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18
第68章18
這無花和尚的惡行, 可謂是罄竹難書啊。李魚在人物指環裏頭翻來翻去,一下子就看到了他曾打着講經的名號誘|奸無知的少女。
李魚:“…………”
再一看,此人竟是被楚留香所揭穿的, 只是楚留香不忍破壞他的名聲, 這才按下不表。
如此一來, 她自然也猜到了他上門來的原因。
這無花一定恨透了楚留香,而對一個男人來說, 侮辱自己仇人最好的方式,那就是給他帶綠帽子吧。
這種事在李魚看來, 又惡心、又無聊。只是她又翻了翻無花的人物生平, 卻發現了有意思的地方。
此人,居然是石觀音的兒子。而石觀音的人物資料裏又寫了, 她在自己藏身的石林之中, 種了一大片罂粟花。
罂粟花、大煙膏、楚留香、黑玉膏。
這四個詞語往出來一擺,只要是個聰明人就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李魚冷笑了一聲。
只為了報自己的個人私仇, 居然就能搞出大煙膏這種喪心病狂的東西來,這心思也實在是太毒了!
只要是個正常的中國人,經過這麽多年的禁毒教育,對這毒|品之流的東西可以說一定是厭惡到了極致, 這無花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種事情來, 當真是不想活了。
因此, 她在看到無花的第一個瞬間, 就無情下令抓住他。
無花顯然是大驚失色的, 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裏做錯了,李魚冷眼看着他與路小佳、傅紅雪二人纏鬥。
他的武功顯然是極好的,只是不知為何行動有些遲緩,似是胸口受了傷的樣子。再一聯想, 此人是那石觀音的兒子,那石觀音是什麽人物?想來是不會憐惜兒子,這胸口的傷,應當是被他的老母親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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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妙僧無花你不當,非要幹那些腌臜事情,跑到沙漠裏頭被石觀音虐待,這可真是……
不過,李魚可不屑得唏噓他。
因着身上帶傷,無花很快就被擒住。
李魚從屋子裏走出來,無花擡頭,這才看見了公主的面容。
她身披錦裘,耳墜明珠,額上挂着抹額,眉心還墜着一顆流光溢彩的金剛石。今日天氣正好,陽光爛漫,她從屋子裏出來時,陽光正好照射在她眉心的寶石上,一瞬之間,火彩四溢。
而再美麗的寶石,也無法奪去她面容的分毫光芒。
無花總算明白,石觀音為什麽會如此嫉妒、如此痛恨這位安樂公主了。
但他竟覺得自己還有轉機。
無花倒在地上,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雙眼之中卻是一片澄明,他嘆了一口氣,道:“貧僧不知因何得罪公主。”
李魚冷笑了一聲,道:“你在我的銀州城賣大煙膏,是也不是?”
無花一驚,面上卻是一點也不顯山露水,只淡淡道:“早年間的确聽過一味價值千金的藥,叫□□,又名大煙膏,吃了可令人飄飄欲仙,只是不可多食,食之上瘾。不知公主指的可是這種煙膏?”
這就是打算抵賴了。
李魚懶得與他多說話,只是對路、傅二人道:“廢了他武功,關進石牢去。”
說罷,轉身就回去了,似是對無花這個俊俏和尚沒有絲毫的感覺。
無花聽她語氣殘酷,登時大驚,他一身霸道武功,怎能在這裏折戟?
可是那又有什麽法子呢?他自己自信心爆棚,覺得可以輕易迷惑公主,以至于在傷還沒好的情況下就自投羅網,這顯然怪不得任何人。
路小佳、傅紅雪當然對廢人武功沒什麽興趣的,只卸了無花的兩條胳膊兩條腿,再叫靈武衛拿透骨針過來自己操作。
衆人剛剛躲在暗處,聽公主質問此人大煙膏的事情,便知道此人與那二十多個靈武衛的毒肯定有關系,一個個心中是恨的不行,此刻有機會出氣,哪裏會錯過?
