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季寒坐在沙發上,指尖滑過屏幕一條一條的翻着。
#流量小花季寒與神秘男子約會#
一個紅色礎
季寒坐在沙發上,指尖滑過屏幕一條一條的翻着。
#流量小花季寒與神秘男子約會#
一個紅色大标題印入眼簾,他直接笑了,扭頭瞥了眼正在一旁優雅的吃着橘子的神秘男子。
點進去看了下評論,他不禁笑出來聲。
【讓我看看是誰這麽倒黴,攤上季寒這種煞筆】
【樓上的,萬一人家只是去談工作呢】
【談工作選個情侶餐廳吃飯?】
季寒指尖頓了下,微挑了挑眉,他确實不知道那是情侶餐廳。正要點開評論回複,忽然一陣門鈴響起,急促的叮咛聲聒噪得很。
啧了聲嘴,他一手捂住耳朵,指了指門,眼神示意池原銘:“開去。”
池原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緩緩走向門邊。
季寒斜眼瞧着男人直挺高大的背影和那雙十分吸睛的長腿,舔了舔唇。
他還記着早上被打的事,作為街頭小霸王,他季寒就沒怕過誰,也從沒吃過這麽大的虧。
這筆賬,他遲早要讨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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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池原銘剛打開門,一個身影就撲進了他懷裏,那人身上香水味有些重,他嫌惡的皺起眉。
“寒寒!”餘明墊腳抱着池原銘,激動的抖着身子。
直到目光同沙發上的季寒對視,才猛然表情一僵,緩緩松開手。
池原銘的臉色有點不太好,若不是因為這人是季寒的朋友,他早拎着扔出去了。
“哥們兒,不好意思,弄錯人了。”餘明從僵硬中緩過神後,笑着道了個歉。
一雙桃花眼從頭到尾将池原銘打量了一番後,餘明不禁心頭感嘆,他混跡各大夜店和gay吧多年,還從沒見過這樣極品的攻。
池原銘面色緩和了些,點了點頭,側開身讓他進去。
等餘明進了屋,這才發現他身後還跟着一個,那人長得白淨,背着雙肩包像個少年,正垂着頭,看起來十分腼腆內斂。
他路過池原銘時,紅着臉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而後邁着小步跟在了餘明身後。
“你們來幹什麽?”季寒起身,盤着腿坐在沙發上,懷裏摟着個枕頭。
這兩人都是他的死黨,從小一塊兒玩到大的青梅竹馬。
餘明在他身旁坐下,壓低聲音說:“做過沒?”
“?”季寒迷惑的看他。
“啧,都是姐妹,你坦誠點。”餘明斜眼擠眉,瞟了下池原銘。
瞧他滿面懷春的樣子,季寒豁然醒悟。
“沒。”他懶懶的回答。
“那熱搜上你倆約會的事兒是不是真的?”餘明興奮的湊近了些。
季寒打了個哈欠:“不是。我也昨天剛認識他,随便撿回來的。”
頓了下,他忽然意識到什麽:“你有興趣?你不是1嗎?”
對餘明這人,季寒已經無力吐槽。
他生了一副好皮囊,是那種無論攻受看了都會心動的人,發起騷來更是沒人能擋得住。
分明是個天生的極品受。
但他非要做攻,卻又連一般的受都駕馭不了。
于是餘明就經常去夜店和gay吧,撿那種特別嬌軟的內斂受。
本來好像一切都好像很正常,但問題就出在,他每回撿回來的人,都不太對勁兒。
人家都是強攻裝弱受釣凱子,遇到餘明這種又有錢又極品的受,一開始還能裝,到了床上受不住他的騷浪,立馬就攻了。
于是他既花了錢,還貢獻了自己的屁股。
但到現在,他仍堅定的認為自己是個攻····
季寒這一問,餘明那雙桃花眼含蓄的掃了下坐在對面的池原銘:
“啧,做人要學會變通,你看這人,絕對是個極品攻,你把他放gay吧,那是攻都會心動求上的類型。我為愛做一次受又怎麽了。”
他說的理直氣壯,季寒竟無力反駁,懶懶的瞥了一眼池原銘。
男人坐姿十分優雅,雙肩放松脊背挺直,翹着二郎腿,雙手十指交叉擱在膝蓋處。
那俊美的臉上是窗戶投進來的細碎的光,長睫微微掩住深邃的眸子,他整個人透着一股貴族氣質,溫潤又優雅。
季寒心頭忽然不是滋味:“不行,總之這人你不能出手。”
這話餘明就不樂意了:“咋地,你也看上了?”
