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13
第46章13
可是無論會出現什麽情況, 李魚也一定要抓住丁白雲!
知道是丁白雲之後,其實事情就變得很簡單了。
別人雖然不知道,但是李魚卻清楚的很, 丁白雲毀了自己的嗓子和自己的臉, 她的聲音比烏鴉尖叫還要凄厲, 她的臉與其說是一張臉,不如說是一塊破碎後又拼湊起來的爛肉。
她讓展昭和陸小鳳去找帶着黑面紗的女人, 這女人只看背影,一定極美。
外鄉人、帶着黑紗、身形極美、聲音如厲鬼。
這樣的特點, 無論放在哪裏, 都是很顯眼的,所以展昭和陸小鳳一定會找到他們!
而他們也确實找到了。
丁白雲和丁靈中被困在這銀州城中, 早成了驚弓之鳥, 見有人上門,還沒等人家說明來意, 就先下手為強。
丁靈中是使劍的一把好手,劍光如毒蛇一般的直刺展昭致命之處,展昭在那一瞬間,便已認出, 此人正是那小陳村的那個的黑衣人。
锵的一聲, 巨闕出鞘。
劍上的光芒幾乎在一瞬間, 晃了丁靈中的眼。他壞事做絕, 氣勢就弱了幾分, 被展昭在三十招之內拿下。
而丁白雲就更簡單了,她二十年都沉浸在仇恨之中,疏于練功,只靠毒物殺人。陸小鳳是何等人物, 只一瞬,就點住了她的穴道。
勝負已分。
忽然之間,天上劈過一道閃電,照亮了黑暗中的銀州大地,也照亮了公主府中的小樓,那小樓的頂端,有雷公柱。
春雷滾滾而來,像是沉悶的大潮,讓被裹挾其中的人難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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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要下雨了。
下一次雷聲響起的時候,李魚擰開了燈,室內瞬間亮起,傅紅雪縮了一下,伸手擋住了光。
李魚出了內間,坐到了外間的正座之上。
丁靈中,丁白雲已伏法,此刻正被押着跪到了地上。
他們二人,乃是武林名門丁家莊的人,從來都是倨傲的,王公貴族面對他們,也是禮遇有加,何曾受過這樣的對待?
丁靈中身材颀長,面容英俊,若是放在平時,也是一個風采翩翩的江湖俠客。
可是現在,他卻頭發淩亂、衣衫不整。他的身上都被雨水給打濕,整個人都如同驚弓之鳥,瞪大眼睛觀察四周。
而丁白雲整個人都籠罩在黑紗之中,她的黑紗已濕透了,貼在臉上,安靜的随着她的呼吸輕輕顫動,她比她的兒子丁靈中,要更冷靜一些。
李魚坐在上首,安靜的看着她,等着她先開口。
丁白雲道:“你已知道是我做的。”
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形容出她的聲音。那是無數只厲鬼在嚎叫,那是來自地獄的寒風在飒飒的吹。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似乎是沒有想到一個身形如此姣好的美人,竟有着如同惡鬼一樣的聲音。
只有李魚,不為所動。
李魚冷漠地看着她,道:“小陳村十幾條人命,你打算拿什麽還?”
丁白雲凄厲的笑了起來,她轉頭,看向傅紅雪,嘲弄地道:“這女人比花白鳳還能護着你呢。”
傅紅雪的額角暴起青筋,他的手緊緊地握住了那把奇異的黑刀。
就在這時,丁白雲忽沖開了穴道,一把抓住了自己的面紗,用力把它拽了下來。
驚雷乍起!
一道閃電過後,所有人都呆住了,因為丁白雲的臉根本已不能算是一張臉。
她的臉上有很多傷疤,從這些傷疤的猙獰就可以窺見,當初的傷口有多麽的深、多麽的可怕。縱橫的傷疤把她的臉完全給撕裂了,撕裂又縫合,碾碎又粘連。
這甚至很難說是人類的臉龐。
丁白雲根本不理公主,只是盯着傅紅雪,怪笑道:“花白鳳那賤人呢?我雖殺了白天羽,今日卻輸在了你這雜種這裏!她倒是沉得住氣。”
傅紅雪冷冷地瞪着丁白雲。
李魚冷不丁地道:“所以你殺小陳村十幾口人,又嫁禍給傅紅雪,其實是為了逼花白鳳出來?”
丁白雲冷笑道:“花白鳳那賤人還沒那麽大的面子,叫我費心。”
李魚面無表情地道:“所以你的目的是傅紅雪?”
丁白雲冷笑。
傅紅雪別開了眼,不再看這個猙獰可怖的女人。
丁白雲忽然對傅紅雪道:“你知不知道,我臉上的傷是怎麽來的?”