靈武衛們把無花壓在地上,透骨釘是一根接着一根的釘進他的三十六處大穴裏,無花緊緊咬着牙齒,不肯慘叫出聲,可是人的穴道被透骨釘牢牢釘透的痛苦,何異于刀砍斧劈,簡直是仿佛萬種刑罰同時加誅于身,令無花痛苦的恨不得昏死過去。
打到第二十根釘子的時候,一靈武衛冷笑道:“他暈過去了。”
另一靈武衛唾了一口,恨恨道:“我那兄弟如今還被他毒的痛苦不堪,此人倒好,直接暈過去了事!”
先前那靈武衛道:“這有何難,潑醒就是了!”
于是在這大冬天的,一桶冷水就被潑了下來,把無花生生凍醒,再一看,面前仍是這幾個靈武衛,手中拿着透骨寒釘冷冰冰地看着他。
無花心中恨到極點!
他怎麽會淪落至此!他怎麽會從少林神僧跌到這裏來!
然而這個問題,卻也只能問他自己,靈武衛們卻并不想回答,他們的朋友兄弟,都遭了無花的毒手,此時此刻,他們只想折磨無花,讓他好生受着。
等到三十六個大穴全部都被透骨針牢牢盯住的時候,無花已是個廢人了。
他渾身無力,每一個關節、每一個大穴都刺骨的痛着,無花一言不發,因為他知道,公主絕不會聽他說一個字的!
何等可怕的女人!
他本以為石觀音一定是死于自己的傲慢和無知,他以為……自己如此缜密,必定不會失敗,可誰知道……這公主居然連話都沒跟他說,就已斷定他是大煙膏背後的幕後主使了!
這……多智近妖,非人哉?
饒是聰明如楚留香,不也花了那樣長的時間,那樣艱苦的推理,才把他揪出來的麽?
無花苦笑。
一縷鮮血從無花的口中流了出來,拖着他的靈武衛一驚,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
鼻息已無,他……他死了麽?
可是……他們明明沒有下死手啊?
靈武衛不敢耽擱,趕忙去向公主禀告。
公主聽了,卻冷笑一聲,說就算是屍體,也把他塞進石牢之中。
那靈武衛當然是不解其意的,只是公主既然已經下令,他就不便再多問了,低低地應了一聲,那靈武衛就繼續拖着無花朝石牢走去。
而那無花,當然是假死。
李魚在人物指環裏看到,他就是用這假死騙過了楚留香。如今相同的手段再玩兒一次,倒也不是不可能。
而那無花呢,假死本就是他的最後一個計謀。
聽那公主的意思,是要把他囚禁起來。
若是被別的女人囚禁,無花還覺得他尚有機會。可是安樂公主……這個一上來就下令廢了他的女人,無花是絕不可能有機會引誘她的。
所以無花很幹脆的咬碎了藏在後槽牙裏的藥包,進入了假死狀态。
這假死狀态可以持續十二個時辰,十二個時辰之後,他大概已經被丢到亂葬崗去了吧。
可是令無花沒想到的是,十二個時辰之後,他一睜眼,竟然在一個像是棺材一樣的地方。
說是棺材,乃是因為這地方又窄又小。
可這地方必不是一個棺材,因為這四周乃是石壁,石壁之上還帶着一股子陰寒。石棺造價很高,無花不相信,安樂公主會用石棺埋他。
而且,他是站着被塞進去的。
忽然,旁邊的一塊小石動了,露出一個小小的窗口來,窗口外頭,透出了燈火的光芒,還聽到了人的聲音。
過了一小會兒,一個碗就被重重的擱在了這個窗口上,裏頭放着些黑乎乎的東西,看的無花一陣反胃。
這安樂公主……難道也知道他假死的事情?
無花心中一陣惱怒,不由的大罵楚留香不是個東西。
他沒有伸手去拿那個碗,因為他想要維持一下死亡的假象,這樣的話,過兩天他說不定就會被丢出去了。想必安樂公主也不想看到自己關犯人的牢籠裏有具腐爛的屍體吧。
他既沒拿那個碗,小窗口就開着,無花也得以聽見一些聲音。
一個女人沙啞的哭着道:“我要見傅紅雪……我要見傅紅雪……兒啊……兒啊……”
另一個女聲柔柔地響起:“花夫人,您還是吃飯吧,傅公子是絕不會來見你的。”
那哭喊的女人憤怒地道:“住嘴!沈三娘,你這毒婦!是不是你……一直瞞着紅雪,一直瞞着紅雪我在受苦……!”