季寒沒有否認,他昨晚還想買池原銘一晚來着,結果被揍得尾脊骨現在都疼。
看他這神色,餘明心頭就明白了七八分,他八成是想睡人家,又沒睡成,還吃了癟。
嗤笑一聲:“你不行,把你的騷氣都發揮出來啊,怎麽你也是gay吧一枝花。”
季寒咬着牙,他真的很像把拳頭塞這人嘴裏:“你是不是對我的人設有什麽誤解?”
餘明沒答,只是笑着剝起了橘子。
他倆這邊聊得火熱時,池原銘同宋未坐在一塊兒,兩人一個面色冷沉,一個滿臉通紅。
宋未似乎努力的想要緩解氣氛,他垂着頭弱聲搭話:“你同寒寒在一起多久了?”
池原銘本不想理他,但瞧見他一副腼腆膽怯又局促不安的樣子,覺得不理他似乎就像是欺負了他。
“沒在一起。”他淡然道。
軟軟的嗯了聲,宋未想了下又說:“那你們誰是1,誰是0啊。”
“沒在一起。”池原銘以為他沒聽清,放緩了聲音。
“我感覺你應該是1,你和寒寒那個的時候,他疼不疼啊。”宋未臉紅到了脖子根,聲音也低了許多。
池原銘咬牙,手握成拳頭,又松開:“沒在一起。”
“寒寒他在床上是不是特別——”宋未羞得臉都快埋進胸膛了。
“喝水。”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池原銘修長好看的手端着杯子遞到他眼前。
“謝謝你。”宋未垂着眸點了點頭,十分禮貌的道了謝。
兩人沉默半晌,他手裏捧着杯子喝了兩口,又滿臉通紅的柔聲說:“那你們——”
“吃橘子。”池原銘面無表情的拿了個圓溜溜的黃橙給他。
“謝謝你。”宋未眨了眨眼接過。
他還想說什麽時,一陣鈴聲猛然響起,驚得正在沉思的季寒差點從沙發上掉下去。
“誰他媽這麽煩!”他一摔了懷裏的枕頭。
鈴聲還在繼續,眼瞧着季寒就要發火,餘明和宋未相視一眼,默默地往後靠了靠。
池原銘淡淡的瞥了季寒一眼,掏出兜裏的手機,修長的指尖滑過屏面:“喂。”
季寒張了張嘴,最後把到嘴邊的髒話又咽了下去。
他這樣子實在反常,餘明忍不住偷笑,同宋未低語:“竟然有人能制住季寒這個霸王。”
宋未也笑,低眉抿唇樣子十分乖巧。
池原銘一邊聽着電話,一邊走到窗臺,
是陸清打來的。
他手指摩挲着欄杆,“有事嗎。”
沒事就挂了。
他并不想同陸清多說什麽。
“你今晚有空嗎?出來見一面,我有事要說。”陸清的聲音很好聽,沉沉的帶着一抹磁性。
“我不想出門。”池原銘斬釘截鐵。
“很重要的事,對你有好處的,相信我。”
沉默片刻,池原銘說:“好。”
不等陸清回答,他就把電話挂了。
客廳裏季寒同餘明宋未三人正組隊游戲,吵吵嚷嚷的有些煩人。
池原銘走過去,站在沙發旁居高臨下的看着季寒:“借一件衣服,我要出去一趟。”
他身上這件已經是昨日穿的了,而且十分随性,不适合出去見人。想着季寒也只比他矮半個頭,身量差的不多,寬松點的他應該能套進去。
“你去哪兒?”季寒擡頭看他,想了想又說,“我跟你一起吧。”
池原銘沒答,算是默認了,正好他也不想單獨見陸清,省的尴尬。
“那我去給你找衣服。”季寒關掉游戲界面,跳下沙發就進屋去了。
“我操,你他媽真會挑時候,這缺一個人怎麽團戰!”
