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惡犬和主人貼貼
東雲給樟梧泡了杯茶,靠坐在桌沿,問他班上活動商量得怎麽樣了。
樟梧撇嘴不屑道,“都是老一套,鬼屋,或者小吃攤,一時半會定不下來。”
“鬼屋很不錯啊,是我喜歡的經典風味。”
樟梧坐在沙發上,側過頭看向東雲,“令學長這樣的人,大概遇見真鬼也不會害怕。”
東雲笑了,“我在樟梧心目中這麽無畏嗎?不過,我的确很享受傾聽游客們在鬼屋中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那會令我身心都得到徹底的放松。”
“居然把鬼屋說成是放松的地方……”
“對了對了,棒球部好像會舉行反串啦啦隊的表演啊,樟梧會參加嗎?”
樟梧幹巴巴地說,“我沒興趣。”
“是嗎,那真可惜。”東雲想了想,“但是話說回來,我也不希望你參加,樟梧男扮女裝的樣子留給我一人欣賞就好。”
樟梧一陣惡寒,“令學長,你不會是認真的吧,一直不知道你還有這種癖好……”
東雲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說道,“既然你班上和社團的活動都不中意,不如來給我跑腿好了。我們學生會近期有不少雜事需要人幫忙,我正頭疼呢。”
樟梧一聽眼睛都放光了,能光明正大地待在令學長身旁,當然是求之不得,但他面上裝得很淡定,“也行,反正無聊。”
所謂“跑腿”,其實也就是代收發各班的活動申請表、攤位登記表之類。樟梧惡名在外,同級生幾乎都見過他在校園裏被東雲學長教訓的“名場面”,如今卻搖身一變,成了學生會的跑腿小弟,令人不得不欽佩東雲馭犬有術。
只是樟梧在人前的惡劣态度一如既往,收一張表格跟讨債沒兩樣,從他嘴裏吐出來的難聽話能把對方氣到腦殼爆炸。各班的幹部沒少給東雲打小報告訴苦,東雲統一群發了貓咪摸頭的表情包以示安撫。
趕上沒有社團活動的日子,東雲去學生會辦公,樟梧就在旁邊沙發上打盹,或者玩手機。學生會其他幹事一開始覺得不自在,但在東雲的洗腦下,已經完全把樟梧當作在主人身旁自顧自玩耍的家犬,對他的存在熟視無睹了。
不得不說,這條大型犬還是挺好使的。交待他的事,要采買什麽物品,全部按時完成,而且都妥妥當當沒有疏漏。唯一的問題是,他只對東雲親自下的吩咐有反應,換一個人來拜托他做什麽,空口損你兩句沒動手揍都算是給足學生會長大人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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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樟梧自認只是東雲一個人的狗,與學生會無關。
東雲對此的評論是,原來我家小狗的智能語音識別功能這麽強大,好帥哦。
學園祭當天,樟梧是最無所事事的一個,要不是想看東雲致辭,他都懶得去參加那個花哨又浮誇的開幕式。
演劇部的舞臺劇表演是在下午一點半,樟梧有整整一上午的時間可以揮霍。在天臺上打了會游戲,感覺到兜裏手機振動,摸出來看,收到一條信息。
一爪下去毛絨絨:「樟梧,在做什麽?」
孤暗魔物:「閑。」
一爪下去毛絨絨:「那就來劇場後臺吧。」
樟梧收起手機,整理了一下衣服。陪令學長可比打游戲有意思多了,哪怕是被他捉弄,內心也能獲得一種被需要的滿足感。
前一天彩排時,他已經站在臺下看完了整場舞臺劇,但當時演員們都沒有換上正式演出服,因此樟梧很期待看到令學長的王子裝扮。
距離開場還有好幾個小時,劇場裏只有幾個演劇部的部員在布置舞臺和音響,還有一個舉着相機到處拍照的。
推開後臺化妝室的門,樟梧剛好看見一個小女生捧着一大束鮮花送給東雲,旁邊圍着一圈長槍短炮,白光閃個不停。
樟梧當場就酸了,心說,我怎麽沒想到給令學長送花?
