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21
第33章21
馬芳鈴意圖找快劍路小佳來刺殺公主, 只可惜銀州的大雪已徹底把路封死了,雪融化之後又被更低的氣溫凍成了冰,現在穿越平原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她只能等, 只能蟄伏,等到春天來臨之後, 再想辦法。
馬芳鈴滿心悲苦,終于換掉了自己鮮紅的衣裳,把自己弄的灰頭土臉, 躲在城裏的一處茅草房中。
而此時此刻的公主, 臉色卻并不怎麽好。
因為她剛剛從高處目睹了幾百個人的死亡,她臉色蒼白, 有點反胃, 明明沒吃什麽東西, 卻忍不住幹嘔起來。
中原一點紅就在她的身邊。
他見慣了屍山血海, 對這幅畫面倒是一點感覺都沒有,見李魚面色慘白, 忍不住嗤笑一聲。
李魚委委屈屈地瞪他一眼。
一點紅道:“砍頭好看麽?”
李魚道:“你覺得呢?”
一點紅森森一笑, 道:“砍頭不好看, 殺人卻好看的很,殺個中高手,更是讓人欲罷不能。”
李魚掃了他一眼,忽道:“你想同傅紅雪較量較量?”
一點紅冷哼一聲, 道:“你舍得麽?”
李魚嫣然一笑, 反問道:“舍不得他還是舍不得你?”
一點紅便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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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魚是個足夠圓滑的女人,一般來說,如果不是故意為之,她說話是絕不願意帶刺的。
一點紅自發現了這一點之後, 就饒有趣味的逼她說錯話。
李魚坐到了一旁的坐塌之上,慢條斯理地喝着茶水,又道:“我不願看見自己身邊的人內耗,若你手中的劍渴血,那也簡單的很,我想做的事情一定會樹很多的敵人,到時候,我看你還殺不過來呢。”
一點紅也坐下,自顧自的倒茶喝了起來,并不答話。
忽然之間,一個奇異的腳步聲自樓梯口響起,這腳步聲一下一下,比常人的慢上不少,李魚一聽,就知道是傅紅雪到了。
果然,傅紅雪出現在了樓梯口。
他還是垂着頭,手裏還是緊緊握着那把漆黑的刀。
他的身上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李魚剛剛才因為看到幾百人斬首的畫面而反胃,此刻一聞到這血腥味,立刻捂着嘴巴幹嘔起來。
中原一點紅幾乎是立刻就到了她的身邊,一邊拍她的背,一邊對傅紅雪冷冷道:“滾出去。”
傅紅雪握刀的手便緊了幾分。
他知道李魚并不是讨厭他,而是因為他身上的血腥味。
他後退了一步,轉身,打算去洗澡。
然後他聽到了一點紅冷笑的聲音。
傅紅雪轉過頭來,冷冷地瞪着中原一點紅,道:“你想殺我?”
一點紅冷笑,目光裏已有了駭人的殺意。
傅紅雪的眼中充滿了譏諷和不屑,他冷哼了一聲,道:“你殺我之前,我會先殺了你!”
李魚吼道:“都閉嘴啊!太閑建議去村口納鞋底!不比放狠話有意義多了!”
