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情就像過山車
兩人出了會場,來到一處僻靜角落,樟梧已做好心理準備,等待一番驚風驟雨,哪知東雲并未發火,平心靜氣地問他,“你和澤田君剛才在臺上都說什麽了?不要隐瞞一個字,原原本本告訴我。”
松樟梧一怔,頗不情願地把剛剛兩人對話重複了一遍。
東雲又好氣又好笑,“讓你去抽個簽也會生出這樣的事端。唉,以你的性子,聽到他那麽說會生氣,這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是好好地,你去挑釁其他學校做什麽?”
“是你說我是秘密武器,要讓那些家夥傷腦筋的啊。”
東雲哪裏說得出口,那不過是想給他一點信心,省得他成天吊兒郎當,誰會想到這小子非但認了真,把雞毛當令箭,還險些惹下無法挽回的大禍。
他望着樟梧,深深喟嘆,“現在,他們一定以為我是那種過分嬌慣後輩以至于智商為零的笨蛋了。”
樟梧暗想,你不知道自己早就是這個形象了嗎……
他見令學長漂亮的臉蛋上難得露出一絲懊惱,再也按捺不住,摟住對方的腰想與他接吻。
東雲不讓,“今天的獎勵取消。課時擅離校園,還差點又跟人動手,你給我好好反省反省。”
樟梧黏上去,耍賴道,“這是我的賠禮。”
柔美的唇瓣到底還是張開了,包容了學弟不依不饒的糾纏,舌頭勾着舌頭,濕熱的甜味在口腔中彌漫,雙方不知不覺都沉迷其中,仿若一對熱戀的眷侶。
相擁之際,東雲感覺到對方口袋裏有異物,“帶了什麽來?”
“啊,差點忘了。”樟梧從袋中掏出一只面包,“我剛買的午飯,急着來找你,就沒顧上吃。”
面包早就被軋癟了,乳白色的粘稠醬料擠了出來,東雲見狀,撕開包裝袋,右手蘸了醬料,往樟梧嘴上一抹,戲谑道,“這張嘴還是點綴了白色更好看。”
樟梧很配合地張開嘴,嚣狂地伸長舌頭,慢吞吞地舔去唇上的白液,邪笑道,“還是令學長的味道更甜。”
東雲注意到他舌面上有一枚嶄新的銀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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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時候去打的舌釘?”
“就前兩天。”樟梧趁機控訴,“因為令學長冷落我,戒煙又很煩,只能想辦法轉移一下注意力。”
“你還怪起我來了。”東雲擰眉,“你該知道,我們學校明令禁止在校學生佩戴首飾。”
樟梧拖聲拖調地說,“令學長,你總讓我行事低調,我這不是很低調嘛……這個位置,又不是耳朵鼻子,一般人發現不了。”他故意伸出舌頭來舔了舔嘴角,“除非,我把風紀委員也這樣——”
“你是校園色魔嗎?”東雲真是服了他了。可是不得不承認,這枚舌釘讓眼前這小子身上誘人堕落的不良氣質更為強烈了。區區高一就這麽性感,他就不能收斂些嗎。
東雲伸手扳住樟梧下巴,往他口中張望,“這個,打的時候很疼吧,這段恢複期你可得小心些,要是感染就麻煩了。”
樟梧趁機握住對方的右手吃豆腐,嬉皮笑臉地說道,“我就知道令學長還是關心我的。”
“你還好意思說。老為你收拾爛攤子,我都不知欠下多少人情了。你說我該拿你怎麽辦?”
樟梧笑嘻嘻地張開雙臂,“我認罰啊。”說着順勢把東雲抱了個滿懷,傾身貼着他耳旁,故意壓低聲音,“因為令學長說我的嘴有更好的用處,所以我才辛苦戒煙,又特意打了這玩意。這張幹幹淨淨的嘴,學長不考慮什麽時候享用一下嗎?”