東雲見他來了,顯得很高興,連連向他招手,把花束往他懷裏一塞,“幫我先放邊上,我的妝還沒有化完。”
樟梧恨不得直接出門扔垃圾桶,但到底還是不敢,憋着一股氣把花安置到角落裏,回到東雲身旁,問,“下午才演出,怎麽這麽早就要化妝?”
“你也看到啦,新聞部來了,他們會拍攝一些素材,包括全體演職人員的全家福。”
“哦。”樟梧雙手插兜,靠在化妝桌前看東雲化妝。化妝師是演劇部的副部長冰城蜜雪,手法很好,給東雲描了眉毛,又加深了面部輪廓的立體感,配上金色微蜷的假發和海藍色美瞳,看着真有古典王子的氣質。
樟梧吹了聲口哨,又問,“需要我做什麽?”
“嗯?沒什麽要做的。”
“那突然叫我過來是什麽意思啊。”
東雲微笑道,“只是想要樟梧待在我的視線範圍內,随時都能看到你,僅此而已。”
樟梧一下子亂了心神,令學長竟然當衆說這種話!也太霸道了吧?!這不等于是宣告所有權嗎?可惡,完全沒準備啊,我該怎麽回應?
只聽東雲繼續說道,“畢竟今天是學園祭這麽重要的日子,要是你跟誰起了糾紛,我這邊分身乏術,來不及趕過去,所以還是提前把你拴住比較放心。”
“……”
樟梧心裏漲大的粉紅泡泡一下子破了,邊上人聽見了紛紛偷着樂,更是把他氣到不行,惱羞成怒道,“反正我就是這樣的性格,真是抱歉了啊。”
亂哄哄地拍完照,新聞部又做了些簡單的采訪,很快就臨近中午。衆人三三兩兩去吃飯,樟梧問東雲吃什麽,東雲說自己帶妝不方便出去亂跑,不過提前準備了足量的午餐,正好與樟梧分享。
這會化妝間裏只剩他倆,樟梧按東雲的吩咐,把便當盒從包裏取出來,這時感覺到背後有人靠上來,伸臂抱住他的腰,輕聲說道,“對不起啦。”
“嗯?”
“難得你今天這麽乖,我還那樣說你。”
“哦,那個啊。”樟梧用滿不在乎的語氣說道,“小事,我不會放心上。”
随便換一個人,敢當衆開他玩笑,早被他打得滿地找牙,但身後這個人是特別的,樟梧默許他對自己做任何事,打罵也好,羞辱也罷,而且,他知道過後一定會得到補償——雙方似乎不知不覺間對此達成了默契。
果然,只聽令學長對自己說,“剛才的話,只有前半句是真心的。”
樟梧轉過身,邪氣地笑着反問,“前半句是什麽?我不記得了。”
“好過分啊,逼我重複那麽丢臉的話。”
“令學長把我拴了一上午,多少得獎勵一點肉湯吧。”
東雲縱容自家惡犬的得寸進尺,左手撐着桌子,右手搭在樟梧的後頸上,說道,“叫你過來,是因為我想要見你,僅此而已。”
樟梧滿心喜悅,傾身吻他,東雲半推半就地說了句“我化了妝”,便也任他妄為了。
東雲的唇比平時紅豔,品嘗時又多了些甜膩滋味,但樟梧并不讨厭,反而覺得更可口,忍不住加深了親吻,占有對方柔軟的舌頭。
他下身很快有了反應,卻被冰冷的器物阻住勃起,一時低咒“可惡”。
樟梧暴躁的樣子取悅了東雲,他貼着對方耳旁說,“你今天戴了‘那個’,讓我感到非常興奮。”
“令學長就是想看我露醜吧。”
他今天早晨出門前,鬼使神差地戴了貞操鎖,上午在化妝室蹲守時,要解手了才悄悄跟東雲說,果不其然看見東雲的眼睛明顯一亮。
“是啊,”東雲把他拉近到化妝鏡前,按住他後腦,迫使他面朝鏡子。鏡面清晰地映照出一張備受情欲折磨的英俊面容。
“樟梧現在這副忍耐又很想要的表情,是我最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