傅紅雪面無表情的走了。
一點紅聽到李魚這話,竟是忍不住笑了一聲。
李魚又喊:“傅紅雪,洗完澡過來,我找你有事。”
一點紅罕見的笑意便淡了幾分。
李魚找傅紅雪,乃是為了神刀堂遺物之事。
萬馬堂覆滅之後,馬空群數十年來積攢的所有金銀珠寶全都落在了李魚的手中,光盤點入庫就盤了很久。
除了巨額的財富,李魚還得到了神刀堂的遺物。
神刀堂的遺物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精致無雙,上頭刻着神刀堂的紋樣。
李魚拿到這個盒子的一瞬間,她的那個任務也就完成了。十棵金雞納樹的種子被放進了系統的任務欄裏,而神秘禮物包裏,則是一把鑰匙。
一把□□。
系統的簡介說,這把鑰匙可以打開這個世界上任何一把鎖,且不會留下任何開鎖的痕跡。
李魚就用這把鎖打開了神刀堂的這個小盒子。
小盒子裏,放着半本神功秘籍,打開扉頁,上頭居然還有人向小學生一樣給書本寫名字……那個名字是“白天羽”。
再往後翻,就是秘籍的具體內容了,還有很多白天羽給秘籍寫的各種批注。
李魚沒有什麽興趣,她也不是練武功的料,要這玩意兒是真的沒用。
她随手把那盒子合上,扔在桌上。
正在這時,沈三娘求見。
沈三娘早已對李魚死心塌地,她這次求見,為的是告訴李魚一個消息。
她從前的主人,花白鳳在前陣子還未封路之時傳了一封信來,說是她要親自到銀州城來一趟。
沈三娘知道公主殿下對傅紅雪很好,也知道花白鳳是怎麽樣把這個孩子變成一個複仇機器的。
現在,公主正在改變傅紅雪,而花白鳳是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她一定會成為公主的敵人。
所以,她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李魚。
李魚樂了。
她早就想收拾花白鳳了,結果她居然自己找上門來了。等到春天,路面解凍,花白鳳入城之時,就是她讓花白鳳吃苦頭的時候了。
她很快就想到了神刀堂遺物的用法了。
那本秘籍,她照樣放進了盒子裏,又拿出毛筆,拿起信封,模仿白天羽的字跡,在信封上寫了一行字。
那行字是:吾兒親啓——白天羽
李魚以前專門學過毛筆字,也研究過仿寫他人字跡,所以這件事做起來輕車熟路。
僞造完白天羽的字跡之後,她塞了一封信進去,又把信封用漿糊封了起來,晾幹之後,放進了盒子裏。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在今天喚來了傅紅雪,把重新鎖好的盒子交給了他。
李魚指着那盒子,道:“傅紅雪,這是我從萬馬堂找到的東西,上頭那标志是神刀堂的标志,所以,這東西應該是屬于你的,你拿去吧。”
傅紅雪的瞳孔驟然縮緊。
他死死的盯着那個盒子,半晌都沒說話。他的嘴唇嗫嚅着、身體輕顫着,好像已激動到了極點。
他緊緊握着他的刀,呼吸急促,過了好久好久,才終于擡起頭來,深深地忘了一眼李魚,道:“……多謝。”
李魚溫柔地望着他,道:“只是我只找到了盒子,卻沒有找到鎖。”
傅紅雪的目光閃了閃,也柔和下來,他道:“不……已經,很好了。”
李魚又道:“我已令三娘逐步誘導馬空群,他或許不日就會說出你其他仇人的名字,只是……”
傅紅雪瞳孔一縮,道:“……只是什麽?”
李魚道:“只是,嚴冬出銀州太危險了,你若控制不住,必須要立刻複仇,那我絕不會告訴你的,等到春天,路面解凍,我才會把這名單給你。”
傅紅雪聽了這話,眼睛忽然睜大了一下,他死死地盯着李魚,眼中閃爍着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公主在……關心他。
她在說,複仇太危險。
但他的母親,卻永遠只會說,如果他報不了仇,那他還不如直接去死好了。
傅紅雪的目光裏隐隐帶上了水光。
他有些慌亂地偏過頭去,身子繃的緊緊的。
他低低地說:“我不會在冬天走的。”
李魚滿意的笑了起來,然後她就把傅紅雪趕出了她的屋子。因為她還要忙別的事情。
吞并萬馬堂給李魚帶來了海量的財富,有了這些財富,她可以做很多事情。
但首先,萬馬堂還活着的幾百名馬師要好好處理一下。
這近五百名馬師,也分兩部分。
一大部分也是吃喝嫖賭逞強鬥狠樣樣精通的垃圾人,只不過罪不至死,被李魚一直關着,每天一頓飯的吊着命。
還有一小部分就是那種精神思想都沒有什麽問題的正常好青年了,這些青年一般年紀都不大,乃是為了生計才加入萬馬堂。加入時間不長,還沒來得及染上萬馬堂裏頭的惡習。
對于一小部分——大約一百五十人左右,李魚決定打散編入靈武衛,同鄉的、同馬場的一律分開,不怕他們拉幫結派搞小團體。
而剩餘的三百五十左右的垃圾人,李魚也有用處。
挖煤礦去!