沒有人接話。
她恨恨地道:“我跟那負心漢在一起七十六天,我就在我臉上劃了七十六刀,只因我要自己永遠也記得,這一輩子我是被誰毀掉的!”
傅紅雪的手已開始發抖。
他忽然發現,和白天羽有關的所有人,都活在痛苦之中。
花白鳳和丁白雲,兩個身份不同的女人,卻都因為白天羽,二十年來都活在黑暗和恐怖裏。
又是一道閃電劈下,屋內亮如白晝,當閃電的光芒消失時,一個人從大雨之中沖了進來。
這個人是路小佳。
路小佳有一雙非常冷漠的眼眸,他看人時,好像總帶着嘲弄。
可是此時此刻,他身上被大雨淋得濕透,而那雙奇異的雙眼之中,已被痛苦和絕望所充滿。
雨水從他的臉上滑落,像是淚水在滑落。他擡眸,死死地瞪着丁白雲,嘶聲道:“為什麽要殺無辜的人!為什麽要殺傅紅雪?!”
看來,他已知道了一切。
丁白雲聽到他這樣質問,竟忽然怪笑起來。
她咯咯的笑着,一邊大笑一邊道:“因為只有我的孩子才能是白天羽唯一的骨肉!他不能和別的女人生孩子!那些雜種!!我要全殺了他們!我要全殺了他們!”
她放肆的大笑着,仿佛已經完全的瘋狂。
路小佳瞪着她,渾身的肌肉,已一條條的凸起、痙攣。
他喃喃地道:“丁大姑……”
丁白雲瘋狂地說:“只有我的孩子才是白家的後人,只有我的孩子才是白家的後人,只有我的孩子才是白家的後人……”
她忽然爆喝一聲:“動手!!快動手!!”
丁靈中忽然暴起,從懷中掏出隐藏的短劍,朝傅紅雪沖了過去。
傅紅雪似已經呆了,他呆呆的站着,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丁靈中。
噗嗤一聲,短劍刺入身體!
路小佳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他擋在了傅紅雪的前面,被丁靈中的短劍刺中了。
一切都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或許是因為丁白雲的瘋狂讓所有人都在一瞬間失神了,丁靈中才能得手。
路小佳濕淋淋的身體僵在了那裏,他的頭垂下去,血從他的傷口湧出,和他身上的雨水混合着流下去,在他的白衣上留下刺目的鮮紅。
他的手軟綿綿地搭上了丁靈中的手,然後他笑了。
他慢慢地擡起頭,用那雙渙散的眼睛去找公主,然後他看到了……他看到了被一點紅死死護在身後的公主,她臉色蒼白,瞪大了眼睛,大聲的說着什麽,可是他聽不見,他已聽不見了。
他用盡全力的開口:“公主……求你……留他們一條……命……”
丁靈中怨毒地盯着路小佳,惡狠狠地道:“你為什麽要阻止我!為什麽要阻止我!”
說着,竟是一把把短劍拔了出來,然後打算再捅一劍!
公主爆喝一聲:“住手!”
陸小鳳出手如閃電,在一瞬間拗斷了丁靈中的雙手。
丁靈中慘叫着,丁白雲怪笑着,而路小佳已倒下。
公主立刻道:“快!把他搬到床榻上去!這兩個人先給我關起來!等把路小佳救回來再處置!叫大夫,快叫大夫!”
事到如今,也顧不得什麽了,她直接一把推開內間的門,叫人把路小佳直接放在她的床榻之上。血與雨水把她的錦被染髒,可是李魚卻絲毫不在意。
路小佳腹部的傷口流血不止,陸小鳳沖上去,試圖把傷口周圍的大穴點上,卻一點止血的效果也沒有。
他的臉色已漸漸變得慘白,他還睜着眼睛,渙散的眼神盯着正上方,嘴中喃喃道:“我想……吃花生……”
這遺言真是有夠別致的!
李魚盯着路小佳,一言不發。
血流不止,一定是傷到動脈了。
可是現在的人知道怎麽縫合?知道怎麽清理淤血塊麽?知道怎麽把斷了的血管紮上麽?
她扭頭問一點紅:“這樣的傷……一般要怎麽樣?”
一點紅道:“用止血的藥粉,不過這麽大的傷口,應該很難。”
這麽結結實實的刀劍傷,一般很難撐過去。
李魚不多言,立刻喚出了系統商城。
她幾乎是立刻把自己所有的人口發展度都兌換成了積分。
商城裏有回魂丹,只要人不死,都能救回來,價格是一百積分。
但她只有二十點,這種有超自然之力的特殊道具,她買不起。
她立刻放棄,繼續翻找,終于在商城的一個角落裏,找到了價值十積分的【醫療包】。
止血鉗、醫用縫合線、手術刀……
如果是一個專業的醫生,有了這些東西,應該是可以救路小佳的。
可是……可是李魚并不是專業的醫生!
