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chapter 76

露露已經遭遇綁架二十四小時了,梁小霖數着秒針揪心的害怕,諾大的別墅裏已經沒有可以說話的人。

齊念和Ken再一次去了警察局詢問關于藍衣男子的調查,而顧珏,恐怕不平安救回露露他永遠也不可能妄想原諒。

靜靜的屋子裏忽然響起手機鈴聲,下意識的以為是案件有進展,拿起手機才發現是陌生號碼。

“喂?”梁小霖的心瞬間提到了喉嚨,沉默令他毛骨悚然,“您找誰?”

那邊隔了半天才傳來渾厚的男音,“我想你知道我是誰。”

仿佛血液抽幹又逆流,梁小霖哽了兩秒鐘才說出話來:“露露現在怎麽樣?!”

對方笑了笑,語氣有些調侃道:“如果美人答應我的條件,我或許可以保證這個煩死人的小丫頭安全無事。”

梁小霖臉色瞬間沉了一下,哽咽了一下喉嚨說:“什麽條件?”

“其實也不困難……”男人低語,“你把我的信息告訴警方怎麽着也要付出代價,你誰也不要告訴,游樂場對面的報刊亭我等你。”

說完利落的挂上,嘟聲音刺激着心髒,不正常的跳動節拍幾乎造成轟鳴。

梁小霖過去一直不能理解,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人寧可寄送高額錢款忐忑的贖回孩子也不願相信警方,這時他才真正明白,理性與感情,或許平衡只發生在旁觀者的角度。

他把手機放在兜裏,什麽也沒留的走出屋子。

游樂場大門還是熙熙攘攘,氫氣球爆米花還在熱賣,甚至扮演米老鼠的人偶也是一模一樣。但是僅一天之隔,昨天還在自己懷裏興高采烈的孩子現在生死未蔔。

到達報刊亭時這裏處空無一人,梁小霖熬過漫長的半個小時,然後從旁邊窄路上開過一輛黑色車子。

車窗搖下,一個五官深邃的男子探出頭,紅色高領T-shirt的下面還有一道淺淺的傷疤,低聲命令:“上車,快點。”

梁小霖和從小受過訓練的大少爺可不同,第一次直面這種殺手語調都不穩,卻還是抵住車門道:“保證我露露的安危,我要她毫發無傷。”

Advertisement

剛想再說話車門忽然被推開,男子話未出口槍先亮了出來,扯過他的胳膊死死的貼着他,露出陰沉殘忍的神情:“好好想想你的立場,你還有沒有資格談條件,不要以為他們家是幹淨的,警方介入太多會怎麽樣呢?”

梁小霖咬咬嘴唇:“你會付出代價的。”

“老子早就不信善惡原罪了。”

挨的那麽緊,旁人或者監控錄像裏充其量是對恩愛的同性戀人。梁小霖有點絕望的想着,然後被男子狠狠的推入汽車後座。

手腳被手铐綁得得發麻,眼睛也被黑色眼罩蒙住,梁小霖忍不住一陣頭暈目眩,飛速的氣流呼嘯過耳邊,幾乎失去了時間概念。

“……你們到底什麽目的,為錢還是為仇?”

“或許都有吧,我在SEP工作的始末不是應該問你男友麽。”

男人諷刺的哼了一聲,緊接着槍托毫無準備的砸向梁小霖的頭部,腦後立刻一片粘稠,那人不解氣的又補了一下,瘦弱的小霖險些昏倒。

“能怪誰呢,吞并其他企業反而要犧牲多年貢獻的員工,哼,只能怪你和那個公子哥搞到了一起……你給我老實點,要不然我心情不好來個先奸後殺,最後拿那小女孩當陪葬。”

梁小霖昏昏沉沉中才意識到他聯系自己的緣由,綁架顧珏和齊念最重要的人,或是利用或是威脅都好用。

此程的目的地是一間陰暗的地下室,即使夏季都是潮濕和陰冷,空氣都透着一股發黴的氣息,走近了便能聽見小女孩微弱的哭喊。

男人推了一下梁小霖,漆黑的槍口抵住他的後背,房間裏看不見露露,反而有四個手臂刺青的高壯男子。

其中的一個男子發出粗俗的笑:“這一家子長得真他媽的一個比一個好看,哥們兒看着就不動心?”

梁小霖皺了皺眉頭,安安靜靜的看他們将自己拷在架子上,然後任彪形大漢惡心的手掌在自己臉上移動。

隔壁忽然爆發出哭喊,繼而立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的聲音,小女孩兒哭得越發凄厲。

屋內一個人不耐煩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嘴裏罵着拿起一截鐵棍:“一群廢物!一個小孩兒都搞定不了,把她的腿打斷看她還鬧不鬧!”

梁小霖拼命忍住嘔吐感說:“你們有什麽怨氣沖我來也就罷了,為難一個小孩子算什麽男人!”

