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言畢,鳶尾轉身便朝另一個方向而去,夙璃跟着那個纖弱的身影不到十米遠的距離。
已快到晌午,鳶尾搖頭擺尾走進了一家酒樓,酒樓裏傳來一陣陣讓人垂涎三尺的味道。
她找了個位置坐下,看着跟了她一路的那個面具男子,微微蹙起了眉頭。
而那男子還涎皮賴臉地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了她對面。
恰時小二走了過來:“倆位是一起的嗎?”說着小二将手裏的菜譜遞了過去。
夙璃忙接過菜譜,說:“把這上面的招牌菜都給我來一份,再給我來一壺酒,我要好好招待我的救命恩人。”
“是,公子。”小二說着便退了下去。
鳶尾稍有些無奈地望向面前的男子,她聲音不自覺帶着幾分不耐:“憶公子,我說了,只不過是碰巧遇見,順手之勞而已,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這怎麽行呢?混江湖講究的就是一個義字,适才女君救了我,就算是要本公子以身相許,本公子那也是無二話的,何況是區區一頓飯。”
這越說越離譜,鳶尾扶了扶額:“那就多謝公子了,待吃了這頓飯,我們就倆清了,如今這世道不安全,公子還是早些回家去吧!”
招牌菜一碗一碗被端了上來,夙璃給各自斟了杯酒,說:“這位女君,你可知我為何帶着面具。”
鳶尾搖了搖頭,她一點兒也不想知道。
“是因為本公子這張臉太惹人愛,被我們當地一個有名的強盜給瞧上了,那強盜揚言要将我擄去做壓寨夫君,所以本公子連夜逃了出來。”
夙璃說着瞧了一眼鳶尾,又接着說:“本來我家也是富綽有餘,奈何碰上這麽檔事,我只好出來避避風頭,又怕那強盜群追不舍,這才戴上了面具,所以啊,不是本公子不回去,是有家回不了。”
“還有這等事?”鳶尾問。
“可不是嗎?就适才我不過是在街上看到一個用花瓣做成的面具,覺得漂亮,想換個面具試試,沒想被那幾個惡霸看到了本公子的臉,就想讓本公子跟着她回去,簡直是做夢。”
夙璃說着,拿起酒杯:“所以今日我才要好好感謝你這位正直的女君,比她們實在是好太多了。”
鳶尾拿起酒杯意思意思抿了一小口,看着面前男子的美人溝,總是很容易想到是他,她垂下眼睫,良久才說:“公子,你家住哪個縣城,你和我說說,看我能不能幫的上忙,我家有親戚在京城裏做官,到時讓我家親戚給當今陛下呈上一份折子,說不定陛下會派人将這強盜的窩給端去。”
夙璃稍有些啞然,畢竟都是瞎編的,他眸光流轉:“這行不通,一句倆句話也說不清清楚,反正本公子也逃出來了,等回去時我已有了妻主和孩兒,就不會打本公子主意了。來來來,我們喝酒。”
幾杯酒下肚後,夙璃問:“聽女君口音,定是京城人,敢問女君芳齡幾許,這是要上哪去啊!”
“本君确乃京城人,在京城裏待膩了,就想出來走走,看一看這人世繁華,走一走這五湖四海。”
“那敢情好呀!本公子也正愁不知去什麽地方,這無巧不成書,既然有緣碰到,可否和女君做個伴,一路同行。”夙璃滿懷期待地望了過去。
鳶尾擺了擺手:“本君獨來獨往慣了,公子還是另結伴而行為好。”
夙璃忙說:“可是能讓本公子看得順眼又武功高強的女君,着實不多,本公子就想和女君一道同行,女君就當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你是我見過的最俊俏的女君。”夙璃忽又說。
鳶尾聽到這句話,微微有些恍惚。
幾日之後,這名男子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後,鳶尾沒想到惹上了這麽個麻煩,她從來不知道有人會這麽黏人,像八爪魚似的,吸附住就不放手了。
芙安瞧了瞧後面的男子,說:“這憶公子莫不是被小君主給迷上了,這窮追不舍,趕也趕不走。”
鳶尾蹙眉,這幾日那位姓憶的只要一找着機會,
總會在她耳邊叨叨個沒完,着實讓她厭煩,她看到前面有一寺廟:“芙安,我們去寺廟住幾天,找個機會把他給甩了。”
“嗯,也行,不過芙安瞧着他身形俊朗,說不定那面具下的姿容當真是天姿國色,小君主要不收了他。”
