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17

第50章17

霍休上不上勾, 其實李魚是沒辦法控制的。

畢竟,霍休是個極其謹慎、極其怕死的老頭子,他壞事做絕, 天下卻無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他永遠都躲在陰謀的背後, 不肯自己現身。

所以,她用上官飛燕的口吻和上官飛燕的語氣寫的信,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信,會不會來。

當時只是覺得, 像霍休這樣謹小慎微的人, 大概是拒絕不了虎踞一方的誘惑的。

現在……她也依然這麽認為,只是城中卻一直沒來什麽可疑的人物。

這幾個月, 靈武衛又添了不少新人, 也初步建立起了暗哨,加強了對城內的管控。

這暗哨隊伍完全由路小佳統領, 李魚對他的水平還是很信得過的,所以霍休應該是真的沒動靜。

或許是……他已經在動靜了,只是還沒滲透進銀州。

李魚不禁思考,這霍休到底在想什麽。

如果她是霍休……如果她是霍休……在沒辦法判斷上官飛燕究竟有沒有得手的情況之下, 他選擇按兵不動, 的确是很明智的一個選擇。

如果上官飛燕真的已經得手, 那他早來還是遲來, 自然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等一切事情平定了,他再來接手銀州也不遲。

而如果那封信中所說的事情是假的,銀州乃是一個陷阱的話,按兵不動也不妨是一個好主意, 青衣樓勢大,遠在銀州的安樂公主,即使想要誘捕于他,也絕抓不住他!

不過,他算是小看李魚了。

李魚的勝負心遠比他想象的要強很多。

首先是積分很重要,完成【收編青衣樓】的任務,可以讓李魚獲得五百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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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時間,李魚為救路小佳,把所有的人口發展度都換成了積分,事後一算,好家夥,兩萬的人口發展度只能兌換二十積分,這彙率,絕了。

也因此可以看出,積分有多難掙……所以霍休的這五百積分,她必須是要定了的。

不過……她下一步應該做什麽呢?

李魚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托腮思考着,陸小鳳從窗口跳進來。

他一看見李魚這個表情,就笑了,道:“我看你沒想什麽好事。”

李魚瞥了他一眼,道:“我在想怎麽把霍休給抓住。”

陸小鳳的笑容便凝固在了臉上,過了許久,才嘆了口氣。

霍休是陸小鳳的朋友,可是霍休卻是青衣樓的首領,上官飛燕事件的幕後主使。

李魚假冒的信發出之後,陸小鳳也試圖尋找過霍休,可是霍休這老頭子,卻像是消失了一般,自此從江湖上匿了行徑。

陸小鳳道:“他躲了起來。”

李魚道:“或許吧……這樣一說,他倒是個很謹慎的人。”

陸小鳳苦笑道:“何止是謹慎?這老頭子狡猾的很,從前我去找他喝酒時,他心疼他的陳年佳釀,居然消失了大半年,叫我找也找不着!”

李魚道:“你覺得我也找不着?”

陸小鳳走近,伸手撫上了她的臉,嘆道:“只要你想,這世上還有你做不到的事情?”

李魚失笑,她搖了搖頭,道:“當然有,這世上有很多事情我都做不到。”

陸小鳳又道:“包括這一件?”

李魚道:“不知道,我只是現在有一個不成熟的小想法。”

說着,她忽然笑了,如漆星般的美眸迷的彎彎的,看起來竟有些像個小孩子。

陸小鳳看着這樣的公主,眸色漸漸暗了下去。

他是個忠于欲|望,忠于自己的人。

想要喝美酒,就立刻要起來去讨美酒喝,想要哪個女人,也會立刻去找她,去追求她。

陸小鳳的人生只争朝夕,每一天都要過得舒心、過得愉快。

他喜歡過很多女人,也厭倦過很多女人。

這世上的一切都處于變化之中,心境的不同會讓同一個人做出截然相反的舉動。而感情也是,來的時候濃烈,恨不得溺死,去的時候也急匆匆,仿佛一場暴雨驟醒。

喜歡就去追求,不喜歡就立刻說明白、放下。陸小鳳一直以來都是這麽過來的,他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但是這一次,他開始漸漸品出了一些和以往不一樣的感覺來。

比如說……如此之久的時間過去,他竟還沒對小魚感到厭倦。再比如說,他反而覺得這段關系之中,是他陷的更深幾分。

陸小鳳微笑,把李魚從椅子上橫抱起來,湊近她吻了吻她的嘴唇。

陸小鳳道:“好像又輕了。”

李魚摟住了他的脖子,嗔道:“夏天太熱……總不想吃東西。”

陸小鳳把她放在床榻之上,用兩只手锢住她的腰身比了比,道:“那可不成,你看這腰,我真怕我弄折了它。”

李魚嘆氣,道:“我盡力、盡力吧。”

陸小鳳很不見外的躺在了她的身側,摟她入懷,然後道:“那說說你不成熟的小想法吧,你想怎麽對付霍休?”

