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的,是保護近他身邊的人的。
周世傑鬧成這樣,他妹妹怕他真的要為了一個男人沒命,天天跑來堵裴子瑜要他去陪周世傑,口口聲聲說不然就是他害了她哥,裴子瑜煩不勝煩,雖然是躲開了,可是周世傑就像一片陰雲籠罩在頭頂,連帶着秦雲起也情緒低沉。
秦雲起越想越覺得周世傑不對勁,幹脆悄悄找了個時間,趁他妹妹不在,把人送到精神科去檢查。
檢查結果一出來,他就愣住了。
想了想,還是把結果給裴子瑜看了。
“我還真沒想到。”裴子瑜看着診斷結果,捏緊了紙張,滿眼複雜,“怎麽都沒想過。”
秦雲起摟住他肩膀寬慰他,“你要怎麽做?”他最害怕的,還是裴子瑜會心軟。想當初他剛回國,也曾打聽過這個讓他一見鐘情的人的存在,同圈子裏的人大多知道裴子瑜的事。
分的無聲無息,複合時卻每每鬧個人盡皆知。一來二往,所有人都說,這兩個人就是絕配了,一個跑一個追的,說不定就是情趣。
細細打聽過的秦雲起卻不這麽想,在一次裴子瑜絕了心,讓徐斌告訴其他人和周世傑鬧崩了——這絕對是這麽多年來他首次表明态度——秦雲起就扛起了挖牆角的鋤頭。
好不容易挖過來的,怎麽樣都不能放回去。
裴子瑜想了想,提出建議,“送他去該去的地方。”
這樣周世傑能得到治療,他也能清淨,對他們誰都好。
可是周家人不肯,他們說着沒錢,就要把人帶回鄉下去。回了鄉下沒多久,救護車又送出來了,說是砍了鄰居家的狗,還上吊了,沒成功,于是又給送了回來,進了病房。
裴子瑜揉了揉額角,被這點事弄的心煩,眼看着婚期近了,兩人毫無喜悅,他因為自己情緒不好,連帶着秦雲起不開心,心裏總對自己的愛人有幾分愧疚。
為了少生事端,幹脆撇下那點什麽都不想管的心理。不缺那點錢,把人送去精神專科治療。算是給兩人關系劃下一個句號,不安分的事情都終于塵埃落定。
也許什麽時候,周世傑能夠徹底清醒過來,過他自己的生活。
也許這一輩子,就這麽過了。
但無論如何,他們的關系僅止于此。
秦雲起卻搶在他前面,付了足夠周世傑住十年的錢。這事怎麽都和秦雲起沾不上關系,裴子瑜自然不讓,秦雲起捏着他拿卡的手腕,壓下去,“噓、噓,先聽我的。”
裴子瑜不懂,但也沒出聲。側頭靜靜地看他辦完手續給了錢,攬着自己往外走,甚至有些覺得因為自己委屈了秦雲起,心事沉沉,“你和他無親無故的,沒必要幫忙出這個錢。”
“對,我和他沒親沒故的。”秦雲起把收據折好,仔仔細細收進懷裏,伸出手攬着他肩膀,放在肩膀上的手輕輕捏着愛人發尾,邊走邊給他分析,“這點錢,還不夠每年公司給做慈善的零頭,我給了和做慈善沒區別。可你給就不同了。”
“有什麽不同?”裴子瑜道,他還拐不過彎,側頭去看挨得極近的人,“我不是做慈善?”
