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06相悅否
偏離正午的太陽揮灑着最後的妩媚。
馬棚，小朵正在無聊的甩着尾巴吃着上等的草上等的果。
小朵停了進食比尋常馬略長的耳朵動了動歪着腦袋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瞧向院門方向。
展昭背着包袱一進來就與小朵黑黑大大的眼睛對了上。
小朵腦袋別開，委屈的叫了聲，控訴近來被關在馬棚不得暢快狂奔的事。
展昭立馬愧疚的上前雙手齊上摸摸小朵的腦袋摸摸小朵的後背，道：“這段時間是我忽視小朵真是對不住了，等下我們就要出遠門小朵盡可以撒歡跑了。對了上次小朵看上的那只白馬也在。”
小朵似是聽懂了四只蹄子歡快的挪動了幾下似是在催促展昭給它上馬鞍子。
“哎～小朵可真是女大不中留，真讓人傷心哩。”展昭打趣的說着給小朵上好了馬鞍，将包袱往小朵上一系。
展昭想着白玉堂定然在等牽着小朵朝着開封府衙大門快步走去。
菜花地回廊旁邊的花池，綠色水中幾條食用的鯉魚游來游去好不自在。
水池旁蹲着倆小孩。
小夕将一大快塞入鐵蛋口中，道“你人高你吃大塊。”
鐵蛋長着嘴艱難的咀嚼口中糖糕，支吾不清的道：“這糖糕又不是飯，就是圖一個解饞，小夕你多吃甭管我！”
展昭出了院門繞過了花菜地就看到了迎面走來互相喂着吃糖糕的小夕和鐵蛋。
展昭若是往日看着這幅溫馨的景象定然會打趣一番将兩小孩弄得臉紅跑掉，但此時她心裏卻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覺——暖暖軟軟的就像糖糕一般。
“展哥哥！”小夕眼尖瞧見了展昭捧着放着糖糕的紙袋跑了過來，将紙袋舉得高高的遞到了展昭下巴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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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小夕了。”展昭随手拿了個塞入口中，尋思了下又拿了個但沒吃只是拿在手裏。
“展大哥又要出門查案了嗎？”鐵蛋看見了展昭背後的包裹和牽着的小朵。
展昭正看着小夕被鐵蛋這麽一說，忽的想起來這次查的案子并非只有羊皮紙這一條線索，還有小夕這個活脫脫的人證不是！
只是……
展昭如同包拯公孫策遲疑的一般的遲疑：小夕年紀很小又親身經歷過那日滅門慘事，只怕是問了此事會給剛剛從驚吓悲痛中恢複過來的小夕不可磨滅的創傷再一次撕裂。
小夕望着沉思的展昭，好奇道：“展哥哥在想什麽？關于案件的嗎？”
鐵蛋道：“展大哥是要去哪辦案啊？”
展昭撓了撓臉頰以輕快的音調道：“去辰州辦南宮家的案子。”
小夕臉刷的白了低着頭瞧着手裏捏着的糖糕袋子。
鐵蛋猶不自知，追問道：“辰州？聽說那地方有很多木質機關玩具挺有意思的，展大哥能不能給我喝小夕帶一些回來？”
展昭瞧清了小夕的反應後悔的蹙了下眉，随意對鐵蛋道：“自然是行的。”
展昭伸手揉了揉小夕頭頂放柔聲音道：“你們白大哥等着呢，我這就走了，要想我哦！”
展昭不再停留。
鐵蛋樂呵呵道：“展大哥路上小心！”
眼看展昭就要轉出視野，小夕猛然擡頭小跑過去，拽住了展昭衣袖，小聲道：“展哥哥……我……”
展昭頓了下轉身蹲下雙手按在小夕肩膀上，道：“剛才是我不對竟在試探小夕，若是小夕不怪我呢，還是有話要與我說呢，小夕就盡管放心說吧！”
小夕搖頭眼圈紅紅道：“展哥哥沒有對不住小夕的。倒是小夕太軟弱了……”
展昭安撫的捏了捏小夕的臉頰，起身牽着小夕道：“找個地方慢慢說。”
于是，兩人背着鐵蛋尋了處無人地方的地方。
鐵蛋很好奇無奈的站在很遙遠的地方，心說：我其實在“把風”。
院落幽靜無人處，垂柳飄飄。
小夕站在樹蔭下有些不安的用腳尖畫圈圈，半晌開口道：“展哥哥……其實小夕就是南宮家的人，小夕的娘親原本是父親的貼身丫鬟身份低，所以小夕與娘親并不住在主院而是住在下人房。那夜……”
南宮家被滅門的那夜，小夕在娘親的懷裏剛剛睡着。
小夕娘正欲放下小夕蓋上被子一起入睡，就在她迷糊過去的時候外面依稀傳來傳來一陣陣呼救慘叫聲。