李魚道:“我記得你曾說過,這武林中,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青衣樓樓主的身份?”

陸小鳳道:“确實如此,那峨眉派的掌門獨孤一鶴調查此事許久,都沒查出青衣樓的主人乃是霍休。”

李魚道:“這可就怪了,青衣樓一百零八樓,每樓有一百零八個高手,這麽龐大的組織,首領如果是個隐形人,他又該怎麽管理這組織呢?”

陸小鳳想了想,道:“他一定有幾個親信,這些親信代為傳達他的指令。”

李魚又道:“這些親信一定是青衣樓的高層?”

陸小鳳道:“那是自然。”

李魚道:“可是這些高層又姓甚名誰?江湖上有人知道麽?”

陸小鳳皺眉,道:“這倒也無人知道。”

李魚笑道:“任何事情,知道的人一旦多了,總能洩露點消息出來的,青衣樓一萬多人的規模,必然人多口雜,他們在江湖上樹敵如此之多,就算是個鐵桶,也總能被人撬開口子的。”

陸小鳳沉吟片刻,道:“你是說……這些青衣樓的樓內人,不僅不知道自家的主人是誰,也不知道主人的親信是誰?”

李魚道:“正是如此。”

陸小鳳嘆道:“這可就奇了怪了……青衣樓做的壞事,都很是有規模,能看出來絕不是個一盤散沙的組織,可……”

李魚笑了,接話道:“可若是一個結構精密的組織,那麽青衣樓的樓內人,怎麽會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上司是誰呢?”

陸小鳳道:“這倒叫我想破頭都想不明白了。”

陸小鳳聰明絕頂,自然不可能想破頭也想不明白的,只是他覺得李魚應是已明白了,那就不勞煩他老人家再想了。

他伸手,點了點公主的鼻子,哄道:“好小魚,你是不是已明白了?”

李魚微笑道:“或許答案就是,他們青衣樓的樓內人,只知道自己的上司呢?只知道自己的……頂頭上司。”

如果她猜的不錯,這青衣樓的組織架構,應該是一種傳銷組織的模式。上線發展下線,下線只能和上線單向聯系。

也就是說,最底層的青衣樓殺手們,只知道自己上一級的小頭目是誰,也只聽從小頭目的指令。而小頭目也只知道自己頂頭一級的中層領導的身份,他們承上啓下,接收中頭目的命令,傳達給底層殺手們,令他們執行。

這是一個完全垂直領導的組織,一百零八樓的小頭目之間互相都不認識,中頭目們之間互相也不認識。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霍休的命令可以直達青衣樓最底層的執行層,但同時,他的身份卻還可以藏的好好的。

這的确是一個謹慎過頭的老人會選擇的組織形式。

陸小鳳聽着她的想法,目光已漸漸溫柔了下來。他伸出手,替李魚理了理臉上的發絲,讓她那種游刃有餘的神氣神情露出來。

他一向都是喜歡聰明的女人的。

這世上有很多聰明又勇敢的男人,也有很多聰明又勇敢的女人,但他可以打保票,能向李魚這樣聰慧且勇敢的人,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幾個。

霍休很聰明,也很有手段,但他卻是個如此惡毒的小人。

馬空群是個鐵血的硬漢,可是他目中無人,且不顧銀州百姓的死活,把這座城變成了他萬馬堂的奴隸羊圈。

花白鳳、丁白雲之流,也曾是江湖之中鼎鼎有名的美人,聰明和美麗,她們都不曾缺少,可是她們的心智卻不堅定,她們的心脆弱的像豆腐。

公主不僅勇敢、聰慧,她還有着閃閃發光的靈魂。她生長于險惡深宮,卻能有如此胸懷與仁慈,這讓陸小鳳佩服不已,也讓陸小鳳深深着迷。

或許,這才是他始終不膩煩李魚的原因。

陸小鳳道:“你說的很有道理,霍休謹慎的很,這很像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情。”

李魚便興奮地道:“可是他這組織形式,雖然能夠隐匿他的身份,卻有另外一個致命的弱點。”

陸小鳳當然也猜到了那個答案。

陸小鳳嘆道:“他的命令下達之後,只要有一層有心傳錯,那麽執行的時候,就會出亂子。”

李魚嫣然一笑,親了陸小鳳一口,道:“小鳳凰真聰明。”

陸小鳳揚唇一笑,眯着眼睛看李魚,笑道:“你是今天才知道這事情的麽?”

