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皎白的月光蒙了一層霧氣,從窗口斜斜地鋪陳了進來。

丁玉坐在窗口,他身後是一輪圓月。

“诶!

皎白的月光蒙了一層霧氣, 從窗口斜斜地鋪陳了進來。

丁玉坐在窗口,他身後是一輪圓月。

“诶,你手怎麽了?”他眨着一雙黑漆圓溜的眼眸, 指了指陸清的胳膊。

那是一個牙印, 方林咬的,但因為咬的太過了, 一小片都血肉模糊,讓人不太能瞧出形狀。

陸清看了一眼:“沒事。小狗咬的。”

丁玉皺着眉頭,似乎有種感同身受的痛。他起身去問池原銘拿來了藥箱,一臉滿足地抱着回來。

“伸出來,我給你弄一下。”他笑起來時候眼角會微微的往下吊着, 有種人畜無害的親切感。

陸清想了下,把胳膊支了過去。

丁玉似乎也不擅長這個,皺着小眉頭七弄八弄, 眼裏閃爍着焦急, 但他又不好意思出口說。

“別着急,慢慢來。”陸清靜靜地看着。

丁玉嘆了口氣,水目盈盈, 他從桌上抓過一把糖果,剝了一顆喂給陸清:“我給你剝糖吃好不好, 你不要嫌棄我弄得慢……”

陸清喉嚨動了下。

他向來是個戒備心很重的人,在方林家過夜甚至都不曾吃過那人給他的東西,這是從小養成的,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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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沒事, 你慢慢來。”他回敬了一個淡淡的笑。

再擡眼,眼前的人那雙漂亮的眸子氤氲起了水霧, 要哭不哭的很是焦急,就那樣巴巴地望着他。

陸清咬咬牙,伸頭過去叼過來吃了。

不知道是什麽糖,很清甜的感覺,像是桃汁混着薄荷,甜而不膩。他好久沒吃過甜的了。感覺還不錯。

丁玉心頭松了口氣,又笑得眉眼彎彎,哼着小曲兒幫他上藥。

一邊弄還一邊擡頭看他,小鹿似的眼神,可愛得緊。

每次見陸清皺眉,他就立刻剝一顆糖去,細聲細氣的說着:“我給你剝糖吃,不疼不疼的。”

耗了半個小時,陸清吃了八顆糖。

他心頭有股奇怪的感覺,像是飄在棉花上,很放松,這是迄今為止他跟任何人相處都沒有過的。

在方林那裏受過的苦,似乎在這一瞬被瓦解了。

池原銘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時不時擡頭望兩人一眼。完全沒注意到氣得要冒煙的季寒。

外面夜深了,時辰快差不多了,大家都紛紛回家。

先走的是顧宇這對,餘明已經窩在沙發上睡着了,他是抱着人下樓的。

然後是晏涼和宋未。最後丁玉是和陸清一起走的。

池原銘跟在後面想去送他們,季寒一把拉住他胳膊。

“怎麽,舍不得前男友啊,人家都走了你還巴巴地湊上去。”季寒冷語嘲諷,那眼神滿是刺兒。

“別鬧。”池原銘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頭。

總覺得自從跟季寒說了試試後,他就愈發的黏人。

砰的一聲門關上了,季寒盤着腿坐在沙發上,氣得要爆炸。

上午才宣誓了主權情話綿綿,晚上就跟前男友眉來眼去,當他是死的嗎!

操他媽的!

這口氣他實在咽不下,直接從沙發上彈起,一咕嚕喝了大半瓶酒。

屋外

池原銘拉住丁玉:“這麽晚了,你要自己回去?”