剛才的親吻已經很舒服了,要是讓那條舌頭舔舐自己的性器……這小子經自己調教後口活有多厲害,東雲是最清楚的,有兩次甚至被激起了情欲,差點控制不住把對方吃掉。
對他做了那麽糟糕的事,也只有這只笨狗會一頭栽進來,食髓知味般對這種“懲罰”上了瘾。
在這個一年級不良小朋友的面前,不必裝成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男神”,無論怎麽對他,那雙充滿野性光輝的眼睛都會執着地注視自己,飽含強烈的愛憎情緒,仿佛已經把東雲令這個名字深深刻進靈魂深處。
羁束悍犬的鎖鏈,反過來同樣拴住了悍犬的飼主。
兩人一起回到學校,樟梧猶自戀戀不舍,只想留在令學長身邊。哪怕是跪在地上舔他的腳,也好過回到乏味的教室。
東雲說,“要是你跟別人相處時也像在我面前這樣好好說話,或許就覺得一切沒那麽糟了。”
樟梧雙手插袋,“我這人耐心有限,已經全部用在你身上了,沒工夫顧其他人。”他酸溜溜地說,“不像令學長天生博愛,對誰都體貼溫柔。”
東雲正在收拾東西,頭也不回道,“樟梧,我關心你,管教你,僅僅因為你是我的後輩。”
樟梧自嘲道,“我當然清楚,或者說,比誰都清楚這一點啊。假如令學長不是這種性格,根本不會和我這種小混混有交集吧?說起來,我該感恩戴德才是。”
明明與他有過那麽纏綿熱烈的親吻,卻連一點暧昧遐想的餘地都不留給自己,何其冷酷的一個人。這就是令學長真實的樣子,不為任何人所動——他只是享受把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間的過程罷了。
樟梧有心破罐破摔,像以前那樣故意制造些什麽麻煩,引對方主動來責罰自己,可他也知道令學長早就識破這種老套路,絕不會按他意願行事,到時多半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什麽甜頭也撈不到。
想到這裏,他不覺氣餒,令學長居然說不知道拿他怎麽辦,他才想說不知道拿那個人怎麽辦呢,這世上還有比看得見吃不着更難受的事情嗎?
一方面無視自己釋放的信號,甚至連言語挑逗都拒之門外,另一方面卻将性當作懲罰手段,強制調教自己的身體,偶爾施舍的親吻更是徹底勾住了他的魂,讓他整顆心都撲在了令學長身上,難以自拔了。
接下來的幾天,樟梧都把自己關在家裏打游戲,沒日沒夜。周末玩了兩個通宵,周一早晨理所當然地起不來,想想認識令學長以來還沒逃過學,已經創紀錄了,索性放任一次吧。
睡到下午四點多,終于睡飽了,看了一眼手機,沒有未讀信息,也沒有未接電話。
這也沒什麽奇怪的。他不去上課,班上的師生還巴不得呢,怎麽可能有人打電話來詢問情況?
假如沒有令學長,自己這種小混混的最終下場,大概就是在垃圾桶旁腐爛死掉吧。
想見令學長,想緊緊摟住他,親吻他柔軟的唇,想被他捆起來肆意蹂躏下體,在身上留下對方專屬的痕跡……
樟梧腦中霎時擁入無數畫面,他忍不住把手伸進內褲,握住亢奮的性器來回套弄。假如能在為令學長口交時自慰,然後把精液射在他光潔的腳背上,那該有多刺激。
但是,令學長一次也沒有允許自己這麽做過,用他的話來說是,“讓你爽到就不能稱之為‘懲罰’了。”
背着令學長翹了一整天的課,還在被窩裏妄想他跟自己滾床單的情景,學長知道了會有什麽反應,真想知道啊——
正在這個時候,手機鈴突然響了起來。樟梧壓根不想接,再說手上正忙着呢,沒空。可是鈴聲堅持不懈地響,斷了又撥,再鬧下去他那裏都軟了,樟梧不耐煩地“啧”了一聲,騰出左手抓過手機來一看屏幕,來電顯示“東雲令”。
他一個激靈,本能地按了通話鍵,把手機塞進耳朵和枕頭之間,熟悉的聲音便傳入耳中,“樟梧,你今天沒來學校嗎?現在人在哪裏?”
令學長嗓音真好聽,清亮又柔和,他在叫我的名字……樟梧這會正在用下半身思考,完全沒聽進去東雲在電話另一頭說什麽。
要是把我這根插到他下面的小洞裏,他會發出怎樣的喘息呻吟,會用什麽樣的聲調語氣來呼喚我?
“喂,樟梧,在聽嗎?”
“令,令學長。”樟梧呼吸粗重,聲音也比平時低啞,右手五指加快速度,清液沾得滿手都是。
從來沒試過這樣,聽着性幻想對象打來的電話,借助對方說話聲打飛機,這種體驗,簡直下流到極點。
東雲大概也聽出他聲音有異,問,“你在做什麽?”
樟梧此時完全被欲望壓倒了神智,只希望對方跟自己多說幾句,“我在做什麽,令學長聽不出來嗎。”
東雲的語氣中霎時有了山雨欲來的壓迫感,“你在誰的床上?”
“什麽誰的,當然是我自己的床上啊。”
令學長怎麽好像有點生氣的樣子,可是,這種強勢的語氣好性感,啊……不行了。
樟梧低聲喚着東雲的名字,積了好多天的量射在自己手中。他閉着眼平複呼吸,完全沒注意對方何時切斷了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