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秦婉被池原銘這一聲輕笑震住了,她身子僵在原地,慌亂收回視線,似乎是察覺到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妥。

……

秦婉被池原銘這一聲輕笑震住了,她身子僵在原地,慌亂收回視線,似乎是察覺到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妥。

想張嘴解釋兩句,喉嚨卻像被卡住了般。

池原銘沒有再說話,客廳靜谧得讓人頭皮發麻。秦婉坐在他身旁手腳都不知該怎麽放。

半晌後,她斟酌了下,放軟了語氣開口:“兒子,你能不能去把你弟弟保釋出來,他好歹是你親弟弟,從小嬌生慣養的,如今被拘留在警察局那得多受罪……”

“不能。”

秦婉的話剛到一半兒,就被池原銘斬釘截鐵的掐斷。

他巴不得方林那個畜生一輩子都待在牢裏。

只是可惜,故意傷人罪只能關他一陣子。看來得想個法子讓他在裏頭待久點。

秦婉再次擡眼看着池原銘,眸子裏閃着複雜的光。

她記得她的兒子明明是個耳根軟又心軟的人,但是面前的男人卻讓她感到十分的陌生。

“看在媽的份上好嗎?就當是媽求你。”秦婉顫抖着烏紅的唇,聲音都有些哽咽。

“砰!”

猛地一下,池原銘将手裏削得雪白的蘋果重重往桌上一砸,他扭頭看向秦婉的眼神變得冷漠。

那種讓人窒息的寒冷令秦婉身子一抖,竟不敢對上池原銘的眼睛。

兩人對峙了半晌,秦婉的神經在慢慢緊繃,終于像是被拉到極致的橡皮一般,猛地斷開了。

“我是你媽!這麽多年養大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聽一聽我的話怎麽了!”

她撒潑一般哭起來,抓起沙發上的抱枕就往池原銘身上砸:“你弟弟他也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人!你怎麽就那麽鐵石心腸!怎麽就那麽惡毒!”

耳畔是女人瘋狂的哭吼,池原銘坐在那裏一動一動,眼睛也不眨地看着她。

秦婉到底是上了年紀,又受了一連串的打擊,身子不太好了,很快她便沒了力氣,累得趴在邊上抽噎。

池原銘收回冰冷的目光,掏出手機翻出之前陸清給他那個文件的備份,然後把手機遞給秦婉。

“看看吧。”

本來是打算把一切都瞞着秦婉的,給她一個曾經幸福過的幻象。但是如今看來,她不值得被這樣去呵護。

秦婉遲疑着接過手機,瞟過池原銘的眼神裏透着不信任。

她因為做家務而變得粗糙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空氣慢慢變得凝固起來,那是一種爆發前被慢慢拉緊的壓抑。

池原銘也不急,安靜地坐着等她看完。

幾分鐘後,秦婉再擡頭,已經是面如死色。

那雙原本就泛着灰暗的眸子,此刻布滿了絕望,像是在黑夜裏潛行的人忽然之間被人掐滅了最後一點光明的火苗。

她癱軟在沙發上,一語不發,腦子裏不斷回想着池原銘父親死時的事兒。

原來一切都是騙局,是方德成布的局。而她被蒙蔽了這麽多年,嫁給了殺死丈夫的兇手,還生下了一個跟他的孩子。

心像是被萬千針紮一般,已經感受不到疼痛了,那是一種麻木,像掉進深淵怎麽努力也爬不上去的麻木。

池原銘将手機拿回來,微揚下巴:“你以為這些年來這棟房子裏的人都很幸福?不,只有你一個人活在夢一般美好的幻象中。”

“你看不到方德成的陰謀,看不到方林所受的痛苦,也看不到我所受的痛苦。你只能看到你自己。”

“扪心自問,你是真的對一切都不知情嗎?不,你只是不想走出那個和平美好的幻象。所以小時候方林欺負我,你告訴我忍忍就好了,方德成對方林做的那些事兒你還不知道吧?建議你有空去監獄跟方林聊聊。”

池原銘感覺心頭像是有什麽情緒要噴湧而出,他拼命壓抑着,暴躁的扯了扯衣領,拿起沙發上的外套起身就往外走。

秦婉看着他修長的身影逐漸遠去,眼裏淚光閃爍,心揪疼得厲害。

真相被揭開,這麽多年來她以為是拖累的兒子,卻是她虧欠得最狠的人。

“對不起····”秦婉眼淚不斷滴落,“是媽對不起你……”

她伸手想去觸碰那一道背影,黑色的影子卻轉瞬不見。

池原銘出了方家後,那張冷漠的臉瞬間垮塌,他猛地拉開車門,坐進車裏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在原來的世界他是一個孤兒,沒有母親,所以不擅長處理家庭關系。

更何況剛才的事兒,讓他頭一次不知道自己到底做得對不對。他對秦婉是出于一種報複心理,那樣自私的一個人就該讓她清醒地活着。

清醒的去感受痛苦。

忽然車裏一陣鈴響,池原銘拿起手機,是季寒打來的電話。

他指尖在屏幕上輕盈的躍動了幾下,電話接通。

“在哪兒呢?”季寒好聽的嗓音傳來,帶着點痞氣。

這一刻,池原銘忽然平靜了,莫名有種很想見季寒的沖動。

他深吸一口氣,發動了車子:“剛從方家出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下:“你去機場等我,馬上到。”

磁性的尾音剛落下,池原銘還來不及回答,電話就被挂斷了。

他有些失落地将手機扔到了副駕駛座,眼裏一抹暗色。

好想,好想多聽聽他的聲音,好想見他,好想抱他。

心裏就像是忽然被捅了個大窟窿,怎麽也填不滿的空洞,逼得他快要瘋了。

只有季寒能夠緩解讓他緩解一些。

池原銘一打方向盤,将油門踩到底一路狂飙去了機場。

等到了的時候,他還沒下車,遠遠就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白色的休閑衛衣搭配黑色休閑褲,帶着帽子口罩,痞裏痞氣的靠在柱子上。

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季寒并不顯眼,但池原銘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那是他的小愛人,昨天剛求婚的。

而且已經答應嫁給他了。

那就是他的人。

他在這個世界唯一一樣屬于自己的東西,也操過了,是完完全全屬于他的。

池原銘眼眶有些熱,他邁開步子大步過去。

季寒見人來了,稍稍站直了身子,正要開口,就被緊緊地擁入一個堅實的懷抱。

他愣了下,把被壓歪的帽子別了別,才伸出手去拍池原銘的背:“怎麽了。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池原銘沒答話,只是将懷裏的人抱得更緊了,雙臂鐵棍一般禁锢得人生疼,但季寒沒有掙紮,也沒有追問。

良久,兩人緩緩分開。

池原銘這才想起什麽:“我們來機場幹嘛?”

季寒帽子又歪了,但他也懶得去弄了,挑着眉神秘地說:“走,帶你去個地方,有驚喜。”

作者有話要說:質問:為什麽你這麽短小,還卡在這裏!(掀桌子)

答曰:因為作者實在是困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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