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寂寞狗狗需要安撫

樟梧歸還飯盒時,如實向東雲彙報了食用感想,總而言之就是好吃。

可惜他沒能多享幾日口福,再過一個月就是學園祭,東雲又投入到無限的忙碌中,除了偶爾賞光與樟梧一同在食堂用餐,其餘時候幾乎碰不到面。

樟梧覺得自己又被放置了。可他既然放出話來要追求東雲,勢必要從惡犬轉變為訓練有素的好狗狗,最起碼在令學長跟前展現出自己優質迷人的一面,所以開頭數天很有自覺地收斂,沒給東雲找麻煩。

一年級不學無術的小混混與三年級的學生會長,資歷足足差了兩屆,又非同一社團,就如兩條互不相幹的線,倘若不主動“偶遇”,實在很難産生交集。

樟梧想找東雲談點“正事”,以顯得自己上進可靠,無奈搜腸刮肚實在掰不出什麽由頭,總不能拿張卷子去問數學題吧。

他這一陣都沒有戴那個“鎖”,東雲也沒來查崗。晚上想着東雲打飛機,一直射到腿軟,心裏還是感覺空虛得要命。

惡犬有了認定的主人,身上早已被打上專屬的印記,有沒有鎖鏈和項圈都不重要了。

這天放學後開班會,讨論學園祭上出什麽主題,一半人說美食攤比較受歡迎,另一半則說鬼屋才酷,唇槍舌劍杠上了。樟梧覺得哪個都沒差,也沒興趣參與,索性溜號去學生會辦公室。

他前兩天去過一次弓道部,打聽到令學長最近沒怎麽管部裏的事務,都是副部長在帶隊,可想而知那人有多忙了。

他平常很少來這裏,因為出入學生會的大多是“學園精英”,也就是樟梧最讨厭的那類人——令學長是特別的,所以不算在內。

而且曾經被令學長在學生會辦公室裏“調教”過幾回,心有餘悸,能不來就不來。

遠遠望見東雲進了樓,邊走還在邊看手裏一疊文件,壓根沒留意到樟梧的目光。樟梧心裏升起一股怨氣,既然已經是學生會長了,那把事情分派給底下人做不就行了?自己以前混不良團夥時,普通的打架根本不用自己出手啊,小弟們很自覺地就上了。

樟梧跟在東雲身後上樓,腳步放得很輕,聽見東雲把辦公室門關上,“咔”地一聲,在空蕩蕩的走廊裏回響。

他沒有上前敲門,只是把書包往地上一扔,背靠着門坐了下來。

不想去打擾他的工作,像現在這樣離他近些,就感到很安心。等令學長忙完,開門見到自己,會不會吓一跳?嗯,就當是給他的一個驚喜好了。

樟梧兀自想着,一樓傳來說話聲,接着便有兩個高年級的男生上來,嘴裏嘟囔“還是先聽聽會長的意見吧”,來到學生會辦公室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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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那攔路的惡犬,兩人一愣,還沒反應過來,樟梧慢悠悠地站起身,用輕蔑的語氣說道,“來做什麽?”

“我們有事找東雲會長商量。”

樟梧正不爽呢,來人算是撞槍口了。“啊?有事不能自己解決?什麽都要找他,那還要你們這些家夥幹什麽?”

誰聽了這種訓話的口吻都受不了,那兩人火氣也上來了,“你是誰,為什麽擋在門口?”

“憑你們也配問本大爺的名字?”樟梧近一米九的身高,又體格健壯,一身改不掉的混混氣質,雙手插在褲兜裏,怎麽看都是明顯的找茬。

都是男高中生,氣頭上誰也顧不得什麽前後輩的禮儀了,直接就挽袖子要開打。這時樟梧身後的門開了,東雲聞聲從裏面出來,幾乎是一秒鐘之內就準确判斷出了起因經過,一把揪住某個惹事精的後領子,對那二人道,“抱歉兩位,我家看門小狗不懂事。別在意,有話進來說吧。”

樟梧戾氣全消,狼狽地護住衣領,弱弱地說,“令學長,我——”

“等會再聽你解釋。”

那二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平日裏斯文優雅的會長将那頭惡犬拽進休息室,反鎖上門,随後若無其事地與他們打招呼,“好了,步丁君,耶果君,找我什麽事?”

