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是誰啊?這個人

昏暗的酒吧裏,舞臺中央的女孩們正跳着熱舞,所有人都跟着跳動的音樂聲在晃動,享受着此時此刻的狂歡。

楚洛坐在吧臺前,一口氣喝掉了玻璃杯裏的酒,冰塊與杯壁碰撞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他拉松了黑色的領帶,将襯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随後又将一旁的野格倒進了杯子裏,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酒精漸漸侵襲他的大腦,楚洛心裏越發的難過。

“什麽空調度數不一樣,你喜歡牛排七分熟,我喜歡全熟,不會抽煙太乏味?呵,都他媽的什麽破借口!”

都第七次了,已經被男人甩了七次了……

楚洛趴在吧臺上,臉色微醺,他再也不要做什麽純情的好男人了。一旁的服務員詢問他是否需要叫車,他只是搖搖頭,随後拿起西裝外套就離開了。

夏季的夜晚有些悶熱,街道的霓虹燈照亮了夜空,楚洛搖搖晃晃出了酒吧,拿出一支煙含在嘴裏,卻翻遍了口袋也沒找到打火機。

突然一只修長白皙的手伸到了他面前,他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他遞到自己面前的打火機,随後接過點燃了煙,又遞回給他:“謝了。”

楚洛深吸了一口,但還沒來得及吐出那白色的煙霧,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咳咳……咳……”

他看了看手中的香煙,卻沒有要丢掉的打算,再一次放入口中,吸了一口。

依舊是劇烈的咳嗽,一旁的男人皺緊了眉頭。

他明明不會抽煙。

當楚洛低着頭,準備再次将手中的煙放進嘴裏時,身旁的男人卻抓過他的手搶過了他手中的煙。

楚洛有些懵的看着他,恍惚間覺得有些眼熟,西裝革履,比他高出一個頭,好看的眉頭擰在了一起,如果不是因為失戀的話,他應該會厚着臉皮向他要個微信。

然而楚洛卻輕輕掙脫開了,又在口袋裏摸索着煙盒,好半天才找到,抽出一支,跟身旁的男人伸了伸手,示意他再借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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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卻看了他一眼,随後轉過頭将他手中奪過的香煙放到了嘴裏,深吸了一口:“不會,就不要抽了。”

語氣淡漠,卻又夾雜着許多複雜的情緒。

楚洛看着他沉默了幾秒,将手中的煙又裝回了煙盒裏,轉身搖搖晃晃的朝右邊的街道走去。

那人大步追上前,見他差點摔倒,趕緊扶住了他:“我送你。”

楚洛擡頭看他,心裏不知從哪兒來的一股怒氣,噌的一下就冒了上來。

他反過來抓住那人的衣領,皺眉湊近了看他,突然疑惑的大聲道:“你是……裴譯?裴譯……”

男人好看的眉眼微微顫了顫。

他還記得我。

然而還不等他高興,楚洛就又突然道:“不……你不是……那貨又窮又矬,瘦的像曬幹的排骨一樣,你不像。”

裴譯神情複雜的看着他,楚洛迷迷糊糊的低下了頭,頭暈讓他有些站不穩,幹脆就用頭頂着裴譯的胸口。

裴譯見他這樣,伸手扶住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把我的車開過來。”

話音剛落,楚洛就突然擡起了頭,裴譯睜大了眼,兩人的距離近的可以感受到彼此的鼻息。

看着楚洛因為酒精而迷離的眼神,裴譯的心跳越來越快,就在他想要伸手觸碰他的臉時,楚洛卻突然一拽,湊到他的耳邊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那方面有需求,不過可惜……我……我雖然談了……七個男朋友,但是每個都不超……超過七天,我……我還是……個雛呢!嘿,嘿嘿……”

楚洛說完嘿嘿傻笑了幾聲,随後一把推開裴譯,正色道:“別……別再跟着我了啊!小……小心我……揍你。”

楚洛朝他舉了舉拳頭,轉身走進了巷子裏,裴譯默默地跟了上去,一直跟着他走到一條偏僻老舊的路上,那條路凹凸不平,兩側是老舊的三層樓房,布滿了電線。

走到頭有一段向上走的階梯,裴譯看着他一步步的朝階梯上走,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哪兒。

這明顯不是他回酒店的路。

裴譯跟着他一步步的向上走,又跟着他拐過了兩條街,才發現楚洛似乎只是在瞎晃。

面前的老舊街道與建築物都無比陌生,但掉落在地的廣告牌,與卷簾門上厚厚的灰塵,都清楚的讓人知道,這裏即将被拆除。

這座城市靠海,但是裴譯對這裏也不是很熟,他一路都是追着楚洛來的,對這裏也只是一個大致了解。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前方傳來了海浪的聲音,時不時還有些微弱的燈光一閃而過,裴譯仔細一看,才發現前面是一條公路。

楚洛前腳剛踏上公路,後腳就被裴譯拉住了:“別走這邊了,危險。”

楚洛看着他,微微皺起眉頭:“不是……說過,別……跟着我嗎?你……撒手。”

面前的人沒有半分的退讓,反倒加深了手中的力道:“我不碰你,聽話,好嗎?”