沒錯,煤礦,此時的人也把此物叫做黑石。
萬馬堂後面不遠的地方,居然有一個露天的煤礦!
所謂露天煤礦,就是指煤被埋藏的位置距離表土很近,因此可以直接露天開采,而不需要打礦井。
這樣的露天煤礦,開采成本也很低。
但是,煤炭燒起來太嗆,煙熏火燎的,一般沒有直接拿來放在爐子裏燒的,而馬空群又有錢的很,根本不可能拿着這種東西取暖。
而且此物價格又太賤,也沒有什麽賣的必要,所以馬空群一直也沒怎麽重視過這煤礦,就扔在那裏不管了。
但是李魚不一樣啊!
李魚有辦法用此物啊。
銀州城的百姓大都窮苦,用不起炭,有時候會跑去萬馬堂後頭撿黑石回去燒,晚上迷迷糊糊睡着了,被嗆死的也大有人在。
但是,可以修火炕啊!
據《新唐書》記載,火炕起源于高句麗,不過據說好像又在某某處發現了更早的火炕,發明者其實是漢族人,但也有說是滿族人發明的。
但是不管真實歷史是怎麽記載的,這個架空朝代的架空城市,它是真的沒有啊!
李魚又開始吭哧吭哧畫火炕的設計圖了,這玩意但是不複雜,現代的火炕一般都是用紅磚和水泥,但是此地沒什麽磚石,還要專門燒磚,太浪費時間,于是采用土胚。
再有就是設計個煙囪,煤炭燃燒的煙直接排到屋子外頭去,這樣就不擔心會嗆到人了。
至于環境保護問題……這個根本不需要考慮!
最後,把開采出來的煤礦鑽孔,操作一番,弄成可以燃燒更充分的蜂窩煤。
李魚找了幾個經驗豐富的夯土匠,叫他們在公主府裏試着把此物弄出來,因為并不複雜,所以火炕很快就可以運行了。
試用火炕那天,衆人都來了。
老實說,公主實在是有很多奇思妙想,一點紅嘴上不說,心裏卻對她的想法很是感興趣,至于葉開,更是個好奇寶寶,一聽說公主做了新玩意兒,立刻是酒也不喝了、骰子也不擲了,跑過來等着公主。
傅紅雪、沈三娘、翠濃也來了。
翠濃是沈三娘的好友,沈三娘得了公主的喜愛,連帶着就把翠濃也帶在了身邊,想讓公主提拔翠濃。
衆人齊聚之後,公主就令趙四把蜂窩煤放進炕頭下面的洞裏燒起來,沒過一會兒,那炕就熱了起來。
公主率先盤腿做了上去,頓時覺得整個人都舒服了不少,見衆人還都站着,便拍拍自己身邊,非常熱情地道:“大家夥兒還愣着幹什麽呀,快上來做,咱們唠唠嗑啊!”