李魚依偎在他懷裏,輕輕笑着,并不說話。

陸小鳳又道:“不過,霍休不可能想不到這種風險的,這青衣樓內部,一定還有什麽……糾錯的機制。”

李魚道:“那是自然……或許是類似于出兵打仗時用到的虎符,或者是一個秘密的藏在青衣樓中的監察機構,他們可能會直屬于霍休,專門監視是否有人誤傳命令,意圖不軌。”

陸小鳳低頭看了看懷中的美人,道:“既然你已猜出青衣樓的結構,你打算做些什麽,逼霍休出來?”

李魚笑了。

她的笑容之中,多了幾份殺氣,也多了幾分邪性,在夜色的襯托之下,竟然顯得格外的魅惑、格外的叫陸小鳳喉嚨發幹。

李魚輕輕道:“自古財帛動人心,我要從青衣樓的內部腐蝕青衣樓,霍休若是不想看着青衣樓自相殘殺到覆滅,就最好乖乖的亮出招子來,叫我看看他的手段。”

她這是要逼霍休出來,然後陰謀陽謀,看誰更勝一籌。

陸小鳳深吸了一口氣。

公主身上的香氣,他已很熟悉,可是每一次聞到,那種難以抑制的情緒翻滾,還是讓他覺得自己已快要堅持不住。

陸小鳳道:“小魚……”

一個男人,大晚上的來找他的女人,其中之意,沒有人會不懂。

李魚摟住他的腰捏了一把。

陸小鳳低笑着道:“小魚,今天穿我的衣裳,好不好?”

李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為什麽啊?”

陸小鳳道:“我想看你穿嘛……”

她其實并不低,只是跟他比起來還是要矮一個頭的,再加上身量纖細,骨架又小,若是穿上他的衣裳,一定松松垮垮,稍微大一點的動作都危險的很,只能靠一根細細的腰帶撐着體面。

但是他不用動那腰帶,就可叫她的體面一點兒也撐不住。

猶抱琵琶半遮面,梨花帶雨真應憐。此乃絕美、絕媚。

她身上的那種女人香,也會被他衣裳上的那種被體溫蒸熱的皂角味給裹挾的很無助。

這是一個男人的幻想,充滿審美情與趣的幻想。

李魚眨了眨眼,只說了一句“好啊”。

銀州的夜色很美,因為銀州的天很澄淨,也很高遠。

今夜有月,今夜晴朗。

陸小鳳伸手,理了理李魚身上的那件衣裳,把衣襟整理好,又把衣角也整理好。然後他抱起李魚,蹿上了屋頂。

李魚懶洋洋的,好像整個人都累得不輕,她倒在陸小鳳的身上,任陸小鳳摟抱着她。

她眯着眼睛,仰着頭,看星星。

晴朗的夏夜之中,東南方向的高空之上,牽牛星、織女星、還有天津四星是最亮的三顆星星,他們在天空中組成了一個很明顯的三角形,謂之“夏季大三角”。

在這個明亮的三角形裏,有深遠而燦爛的銀河在流動。

這是在現代很難看到的景象,因為地上之星是如此的明亮,以至于天上的星河也黯淡的無法被人眼捕捉。但是如果在野外,讓眼睛習慣了黑暗,那麽擡頭的時候,就真的可以看到銀河。

李魚在讀研究生的時候,又一次去一個偏遠的地方做田野調查,和幾個朋友一起躺在野地上喝啤酒吃花生,這才看到了銀河。

現在想想,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到李魚覺得很陌生,像是在回憶另一個不想幹的人的事。

陸小鳳就這樣抱着她,安靜的和她一起欣賞星空。

半晌,他忽然道:“小魚,我來和你道別。”

李魚的頭枕在他肩上,唇距離他的脖頸很近很近。

她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脖頸側,那脖頸側上,有一個新鮮的淤青牙印。

李魚懶洋洋道:“你要走去哪裏?”

陸小鳳道:“繡花大盜近日來又犯下幾樁大案子,我這下是真的要去抓他了。”

李魚笑道:“那很好啊……你要帶着那些珍珠和銀兩回來給我呢。”

陸小鳳伸手撫上她的發,柔軟的讓人心醉。

陸小鳳嘆道:“你看你,就顧着繡花大盜的家底,你也總該表現的更舍不得我一些,好哄的我心甘情願給你幹活啊。”

李魚的吻就落在他脖頸側的淤青處。

說真的,有一種鈍鈍的痛感,可同時,那種帶着肉感的喜悅也從陸小鳳的心裏冒了出來,讓他的手指都不自覺的收緊了,像是在揪着小公主的頭發一樣。

李魚吃吃笑道:“這樣呢?”

