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10中毒
入夜,涼風習習,無星無月一片漆黑。
司徒府主宅院。
悠揚纾緩的琴聲在院內轉了一圈又向遠方傳播。
午飯後,司徒員外說是為白玉堂辦古琴的事出了一趟府直到天黑才回來。
說來有些怪,司徒員外一回來就找了柳愔愔到房中,說是為他們夫婦二人彈琴緩解一下受驚的心緒。
西廂房。
展昭坐在床榻就着琴聲玩着手中的辮子,眼珠左右晃動瞟着對坐在八仙桌前均冷着臉喝茶的白玉堂和劉勁。
柳勁對白玉堂有些明明的敵意重重放下茶杯坐在門邊抽出金環大刀取出絲帕慢慢的擦拭着兵器。
展昭、白玉堂同時動了動耳朵,将陣陣極為輕細的腳步聲收入耳中。
下午柳勁将手下夜晚守夜時的部署已經分好了,現在成批的腳步聲估計就是那些衙役正前往指定位置埋藏。
雖然柳勁對布局是保密的沒有告訴任何人,但以展昭的能力自然是将院內有幾個人蹲在哪裏是感知的一清二楚。
展昭雙手墊着後腦斜躺在床上,邊踹掉鞋子邊對白玉堂道:“明日還要趕路不如早些睡。”
白玉堂看了眼柳勁道:“床一張,小妹睡。”
展昭緊緊鼻子道:“白大哥這屋的床只有一張,我們就一起合衣睡呗。”
往日展昭與開封府的兄弟們一起查案不分晝夜,有時累了的時候逮哪睡哪,同睡一張床什麽的很平常。
白玉堂頓住,羞赧道:“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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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撅了下嘴道:“要不輪流睡?”
展昭沖着白玉堂勾勾手指。
白玉堂以為展昭有事要與自己秘密的說。
白玉堂起身慢吞吞的移到床邊坐了下。
展昭貓眼狡黠伸手揪住白玉堂衣領一拉,同時身子往床裏一滾。
白玉堂及時用手撐住了床沒趴下,卻攔住了展昭向裏滾動的趨勢。
白玉堂的鼻子擦到了展昭的側臉。
展昭保持着側臉的姿勢,斜瞧着白玉堂近在咫尺的琥珀色泛着柔和光澤的眼睛,一時間似是被吸入了其中,心跳劇烈聲音的聲音清晰了起來。
柳勁冷聲諷刺道:“不知羞恥為何物!。”
二人驚醒。
白玉堂臉紅成了番茄利落起身背對床榻挺直腰背坐好。
展昭臉熱了起來,眨巴眨巴眼睛道:“你先起來,我往裏挪挪。”
展昭像毛蟲一般蠕動到了床內側,摸摸鼻子道:“好了。”
白玉堂遲疑了下脫鞋盤腿坐在床沿閉眼作勢要調息,道:“如此就好。”
柳勁又冷哼一聲道:“孤男寡女打情罵俏,有傷風化。”
展昭貓眼瞪眼打趣道:“如此說來與我們共處一室的柳捕頭非男非女喽!”
柳勁起身怒瞥着展昭。
展昭只雙眼彎彎笑眯眯的瞧着他。
柳勁莫名的頭皮一麻,似是一只被貓兒盯住的耗子一般無法在前行一步。
白玉堂睜眼冷冷與柳勁對視。
柳勁頓時如澆了一盆冷水,從獵物的驚悚中又落入了無形的冷冷的壓力中,竟是一時間連手指都動彈不得,後背衣裳瞬間濕了。
忽然外面的琴聲停了。
白玉堂閉上了眼睛。
柳勁驚疑不定:錦毛鼠也就罷了,這位清秀的姑娘又是何人?!
柳勁壓下了心中恐懼将注意力放到了司徒員外的房中——
柳愔愔坐在古琴後,古琴前放着個金色镂空的精巧熏香爐,煙霧自镂空處徐徐升起。
柳愔愔自古琴後起身掀開古琴前放着的熏香爐,用一根小棍挑了挑裏面燃着的熏香,沖着司徒夫婦微微欠身道:“司徒員外、夫人,小女子見二位已經累了不如早些休息。”
司徒夫婦坐在不遠處以手扶臉昏昏欲睡,聞言搖了搖頭恢複了清醒。
司徒夫人揮揮手道:“彈的慢慢吞吞毫無波瀾真是……行了,你走吧!”