雜志社也曾出過一起外科醫生的特輯,她采訪過好幾個外科醫生,看過大體老師,知道人身上的靜脈動脈分布圖,甚至去觀摩過一場手術。
可是……可是她不是醫生。
李魚盯着那個醫療包,有一點想退縮。
她手腳冰涼。
路小佳是個很好的人,李魚和他接觸并不太多,可是他的鮮活、他的正義,卻讓李魚格外的欣賞他,喜歡他。
她想過路小佳會因為丁白雲而跟她翻臉,卻沒想到他竟願意為了保護傅紅雪自己去死。
大夫來了,他沒有辦法止血。陸小鳳滿手都是鮮血,還在試圖救他。
李魚咬着牙,惡狠狠地點了購買。
要是不試,路小佳只有死路一條!管他媽的,上就上!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只聽公主一聲爆喝:“都讓開,我來!”
陸小鳳下意識的回頭,只見公主伸出雙手,把自己的長發十分草率的紮緊,又把自己廣袖的外衣直接給脫了扔地上,把自己的中衣衣袖緊緊地紮起來。
她臉上的表情,是陸小鳳從來也沒有見到過的。
她惡狠狠地盯着路小佳的傷口,臉上那種游刃有餘的樣子已完全消失,她露出了彷徨但勇敢的神色。
陸小鳳:“啊?小魚你說什麽?”
李魚伸出手,止血鉗就放在她的手中,尖端閃着寒光。
陸小鳳皺眉,道:“剪……刀?”
李魚平靜地說:“這是止血鉗。”
所有人都不明白她在說什麽,所有人都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所有人都不覺得她可以面對這種血腥的場面。
李魚喝道:“紫杉,去拿青黴素來!把幹淨的布浸在青黴素中拿來按壓傷口!”
她把手裏的那一包東西都丢給傅紅雪,道:“拿去用烈酒擦拭!快一點!”
傅紅雪什麽也沒說,直接從窗外跳走。
他不知道自己在此刻能做什麽,他只知道……路小佳救了他,在此刻,他也想救他!
沼氣燈不在床邊,李魚命人把所有的蠟燭都拿過來,把路小佳的周圍點的亮如白晝。
李魚讓陸小鳳用青黴素混懸液浸泡過的棉布按壓路小佳的腹部,以讓他減少出血。
她套上一件幹淨的衣裳,洗幹淨雙手,走了過去。
所有人都盯着她看,李魚什麽也沒說,只是命衆人站遠一些。
路小佳的衣服早在剛剛就被陸小鳳給扯開了,此時此刻,他赤|裸着上身,腹部的傷口清晰可見。他的胸口起伏着,嘴角竟還是在笑的。
或許他是覺得……自己這輩子已經活夠本了?
李魚此刻沒有時間想別的東西,她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傷口上,說實話,她并不怕血,也不怕傷口,可這畢竟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若是因為自己錯誤的操作死掉,她……
她還是怕的。
李魚強打起精神,果然在傷口處找到了斷開的血管。
她回想起以前觀摩醫生手術時的畫面,十分不熟練的用止血鉗夾住了一邊的血管。
路小佳從喉嚨裏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哀嚎!
他的身體忽然如同魚一樣的劇烈的掙紮起來,好似在忍受什麽無法忍受的劇痛一樣。
李魚大吼:“壓住他!”
系統給的醫療包裏,沒有麻醉劑!即使有,李魚也不知道該怎麽用!
陸小鳳還在為他止血,根本騰不出手來,一點紅沖上前去,伸手點了路小佳的睡穴,路小佳就昏了過去。
李魚臉上全是冷汗。
一點紅深深地看了一眼李魚。
這是他第一次見她露出這種……沒有把握的表情。
李魚沒有看他,她手上仍動作着,似乎是在用什麽……線一樣的玩意在把暴露出的血管給紮起來,她手上一用力,路小佳在昏睡之中就也發出一聲慘厲的哀鳴。
李魚的牙齒無意識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額上的冷汗已忍不住要滴下。
一點紅随手拿了一塊帕子,替她擦去了額上的汗。
他沉聲道:“汗若滴到傷口之中,怕是不好。”
李魚沒擡頭,只是在嘴上道:“多謝。”
她仍然在繼續,把兩邊的血管都紮好,縫起來,然後在把傷口中的淤血清理幹淨,最後把傷口一層層的縫起來。
李魚會做針線活,做的也還不賴,她催眠自己把縫合皮肉當成縫布,但是那手感還是太奇怪了,讓她有種惡心的感覺。
她的手機械的動着,好似感覺不到疲憊一樣。
直到後半夜,這場業餘的縫合手術才完成。
路小佳肚子上的劍傷被完全的縫合了起來,他的臉色慘白,臉上全是冷汗,似是還在被那種可怕的劇痛所折磨。
可是他的呼吸,雖然很弱,但是總算是平穩了許多。
李魚喘着粗氣,茫然地擡頭。
所有人都盯着她看,所有人的眼神之中都寫滿了不可置信。
這太不可思議了……奇怪的剪刀,還有奇怪的醫術,把血管從身體裏拽出來縫上,把傷口裏的血擦幹淨,然後在從裏到外,一層一層的縫起來。
不可思議。
最不可思議的是……為什麽一個生于深宮、長于深宮的公主,能掌握這種技藝?她看起來一點都不怕,她冷靜、沉着、動作堅定,心無旁貸。
室內一片沉默,大家似乎都在若有所思。
李魚站起來,低下頭,看見自己兩只手上沾滿的血。當思緒從救人回到現實的時候,那種濃重到化不開的血腥味忽然沖進了她的鼻腔。
李魚捂住嘴,忽然幹嘔了起來。
今天下午,她吃的也很少,所以她只能嘔出酸水來,卻吐不出一點點的食物。
一點紅心下一驚,就要上前查看她的狀态,陸小鳳卻已先行一步,攬住了她,急切道:“小魚,你怎麽樣?”
