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陸益卓跟對面的魏顯鐘碰了碰酒杯。順便又看了眼他身邊依偎的女人。

這兩天在電視上看過,好像拍過什麽洗發水的廣告。

“我說說你,還是沒改掉那老毛病。”陸益卓沒看那女人,只是對魏顯鐘說:“這小明星是泡了一個又一個。前兩天那過氣的剛被解決掉,這就又找了一個?”

魏顯鐘笑了一下:“哎咱可不比你長情,一個林真讓你守了四五年。”

林真跟魏顯鐘也認識,他們三個人之間交情都不錯。陸益卓對于林真骨子裏的認真執着,魏顯鐘那是絕對最有體會的。

“你可行了吧。這就是折騰了這麽些年,林真也不是我能把握的住的。”

魏顯鐘看着他直笑,一副沒正經的樣子。過了一會兒,轉過頭又去跟旁邊的朋友交談。

魏顯鐘其實也有好久沒有聚會過了。這一回魏家老爺子出門有事辦,他可是有機會出來放松。

陸益卓知道他就那副高調的德行,又愛熱鬧。于是叫了很多混夜店的朋友,一起過來喝酒談天。

他看見酒杯空了。就把杯子推到前面,叫調酒師給他調一杯度數低的果味酒。

他可不能喝醉。低頭看了眼腕表,已經七點多了。

何清羽該下班了。就還差半個小時。

看來他該走了。從高爾夫球場的那一夜回來後,他每天都下班之後去接何清羽。

走的是中規中矩的追求方法。看來不久就能到手,只是時間問題。

手裏這杯酒喝完,陸益卓看了看時間。是真該去接何清羽了,都快到點了。

他把卡座上的大衣拿起來。“那行,我就先走了。得去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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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真上心了?”魏顯鐘擡頭瞧他,有意無意吐露出這句話。

“哎呦。益卓這什麽情況?”座上馬上就有人開問。

“外面最近在追一個人,看着特別走心。”魏顯鐘答道。“這不還要去接人家下班嘛。”

“哎益卓也不剛才跟我們說。這藏着掖着的。”

“這要是走心了能不說嗎。你們可都我的好兄弟。”陸益卓笑着随口應一句:“就玩玩而已。到手了玩膩了就會踢開。”

“我說益卓,你可掌握點分寸。別整得跟魏顯鐘似的,一個過氣小明星攪渾了一壇子水。”有人笑着調侃。

“去你的!別給我再提這破事。”魏顯鐘一個拳頭砸了過去。

座下一群人中,楊規文擡起頭看了一眼陸益卓,心頭不禁浮□□蔑視。

楊規文是被朋友叫過來的,說是宜昌的少東家今天找人泡夜店玩,缺個人數。他今天也沒什麽事,就也答應過去玩玩。

這一來才覺得有點适應不了,那對面據說是宜昌少東的人,一席上說的都是露骨的性話題。讓他只覺得惡俗。

這臨走了,說是因為要去接朋友。經過身邊人的解說,楊規文才明白,那是最近又到手了一個合胃口的。還是個男人。可能由于他本身也是個GAY的緣故,再加上最後那句“只是玩弄而已”。所以才讓楊規文又是好好的膈應了一把。

不過也無所謂,跟那個陸益卓也不是深交。只不過遙遠知道,是個差勁的男人就夠了。

楊規文思及此,轉開了眼。繼續獨自飲酒。

陸益卓把時速打到三十邁,好險才沒有誤了時間。他在仁通的大廈前停下車,在這裏可以看見有職員陸續的出來。

他降了車窗。點燃了一支煙。

他這個車停在這裏其實很顯眼,有許多人路過正往車裏看。陸益卓沒去注意那些眼神。何清羽前幾天也有勸他不要在這裏等。可陸益卓是個一意孤行的性子,而且本來就不會顧何清羽的意願。

點的煙已經燃到盡頭,陸益卓伸手将煙蒂摁在車壁上。看着那塊皮制的地方,慢慢熏染出一片黑色。他心頭沒有一絲心疼。

“怎麽還沒出來。”他耐心已經耗盡,有這時間他還不如聽魏顯鐘多講倆葷段子。

陸益卓終于是下了車。剛走進大堂,看見保安正準備鎖門。

“哎我說,裏面的人都走完了嗎?”他手裏捏着手機,已經有點憤怒。

“對。我們剛才已經上去檢查過了,燈全都黑了。所以準備下班。”