兩人面面相觑,一時都大腦放空,忘了自己此行目的。

“不是,會長,比起這個,剛才那個人是誰啊,莫名其妙地待在門口,還攔着不讓我們進來找你。”

“剛才就說啦,是我養的看門狗,雖然從體型上看是大型犬,但其實是一只很怕寂寞的小狗。小狗一天到晚在想什麽,有時連我也不太明白呢。”

“是、是這樣嗎……”

那個小子一看就是沒教養的混混,見人就擺出一副兇神惡煞的嘴臉,說他欠收拾還差不多,哪裏是什麽怕寂寞的小狗了,會長眼裏的世界到底是什麽模樣啊。

樟梧被東雲反鎖在休息間,附帶得到一句低聲叮囑“乖乖在這等我五分鐘”,他無力地倒在沙發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想,自己這回又搞砸了。

心疼令學長的辛苦,卻不知該如何為他分憂,結果好像盡在添亂。令學長說待會聽他解釋,可是這種話怎麽說得出口啊。

沒等多久,聽見外面辦公室的門開了又關上,樟梧耳朵立即豎了起來,人也坐不住了。

東雲走進休息室,樟梧站在門前,有點惴惴地等待對方發落。哪知對方什麽話也沒說,只是伸出雙臂抱緊他,整個人靠在他身上。

“令學長——”

“噓,不要說話。”東雲像貓咪一樣蹭蹭樟梧的脖子,“讓我充一會電。”

樟梧遲疑片刻,也回抱住對方,有力的臂膀将東雲收入懷中。已經多久沒有感受到令學長的體溫了,這一刻的溫暖令人無限眷戀,樟梧覺得自己仿佛深陷夢裏。

二人靜靜相擁,直到東雲說道,“我對樟梧的表現很不滿意。”

樟梧別扭地說道,“是我不好,不該又随便跟人起沖突。”

哪知充電中的東雲擡起頭來,望着他道,“我指的不是這個。”

“什麽?”樟梧有些迷惑不解。除了剛發生的這件事,自己還有什麽地方惹得令學長不快?

“嘴上說要追求我,可是一點也沒有行動,連聯系都很少。”

樟梧的心狂跳不已。難道說這段日子裏,寂寞的不單是自己一個?

假如像太陽一般耀眼的東雲令屬于所有人,那麽,能否讓這個偶爾流露出疲憊和脆弱的令學長屬于自己?

樟梧低頭望着他,“不是這樣的。我怕自己在你最忙的時候還摻和進來添亂。”

東雲伸指在他唇上點了點,開玩笑地說道,“真想不到這麽懂事的話會從這張嘴裏說出來。你是誰,快把我的惡犬學弟還回來。”

“令學長……”

“我啊,早就習慣你的亂來了。如果真的嫌麻煩,有的是辦法打發你,不是嗎?”

樟梧心砰砰跳,移開視線,“知道了。”

“那現在可以告訴我,剛才是怎麽一回事嗎?”

樟梧老大不情願地交代了實情,并且強調了重點,“我最看不起那種沒主見,動不動請示的家夥了,為什麽自己不能拿主意,什麽都要來煩你?”

東雲望着他,一臉欣慰,“樟梧,你變體貼了,會心疼人了,我好感動。”

樟梧用嫌棄的表情掩飾內心悸動,“別、別說得這麽肉麻。”

東雲說道,“你說的不無道理,不過換個角度看,這也說明他們信任我。你也知道我是那種控制欲很強的類型吧,而且喜歡被人依靠。”

樟梧小聲說,“這我當然知道……”

“所以,我希望樟梧也可以多多依賴我。當一匹孤狼的确很帥氣,但與他人建立信賴關系的過程同樣很美妙,不妨把這個當作你新的挑戰,別怕,凡事都有我在啊。”

令人安心的聲音,充滿誘惑力的詞句,完全牽制住了樟梧,對這個人的喜歡已經在心裏紮了根,再也無法拔除了。

大概是充了電,東雲精神看起來比剛才好了許多,“對了,跟我來,正好有東西要給你。”

他拉着樟梧來到辦公桌前,從抽屜裏取出一本記事本,裏面夾着兩張票。

“拿着。”

樟梧接過票細看,原來是這次學園祭的舞臺劇入場券,上面還印着東雲身着王子服裝的宣傳照,十分英俊動人。

東雲解釋,“之前欠了演劇部的人情,所以這次出賣一點點色相來償還,不過造型還不錯,給你留了前排很好的位置,記得來哦。”

樟梧看起來一臉無所謂,其實心裏偷偷樂開了花,“我會準時到。”又問,“為什麽有兩張?”

東雲微笑着說道,“你想邀請誰都行。”

“令學長是演員,應該用不到入場券吧?”

“嗯,是的,參與演出的人和演劇部全員當天都可以自由出入劇場。”

“那多下的一張還你。”

東雲左手兩指夾住樟梧遞回的票,放在唇上親了親,“好吧,我就留着做個紀念。”

樟梧在心中埋怨自己,直說想邀請令學長不就好了,到時就能有借口和他一起逛學園祭。非說什麽用不用入場券這種傻話,一點也不帥氣。從前泡妞那麽老練,為什麽一到令學長面前就掉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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