餘明暴躁的一聲吼,擡頭卻對上池原銘一雙冰冷的目光,嘴裏醞釀着那半句罵人的話被生生噎了回去。
片刻,兩人收拾出門去了,走前季寒還不忘把餘明跟宋未攆出去。
別看宋未斯斯文文又腼腆,這人可會造了,如果将他留在屋裏,等晚上回來,怕是會心肌梗塞。
之前餘明邀他二人去家裏玩,中途有事他跟餘明出去了一趟,也就兩個鐘頭的功夫,再回來,屋裏一片狼藉。
零食扔得到處都是,冰箱裏的食材沒了大半,地板全是不明黏狀物,沙發上還有一大片黃色液體,聞了聞才發現是雞蛋。
餘明差點沒背過氣,他問宋未做了什麽,把屋裏糟踐成這個樣子,宋未就低着頭滿臉通紅,死活不說。
從小區出來後四人便分開了。
季寒開着車送池原銘,路上兩人都沉默,各自心頭有事。
半小時後到了地點,池原銘下車,看着手機裏陸清發來的消息:到了嗎。
他沒有理會,直接去了陸清說的那個包廂。季寒就跟在他後面。
推開包廂門的一瞬間,池原銘面色頓時難看。
屋裏除了陸清,還有他的母親和繼父。
池原銘擡腳就要走,卻被季寒拉住:“怎麽了?來都來了幹嘛不進去。”
池原銘殺人一樣的眼神看着他,季寒卻絲毫沒有眼力見,拉着人就往裏面走,找了個順眼的位置坐下。
“阿銘,叔叔阿姨打你電話一直打不通,迫不得已才讓我把你約出來的。”陸清一身直挺的西裝,襯得人斯文又俊氣,他面上沒有多餘的表情,聲音也很冷沉。
池原銘指尖摩挲着手機殼,眼睛掃過原主的母親和繼父,他不想陪着這些人演宅鬥戲,便直截了當的開口:“合同拟好了?”
“兒子,你都不回家,媽很擔心····”秦婉紅着眼眶,聲音哽咽。
池原銘擡頭打量她,面前的女人年近半百,儀态優雅雍貴,妝容清麗。
對這個母親,他心裏也沒多少好感,原主五歲時父親去世,她帶着父親一手創建的公司,轉頭就嫁給了別人。
而且那人還是父親的好友。
“有事就說,沒事我走了。”池原銘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在桌上。
季寒坐在他旁邊,一雙黑漆的眼珠子靈活的轉着,不知在琢磨些什麽。
“媽就是想你了····”秦婉嘆了口氣。
“我走了。”池原銘也不廢話,直接起身。
“等等!”一直沉默的繼父終于開口。
他從包裏掏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往這邊一推,那文件呲溜一聲就滑了過來。
池原銘看了他一眼,骨節修長的手拿起文件,飛快的掃了掃上面的字。
片刻後,他優雅一笑:“我拒絕。我要的不是這個合同。”
季寒有些好奇,也湊過去看。
上面大概內容是,作為天勝集團股東的池原銘,自願将手上的股份轉讓給集團的董事長方德成。
這個方德成就是他的繼父。
“兒子,如今公司遇到了危機,需要你手裏的股份,讓你父親有絕對的權利去支配公司的財産。你就簽了吧。”秦婉苦口婆心,語氣溫柔。
“他不是我父親,我父親死了十幾年了。”池原銘冰冷的瞥了她一眼。
天勝集團的股份,是他父親在死前立的遺囑,專門給他的,就是怕以後秦婉改嫁,公司落到別人手裏,自己的兒子什麽也撈不到。
這些年,原主一直有抑郁症,也沒怎麽管過公司的事,如今這一出戲,倒是讓池原銘想起了那些股份。
