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林清樾回過神來，才發現制片手裏捏着紅包。
他有些窘迫：“那個，不好意思……”
他真不是故意的。
而是方才和霍星燃的借位實在是太刺激了。
刺激到他有點PTSD的程度。
鬼知道為什麽霍星燃能那麽蠱！
制片人笑得慈祥：“沒事兒沒事兒，小林老師擔心的也是有道理的，不過咱們畢竟還沒送審，該有的尺度還是要有。”
林清樾下意識松了口氣。
那就好。
吻戲已經這樣。
如果真的有床/戲……
林清樾打了個寒顫，将腦海中不自覺出現的畫面瘋狂删除。
那一幕實在是太可怕了。
林清樾心想。
制片人将厚厚一疊紅包遞給林清樾：“小林老師辛苦了。”
見到紅包，林清樾的心情總算有些好轉，笑了笑：“不辛苦，都是我該做的。”紅包厚度很足，林清樾笑意更濃。
制片道：“還有件事要麻煩小林老師。”
林清樾有點兒緊張：“什麽？”
制片說：“沒什麽，就是定妝照拍好了，過陣子肯定就要官宣，到時候要麻煩小林老師幫忙宣傳轉發。”
原來是這事兒。
林清樾松了口氣，滿口答應：“沒問題制片，到時候你提前說就行。”
身為主演，轉發定妝照宣傳，是他分內的工作。
斷然是沒有推诿的道理。
不過……林清樾下意識用眼尾餘光偷偷看了眼正在攝影棚裏工作的霍星燃，心想，霍星燃呢，他怎麽辦？
霍星燃是主演之一。
又是《我不成魔》最大的流量。
有他做宣傳，《我不成魔》一定能一炮打響。
可霍星燃的粉絲，燃粉們似乎對霍星燃參演耽改極度不滿意，如果貿然官宣，說不定會遭到抵制，起到反效果。
所以，霍星燃會怎麽做呢？林清樾十分好奇。
休息室。
霍星燃正在卸妝。
他第一次帶頭套，畫這種很濃的上鏡妝，皮膚不适應，起了一片紅疹。助理在旁邊心疼壞了，平時他們把霍星燃照顧的極好，臉上連個痘痘都不冒，如今接了這部劇，還沒怎樣，就皮膚過敏了。
助理生氣地說：“他們也太過分了，怎麽能給燃哥用這樣的化妝品，業內誰不知道燃哥是敏感膚質，要用專門的粉底。”
霍星燃道：“不怪他們，是我們沒有提前提。”
助理癟了癟嘴：“燃哥你怎麽總是為他們說話。”
霍星燃笑而不語。
正好葉笑推門而進，聽到兩人對話，插嘴道：“誰讓你家燃哥的心肝寶貝在劇組呢？沒辦法，小王啊，你要學會習慣，以後這樣的日子還多得是呢。”
小王面露震驚。
心肝寶貝？
她這是錯過了什麽知識點？
霍星燃看也不看葉笑：“什麽事？”
葉笑朝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機：“猜怎麽着？那小子的經紀人給我發微信了，問我要不要給你倆炒CP。”
不等霍星燃說話，小王脫口而出：“那怎麽能行！”
葉笑說：“我也是這麽回複的。”
不過，這件事竟然能讓那個倔地像驢一樣的楚修把他從黑名單裏拉出來，不容易。
看來楚修是鐵了心要捧他，這事兒不假。
霍星燃皺了皺眉。
深知遇上林清樾，霍星燃的底線等于沒有。
葉笑警示道：“這事兒可不能心軟。”
小王一邊幫霍星燃繼續卸妝，一邊繼續幫腔道：“對啊燃哥，不行的，想想之前那個楚言和，難道不是前車之鑒嗎？”
說起楚言和，霍星燃的眼神暗了幾分。
楚言和曾經是霍星燃的好朋友。
因為是為數不多陪伴着霍星燃從小透明走到頂流的朋友，霍星燃十分珍視這份友誼，所以幾乎是能幫就幫。
楚言和平日裏蹭霍星燃熱度，資源，霍星燃從來沒有說過二話。
甚至當楚言和有意無意和霍星燃開一些暧昧玩笑炒CP的時候，霍星燃初期也是默許了。
楚言和靠着和霍星燃的CP，吸引了一大部分燃粉。
有了粉絲和流量，漸漸便有更好的資源找上門來。
楚言和也争氣，連續好幾步影片大爆，最終上位成為國內一線小生，在三十歲之前，就拿下了影帝桂冠。
照理來說，楚言和應當感謝霍星燃的。
可事實卻是，後來有所成就的楚言和，在霍星燃與另一個歌手鬧得不可開交時，選擇站在了另一個歌手那邊。
倆人也自此漸行漸遠。
準确點說，是霍星燃單方面的決裂。
這件事在燃星工作室人人都清楚，所以工作室後來才會對CP深惡痛絕。如今眼看着霍星燃要重蹈覆轍，肉眼可見的再被吸血一次，大家自然都不樂意。
霍星燃還沒說話。
這時，他的手機震動了下。
是來自林清樾的微信。
葉笑湊了過來，好奇：“他給你發微信做什麽？”
霍星燃點開——
【霍老師，待會兒有時間喝杯咖啡嗎？】
葉笑啧啧了兩聲。
正要挖苦兩句霍星燃，只見兩人的對話框裏又跳出一行字：
【如果不可以的話，見葉哥也行。】
葉笑：“……”
好家夥，原來不是勾引啊？
他用眼神示意霍星燃：“去嗎？”
霍星燃按滅手機。
手徑直将頭套從頭上拿了下來。
雖然沒說話。
但葉笑知道，這就是去的意思。
“我也去。”葉笑說。
霍星燃看他一眼，倒也沒拒絕。