好家夥,坐在炕上,整個人都東北化了。
這并不地道的東北方言讓部分土生土長的西北人十分懵逼,也令部分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江湖客白眼一翻——說的就是中原一點紅。
公主的作風一向都是不拘小節、不講尊卑的,衆人也沒覺得她在客氣,中原一點紅率先上炕,一屁股坐在了李魚身邊,葉開笑嘻嘻地緊随其後,坐在了李魚左邊。
剩下的人大眼瞪小眼。
李魚拍了拍炕上的那張桌子,無奈道:“圍着桌子坐啊。”
衆人于是都盤腿坐了上來。
要不說呢,此物雖然只是土胚制成,模樣也不甚好看,可是暖和是真的暖和啊,坐了才小一會兒,葉開就覺得他的屁股是再也不想離開這個地方了。
桌子上擺着幾盤堅果瓜子,公主率先開磕,她十分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一邊磕一邊亂扔瓜子皮。
她有的時候還真的挺像個小孩子的。
衆人閑聊起來,葉開是個浪子,四海為家,見識甚廣,見公主挺有興趣,便給衆人講起各地的風土人情來。
細柳枝條軟、金桂十裏香、荷葉接天碧、煙雨三月蒙,江南的好風景,從葉開嘴裏說出來,好似活了一樣。
中原一點紅和傅紅雪當然對江南的風景不感興趣,神色冷淡的坐着。
沈三娘倒是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她年輕時,一直都是魔教大公主花白鳳的婢女,一個婢女,自然不可能行走江湖,等到白天羽慘死之後,花白鳳又令她一個青春少女,去嫁給年過五十的馬空群。
再然後,就是悲苦的二十年。
要說白天羽,和她沈三娘又有什麽關系?可惜她卻偏偏為這個素不相識的大英雄,奉獻出了自己的青春年華。
要說不恨,那是決計不可能的,所以她安安心心的待在公主麾下,再也不想被花白鳳擺布了。
說了半晌,沈三娘忽然問道:“殿下設計這火炕,是想給府中備上麽?”
公主擺了擺手,笑道:“府中銀炭充沛,倒也不急着都修這火炕,我設計着火炕,是不想看城中百姓凍死,也不想看他們被黑石的煙熏嗆而死。”
沈三娘愣住。
翠濃也愣住。
剩下三個男人,倒是對李魚的一貫風格比較了解,然而饒是如此,他們也不禁在此刻,又為公主的仁愛之心感到心悸。
能殺伐果斷,也能愛民如子。
公主的身上,既有傳統女性那種博愛的、溫柔的氣質,又有一般人們認為只有男人才會擁有的果決、精幹與狠戾。
能有這樣的人取代馬空群成為銀州之主,真乃銀州百姓的福氣!
沈三娘熱淚盈眶的看着公主,那眼中的崇敬之意,已快要溢出來。
李魚不想聽人恭維,趕忙給她嘴裏塞了一個核桃,道:“你可別誇我,我知道我很厲害。”
一點架子都沒有的公主徹底逗笑了葉開,他哈哈大笑,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來了。
一點紅的嘴邊,也溢出了一絲笑意。
但翠濃的眼睛裏,卻閃動着一種奇異的情緒,她好像很害怕,又好像受到了什麽鼓舞,有什麽話要說似得。
李魚沒有注意到翠濃的神情,這火炕建造的很成功,她要開始準備大力推廣了。
這麽想着,她便對靈武衛總領趙四下令。
那來自萬馬堂的三百五十個垃圾人,又有活兒幹了。他們會在匠人的帶領下,挨家挨戶的上門去修火炕,以防百姓們冬天沒辦法取暖。
公主問趙四:“阿四,你覺得,這次行動應該叫個什麽名字好?”
趙四二丈摸不着頭腦,老老實實地道:“屬下愚鈍,請公主示下。”
李魚十分得意地道:“那當然是……送溫暖啦,對吧,送溫暖行動,言簡意赅。”
趙四恍然大悟,點頭稱是。
于是,這半個月的銀州街頭,就出現了奇怪的一幕。
幾個彪形大漢帶着各式各樣的家夥事兒,砰砰砰的敲百姓的門,一邊敲還一邊吼:“開門!!送溫暖!!!”
不過這已是後話了。
當天晚上,李魚回到自己的卧房,準備睡下的時候,翠濃求見。
李魚無可無不可,叫她進來了。
一進來,翠濃就跪在了她的面前,悲悲切切地行了好幾個大禮。
李魚斜眼瞅着,也沒叫停,只是在她的頭磕完之後,道:“你找我有事?”