“你一個被插的又算什麽男人!”話音剛落臉頰上就是幾個惡狠狠的巴掌,受了傷的頭部又是一陣重擊,手腕上磨出一圈血痕,精致的眉眼和臉頰的血跡激發起劇烈的施虐欲。

男人不解氣的又砸了他兩下,邊罵道:“你丫一個同性戀還敢跟我提男人不男人!你他媽的是不是想讓老子享用你一下!”

梁小霖在劇烈的頭部撞擊之後幾乎昏倒,這時兜裏的手機忽然響起音樂。

一屋子人警惕的瞅着他,掏出來顯示的是大少爺的名字,遂邪邪一笑:“美人,你情人的電話,說點什麽呗,也讓他嘗嘗心疼的滋味。”

接聽鍵被摁下,屋內竟然多出兩個人,看熱鬧似的聚集在他周圍,他們手裏鉗制的是渾身破爛狼狽的露露,此刻已經昏了過去。

齊念焦急的聲音頃刻間傳來:“小霖你在哪裏,為什麽突然出去了,現在這麽危險你竟然不帶保镖!”

周圍男子皆露出不懷好意的微笑,梁小霖咬咬牙,裝作若無其事說:“我挺好的,去紐約看我媽媽了,過兩天就回去。”

齊念沉默的時間比較久,而後又說:“一切以你的安全為首,小霖,別做傻事。”

或許別人聽起來只不過是一句叮囑,梁小霖卻聽得出他拼命按捺的情緒。

簡單的兩句話後電話被挂斷,男人顯然對這不鹹不淡不滿意,洩憤似的踢了他兩腳。

一個男人更是不甘心的說:“老大,咱們費盡心思把他綁來總不是養着的吧,手癢癢了打兩下怎麽樣?”

手铐突然被解開,頭部失血過多讓他一下子癱倒在地上。男人笑了一下,拿着槍指着露露的頭部。

“別……”梁小霖剛吐出一個字就噤聲,男人把他的手摁到地上,然後狠狠踩下去,十指連心,一陣痛徹心扉直擊大腦皮層。

“五年前SEP跟另一家企業搞兼并戰,他們家得罪的人夠多,那時就有人想搞死他們,害得當時大少爺不得不出國避風頭。”

那人耍弄着槍戲谑的看着梁小霖,一下一下的用槍拖砸向他瘦弱的脊背,激烈的悶響在耳邊無限擴大,震顫被放大的神經敏感度。

“我們都只是兢兢業業的小員工,娶個老婆過小日子,最後在企業整頓時卻被以出賣公司機密開除,原因好久以後才知道,我們都是一單黑色交易的犧牲品。”

梁小霖知道顧珏是一個多冷情的人,把事做絕也确實符合她的風範,後背上的骨頭傳出快要斷裂的激痛,什麽也說不出。

“美人,你覺得這個社會有公平可言嗎?有錢人翻雲覆雨我們這些普通人只是陪葬品?”

這句話似乎是所有人共同的心聲,瞬間淩亂的踢打落到身上,梁小霖痛得唇色慘白,盡力護住頭部,纖細的身形近乎折斷。

眼前已經無法成像,焦點模糊成為一片漆黑,可怕的痛感漸趨麻木。

暴打持續了不知多久,被激發出虐待欲的男人們紅了眼,似乎把幾年來集聚的一切憤懑宣洩出來,揪住他的頭發往地上用力撞擊,額前的血紅在地上烙下可怕的印記,毫不留情的力度似乎要把每一根肋骨打斷。

梁小霖死死的咬住嘴唇悶不吭聲,不求饒的蜷縮在角落默默承受。

外面倏然嘈雜混亂,煉獄之間掙紮了太久,一陣撞門的聲音打破暴虐,迅雷不及掩耳之際沖進來幾名持槍男子,“不許動!把手舉起來!”

便衣警察喚回了一夥人的神智,撇開梁小霖抽出武器頃刻間撲上去火拼。

“靠!老子的命早就透支了,陪上這些人命死了也值了!”

亡命之徒什麽都不在乎了,舉起□□射擊所有眼前人。激烈的擒拿,破釜沉舟的抵抗,失控的呼喊,憤怒的拳腳,現場混亂成一團。

梁小霖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盡存的意識讓他下意識搜索人群中齊念的身影。

大少爺果真拿着槍不眨眼的射擊,名貴的襯衫上留着被撕裂的口子,臉色帶着吓人的憤恨。

梁小霖的神經立刻緊繃,似乎所有的子彈都是朝自己飛去。

這種恐懼簡直堪比自己所受的所有痛苦。

黑道殺手畢竟人少寡助,幾經打鬥或許是心懷絕望了,一名男子在被拷上手铐的最後一剎那扣動扳機直接打向癱軟在地上的東方男孩。

疼痛穿越骨髓,電光火石之間,梁小霖最後的意識便停留在自己被一個小心翼翼的懷抱環住。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