面軟塌塌地一點興致也沒有,心想男同看這種片子真能助興嗎,完全理解不了爽點在哪裏啊。他躺在床上,雙手枕着頭望天花板,想,令學長就完全不同。

要是能夠壓住對方肆意親吻,把手伸進他衣服裏撫摸赤裸的肌膚,讓那位高不可攀的君王在自己身下婉轉承歡……樟梧腦中意淫着種種不堪入目的畫面,性器一下子就把褲裆撐起了帳篷。

被調教過的身體,沒有令學長在,已經連自主高潮都做不到。真該把這個事實告訴他,讓他對自己負責到底。

不對。樟梧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雖然從令學長對自己的調教來判斷,對方應該很熟悉男人的肉體,經驗豐富,可自己還不知道他是在上面還是下面的那個。

再細細回想,令學長似乎并沒有對自己的屁股表現過特別的興趣,也沒有開發過那裏,假如他是那種把最喜歡的菜留到最後吃的類型……

樟梧臉色大變,本能地夾緊屁股,伸手捂住了裆下。假如連這個地方也被令學長侵占,自己就真的成為他的女人了,這可一點也不好玩啊。

他趕緊摸出手機來給東雲發消息問,「令學長是上面還是下面那個?」學生會長大人畢竟沒他這麽閑,直到晚上才回複,「不可以對學長性騷擾。」

在他嘴裏射精還要他把性器舔幹淨的人控訴自己“性騷擾”,樟梧覺得實在是沒天理。

「問問而已,沒關系的吧。」

東雲回他一個貓咪伸爪摁住狗狗嘴巴的動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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樟梧等了又等,也沒等來更進一步的回複,看來自己是被令學長置之不理了。

也罷,到下一次“領獎”時,再當面問他吧。

樟梧戒煙第二十一天,一早就在遐想這周的獎勵是令學長主動發放,還是自己前去領取,一上午都在課堂上神游,講課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好容易捱到中午,他再也等不及了,給東雲發消息問什麽時候能見面,卻被告知對方這會不在學校——今天是弓道大會縣分組的抽簽式,東雲作為主将,去縣體育館抽簽去了。

一連被東雲放置數日,如今又被放了鴿子,樟梧內心說不出地焦躁。他午飯也沒心思吃,直奔體育館。好在他之前跟弟兄們去那裏打過籃球,對方位還算熟。

樟梧先斬後奏,到了那裏才給東雲發信息。他站在室內運動場的後門口,一眼就望見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坐在前排,從口袋裏取出手機,低頭看了看,随即轉頭往後張望。

樟梧向他輕佻地飛了一吻,就見他家學長臉上露出意料之中又有些無可奈何的苦笑表情,仿佛在說“雖然猜你會來,但真來了還是讓人不知怎麽辦好”。

東雲低頭在手機上飛快按了幾下,樟梧收到了回複,「進來,盡量低調。」

樟梧志得意滿地踏入會堂,在東雲身旁坐下,迎着四面八方好奇的目光,心裏別提有多爽了。

東雲小聲問他,“你怎麽找到這裏來了。”

“我才要問令學長,為什麽不早告訴我你今天有事?你該知道我是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

東雲簡直無語,“……給我把這種狠勁用在學業和社團活動上啊。”頓了頓,又說,“我這裏結束就會回學校的,不必擔心我爽約。”

樟梧咕哝,“是嘛。”

旁邊有好奇寶寶問,“東雲君,這位是你們虎高的新部員?”很少見東雲令身邊帶人,還是這樣中途趕過來,再加上松樟梧那副小流氓樣實在過于顯眼,難免不引人注意。

東雲笑笑,“家長不在家,有的小朋友就坐立不安,讓各位見笑了。”

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對本校後輩的縱容,也就不再深度八卦下去,畢竟這會臺上正抽簽呢,各人心頭惴惴。

東雲扯扯樟梧的衣服,跟他咬耳朵,“樟梧,一會你代我上去抽。”

“啊?我不是弓道部的,這樣也可以嗎?”

“沒問題。我想讓其他學校摸不清頭腦,把你當作我的秘密武器。”

東雲沒有說“我們部的秘密武器”,而是說“我的”,仿佛弓道部也好,樟梧也好,都是他掌中所有物,是供他驅策的棋子。

樟梧聽他這麽說,非但沒有受制于人的恥辱感,反而心中一陣竊喜。若非顧忌東雲的面子,他真想在此時此地撲上去,吻到對方不能呼吸。

“那令學長想要抽到什麽樣的結果?”