翠濃一雙美目,已快要流下淚來。
她悲苦的哭着求道:“殿下,殿下慈悲,請放過……三老板吧!”
三老板,也就是馬空群。
李魚挑了一下眉毛,不動聲色地道:“理由?”
翠濃的身體發起抖來。
今天下午,是她第一次見公主,她也深深的被公主親和的氣質所折服,所以她鼓起勇氣來這裏,可是沒想到……此時此刻的公主卻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冷酷的要命。
可是已經沒有退路了。
翠濃鼓起勇氣,哭道:“奴……奴乃是三老板的女兒,三老板雖然把奴賣進了別離院,可這麽多年來,一直在暗中保護、接濟奴,他……他是個好父親……”
李魚:“………………”
她想起來了。
她之前是看過這個翠濃的人物生平的,她是馬空群強|暴一個女子之後剩下的,那女子一個人養大了翠濃,臨死前把翠濃的身世告訴了她。于是翠濃來尋找她的父親,豈料因為長的太美,被馬空群扔進了妓館之中,為萬馬堂打探消息。
額……這也能叫,好父親?
這女孩是有多缺愛啊,被馬空群這麽殘忍的對待,居然因為一點小恩小惠,就認為他是愛她的。
但李魚已有些困了,她不耐煩聽翠濃哭訴。
李魚道:“他把你賣進妓院,這是個好父親該幹的事麽?”
翠濃沉默了。
她……她的心刺痛着,卻還是嗫嚅着道:“殿下,殿下,他畢竟是奴奴的父親……”
李魚冷酷無比:“你原諒不原諒他,同我有什麽關系?”
翠濃的臉上就露出那種好像被抽了一個巴掌一樣的表情。
她忽然感到難堪極了,她的身體已忍不住瑟瑟的發起抖來。
她已後悔今天來到這裏。
公主繼續道:“你原諒了馬空群,可是那些死在萬馬堂惡性之下的人會原諒他麽?你知道萬馬堂的馬師在銀州都幹了些什麽麽?他們當街殺人,用馬踢死人,用鞭子抽死人,用刀把人心剖出來!”
公主冷笑道:“你能原諒你的那一份,難道能原諒死人的份?”
翠濃吓的打起擺子來,牙齒都打着顫,斷斷續續地道:“可……可是……那些人不是……不是……三老板殺的……”
公主笑了,她道:“他是頭目,萬馬堂人做的一切,都得記到他的頭上去。”
翠濃說不下去了,她伏地嗚咽起來。
公主嘆氣,道:“回去吧,去找沈三娘,她會告訴你什麽是愛,什麽不是愛的。”
翠濃嗚咽着謝恩,卻連站都站不起來。
李魚直接把沈三娘叫過來,讓她把翠濃帶走。
沈三娘臉色慘白的進來,不住的偷看公主的表情,公主什麽也沒說,只是讓她快把翠濃帶走。
沈三娘行禮,叫人拖走了翠濃。
一回到她住的小院,沈三娘就忍不住了,恨恨的剜了翠濃一眼,伸手掴了她好幾掌。
沈三娘大罵道:“你這人是愛犯賤還是怎麽的!女人被賣進妓院,那就是毀了一輩子!馬空群這麽對你,你居然還能為他求情!翠濃,哎呦喂,我看你是菩薩轉世啊!好……好,你要當菩薩,我就偏偏要當惡鬼!從明天起,我就叫馬空群吃泔水飯,餓不死他!”
翠濃捂着臉倒在床上,只是哭泣。
沈三娘冷笑:“菩薩,你要不要割肉飼父啊!”
翠濃大哭,懇求道:“三娘,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沈三娘冷冰冰地看着翠濃,道:“你為馬空群求一次情,我就賞他一頓馬鞭子,我看是你先把他求出來,還是我先把他打死。”
翠濃痛苦的蜷縮起來,再也不敢說一個字。
這個冬天就這麽有喜有悲的過去了,很快,春天來臨,萬物複蘇。
銀州城迎來了兩個新客人,一個叫陸小鳳,一個叫花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