陸益卓隐忍着,翻開手機蓋給何清羽打電話。電話一被那頭接起來他就爆發了:“何清羽你去哪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在你公司門口等了你半天。”

那在高爾夫會所的一夜,陸益卓出奇的什麽也沒做。他買了兩間套房,隔天的早上又送何清羽回了公司。

當然這只是鋪墊。回來的這幾天他每天接何清羽下班,偶爾一起吃飯。相處的過程中才得知,何清羽是因為他媽最近得了病,才在那晚固執的要回市區。

對此陸益卓不以為意。某天晚上送他回家,把他壓在車裏說了好多情話。才讓何清羽真正明白陸益卓是在喜歡他追求他。

陸益卓自以為,已經操控這青年的一切。現在這種好像脫離掌控的感覺升騰起來,所以他當然有點不爽。

何清羽這邊接了電話,立馬就傳來陸益卓這大吼的一聲。把他近乎吓了一跳。

“陸益卓對不起,我今天忘了跟你打電話說了。臨下班的時候醫院打來電話,說我媽情況不穩定。所以我就提前走了...”

“何清羽你真行,連發個短信的時間都沒有是吧?你知道不知道我扔下一個會議趕來,結果完了就換來你一句這?”陸益卓撒起謊特別自如。

“我看你根本就沒把我放在心上。咱們這樣還有什麽意思。”陸益卓一生氣就容易說重話。這次說卻有一半用意是為了激一激何清羽。

話說完陸益卓馬上就挂斷了電話。

何清羽聽着電話那旁的“嘟嘟”聲,心立即慌了。

在病床上的何母看着何清羽這個樣子,關切的詢問了句:“清羽,怎麽了?是誰給你打電話?”

“是...是老板啦。那個就是我有個文件沒整理清楚,出了點差錯。”何清羽慌亂回答。

“哎...清羽。你在別人手底下做事,一定得放機靈點。別再出什麽差錯。要不總歸不好。”

“嗯好,媽你歇着吧。一會兒您還要液要輸。”

何清羽又替他媽掖了掖被角,才又拿着手機出了病房。

一出病房門,他就趕緊給陸益卓打了電話過去。誰知道響了半天,那邊就是不接。

何清羽更慌了手腳,于是馬上編輯了條短信發過去——“陸益卓對不起,是我太着急忘跟你提前說了。對不起。”

等了半刻鐘,陸益卓那邊還是沒有回信。何清羽把手機捏出了汗。

正好到了何母要輸液的時間,護士走過來。何清羽就趕緊走進病房,看着護士把吊瓶給他媽吊上。又在旁邊看着他媽一會兒,終于還是決定去找陸益卓。

何父這時候碰巧也來了。何清羽跟他囑咐了幾句,又謊稱自己要回公司把差錯文件再核對一份。

出了醫院馬上攔了車往陸益卓的住處趕。

這幾天他也有來過那裏,更多時候是被陸益卓強行留下喝茶。

所幸記得路。只希望陸益卓能聽他的解釋,把他的不快解開就好。

陸益卓把車随便停在了路旁。對面是個賓館。

他又忍不住又撷了一支煙抵在唇間,左手習慣性的敲着方向盤。

原本打算是就停一會兒,然後再轉彎回家。現在他無意識的流轉眼光,眼神落在了對面的五星賓館前。

正有兩個男人,互相搭肩行走。狀态親近。

其中身段較矮的男人側過了臉,正向身旁的另一人微笑。不知道是聊到了什麽開心事。

陸益卓看着那熟悉的臉,只覺心下是一片冰涼。竟然是林真。

而他旁邊那人,竟俨然就是那天看見的謝科。

他捂着心口,只感覺一陣陣的疼。

他們之間怎麽會變成這樣。只不過因為一件小事,到現在竟成為了陌路。他只能就這樣,遠遠的看着他和別的男人談笑風生?

不該是這樣的。林真是該屬于他的。

他想打開車門下車去,把林真搶回到身邊來。但是心下卻十分清楚,這樣只是在無限延續着惡性循環。他實在不想聽林真的嘴裏,說出那些冷漠的傷人話。也更不想讓自己盛怒下,傷了林真,讓他們的關系更加僵。

如此卻只能在這裏坐着,看着他們一起...走進了賓館裏。

陸益卓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盤,只聽響亮的一聲“嘟”鳴笛擴散在空氣中。有行人甚至被驚到所以回頭來看。

陸益卓快速發動了引擎,方向盤轉過一個彎。很快離開了此處只有稀疏行人的街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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