無花一驚,原來這哭喊的女人,是昔日的魔教大公主花白鳳。
花白鳳神出鬼沒,早在中原消失多年,居然被關在這樣不見天日的牢籠裏整日受苦。
那叫沈三娘的女人輕輕一笑,并不生氣,只是道:“夫人吶,少爺那樣聰明的人,怎會找不到你在哪裏,他不來,只是因為他不想見你啊。”
花白鳳哭嚎着道:“不可能……不可能……!你騙我……你騙我……!”
沈三娘嘆了口氣,輕柔道:“看來花夫人今日不想用飯,來人啊,把飯拿走,小窗堵起來,花夫人要休息了。”
花白鳳驚恐地尖叫道:“不……不……沈三娘……不……!”
然後,無花就聽不見她的聲音了,想必又是進了這可怕的黑暗之中,沒日沒夜的捱着。
沈三娘又道:“馬空群那老狗近日來倒是乖巧的很,這碗泔水,叫他吃了吧。”
無花一驚。
馬空群,指的是昔日萬馬堂的三老板馬空群麽?他不是據說被傅紅雪殺了麽?竟也在這安樂公主府的地牢裏頭?
然後,他就聽見一個蒼老而谄媚的聲音:“三娘……三娘……近日來我都乖乖聽話了……求三娘放我去地面上透透氣吧……”
沈三娘柔媚地道:“三老板,近來可是大冬天,您要是上地面上去啊,這腿腳肯定多有不便,等來年春天,這事我再考慮吧。”
馬空群絲毫不敢生氣,仍是陪着笑道:“三娘真好……三娘說的是啊……”
沈三娘又道:“不過三老板最近倒是乖巧的很,今日就多賞你一碗飯吧!”
這黑乎乎、惡心至極的泔水飯,讓無花看都不想看一眼,但那馬空群卻如獲至寶,連連道謝,好像恨不得跪下來舔沈三娘的腳丫子似得。
什麽樣的人會對一碗泔水飯都如獲至寶呢?……那當然是,常年處于饑餓之中的人。
無花心底不禁泛起一陣寒意。
安樂公主府這做派,竟比京城中的刑部大牢還要嚴酷的多,在這銀州,她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只是折磨個個把江湖中人,又算的了什麽呢?
他沉默良久,就又聽見那沈三娘笑道:“無花和尚還沒醒來?那他的飯也免了,也給三老板吃了吧。”
然後,那碗被拿走,石頭重新被堵上,無花就又陷入了那種可怕的、無邊無際的黑暗與寒冷之中。
一個月後,楚留香順利歸來,也帶回了黑玉膏的解藥。
他的鬥篷上沾滿了雪花,可是他的笑容,卻比春日更溫暖、比夏日更燦爛。他随手脫去鬥篷,就露出了一身勁裝,這勁裝裹在他精壯的身體上,竟有一種說不出的軒昂之意。
這打扮倒是難得的很,因為楚留香一直以來,都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打扮。
蘇蓉蓉、李紅袖、宋甜兒、還有黑珍珠四人,這一個多月都沒見着楚留香,心中自是思念不已。只是楚留香早與公主有了情誼,這幾個小妹妹心中雖然酸澀,但是卻都不顯露出來,只言笑晏晏地打着楚留香的趣。
其實像楚留香這樣溫柔英俊的男人,很少有人會不喜歡,這也是他的朋友遍布天下的原因,即使是像黑珍珠這樣跋扈驕傲的女孩子,也難免會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溫柔之中淪陷掉。
至于李魚呢?
李魚……她也不明白。
楚留香是個很不錯的男人,做男朋友做的也很到位,只是對于李魚這種女人來說,一旦決定付出自己的情感,就會難免遇到許多問題。
她從小到大,從未獲得過任何的偏愛。以至于股子裏對這種東西幾乎是有着病态的執着,先前她不想着要勇敢,自然對陸小鳳身邊的花花世界視若無睹。
楚留香是她轉化思想之後的第一個男友,可不得不說,他……并不是一個很适合她的人。
他太溫柔、又太多情,即使他真的把蘇蓉蓉等人當做妹妹來看待,但這怎麽能夠說服李魚呢?