鳶尾斜睨了她一眼,這小丫頭比伶穗活潑不少,有時還沒大沒小,比時倒是敢調侃起她來了,她微微一笑:“你再嘟囔,等我回去,給你這丫頭尋一門好親事。”
“哎呀!別,芙安就是嘴欠。”倆人說說笑笑,一路人在寺廟安頓下來。
到了晚間,房門前的庭院裏,樹下的一方石桌前,石凳上坐着鳶尾,她翹着二郎腿,手中的白玉壺正緩緩往底下的杯裏倒着水,看上去有幾許惬意之感。
夙璃從屋頂躍下,白玉似的面具在燈光下,更加澄澈起來,他自來熟的坐到了鳶尾對面。
“有朋不請自來,倒不知女君竟獨自在這飲酒,女君可是有心事,不如告知我這陌生人一二,或許能解女君心裏的困惑。”夙璃那雙漆黑的眸子從面具下直直望向她。
鳶尾飲下一杯,面頰已微紅,像水蜜桃似的泛着一股誘.人的清香來。
“你這公子倒真是好意思,我不過是順手幫了個忙,就被你纏上,公子莫不是對我打着什麽不可告人的主意。實話告訴你,你真的很煩人,你離我遠一點成不,就算是我對你救命之恩的報答了。”鳶尾幹脆說了出來。
月光美酒貪杯醉,鳶尾拿起酒杯又飲了一口,她似乎愛上了這酒的味道。
“如若我說,我對女君一見鐘情,女君可願給在下一個機會,讓在下跟在女君身旁伺候一二可好。”夙璃定定望着她。
一見鐘情,鳶尾忽地嗤笑一聲:“一見鐘情又怎樣,不過是有緣無分罷了。”
夙璃長長嗯了一聲:“女君可莫要這樣說,在下對女君一見鐘情,而女君也喜歡在下的話,不就成了嗎?而這“份”就得靠我們湊湊了。”說着夙璃坐到了她旁邊的位置上,用手臂蹭了蹭她的手臂。
鳶尾看着忽然湊近的男子,看着他半截面具下的美人溝,有些忍不住想用手去捏,她吐氣如蘭,帶着微微酒氣:“可是本君不喜歡你,這不就是有緣無分,不過你這樣貌,倒神似一人。”
“那可是女君喜歡的人。”
夙璃淡淡問。
鳶尾看向樹上那不知名的小白花,泛着幽幽的清香,她嗅了一口,待浸入肺腑後,她才悠悠說:“不過是個不該出現在我生命裏的人。”
“為何?”夙璃忍不住又問。
鳶尾笑笑:“往事已遠去,無甚惦記,公子一直跟着本君,可莫要後悔,本君可不是個能和你談情說愛的主。還有,好奇心害死貓,公子還是離我遠一點的好。”
倆人皆是沉默下來,你一杯我一杯,夜色漸濃。
翌日,一張光禿禿的木床之上,睡着倆人,男的帶着面具,而女的面龐白淨,窗外的陽光折射進來,她的臉染上了一層細碎的光,宛若上好的羊脂玉。
鳶尾顫了顫眼睫,悠悠醒了過來,卻發現自己的手和腳被壓着了,她轉了轉眼珠,一點記憶都沒有了,難道昨天晚上又喝醉了?
她推了推他,這個麻煩貨怎麽這麽陰魂不散的。
夙璃被推醒過來,他看到床上的鳶尾,故驚呼大叫出聲:“你你你怎麽會在這。”
鳶尾看了看四周:“這話應該是我問你,你怎麽在這,這屋子是我的屋子,院子是我的院子。”
夙璃啞然,随後又說:“行罷,不管這是誰的院子屋子,但女君既然和我睡在了同一張床上,女君就得對我負責,我被女君睡了,以後還怎麽嫁給別的女君。”
鳶尾頭疼不已:“本君哪裏睡你了,本君根本就不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不管,女君要是不負責,那我只好撞死在女君面前得了。”說着就要往床架上撞去。
“行了行了,你讓我先醒醒酒,成不。”鳶尾不耐煩的大聲說。
夙璃安靜下來,小聲說:“女君,不是本公子自誇,本公子就沒瞧見過比本公子還要好看之人,女君一點也不虧。”
鳶尾簡直要被他氣笑了,她伸出手就去扯他的面具,卻被他躲開來。
“女君都不想對我負責,又要看我的樣貌,那我不是很虧,除非女君與我成婚,那本公子就給女君看,女君覺得怎麽樣。”夙璃湊近了些。那雙漆黑黑的眸子透過面具與她對視。
鳶尾放下了手,不想再搭理他,她都不知該怎麽去形容他,只頭疼的抓了抓頭發:“你先給我出去。”
夙璃不要臉地說:“女君,從此以後本公子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好好對人家。”
說完他朝外面走去,而那張面具下的眸子閃着笑意,嘴角也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