小夕娘頓時睡意全無搖醒了小夕道：“夕兒老實在房內呆着，娘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小夕睡得迷迷糊糊的随意點了點頭。
小夕娘披着衣服出了去。
随着房門關閉的聲音，黑漆漆的房內只剩下了小夕一個人。
小夕忽然渾身打了個冷戰頓時睡意全無，睜着一雙充滿驚怕的眼眸坐在被窩裏。
過了一會外面忽然串起一陣陣火光，照亮了房內，然而小夕的恐懼并沒有減少，因為她娘還是沒有回來。
小夕沿着吐沫鼓着勇氣一邊叫着“娘親……娘親……”
小夕出了門就看到院中丫鬟下人們慌亂的四竄。
忽然，無數的黑衣人從大火沖天的主院那邊飛落而下。
黑衣人們像是蝗蟲過境一般飛速跳過跑過的同時揮起手中利劍四周聞聲出來逃竄的吓人丫鬟的頭顱紛紛落地。
小夕個矮一下就被壓倒了一個胖胖的被砍死的下人的身下。
小夕被壓着很難受。
小夕奔向爬出來卻聽到了很多陌生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副統領，此乃南宮家下人院落，二十一名下人皆已解決。”
“嗯。放火！下一處。”
“是。”
小夕在死人身下趴着很害怕。
過了很久，四周靜靜的只剩下火花燃燒的聲音，周圍也熱了起來。
小夕記得剛剛有人說要火燒立刻害怕的鑽了出來。
小夕當時很害怕，到處都是死人都是火，就是沒有娘親……
小夕尋找不到娘親，很慌亂的跌倒了假山旁，忽的身下一空跌入了黑黑的洞裏，洞內似是活的一般将小夕撞來撞去。
小夕不斷的在黑暗中滾來滾去磕到頭暈了過去。
等第二日，小夕再醒來發現自己竟然在辰州鬧市中的一口深深的枯井中。
“娘親……小夕沒有找到娘親！小夕只是自己一個人出來了，小夕回去找過卻只有焦黑的廢區。”小夕瞳孔微擴眼淚湧流尋求似的看着展昭而下哽咽的不發在說什麽。
展昭抱住小夕不斷的拍打小夕的後背，道：“小夕乖乖，一切都過去了，有我們保護你！”
小夕趴在展昭胸前，悲傷中抽出一絲絲心說：展哥哥的胸脯好怪。
日頭慢慢向西走去。
白玉堂白玉白馬站在開封府衙石獅子旁邊，面無表情的讓人看不出他已經等了半個時辰。
衙役甲乙已經認得白玉堂了。
衙役甲忍不住問道：“白五爺這是等我們展護衛呢？”
白玉堂微微側臉向他點頭。
衙役甲又問道：“白五爺牽着馬，是要和我們展護衛辭行吧？”
白玉堂出聲铿锵有力道：“不是辭行。”
衙役甲、乙受寵若驚，同時道：“白五爺是在跟我講話？”，“白五爺竟然搭理你了，不容易！”。
白玉堂：“……”
白玉堂前向邁了半步眼中有喜色。
開封大門開了，展昭牽着小朵走了出來就瞧見了沐浴在充足陽光下連帶笑意的白玉堂，心随着白玉堂臉上的喜色明媚了起來。
怒雪自打見了小朵就很興奮一個勁的試圖掙脫白玉堂手中缰繩的牽制。
小朵大眼睛只好奇的看着它。
白玉堂擡頭望着臺階上的展昭。
四目相對，眸光黏在了一塊，皆變得微妙了起來。
白玉堂張了張嘴巴努力的吐出話語，道：“上路？”
展昭咳嗽一聲也別開眼，道：“澤琰兄等得急了吧？”
白玉堂搖頭道：“無妨。”
白玉堂想了下又道：“才到。”
那邊衙役甲多嘴道：“等了半個時辰也算是剛到……？”
衙役乙白他一眼道：“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人家樂意你大哥什麽抱不平！”
展昭因出來的晚尴尬，白玉堂因說謊尴尬。
展昭摸摸鼻子牽小朵走到白玉堂身邊道：“天晚了，要不吃頓飯在出城？”
白玉堂點頭，道：“依你。”
依你二字的意味可是很深奧的。
展昭聞言臉熱了起來，揮動雙手驅趕着臉上的熱氣。
展昭與白玉堂說說笑笑比比劃劃并肩走遠。
二人身後小朵、怒雪時不時的互相咬咬耳朵甩甩尾巴。
兩人兩馬在衙役甲、乙的視線中迎着西去的太陽消失在街頭。
衙役甲吶吶道：“你看到了嗎？”
衙役乙“切切”道：“我覺得我發現了了不得的事情。”
衙役甲驚奇：道“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衙役乙道：“不知道，就是一種感覺。”
衙役甲撇嘴，道：“那是你的錯覺。”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