從這個角度來說,李魚其實是一個很冷酷的女人,她挑選男友,好似總是在看這個人到底适不适合她,覺得适合就在一起,不适合的時候,就算心裏頭很是難過,她也會堅決分手。
李魚半卧在坐塌之上,眯着眼,并不出門去迎接楚留香。
很快,一個人推開了門,從門外走了進來。
此人正是楚留香,他剛與蘇蓉蓉等人講了一會兒話,便趕緊來找公主了。
他一進門,便覺得屋內溫暖如春,再一看,公主正閉着眼半卧,墨黑的長發如烏雲一般流下,她穿着一件寬大的薄衣,上頭乃是用的缂絲手法,繡的是九九寒梅。
楚留香微微一笑,道:“可想我了沒?”
公主微微睜開了雙眼。
一個英俊的、健壯的男人,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他面色紅潤,風度翩翩,若不是這健壯的身軀和江湖人慣來愛穿的勁裝,倒還真是個翩翩的世家公子。
李魚微笑,朝楚留香勾了勾手指。
楚留香也笑了。
若說剛剛的笑容,還是他一貫的溫柔笑意,此時此刻,那笑容之中,便又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暗示。
他伸手,抓住了公主勾手的那根手指,然後忽然低頭,用嘴巴和舌頭去親吻她的指尖。
這種溫熱的濕潤幾乎是叫人難以拒絕的,一種細細密密的顫栗忽然就襲擊了李魚,她立刻把自己的手抽出,想要叱罵楚留香幾句,卻見楚留香已欺身上來。
楚留香笑道:“我為公主奔波一個月,公主就不表示些什麽?”
這話說完,他卻并不想要等待李魚說話,低頭吻了上去。
等到這吻結束的時候,那缂絲所制的九九寒梅,也一片一片的落在了地上。像是被霜雪打落的花瓣與絲綢一般。
楚留香低頭,在她耳邊輕輕地道:“有什麽話,咱們待會兒再說。”
這一待會兒,就直接從大白天的待會兒到了半夜。
饒是李魚有充足的理由去分手,此時此刻也不是什麽說話的好時機了。她懶洋洋地躺在楚留香懷裏,任由他把自己抱起來,放進浴桶之中。
然後他自己也跳進了這個浴桶之中。
楚留香善水,乃是江湖上人人都知道的,他入水之時,真可謂是十米跳臺郭晶晶,水花壓得極小。
只可惜這浴桶實在是不夠大,楚留香一進來,登時水位上升一大半,連水裏的花瓣都灑出來不少。
楚留香嘆道:“我看你最好還是修一個浴池。”
李魚靠在浴桶壁上,懶洋洋道:“那你出錢好了。”
楚留香一笑,嘆道:“咱們的小公主還真懂得開源節流的法子。”
他長臂一攬,公主就到了他懷裏。她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把頭擱在了他的肩膀上,懶洋洋地道:“我看你從外頭回來,倒是很容光煥發。”
這還真是!
楚留香是一個待不住的人,什麽地方有新鮮事、有驚險刺激的事,他就喜歡去湊一湊熱鬧。這也正是他在江湖上名氣這麽大的原因。
他很喜歡公主,也願意為了公主一直呆在銀州城,只是一個浪子若無廣闊的天地可以遨游,遲早有一天是要被耗盡的。
而這一個月,他在外頭,雖然風餐露宿,但是精神上卻是得到了格外的滿足。
而且銀州沒有大海。
他微微一笑,并不說話,只是又低頭,對李魚道:“你還未曾回答過我,你可曾想念過我?”
李魚悶悶地笑了起來,道:“想自然是想的,只是可能卻沒有你那三個妹妹想念你。”
楚留香忽笑道:“殿下這是在吃醋?”
