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終章
“你入回春後進入幻景，發生了什麽？”
向栀青不得不佩服紫煙有時太過敏銳，她移開看着紫煙的眼神。
“你多想了，我沒有事瞞着你。”
紫煙不信，她說：“你讓我選南國，為什麽這麽篤定？”
向栀青：“這不是你一直想做的嗎，你在徊川聚斂的那些亡魂，不都是徊川的子民，現在有這個機會，為什麽不選。”
紫煙靜默，這根本不像是向栀青會有的想法，但她卻答應了向栀青。
“好，我會選南國。”
闕商和绫羅不解紫煙為何突然會下定這個決心，绫羅欲勸阻，卻被闕商攔了下來。
他們進此結夢，不過是旁觀者，紫煙和向栀青做的任何決定，他們都不能插手，不然出不去結夢的就不止紫煙和向栀青了。
向栀青也是錯愕，紫煙就這麽應允了她的話。
紫煙又說：“之前你說的話，我一句都沒有聽過，最終釀成南國覆滅的悲劇，這一次，不管你是怎麽想的，只要你說什麽，我就聽什麽。”
向栀青嘴唇蠕動，想要說些什麽，好像哪裏不對。
“阿青……”紫煙柔聲喚了一聲向栀青。
向栀青擡眸，對上紫煙的視線，聽到她說：“這個稱謂，我已經好久沒有這麽喊過你了，雖然你一直不曾承認你是阿青。”
“紫煙，我……”
向栀青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告訴紫煙她所做的那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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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瞳人夢生死，生死不可逆。
這句話在向栀青看來，就像是一句詛咒，折磨着她，她曾經在夢見身邊人生死的時候試圖阻止過，可是沒有用。
一日之期已到，那個聲音又出現了。
“怎麽樣，你們選好了嗎？”
紫煙看了眼向栀青，說道：“選好了，但是，國師，我們不應該再見一面嗎？”
那個聲音靜默了片刻，随後輕笑：“将軍，舊人已逝，你又怎知我是你所說之人。”
“既然你覺得自己不是我所說的那舊人，那你又為何不以真面示人。”紫煙回推。
“哈哈哈哈哈哈，将軍還是一如從前般銳利。”
話落，四人眼前突現一團黑霧，不斷的收縮聚攏，而後顯現出一個人的身形輪廓。
“久違了，我的将軍。”
紫煙和向栀青看清眼前的人，雖然他們早有猜測那個人會是國師，但真的看清是那個人時，還是有那麽一瞬間讓人難以置信。
“真的是你。”
紫煙眼底的失望溢出，那人和數百年前并無多大的變化，古銅色面具之後的那張臉，誰也不知道長什麽樣。
不死之身，眼前的人就為了維持他這個誰都不知道長什麽樣的神貌，奪取了他們二人的雙魂。
“我不明白。”紫煙眸色充血，“你既是不死之身，居然還在乎一副皮囊，南國覆滅，你只身一人，借以我們的雙魂，在這裏活着又有什麽意思？”
國師笑語：“将軍，你未免太天真了，我拿走你們二人的雙魂，可不止是為了我只身一人的活着。”
闕商和绫羅聽言訝異，向栀青心口狠狠一縮，夢裏的景象和此刻又重疊了。
為什麽會這樣？明明她已經沒有按照夢裏的軌跡走，怎麽還是一模一樣。
“你什麽意思？”紫煙冷眸而視。
國師：“我就是為這個天地而生的，天地永存，我将永存，你們的雙魂寄存與我的身上，是你們的榮幸。”
绫羅聽完這句話直接飙了髒口：“去你他爹的，你和天地永存，你怕不是腦子進水了，你個老不死的。”
闕商：“………”
他伸手堵住了绫羅下一波蓄積的“口吐芬芳。”
“唔……你幹什麽……”绫羅小狗似的咬了一口闕商的掌心，“不幫着我罵也就算了，還堵我嘴。”
闕商被绫羅白了一眼，唇線緊抿，不置一言。
向栀青也是越聽越離譜，她哼笑一聲：“我看你是瘋魔了。”
國師對于幾人的怒斥并沒有多大反應，他伸手拿掉了他臉上的古銅面具，仰天狂笑。
紫煙幾人看清國師的臉，皆是瞳孔震驚，因為國師的那張臉是紫煙和向栀青的臉拼湊而成。
一半是紫煙，一半是向栀青。
這也太讓人毛骨悚然了。
“怎…怎麽會這樣？”紫煙難以置信，“你的臉怎麽會……”
國師的嘴角扯動，那張畸形的臉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雙魂百年難得一遇，我雖有不死之身，能與天地永存，但是卻是不人不鬼，無神貌，一直以面具示人，唯有雙魂能賜予我像人一般的神貌。”