李魚捂着嘴擡頭,看到了陸小鳳焦急的臉,他不停的在說些什麽,但是李魚卻覺得那聲音很遠。
她喃喃地道:“要看傷口會不會感染……如果有感染跡象,要注射青黴素……”
然後,她頭一歪,就暈倒在了陸小鳳的懷中。
陸小鳳呆呆地抱着她,回想着她剛剛說過的話。
忽然,他忍不住笑了。他低頭,看在自己懷裏睡着的女人,忍不住輕輕道:“小魚啊小魚……這就是醫者父母心麽?”
暈倒之前,她想着的還是路小佳的傷。
他伸出手,捂住了李魚的眼睛,溫柔地說:“好好睡一覺吧,小魚。”
然後他就橫抱着她去別的屋子裏睡覺了。
今晚她的床上,睡着一個被她親手救回來的人。
李魚做了一個夢。
在夢裏她是一個小學生,老師讓她寫作文,題目是《我的夢想》,李魚在作文裏寫,我的夢想是讓爸爸媽媽對我像對弟弟一樣就好了。
然後,她又撕掉了這一頁紙,又寫,我的夢想是想讓大家都幸福。
然後她長大,與家庭決裂,自以為自己潇灑無比也正确無比,逼着自己的友人也離開自己的家庭。
她們吵得很大聲,李魚很激動的指着友人罵:“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慫不慫!你家裏人真的愛你麽?啊?你不知道答案麽?我告訴你,你爹媽就算你死了也不會流一滴眼淚的,他們哭也哭的是你的錢!”
友人尖叫着哭出來,拿起一個易拉罐就朝李魚砸過去,她眼睛都紅了,失控的要命:“我操|你|媽的李魚!你/他/媽以為自己很正确麽?就你人間清醒?好,你最棒!你最強!我|他|媽願意堕落行不行!用你管麽?你算什麽東西也來對我指手畫腳!!”
友人沖出去,再也沒有回來。
然後出現的是她的前男友,她的其中一任前男友是外科醫生,正是那一次雜志社做采訪,才讓他們有機會認識,發展關系。
他足夠溫柔,也足夠帥氣,家庭條件很好,李魚一度覺得自己應該和他結婚。她學着自己身邊女孩子的模樣去承擔女朋友應該盡到的責任,像完成工作任務一樣的認真。
“小魚,”他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我感覺不到你在愛我……我們真的在談戀愛麽?”
李魚茫然的看着他,說:“當然是啊……我們有一起看電影,已經同居,每周不管多忙都要抽出三天一起吃晚飯,有哪裏不對麽?”
他譏諷地看着李魚,然後他哭了。
他哭着說分手,把李魚放在他家的行李丢出了門外。他讓她走開,他不想再見她了。
李魚當然明白自己為什麽傷害到了他,可是她卻沒辦法認錯,也沒辦法承諾自己會改掉。
她推着行李箱,渾渾噩噩的走在馬路上。
就在此時,一輛車飛馳而來,在人行道上撞飛了李魚,她死了。在她視線裏最後出現的畫面,是李建文醉醺醺的從車上下來的畫面。
“真倒黴。”她醉醺醺的弟弟如是說。
李魚猛的睜開了雙眼,冷汗漣漣的醒來。
映入她眼簾的第一個人,是中原一點紅。他皺着眉,在摸她的脈象,他的臉色還是那麽的冷峻,眼下卻出現了兩抹烏青,似乎已很久沒睡。
李魚啞聲道:“我……我睡了多久?”
一點紅淡淡道:“一天一夜。”
李魚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一點紅忽盯着她,慢慢地問:“李建文是誰?你好像很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