這倒不是,李魚只是忽然想到了這件事。她已确信楚留香不是适合她的那個人,自然會立刻收心,再不交付。
李魚沉默地咬了他肩頭一口。
楚留香苦笑,用一只手撫摸她的長發,似乎是在順毛的樣子。
第二天一早,李魚要親自審問無花和尚。
算算日子,他也在地牢裏被磨了一個月了。最開始的幾天,他在地牢之中不吃不喝,就是為了讓人認為他已死了,可惜沈三娘根本不吃這一套。
沈三娘放出話來,既然公主要關他,就算是一具屍體,也得關成一具骷髅才能扔出去!
如此狠毒的女人,無花自然是撐不住的,過了七八天,他就餓的連肚子也發出了叫聲,外頭的人只肖的把那小窗口一打開,就能聽見無花的肚子在叫喚。
凍、餓、逼仄,這本就是每一個人類都會畏懼的東西,公主不施酷刑,就從無數江湖大惡人的手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李魚教了沈三娘很多東西,比如說,想要訓狗,不能叫狗永遠暗無天日的熬着,這樣沒有希望的生活,就算是一個再貪生怕死的人,也終有一天會受不了,選擇一死了之的。
而一個人要一心求死,那是誰都阻止不了的,就算沒有東西可以用來自裁,他們都可以用十倍的耐心,把一個勺子磨成尖錐。
所以,她必須給這些犯人一個盼頭。
比如,對于馬空群來說,能有一間可以曬到太陽的囚室,就是他如今最大的希望了,沈三娘心情好時,也的确會大發慈悲的給他吃大餐,曬太陽,洗澡。
然後過幾天……或者幾個時辰,她就會借故發脾氣,再把他拖回到那個可怕陰冷的黑暗地獄之中。
沈三娘很享受這個過程,因為馬空群也曾經這樣折磨了她二十多年。比起直接殺了馬空群,她更想用同樣的方法折磨他二十年。
而對于花白鳳來說,她的希望就是傅紅雪。
更準确的來說,是“傅紅雪一定會來救我的”。
這希望明明滅滅,一會兒有、一會兒無,她已快要癫狂。至于她心心念念要來救自己的傅紅雪,實際上早已經不再想她。
而對于無花來說,沈三娘也已說了,公主只是想知道他的那些罂|粟在哪裏而已。
罂粟所制的大煙膏,價值千金,只是此物很是珍貴,中原鮮少有種植的,難道這安樂公主看見了大煙膏的價值,所以也要來分一杯羹麽?
無花這樣的人,以己度人,也只能想出這種可能性了。
制大煙膏實際上很簡單,只是若沒弄過,必定不得其法。無花就順勢提出了要帶公主府的人一起去那大漠之中的石林。
李魚自是同意的,亦或者說……無論如何,她都得同意。
人選,她還是叫楚留香前去,大漠詭谲,尋常武功的人,怕是兇多吉少。
楚留香在知道無花沒死,還一手策劃了銀州大煙膏事件時,也是震驚不已。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由的苦笑起來。對于無花在安樂公主府遭受的這一切,他也只能說……他真的是活該。
想來,若他當時執意把無花帶到六扇門捕頭那裏去的話,想必無花的待遇也就是現在這般了,只可惜他當時對無花還是心存幻想,以為他是逼不得已,又被他假死的招數所騙過,這才叫銀州城遭了這無妄之災。
而對于李魚來說,更重要的事情,是如何處理罂|粟。
任何事物都具有兩面性,罂|粟是臭名昭着的鴉片原料,卻也可以提取出當代幾乎最着名的鎮痛劑嗎啡。
但是……
但即使如此,罂|粟的危險性卻是不容質疑的,其強烈的上瘾性令人不得不防,即使是作為鎮痛劑來使用的嗎啡,也是極其容易成瘾的。
這種東西,她的确駕馭不起。倒不如整整什麽□□麻醉,酒精與濃硫酸反應……只不過如何制出濃硫酸,如何保存□□,又是一些要動腦的事情。
所以她最終還是悄悄交代楚留香,叫他去把這些罪惡之花全都燒了。
楚留香一口答應下來。
他本就喜歡冒險,這樣的旅途,自然是不會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