葉笑小聲嘟哝：“我倒要看看，這小屁孩兒到底能耍什麽花樣。”
半小時後。
郊區一家僻靜的咖啡館。
葉笑直接出錢，包下了整間館子，反正霍星燃財大氣粗，斷然不會心疼這點花費。重要的是清靜，也能極大程度上避免林清樾找狗仔跟拍的舉動。
二樓靠窗的座位，林清樾已經提前到了。
脫下戲服，他看上去青澀的像一個普通大學生一樣，當然，和大學生又有很明顯的區別——哪家的普通大學生這麽好看！
他帶了頂藍色的棒球帽。
見到葉笑和霍星燃後，第一時間便脫掉了帽子，和倆人打招呼：“霍老師，葉哥。”
葉笑心說，小孩兒還挺懂禮貌的。
霍星燃眼神盯着林清樾頭頂炸起來的呆毛，唇角微微上揚。
也許是因為之前已經見過面。
這次的林清樾顯得自來熟許多，一坐下來就開始說話：“抱歉打擾兩位了，百忙之中還要霍老師抽出時間來見面。”
霍星燃看他眼前擺着的清水，問：“喝點什麽？”
林清樾愣了下：“卡布奇諾。”
霍星燃心想，卡布奇諾這種甜膩膩的咖啡，果然是小孩子才會喜歡的東西。
他揮手招來服務員：“你好，兩杯美式，一杯卡奇。”
葉笑抗議道：“憑什麽我也要跟你喝美式！”
霍星燃的目光若有似無掃過葉笑的小肚子，葉笑被看得頭皮發麻：“美式，美式，我最喜歡美式。”
美式是不加糖的純咖啡，口味偏苦。
倒不是霍星燃天生喜歡苦，而是美式咖啡熱量低，提神醒腦效果極佳，是當紅藝人首選。
林清樾後知後覺，也跟着說：“那我也要美式好了。”
霍星燃：“不用，你要再胖點。”
林清樾眨了眨眼。
咖啡沒一會兒就上來了，也許是因為霍星燃包場的緣故，三杯咖啡還附帶了三個小蛋糕，擺放在林清樾面前的是提拉米蘇。
林清樾自打出門自立門戶，已經好久沒享受過這種資本主義小甜品的味道，不自覺便舔了舔唇。
但他還記得，自己來是有正經事的。
小蛋糕可以待會兒再吃。
葉笑問：“有什麽事兒，你直接說吧？”
葉笑在心底揣測，怕是談事是假，撩撥霍星燃是真。
要不就是像上次一樣準備偷拍，反正沒什麽好事！
林清樾說：“其實今天冒昧約您見面，主要是兩件事情。”
霍星燃說：“不急，你一件一件說。”
林清樾乖巧點了點頭，道：“首先是想先對霍老師您道個歉，上次被偷拍，實在是太突然了，因為我受到了很多非議，所以經紀人為了保護我出發，擅自做了緊急公關，和您扯了CP。”
葉笑驚呆了。
他睜大了眼睛，仔細端倪着林清樾。
從前怎麽沒看出來，這小子這麽敢。
炒CP這種事情，是可以當着別人的面就這麽正大光明說出來的嗎？他難道不怕霍星燃生氣，直接封殺他？
林清樾接着道：“您可以選擇原諒我，或者不原諒我。”
霍星燃想也不想：“不是你的錯。”
林清樾問：“那你是原諒我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可以提第一件事。”
霍星燃饒有興趣：“你說。”
林清樾深呼吸的一口氣，從随身攜帶的書包裏忽然拿出一臺筆記本電腦來。
葉笑：“？”
“請您稍等。”
林清樾打開電腦，然後在桌面上打開了一個PPT文件：“這是我做出來的關于我們營業CP的利弊分析，大約需要十分鐘的展示和講解時間。”
葉笑：“……”
霍星燃也沒料想到。
他倒是有預感，林清樾找他是說CP這件事。
從林清樾之前的道歉小論文就知道，這小孩兒是個有什麽就說什麽，心裏完全藏不住事情的性格。
他會把炒CP這件事放在明面上談。
意料之中。
可霍星燃萬萬想不到，他竟然做了個PPT出來。
這是把他當領導做彙報了？
霍星燃神色古怪。
葉笑好奇地很：“你這PPT都做了什麽，讓我看看。”
林清樾輕點觸摸屏：“首先，我們看看和我營業CP，霍老師可能會遭遇的問題和顧慮……”
林清樾這PPT果然如他所說，不多不少講解十分鐘時間。
可以看出，他絕對是提前經過了演練。
而不帶任何私人感情的說，作為一個閱PPT無數的老經紀人，林清樾這份做PPT的功夫，絕對是可以找個大廠上班月薪兩萬起的水平。
可惜了。
這麽一個人才，竟然不在自己手下。
葉笑日常懊惱。
“這就是我說的第一件事。”
林清樾合上電腦，擡眼看着霍星燃，認真道：“霍老師，我想和你一起營業。”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某種可憐巴巴的小狗，實在叫人難以拒絕。
但霍星燃沒有直接答應，而是反問：“那第二件事呢？”
林清樾傻呵呵的笑了：“第二件事就簡單啦。”
他又變戲法一樣，從書包裏掏出兩張打印好的霍星燃照片，還有一只簽名筆——
“上次沒來得及，麻煩霍老師幫我和我朋友簽個名吧！”
霍星燃微微一怔。
葉笑看到霍星燃那熟悉的表情。
心道不妙。
糟了！
這姓林的臭小子手段好高！
果然是來勾引霍星燃的沒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