秦雲起把人塞進汽車了,轉到另一邊上了車,澄澈的眼睛直直看着他,捏了捏裴子瑜下巴,“我更希望你們連這點慈善關系都沒有,一丁點聯系都沒有。就算有一天他好了,也沒理由再找你。就聽我的,錢不要還……你若還了,就是餘情未了,對不起我。”他佯兇道。
裴子瑜怔怔地看着他,半晌回過頭去,手肘撐在車窗邊,掩唇。半晌,一聲輕笑。
說的頭頭是道,一本正經,光明正大,卻連這也要吃醋的家夥。
心裏的那點陰霾像是被突然打開,晾曬在陽光下,霧一樣照散了。心上大火燒過的原野,小芽正随着陽光一點一點複蘇。裴子瑜沒忍住,手背半掩着唇,扭頭看向單手轉着方向盤的男人,月牙般的眼睛,“你說得對。”
“都聽你的。”
不晚
婚禮在花園城堡裏如期舉行。
正值盛夏,城堡外大片大片的花海随風起浪,陣陣花香沁人心脾,脫落的花瓣順着微風拂過草坪,吹過城堡前的噴水池,水汽陣陣;吹過優雅而又浪漫的鋼琴曲,黑白鍵上跳着指尖;吹過月季拱橋下的賓朋滿座,帶起一陣陣響聲。
兩位新郎在月季拱橋下用粉白花瓣鋪就的地毯前相視一笑,白色西裝規整華美,穿在身上不知迷了多少在場女士的眼。他們挽着對方的手臂,秦雲起朝着鋼琴的地方微微颔首,進場的音樂慢慢響起。
裴小花童今天一身白西裝短褲,抱着個花籃走在前面,小短腿一邊走一邊撒花,樂颠颠地看着兩旁的人,還沖着爺爺奶奶那邊笑了笑,抓着花籃裏的花瓣往外灑。
裴子瑜正往前走,看着裴辰歡快的身影。感覺到身邊人走路的不自然,他側着眼角看了一眼,慢下了腳步,忽然說,“左腳,右腳,左……”
秦雲起差點繃不住臉,沒挽住人的另一只手弧度也變小,失去了自己的節奏。
裴子瑜也沒想到這家夥能緊張成這樣,只能輕聲道,“聽我的,小心同手同腳。”
秦雲起已經不知道先邁哪只,忽然僵了兩秒,呼吸都停了一瞬。裴子瑜在旁邊提示他,說哪只就走哪只,乖得像木頭人,面上卻依舊一片沉穩。
證婚人笑眯眯地看着新人攜手來到面前,他先看向秦雲起,在婚禮進行曲中沉聲一字一字道,“秦先生,無論貧窮、疾病、困難、痛苦,富有、健康、快樂、幸福,您都願意對裴先生不離不棄,一生一世愛護他嗎?”
秦雲起已經僵的和石雕沒啥兩樣了,他深呼吸一口,緩了緩,淺色的眸子往旁邊慢慢一轉,正對上裴子瑜凝視着他的視線,心裏一跳,幾乎是脫口而出,“當然願意!”
他頓了頓,接着滿眼期待地看着裴子瑜。
裴子瑜被他如同點着了火的視線看的不敢回視。
證婚人說,“那麽裴先生,無論貧窮、疾病、困難、痛苦,富有、健康、快樂、幸福,您都願意對秦先生不離不棄,一生一世愛護他嗎?”
裴子瑜笑了一下,他本以為自己是冷靜而克制的,可這個時候,他卻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我願意。”他還沒來得及過多體會這種滋味。秦雲起眼神一亮,沒來得及等神父說下一句話,已經拉着他的手,一把側身抱住了裴子瑜。
證婚人戲谑道,“看來我們的新人已經忍不住了。”
裴子瑜推了推秦雲起的肩膀,秦雲起側過頭去,咳了一聲掩飾那點羞囧,一臉從容地松開手。
“那麽,我現在宣布兩位正式成為夫夫,現在可以交換戒指了。”
儀式後,秦雲起眉飛色舞地拉着他去一桌桌敬酒,先從近到遠,秦母端着高腳酒杯站起來,雍容華貴,言笑晏晏,“我老早說了,這兩小子有緣分。要是那時候就定下了,也不用折騰到現在才結婚。”
裴母看着都奔三了的兒子,深有體會,接話道,“那可不是,瞧瞧多般配啊。要是雲起早些回國定下……”
“不,不,不是這時候,還得更早。”秦母轉頭,拉着裴子瑜道,“子瑜啊,還記得小學時玩得很好的同桌嗎?”
裴子瑜回頭看了低頭喝酒的秦雲起一眼,仔細想了想,轉頭笑道,“不太記得了。”
“哈哈,我那時記得這小子纏你纏的要緊,午休時候不是還搶過你被子嗎?”
不說還好,一說起來,記憶裏的同桌似乎一下子就有了清晰的臉,裴子瑜頓時有了熟悉感,訝然,“啊!是那個……”秦雲起扯了他衣角兩下,裴子瑜看着他微紅的耳尖,轉頭笑着颔首,不說了。
熱熱鬧鬧的說笑聲中,香槟半滿的玻璃杯從四周聚來,在桌上空輕輕一碰,折射出的光炫目的猶如一場異常美好的夢。
晚上,熱鬧散去。清風微動,花枝搖曳,月光灑在陽臺上,喘息聲滿耳。
一陣窸窸窣窣裏,裴子瑜俯身趴在他身上,從手背扣着他五指,在人耳邊低聲道,“今天媽說的話,是真的?嗯?小同桌。”他朝他耳朵裏壞心眼吹着氣,熱熱的,激起一身敏感。
秦雲起羞惱着反身把他摁下去,壓在柔軟的被褥中,黑暗裏咬了他鎖骨一口,引起裴子瑜的抽氣聲,秦雲起微微眯起眼,問,“你還記得多少?”
“也沒多少。”裴子瑜彎着眼睛,“就記得小同桌午休不肯自己睡,一定要鑽我被子,饞我零食,吃飯也要蹭我雞腿,放學拉着我鑽牆洞……”
鬼靈精怪,話不多,搞事卻是一件接一件的,還得死活拉着他一起。他到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