陸小鳳大笑道:“夠了,這太夠了!”

李魚便又心安理得地窩在他的懷裏了。

半晌之後,陸小鳳忽然又道:“你知道我這一次走,要先去哪裏呢?”

李魚漫不經心道:“哪裏?”

陸小鳳道:“神針薛家。”

李魚道:“哦?”

陸小鳳道:“神針山莊以針為兵器,武功傳女不傳男。繡花大盜神出鬼沒,我手上只有那金線牡丹一個線索,我要拿去問神針薛夫人,看看她能不能從那繡品上看出什麽端倪來。”

李魚道:“希望這位薛夫人能看出來吧。”

陸小鳳又道:“你知不知道,薛夫人有一個孫女,叫薛冰。乃是江湖上四大母老虎之一。”

李魚不甚在意:“我不知道啊。”

陸小鳳失笑道:“你該知道的。”

李魚歪了歪頭,有點不明白:“我不知道的人和事多了去了,這位薛冰薛姑娘,是什麽我必須知道的奇人麽?”

陸小鳳道:“我和她有過一段情緣。”

李魚愣住。

她擡頭,就見陸小鳳正低頭看她,他臉上的笑意已經收斂了,眼眸有一些暗沉。

他一向都是笑着的,以至于李魚竟然沒有發現,原來這個男人不笑時,英俊的臉上竟也有幾分冷酷之意,叫人心裏發顫。

可李魚還是不明就裏,道:“……所以呢?”

陸小鳳深深地看着她,半晌之後,忽嘆了一口氣,道:“你該多逼問我幾句,問我還喜不喜歡她,逼我發誓不跟她再有任何瓜葛。”

李魚噗嗤一聲笑了,好像覺得陸小鳳在開玩笑似得,她笑着上去戳陸小鳳的臉,道:“我們陸小鳳陸大俠魅力無邊,不知和多少美麗女俠風花雪月,我要逼問你,不知道得逼問到什麽時候去了,我身體可不好,才不想要受這種累。”

陸小鳳板着臉道:“你就這麽放心我?”

李魚笑道:“我放心,我哪裏會不放心。”

陸小鳳笑了,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來,道:“可是我不放心,我得要好好逼問你一番才是。”

李魚哈哈大笑,道:“貴妃請問。”

陸小鳳笑道:“又不想問了。”

李魚道:“貴妃這麽好的脾氣,還要我來哄呢。”

陸小鳳挑了挑眉,道:“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什麽時候哄過我?你什麽時候哄過我?你摸着良心說說,是不是我每天把你哄得開開心心的?”

那還真是!

李魚笑着道:“是呀是呀,貴妃真是太好,好的我都舍不得你走了。”

陸小鳳便笑了。

他道:“好,我記住了,你舍不得我。”

李魚毫無誠意地點頭。

陸小鳳低頭看她,眼神已漸漸柔和下來。

半晌,他忽然柔聲道:“就算你不逼問,我也總歸要自己表一下忠心。”

李魚道:“哦?”

陸小鳳道:“我和薛冰的事,已是過去了,我這次去神針山莊,也不會跟她扯上任何關系的,陸貴妃不會私奔的哦。”

李魚擡眸。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蕩漾出一個很溫柔的笑意,可是這和李魚所想的陸小鳳,卻并不一樣。

她覺得以陸小鳳的性格和作風,不應該說出這種話。

她的心忽然被揪緊了,一種熟悉的無力感忽然湧上了心頭。

但她什麽也沒有說,她只是點了點頭,輕輕地說:“好,我等陸貴妃回來。”

陸小鳳揉了揉她的頭,什麽也沒說。

他本不是一個會承諾的人,可是剛剛,他卻完全自覺自願的對着李魚去承諾。

他沒有說愛,李魚也沒有逼他說過愛。

其實他自己,也不懂什麽是愛、什麽是情。陸小鳳情場得意,從來只靠本能行事,他仗着被偏愛,一直有恃無恐。

如今碰到公主,耳鬓斯磨幾個月,他愈發上頭,可是她卻一如他們相識的那天。

有興趣、有歡喜,但是沒有依戀、沒有不舍……

就像剛剛,他試探着說他的前女友,李魚平靜的連一絲波瀾都沒有。

一朝碰壁,被偏愛的小鳳凰才知道,原來自己也是個無知之人,原來自己也是個無力之人。

原來自己也會……求而不得。

他的笑容之中,也染上了幾分苦澀。

懷中美人呼吸勻稱而深長,在他心中翻滾着情緒之時,她已睡着了。

陸小鳳苦笑,吻了吻她的額頭,把她抱回房中去了。

陸小鳳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他就騎着一匹快馬,系上他大紅的披風,風一樣的離開了銀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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