是他的東西,誰也別想拿走。
“你要是願意簽的話,我可以給你市場價,你也不虧。”方德成點了一支煙。
池原銘冷笑一聲,這人真是厚臉皮,雖說當時天勝集團是他同父親一起創建的,但父親死後他娶了秦婉,公司直接就落入了他的手中。
這麽些年,一直是他獨掌公司大權。
池原銘看着這個男人,他忽然在想,當初方成明娶母親,會不會是因為想要公司。
“我不簽。”
屋裏陷入了沉默,半晌後,秦婉嘆了口氣:“兒子,你就簽了吧,眼看公司就要不行了····”
“你眼裏就只有這個男人和他的兒子,你還有沒有我,有沒有父親?我這一簽,父親的心血就全沒了。”池原銘說。
秦婉垂着頭,接不上話,方林是她的兒子,池原銘也是她的兒子啊。
當年池民死後,公司眼看就不行了,她奔波多日也不見起色,在絕望時,是方成明伸出了援手,救了公司。
雖然她知道,這個男人娶自己可能是想要公司,但她沒有選擇,她無法看着自己的愛人數十年的心血毀于一旦。
如今讓池原銘簽這合同,也是因為公司真的要不行了,她不想兒子背上巨額債款。
但顯然,兒子并不懂自己的一片苦心。
一旁的季寒看了這麽久,可算是明白過來了。
簡單來說,就是池原銘的母親帶着他父親的公司嫁給了別人,然後現在這個繼父還要逼他把手裏的股份都吐出來。
這種事也太惡心了,簡直不能忍。
但如果不簽這合同,那池原銘就擺脫不了這惡心的一家人,還不如簽了,然後拿着錢自己白手起家搞事業。
啪的一拍桌,季寒站起身拿過那合同和筆,義憤填膺的塞進池原銘手裏:
“來!簽了它!然後跟這家人一刀兩斷!你要是流落街頭,我養你!”
池原銘手裏握着筆,殺人一樣的眼神看着季寒。
這煞筆,怕是對面派過來的奸細。
“這合同,我絕對不會簽。”他冷然地丢下這句話,拉着季寒的胳膊就出了包間。
走到餐廳外,才放開他。
“你為什麽不簽啊,你簽了然後拿錢走人多好。”季寒揉了揉被他捏痛的胳膊。
池原銘看了他一眼,沒答話。他有些失策了,沒想到方德成這老狐貍竟然說話不算話。眼下公司也沒拿到,該怎麽去進行下一步。
想到這些,他不禁有些煩躁。
路上,池原銘開着車,一陣沉默後,他忽然開口:“有錢嗎?”
季寒斜睨了他一眼:“有啊,怎麽了,你要借錢?”他尾音都帶着點笑意。
“你有多少?”池原銘垂着眸子,似在沉思。
季寒哼笑一聲:“老子是富二代,你就放心吧。來,大聲告訴爸爸,你要借多少。”
池原銘看了他一眼:“等我回去算一算。”
“行。”季寒想了想,忽然說:“诶,我開個導航,你按導航走,帶你去個好地方。”
二十分鐘後,兩人下車,順着專用通道往裏走,在入口處服務員給他們一人發了一個面具。
那東西戴上後能遮住上半張臉,讓人不太好認出,算是一個保護隐私的措施。
池原銘跟着季寒往裏走,他是第一次來Gay吧,瞧見舞池裏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炒面,不禁蹙起了眉頭。
“你經常來嗎?”他問。
季寒回頭笑得妖嬈,伸手摟住池原銘的脖子:“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