他看了眼陸清,有意暗示。

“對啊。”丁玉眨眨眼,手裏還拿着啃了半個的蘋果。

陸清想了下:“要不我送你吧。”

“好啊。”丁玉開心地點頭。

池原銘微不可見的彎了下唇。

兩人正要離去時,忽然門口一個身影緩緩而來。

那人一身白襯衫,金絲邊框的眼睛,斯文又儒雅的踏着緩步而來。

池原銘和陸清都皺起了眉頭。

“哥,開派對不叫我,把我男人叫去是什麽意思?”他嘴角的笑意很盛,但是眼神卻如寒冰一般直冷到人心裏。

陸清拉了拉方林胳膊,試圖把人帶走,卻被他甩開。

“叫你?我跟你可沒那麽親。”池原銘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別鬧。有事回家再說。”陸清語氣很冷,身上一股渾然天成的壓迫感。

但方林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忽然瞥到他手上被包紮好的傷口,臉上一抹愉悅:“這是誰弄的,還挺仔細的。”

他将陸清的胳膊拉過來,大拇指狠狠地摁在那傷口上,一雙眼還直勾勾的看着陸清。

見陸清皺起眉頭,面色痛苦的有些扭曲,他笑得更開了。

忽然方林被推了一把,那力道還挺大,他腳步踉跄了幾下,差點跌在地上。

擡眼就瞧見一只軟綿綿的小羔羊像是護崽一般攔在陸清身前。

丁玉眨着一雙水眸,樣子有些氣鼓鼓的:“是我包紮的,你怎麽能這麽對病人呢。”

陸清喉嚨動了動,心裏一股難以言說的感情。

“真是漂亮的一只小羊崽。”方林笑得很溫柔,語氣似水一般透着和善。

他伸手想去摸一摸丁玉的頭,手剛到半空,陸清就警惕的一把将人拉到身後。

“護着他?”方林臉上的笑瞬時斂了,眯了眯眸子眼裏盡是陰鸷。

池原銘雙手抱臂,在一旁看着,他并不打算插手。

如果陸清現在護不住丁玉,那以後肯定也護不住,這是他們三個人的事,他插進去毫無意義,也沒多大作用。

“又不聽話了?”方林縮回手,吸了口氣沉着聲說。

陸清揉了揉額頭,滿臉疲倦:“威脅我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他看着方林,平靜道:“我對你,只有惡心。”

方林笑了兩聲,滿不在意:“你看,就算你惡心我,不也一樣只能乖乖待在我身邊。就算你心裏的人一直是我哥,那又怎樣,你自己知道,你們不可能的。”

他聲音不大,卻是清晰的落入在場三個人的耳中。池原銘靜靜聽着,他一直不知道陸清同原主分手的理由。

這樣聽來,這裏面似乎有什麽隐情?看樣子是要好好查一查。

“你能先回去嗎?”陸清面色難看,回頭對池原銘說。

池原銘挑了挑眉:“不能。你們是我請來的客人,我至少得保證丁玉的安全。”

“哥,怎麽說話呢,這麽多年對我一點信任都沒有。我又不是壞人。”方林取下眼鏡,從兜裏掏出一塊白色精致的手帕擦了擦。

池原銘沒接話,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不是壞人?高中時就扛着斧頭獨自去單挑校霸,還把人一條腿給打折,要不是警察及時趕到,他可能得把那人腿砍下來。

這樣斯文儒雅的一個人,你根本想不到他心有多狠,多黑。

方林重新戴上眼睛,散漫地看了陸清一眼:“帶上這只漂亮的小羊崽跟我走。否則……”

他哼笑了一聲。

陸清緊皺着眉頭,将丁玉護在身後。

他清楚方林是個什麽樣的人,如果真的讓丁玉跟他走了,那這孩子怕是半條命都會給折騰沒。

“有什麽,我們回去說。不管他的事,你放他走。”陸清盡量放柔了語氣。

方林轉過身眯着眼看他:“心疼了?是因為他對你好嗎?你知道我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對你好。”

他嘆了口氣:“對,我就是見不得有人對你好。我就是要把你拉下地獄,看着你痛苦不堪,讓你永遠在掙紮恐懼但又必須臣服于我。就像,”