然而話音剛落,臉上就紮紮實實挨了一拳。

楚洛:“欠揍。”

楚洛看着面前的陌生男人,很是不爽,玩什麽糾纏的把戲,看不出來別人失戀了嗎?這是上杆子讨揍呢?

裴譯低頭摸了摸嘴角,“啧”了一聲,随後又兩步走到了楚洛跟前。

面前的男人陰沉的有些吓人,楚洛對上他的目光,心裏卻也一點不慫:“喂,你想幹什麽?”

帶着醉意的雙眸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誰知裴譯竟然抓住他的雙手舉過頭頂,将他整個人牢牢按在了牆上。

楚洛以為這人是要來硬的,一下子就怒了:“你他媽放開我!信不信我弄死你?”

手不能動,楚洛幹脆擡腳就要朝他的要害踢去,裴譯趕緊松開手擋住了那一下。

裴譯:“你真是……”

裴譯懊惱的直接将他攔腰抱起扛在了肩上,想強行将他帶回自己的酒店,這麽在街上亂走,早晚會出事兒的。

結果也不知道這一個喝醉酒的人哪兒來的那麽大力氣,又揮手又踢腿的,幾次差點讓裴譯手滑将他摔下來。

車順着導航路線開到了他們所在的位置,裴譯将楚洛塞進了車裏,伸手護着他的頭,生怕他磕到,結果這人躺下了也不老實,一腳就踹在了他獨自上。

駕駛位的菲愈凡正巧轉過頭來,開口調侃道:“喲,你把誰家的良家婦男拐來……”

話還沒說完,就聽裴譯悶哼了一聲。

原以為火山要爆發了,結果卻看到裴譯語氣溫和的像是在哄孩子,一邊抓住楚洛的手,不讓他亂動,以防他從座椅上掉下來,一邊輕聲道:“乖,聽話,難受的話,就睡一會兒。”

然而楚洛卻直哼哼:“這是哪兒?你要帶我去哪兒?我告訴你……哥哥我雖然是個獸醫,但是……我一樣可以把你結紮了!”

這話一出,菲愈凡就笑了,不禁打趣:“譯哥,今晚可得小心了,獸醫做絕育那可是割蛋……”

話沒說完,裴譯就擡眸看了他一眼,菲愈凡立馬就老實的閉上了嘴。

後坐的楚洛不消停,跟條擱淺的魚似得,動個不停,折騰了好久才終于安靜下來,裴譯脫下自己的外套給他蓋上,關上了車門。

菲愈凡從來沒有見過裴譯對誰這麽耐心過,他可是清楚的記得,自己喝醉的時候,遭到的非人待遇。

難不成這貨轉性了?

菲愈凡看着裴譯打開副駕駛車門坐了進來,試探性的道:“譯哥,我能不能……”

裴譯卻是毫不留情的送給他兩個字兒:“開車。”

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菲愈凡認命的回頭發動了引擎。

我知道,我就知道,這個冷血無情的家夥怎麽可能轉性。

酒店裏,因為裴譯扛着楚洛的原因,惹得前臺小姐們都在激動的竊竊私語。

前臺A:“看到了嗎?看到了嗎?簡直是深夜福利啊!”

前臺C:“顏值還很高啊!awsl!”

兩人的腐女之魂正在熊熊燃燒,一旁的前臺B卻突然開口道:“不過怎麽是三個人?”

只見另外兩人先是一愣,随後都對她露出了一種謎一般的笑容。

裴譯掏出房卡開了門,菲愈凡的房間就在他隔壁,見裴譯真的要将楚洛帶進他房裏,就忍不住調侃了一句:“譯哥,你動靜可得小點,我一個孤家寡人,可是很……”

結果話還沒說話,裴譯就伸手抽走了他手中的房卡,并且無情的贈送了一句:“那就再去開一間。”關門前還不忘補上一句:“離遠一點。”

菲愈凡愣愣的看着拿走自己房卡的裴譯,毫無留戀的進屋關上了門,兩秒後才反應過來:“這個有異性沒人人性的家夥,我不就是開個玩笑嘛?喂!譯哥,我錯了,你把房卡還給我呗!我沒帶錢包,手機也在房裏呢!”

然而他悲痛的吶喊,就這麽被裴譯無情的關在了門外。

裴譯把楚洛放到了床上,調好了空調度數,随手将西裝外套丢在了沙發上,轉身去了浴室。

耳邊傳來了嘩嘩的水聲,楚洛迷迷糊糊皺緊了眉頭,沒多久就感覺有人走到了他面前,帶着涼涼的水氣。

誰啊?涼涼的好舒服……

裴譯用毛巾給他擦了擦臉,最後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臉。

手掌傳來的涼涼溫度貼上滾燙的臉,不禁讓楚洛舒服的哼哼了兩聲,他微微睜開了眼,醉意朦胧的看着床前的男人。

是誰啊?這個人……

裴譯見他醒了,輕聲道:“怎麽樣?難受嗎?”

低沉磁性的聲音裏滿滿都是溫柔,甚至還帶這些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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