“什麽結果都可以——虎高從不頭疼對手,只會讓對手頭疼。弱隊正好作為一年級積累實戰經驗的養料,至于強隊,就交給我們這些學長來解決。”

東雲理所當然的語氣昭示着上位強者的自信,正是樟梧最心動的模樣。

樟梧憶起初見東雲射箭的情形,紫藤花下的驚鴻一現,忽然想,不知令學長在真正的賽場上,又是何等風采?

“今天我替你抽了簽,以後能來看你比賽嗎?”

“當然。樟梧到場給我加油,我高興都來不及。”

樟梧便上臺去了。等候區都是各校三年級,彼此都是老對手,早混了臉熟,他夾在裏面顯得格格不入。

有人問,“你是哪個學校的?”

樟梧只要在東雲觸手不及之處,瞬間就像脫缰野狗一樣原形畢露,他斜眼乜了一下對方,無禮地啧了一聲,“本大爺是虎高的。”

“什麽,虎高的,沒見過。你們部長不來?他人呢?”

樟梧流裏流氣地說道,“令學長最近都在籌劃全國賽的安排,哪有心思管什麽抽簽,區區縣內比賽,我們根本不放心上。”

這等于是提前把在場各支隊伍都視為手下敗将,聽到樟梧這番話的人紛紛抗議起來,“喂,就算是虎高,這麽說也太狂了吧,名校就了不起?”

“你這家夥是幾年級的,這麽嚣張,東雲怎麽派你這種貨色上臺抽簽,就不怕丢他的人?”

這話踩了樟梧雷區,他頓時變了臉色,也不管這會在臺上,一把将那人生生提了起來,“有本事再說一遍?”

原本臺下還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樟梧這一出手,全場一片嘩然。

“怎麽回事?”

“那家夥是誰?居然把二高那個澤田像拎雞仔似的提起來……”

鬧哄哄的混亂中,有人閃到樟梧跟前,一把攥住他的右腕,低聲說,“還不快放手。”

樟梧見到東雲那張繃緊的臉,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次又惹禍了,手上的勁道立時洩去,把那人放了下來。

東雲即刻肅然向對方道歉,“實在是對不起,澤田君,我們學校的一年級不懂事,是我管教不嚴,非常過意不去,懇請你原諒。”

說着便給一旁的樟梧遞眼色,某條狂犬一臉不痛快,但也自知理虧,只得跟着致歉,“……剛才對不住了。”

那個叫澤田的男生是市第二高校弓道部副部長,與東雲以往處得不錯,這次見他當衆向自己鞠躬賠不是,給足了面子,也不好公然弄得太難看,便說道,“嗯,沒事,別在意。”

他與其他各校代表一樣,滿腹疑團——東雲令平時那麽精明,長袖善舞的一個人,怎麽會貿貿然叫這個一年級小流氓上臺代替他抽簽,又當衆挑釁學長,這該不會是虎高故布疑陣,在下一盤什麽棋吧。

負責抽簽的老師聞聲也走過來,“發生什麽事了?”

東雲立即換上營業笑容,“沒什麽,一點小誤會,讓老師擔心了,真是慚愧。”

抽簽代表在臺上對人動手,倘若報上去,保不齊會受什麽處分,較起真來,取消該校本屆賽事資格都有可能。縣內四強之一的虎高若是就此提前出局,這對任何一所學校而言都不是壞事。

虧得東雲的好人緣,這會竟沒人“出賣”他,臺上的代表不約而同地選擇裝聾作啞,由得他糊弄了過去。

最後還是由東雲親自抽了簽,樟梧站在他旁後,心知這次闖的禍比過去任何一次都大,要是令學長回去重重責罰他,反倒值得慶幸,萬一他就此對自己失望,像其他人那樣再也懶得管他……

樟梧心中揪緊了,平生第一次後悔自己行為的莽撞,凡事不經大腦就任意妄為。不就是被陌生人說兩句嗎,何必當場跟他過不去,等抽簽結束,再想法子整那家夥不是更好?當然,下手時不能讓他看到臉,否則還是會連累到令學長。

他兀自胡思亂想,耳旁忽然聽到東雲跟他說,“随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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