“真是勞煩柳姑娘了,在下這就讓府中下人送姑娘回去。”司徒員外尴尬笑笑起身送柳愔愔出房門。
柳愔愔慢慢行至門口。
司徒員外似是無意道:“那對母女真是落戶金州而居了嗎?”
柳愔愔回想了下道:“小女子只是最後在金州見過她們,至于……”
司徒員外點頭:“在下明白了,來人送柳姑娘回去。”
家丁聞聲出現對着柳愔愔做了“請”的姿勢,柳愔愔向着家丁一點頭跟着向外慢慢離去了。
司徒員外收回了幽深目光轉身回房落門插銷。
西廂房,展昭三人聽到司徒員外重重落了插銷,然後又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似是脫了衣服鑽進被窩的聲音。
展昭疑惑:這麽迅速。
直到司徒員外房中傳出二人平緩的呼吸聲後,展昭才确定司徒夫婦是真的快速的入了睡。
柳勁神色平緩了些将刀重新入鞘,尋了兩張椅子吹滅了蠟燭,坐在一張椅子上将腳放到了另一張上,手緊緊抓着刀閉目養神。
蠟燭的煙慢慢散去,一室靜寂,只餘下呼吸聲。
一夜平靜。
天色漸漸透亮,三兩個氣息淩亂的腳步走進院落。
展昭睜眼側耳聽了聽,司徒員外房中那夫妻二人一改作業平緩的心跳保持着強健有力的心跳睡着,應該是什麽都沒發生。
白玉堂立刻起身站到床邊。
展昭伸了個懶腰,好笑的瞧着他道:“躲這麽快,是害怕我不成?”
白玉堂緊忙道:“不是。”
白玉堂一來是害羞二來是為了給展昭讓地方下床。
柳勁睜眼看了看兩人起身将椅子放回原位推門而出。
門外,氣息淩亂的腳步聲來自四個丫鬟。
丫鬟們分成兩隊,一隊走向司徒員外的房間,一隊停到了西廂房敲響房門,丫鬟細細的聲音傳進來:“幾位客人起了嗎?可要洗漱吃飯?”
“要的,要的。”展昭應着開了門。
兩個丫鬟甲一個端着臉盆,乙一個拎着桶水。
展昭接過;臉盆放到了支架上,道:“我們自個來。”
白玉堂接過水桶往臉盆注水。
“司徒府都起這麽早。才寅時二刻(三點半)。”柳勁也不看丫鬟用逼問的語氣問着。
“老爺夫人喜歡早起練武。”丫鬟甲回道。
柳勁似是聽到了也不洗臉直接邁出房門目不轉睛看着着三百米以外的司徒員外房間腳步有力的一步步緩慢的走去。
這邊,展昭、白玉堂洗漱過後。
丫鬟乙道:“照着柳捕頭昨夜吩咐早飯擺在了飯廳,二位可要現在過去。”
展昭點頭道:“既然都放好了,就去呗。”
丫鬟乙看白玉堂,道:“這位公子呢。”
白玉堂道:“一樣。”
丫鬟甲、乙點頭引路。展昭挎着被黑布包裹的巨闕、白玉堂拎着修羅斬并肩跟着出了門。
那邊,司徒員外的房外。
兩位丫鬟們端着臉盆等洗漱用具站在司徒員外房外,放低聲音道:“老爺夫人,該起來。”。
裏面沒有動靜。
“老爺夫人?!”丫鬟上前加大了音量還推了推門。
裏面還是沒有動靜,門也沒有被推開。
“怎麽回事?!”柳勁瞧見了這邊動靜快步來到了門前厲聲問道。
丫鬟被吓到了,顫抖道:“平日老爺夫人早就起了,今天卻沒有起。所以奴婢是在叫老爺夫人起床。”
柳勁側耳聽了會,忽然皺眉起腳踹開房門。
“咣當”一聲房門開啓,插銷折斷落地。
柳勁沖進房內看了看二人。
丫鬟們透過門房,瞧見司徒婦人經過巨大的響聲後還是平靜的躺在被窩裏,他們臉色微微泛紫色,胸口上的被褥沒有分毫起伏。
柳勁一抖披風冷厲道:“快去找郎中!他們中毒了!”
披風被抖飛起的瞬間遮住了床上二人又慢慢落下服帖在他的後背上。
司徒夫婦再次露在了丫鬟們的眼中。
紫黑色的血正從司徒夫婦的七竅緩慢流出沾染了潔白的褥子。
“啊……”丫鬟驚駭的丢了手中東西,一時間尖叫四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