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和醉鬼沒法交流

樟梧做夢都不曾想到,有一天自己尿個尿都像登錄某些網站一樣需要驗證碼。他折騰到晚上十點,弄得滿頭大汗,仍然沒能研究出來怎麽把這玩意拆掉,實在憋不住尿意,只能向東雲屈服,給他去了電話。

東雲倒是沒取笑他,很幹脆地給了密碼。只嘆三分鐘太過短暫,剛暢快完就又鎖上了。樟梧在電話裏再三賭咒發誓,說自己已經被令學長榨得一滴不剩,絕不可能出去跟人鬼混,然而東雲不為所動,說了句“不早了快睡吧”,直接結束通話。

次日,樟梧頂着倆黑眼圈去學校,因為渾身散發怨氣的模樣太過可怕,連幾個“小弟”在校門口見了他都不敢主動打招呼。

第一節 課下課,樟梧就沖去三年級的樓層找東雲,東雲看到他這副模樣也吓一跳,“怎麽這麽沒精神啊,我請你喝飲料吧,想要咖啡還是可樂?”

樟梧悻悻地說道,“我一早都敢沒喝水。”

東雲忍笑,“好啦好啦,我們一起去上廁所。”

“不用,我一個人去。”

“走嘛,高中生感情好的标志就是一起去洗手間啊。”東雲不由分說,挽着他胳膊就走。

換在平時,令學長主動示好,他高興還來不及,更不用說走廊裏其他三年級紛紛投來嫉恨的目光,可此時樟梧一點心情都沒有,更不想當着令學長的面露出不堪的下體。

他愁眉苦臉地被東雲拽進男廁所,裏面的人想當然以為東雲君又要管教學弟,很自覺地給他們倆“清場”。

“令學長,真的不能拿掉嗎?”

“不能。”

“我晨勃的時候被卡得痛死了,差點以為要斷了。”

“哦,還有精力呀,我怎麽記得昨晚有人跟我說一滴也沒有了呢?”

“……”

經過一番讨價還價,東雲終于大發慈悲,給樟梧在社團活動和體育課上短暫的自由。樟梧問他什麽時候才能大赦天下,東雲說“養成一個習慣需要28天,所以第一階段就暫定28天吧”,樟梧險些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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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對于東雲的一言堂,樟梧從未想過要反抗,他甘願被豔陽之下的陰影吞噬,變為對方的給養。

不知不覺間,他對待東雲比過去加倍殷勤——給對方送禮物,請他吃飯,約他出去玩。這是他以往泡妞的“三板斧”,對于同齡女孩子來說夠了,但這些經典招數用在令學長身上統統無效,東雲壓根不吃他這一套。

這倒并非是東雲有意躲他,實在是課業、學生會、社團外加與學弟學妹們交流感情占去太多時間,東雲令的世界裏遠不止松樟梧一人。

樟梧也考慮過,是否該繼續利用學弟這個身份,一步一步賴定對方,可假如在令學長眼裏自己始終只是學弟,那又是另一種折磨。

不想成天琢磨這些有的沒的,樟梧把精力投入社團活動,大把大把時間泡在棒球場上,揮汗如雨,球技倒是大有長進。

他給東雲發了一張自己訓練完,大汗淋漓的半身裸照,東雲回複了一個意味不明的貓咪伸爪動圖,又讓他胡思亂想了大半宿。

他不知道的是,東雲時不時會向棒球部其他人私下打探他在社團的表現,小太郎是彙報最積極的一個,說現在松已經升入一軍,是正選裏面唯一的一年級,金子部長嘴上不說,其實誰都看出他高興得不得了。

除了他,棒球部全員都是眼線,好多一二年級為了争寵,背後沒少在東雲面前編排他的不是。

樟梧周五晚上剛到家,意外接到東雲電話。

“小千……”

樟梧心下犯嘀咕,令學長打錯電話了吧,可惡,害我空歡喜一場。

“令學長,我是——”

還沒來得及自報家門,就被東雲打斷。

“我有點喝多了,頭好暈……小千你來接我吧。”

原來是喝醉了酒!樟梧一顆心怦怦跳,難怪語氣這麽軟,這樣的令學長從來沒見過啊。

管不了那麽多了,“小千”是誰無所謂,他絕不想讓別人看到令學長的醉态。

“我來接你,你在哪?地址發給我。”

“嗯嗯,我在……”

樟梧趕到東雲說的地點,見三兩個男生與東雲同席,從菜肴和酒瓶餘量來看,是一大桌人的聚餐,他才想起前幾天令學長說的弓道友誼賽,這多半就是賽後的慶祝會了。

東雲趴在桌上,臉紅撲撲地,樟梧上去扶他,“令學長。”

對面男生說,“你就是東雲君的朋友?太好了,你可算來了,我們正愁怎麽辦呢。”

樟梧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他喝了多少?”

“很多……我們本想送他回家,但他說有朋友來接,那我們先走了,之後就拜托你。”

“好。”

樟梧摟住了東雲的腰,對上那一雙朦胧醉眼,輕輕叫了聲“令學長”。

東雲枕着他肩膀,用埋怨的語氣說,“小千,你好慢哦,等了你很久。”

樟梧強忍住內心醋海翻波,說,“抱歉,這就送你回去。”

好容易把他攙起來,又被這醉鬼攔腰抱了個滿懷,“我想去小千家裏過夜。”

喜歡的學長用楚楚可憐的眼神望着自己,還用這麽可愛的口吻說話,這叫人如何拒絕得了。明知他醉得人都認不清,可樟梧還是習慣性地對他言聽計從。

他住處離這不遠,索性就背着東雲回家,一路上都在想這個叫“小千”的家夥到底是誰,憑什麽得到令學長如此信任和喜愛,喝醉酒了都要他來接,難不成是男朋友?!

到家後,樟梧把東雲抱上床,給他脫衣服。東雲蹭蹭枕頭,滿足地說,“是小千的味道。”

今天是部活日,樟梧得到“特許”可以不戴貞操鎖,這會下面立馬就起了反應。

他低咒了一句,正給人脫鞋呢,冷不防就被東雲撲上來吻住。盡管渾身的酒氣,但樟梧還是一下就被蠱惑了,任由對方勾纏自己的唇舌,索取深夜的暖意。

“想不想我?”

樟梧下意識點頭,随即反應過來自己并不是令學長想要發問的對象,又一陣不是滋味。

什麽時候見令學長跟人這麽親昵過啊,又撒嬌又黏人,完全沒有人前那種親切的距離感,或是尊貴強勢的氣度——他到底還有多少種自己沒見過的姿态?

樟梧艱難開腔,“令學長,你認錯人了……”

“你在說什麽呀,真可愛。”東雲坐到他身上,蹭他勃起的下體,咬着他的耳朵說,“這麽快就硬了,全部給我吧。”

樟梧幾乎是落荒而逃。他狼狽地沖進衛生間,用冷水自虐。

他當然想和令學長親熱,但不是作為某個人的替身,趁令學長醉時占便宜。那些甜美的親吻和擁抱,如果不是給自己的,即便得到了又有什麽意思?

從衛生間出來,東雲已經睡熟了,樟梧松了口氣,又隐約有點失落。他在床頭像大型犬一樣蹲坐,久久望着那俊美睡顏,在對方臉上偷偷一吻。

如果一直是沒有心的小混混就好了,如果沒有認識過令學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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