“我的将軍，你聽從我的每一句話，向我所求的每一件事，都是我精心為你和你那最寵愛的妹妹鋪就的赴死之路。”
紫煙目眦欲裂，心口裂開一般抽疼，她渾身震顫，突然間就恍悟，她身上的花翎鳥紋圖，以及他給向栀青的花翎鳥木雕。
這些都是他為了得到她們的雙魂一步步密謀的計劃。
“只有你們都死了，以命換命，雙魂才能被召醒，我沒想到你會那麽好騙。”
“準确的來說，是只要涉及你這位小公主的事，你在戰場上的殺伐果決，敏感銳利都會消失不見，這對我來說簡直是絕佳的利用機會。”
向栀青胸口劇烈起伏，她看到紫煙手中的那柄油紙傘化作利劍，直沖國師而去。
“紫煙！”
向栀青心下一緊，此刻的畫面和她做的夢又一次重合。
紫煙不顧一切沖了上去，國師卻不為所動，絲毫沒有懼怕。
“你殺不了我。”
紫煙劍身穿過國師的身軀，絲毫未損，她的每一劍都如同被打在了隐形的空氣上，全身的無力感致使她絕望。
為什麽會這樣？到底應該要怎麽辦？
绫羅在一邊幹着急，問闕商能不能幫上什麽忙，闕商只是一個勁兒的搖頭，依舊是那句他們不能插手的話。
“這不能插手，那不能插手，那我們進來這裏幹嘛！”绫羅氣鼓鼓，“你堂堂一鬼域尊主，連這點忙都幫不上，要你有什麽用。”
闕商被兜頭說了一通，也不反駁，目光落在向栀青身上。
向栀青眼前的畫面和她腦海中夢裏的畫面一幀一幀的重複，紫煙再這樣下去，精力很快就會耗盡，這裏也沒有惡魂供她吸收，她的形體撐不了多久就會湮滅。
她該怎麽辦，她又能做些什麽？
“孿生，雙魂，以命換命，你還不懂嗎？”
闕商的聲音落進向栀青的耳朵，她看向闕商，聲音因為急慌無措而顫抖：“我…我該怎麽辦。”
“紫煙她當初以命換命，讓你能以正常人活着，現在你也該還她了。”
向栀青呢喃一聲：“還她……”
“你們結了血契，既然所有的因從這裏開始，便也在這裏有個結果。”
绫羅聽着闕商說的雲裏霧裏的話，不明白他這是在做什麽。
“血契……”向栀青看向自己的掌心，那裏有一道鮮紅的疤痕，她突然苦笑，“我懂了。”
還給紫煙該有的東西，她才會有餘力戰無不勝，才有機會拿回屬于她們的雙魂。
向栀青看着紫煙的背影，和夢裏的背影重合，她害怕紫煙會消失，上前緊緊拽住了紫煙。
那個未做完的夢，她以為是紫煙會消失，但不是，消失的那個人是她自己。
那沒關系，紫煙在就好。
向栀青蠕動了下嘴唇，想要去和紫煙說些什麽，但是時間不多了，她只是喊了一聲：“紫煙。”
紫煙力竭，聽見向栀青的聲音，轉身看了眼，就見向栀青朝她走了過來。
“阿青，別過來，危險。”
“紫煙，拿回我們的雙魂，你就在徊川好好的做一個斂魂師，引渡每一個亡魂去往生。”
紫煙瞳孔收縮，向栀青的話讓她心下慌亂，“你在說什麽……”
話還沒有說完，向栀青緊緊握住了她們結了血契的那只手，掌心不斷的傳來炙熱，還有全身傳來的疼痛感，像是要被五馬分屍。
“不…不行…松開……”
“向栀青！你松開手！”
紫煙的嘶吼聲震耳欲聾，向栀青笑了笑，說：“我不松，你知道我是個膽小鬼，但這一次是我唯一大着膽子做的決定。”
“別怪我，紫煙。”
數百年前我沒有怪你一意孤行，數百年後，你也別怪我。
紫煙嗓音巨裂，向栀青的身影在她眼前漸漸的消失不見，她伸手去抓，卻如鏡花水月，一場空。
“他…他也在變沒……”
绫羅指着國師所在的方向，一臉驚詫。
闕商：“孿生之命相合，是為一命，雙魂所聚，是為一魂，她是紫煙，也是向栀青，國師身上的雙魂自然會回歸到紫煙的身上，他的不死之身也會因此而消弭。”
一切就此結束。
因數百年前而生的因，終于得果。
“阿青……”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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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啦！很倉促，這本寫到後面崩了，但是還是盡可能的完成了整體的創作，就寫到這裏啦，裏面闕商和绫羅是一對cp，因為挂着無cp的标簽就沒有過多贅述他們的故事，後續會另開一本，也會在那一本裏将紫煙和向栀青的故事繼續續上噠。
謝謝閱讀到這裏的寶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