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真相（五）
李鴻遠自顧自的說着，沒有意識到楊婇因為看到張成被碎屍的畫面驚震絕息。
“要是你從一開始答應我來我公司，就沒這麽多事兒了。”
“你這個親戚倒是對你很是關心啊，會這麽上心你身邊接觸到的人，只是可惜了，他不該……”
李鴻遠忽覺不對勁，去看楊婇，他探了探楊婇的鼻息，眼神驀然一沉，低聲罵了一句髒話，随後又盯着楊婇的那雙手，似是在做什麽決定一般。
“死人的手......啧，真是白忙活了一場。”
李鴻遠沒有再去理會，徑直走出了房間。
畫面進行到這裏，紫煙和圓童便看不見接下來都發生了什麽，紫煙察覺到向栀青的狀況不對勁，她的身體正在強烈的排斥李鴻遠對他造成的傷害。
不行，再這樣下去，向栀青就得完蛋。
紫煙收了紅繩，将招魂卷召出，趁着此刻李鴻遠被向栀青的雙瞳所控制，将其收入其中。
向栀青突覺心口處一空，她整個人虛弱無力的軟了下去。
紫煙見狀，将人接到懷中，向栀青眼皮睜了睜，有氣無力的哼唧了一聲：“我...我這是死了嗎？”
話落，向栀青便暈厥了過去。
圓童擔心向栀青的狀況，問紫煙：“小青姐姐她怎麽樣？”
“雙瞳人在亡魂裏所看到的畫面也是有限的，這根紅繩就是為了保護她，也是為了連接她能看到亡魂的往生憶，但是現在貌似好像不頂用了，她可以不用紅繩在觸碰到亡魂的時候就能看到他們的往生憶，同時，她的身體也在随之受損。”
“那怎麽辦？”圓童神色緊張，“小青姐姐只是普通人的身軀，身體受損怎麽能承受得住。”
紫煙垂眸看向懷中臉色些許慘白的人，有一點她想不明白，在向栀青工作的殡儀館遺體檔案館裏，居然記載了向栀青已經死亡了的遺體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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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現在眼前的向栀青又是什麽？她身上明顯有人的一切特征，她能正常的生活在陽世，就說明她還活着。
死而複生？
這不就是紫煙一直以來所尋求的嗎？現在或許在向栀青身上可以找到答案。
“先帶她回去。”紫煙将人打橫抱起。
回到她們居住的地方，紫煙在向栀青床頭點了沉香，以免她再一次陷入到噩夢當中。
然而，向栀青還是做了夢，不過這一次不是噩夢，而且夢裏還有紫煙的身影。
向栀青只覺周圍黑漆漆的，她伸手胡亂抓了幾把，倏爾間，眼前猛然一亮。
入眼的便是富麗堂皇的宮殿，以及穿着一身甲胄的紫煙。
“紫煙？！”向栀青訝異，奇怪紫煙為什麽穿着這一身行頭，更奇怪的是，向栀青沒辦法發聲。
紫煙卻是冷着臉，面上神色淡淡，出聲：“看住她，別讓她出皇城。”
“你守着這座空城有什麽用？！”
向栀青驚怔，這句話居然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可是她根本沒有想要說這句話啊。
紫煙垂在身側緊握着佩劍，聽到身後人說：“南國已亡，你該做的是保全他們的性命，而不是帶他們奔赴戰場赴死！”
南國？
向栀青漸漸反應過來，她現在大概率是在夢中人的身軀裏，以夢中人的視覺和紫煙對話，只是不知道和紫煙說話的這個人到底是誰。
而且看紫煙這身甲胄，猜測應該是個女将軍什麽的。
“連你也不相信我？”紫煙沉聲。
向栀青：“我信你，能保全他們的性命嗎？”
紫煙：“他們是南國的子民，國難當前，應為南國戰至最後一刻！”
“你……”向栀青突覺胸口沉悶，堵着一口氣上不來，“可是這些都沒意義了！”
紫煙沒再去理會，向栀青看到她毅然決然離去的背影，孤寂悲涼。
向栀青覺得一頭霧水，她怎麽會做這樣的夢啊？
紫煙離開，宮門緊閉，剎那間，黑色又将她籠罩了起來，猶如暗無天日，讓她壓抑到心慌。
向栀青心裏暗罵紫煙真是夢裏夢外都管着她，一邊強迫自己快從這個夢中醒過來。
她還不知道自己被李鴻遠穿透了心髒，到底死沒死呢。
也不知道紫煙和圓童怎麽樣了？
向栀青真心下焦灼之際，她眼前忽而再一次亮了起來。
“有人将宮門打開了？”向栀青心想。
待向栀青看見眼前的景象，兩腿一軟，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辛好身邊還有侍女，将她攙扶了起來，向栀青後知後覺，這是夢裏的場景轉化，她此刻應該是站身于城牆之上。
而城牆之下，目光所及之處，皆是屍山血海。
殘垣斷壁，破敗不堪。
“她呢？”她聽到自己問了一聲。
侍女出聲道：“将軍她……”
向栀青聽到自己聲音微顫，卻強忍鎮定：“如何？！”
侍女驚慌伏地，字字泣音：“城門破滅，将軍身已殉國。”
向栀青心口狠狠一抽，滅頂的悲傷襲來。
好奇怪，明明這只是個夢，為什麽她會有這樣的感覺？
“你看，不是我不信你，是你根本守不住，還白白葬送了那麽多人的性命。”
“你為什麽就是不聽呢？”
向栀青聽到自己呢喃自語。
“現在什麽都沒了。”
無力凄涼裹挾了向栀青，她不受控制一般，竟從城牆之上一躍而下，快到身側的侍女根本未及反應。
自高空而下，向栀青恍惚間從那屍山血海中看到紫煙的身影踉跄而起，看見她發了瘋一樣朝自己跑了過來。
“公主！”
“阿青！”
阿青？那是誰？
顯然，紫煙肯定不會這麽親昵的喚她。
向栀青最後只聽到紫煙喚了一聲，夢裏的場景便驟然消失。
也不知道夢裏接下來的畫面，她是不是真的躍城牆而死。
雙瞳人夢生死，那這個夢中人的生死之局會是她的結局嗎？
紫煙見床頭的沉香燃盡，向栀青卻還是沒有轉醒的跡象，心生不對勁，上前查看向栀青是不是又陷入噩夢之中，卻見向栀青睡得很安穩，不像是陷入噩夢之中。
那為什麽沉香燃盡，她還沒醒過來？
紫煙心生猶疑，還是決定将人喊醒。
“向栀青？”
向栀青緩緩睜開眼，就見紫煙擰着眉心看她。
“你……”她張了張嘴，只覺嗓子幹啞。
圓童見狀，立馬在餐桌上倒了杯水拿過來。
“小青姐姐，你快喝口水。”
向栀青半坐起身，抿了一口，聽到紫煙問：“你剛才做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