他說着看向了池原銘,笑得溫柔:“我哥當年一樣。”

“哥,你該慶幸我現在有了新的玩具,不然受苦的人,還是你。”

池原銘摩挲着衣袖的指尖驟然頓住,他現在明白原主為何對方林那麽恐懼了。

這完全就是個瘋子。

他會因為走在大街上看到一個小姑娘笑得很好看,就心念一動将人折磨致死。

瘋子做任何事,沒有動機,全憑心情和本能。

想到方林會對季寒出手,池原銘看向那人的眼神漸漸冰冷了下去。

“你折磨我沒關系,但你放過他。”陸清腦中又想起丁玉給他剝糖吃的場景,那麽小心翼翼帶着一點心疼。

他不忍心讓方林去折磨這麽好的一個人。

“我、我沒關系的,我可以跟他講道理。”丁玉扯了扯陸清的衣袖,聳拉着耳朵巴巴地看着他。

小家夥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只明白了一點,就是因為自己這個壞人要折磨陸清。

陸清這麽好,今晚就只有他肯跟自己說話,他很感激的。

“沒事,你躲在我身後。”男人心頭柔軟一片,想伸手摸一摸他的頭以示安慰,又怕方林發瘋。

“行呗,那我就說出你的秘密。”方林笑了,“讓你漲漲記性。”

“說吧。”陸清語氣平靜。

方林有些愣:“你不怕了?”

陸清看向他:“我已經拿到證據了,過一段時間,我自己會跟阿銘解釋。以後你不可能再威脅到我。”

池原銘微微皺起眉頭。

所以陸清被方林抓住把柄,完全是因為他?

方林臉上的笑也終于淡了下去,他似乎有點不信,但見男人态度堅決也知威脅行不通,便軟了聲氣:

“如果你現在肯跟我回去,我就先不說。”

說着,他上前就要來拉陸清的胳膊,丁玉卻忽然蹿了出來,一把推了方林:“你這個壞人,你不能帶他走。”

方林眯着眼咬牙,他今天竟在同一個人身上栽了兩次,這口氣無論如何都咽不下。

猛地上前,擡腳就踹了丁玉。

丁玉也沒站穩,直接被他踹出去老遠,一頭撞在身後的花壇上。

白皙的額頭頓時起了青包。

陸清趕緊去看人怎麽樣了

小家夥眨了眨眼,漂亮的眸子裏泛起了水霧,那眼淚要掉不掉的,看着讓人心疼極了。

池原銘啧了聲嘴,上前就踹了方林一腳,直接将他摁在地上動彈不得。

“哥,你這好身手啊,啥時候練得?”方林臉貼着地,還不忘笑着調侃幾句,“若之前你有這個身手,也不至于被我欺負了十幾年。”

池原銘火氣也上來了,他從方林的兜裏掏出這人慣帶着的小刀。

淩厲的刀鋒在月光下泛着寒意,鋒利得讓人有些畏懼。

“你多說一個字,我就在你臉上多劃一刀。”他語氣平靜。

方林哼笑了一聲,“你敢嗎。”

“三個。”池原銘面無表情,将他眼鏡取下,緩緩地在他臉上劃了三刀。

漂亮的手握着刀柄,就像是在雕刻一件藝術品般,動作又慢又優雅。

方林猛吸了口氣:“你他媽真敢!”他身子微微顫抖,似乎已有些懼怕。

“五個。”池原銘溫柔的笑了一聲,“臉上劃不下了,換肚子吧。聽說肚子上神經很多,很敏感。你忍着點,哥盡量輕點動手。”

方林喘着氣,一雙眼瞪着他:“瘋子。”

“兩個,七個了。乖,別動。”

池原銘像是哄着小孩兒一般,在他耳邊輕語。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發現前面幾章寫得好爛,可能是因為深夜碼字神志不清

對不起看文的小天使

改文太麻煩,就讓他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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