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了,斯內普,他只是一個孩子。”龐弗雷夫人一直沉着臉,終于說話了。
事實上斯內普在對上哈利眼睛的一瞬間,眼神立刻變得慌亂,不自知地後退一步。直到龐弗雷夫人喊他,他才稍稍收起他的震驚,從衣袋裏拿出一小瓶魔藥給龐弗雷夫人說:“用三滴就夠了。”然後他匆匆地離開,竟然沒有再看看哈利一眼!
效果似乎出奇地好?哈利有些吃驚地看着斯內普近乎倉皇地離開,心中生出強烈的疑惑,他可不相信這是斯內普良心覺醒了。不過眼下,事情總算有了巨大轉機,只差臨門一腳了。
龐弗雷夫人輕輕地在傷口上灑上三滴白鮮,綠色的立刻煙霧升起來,等煙霧散去,傷口大大地被收斂了,看起來像已經愈合了好幾天一樣。
龐弗雷夫人又對不規則傷口進行清理,那一小瓶珍貴的白鮮被放在不遠處治療桌上。
“夫人,我想喝點兒水,可以嗎?”哈利小心地開口。
“噢,當然,你被吓壞了吧,孩子。”龐弗雷夫人擡起施展治療咒的魔杖,“——水杯飛來!清水如泉!速速加熱!”短短幾秒種,一杯冒着熱氣的水送到哈利沒受傷的手裏。
哈利瞠目結舌,在他的想象裏,應該是龐弗雷夫人去某個地方倒水,趁她倒水回來志強然後他抓緊時間倒走一點白鮮,但是他還是想得太簡單了——巫師!這才是巫師!
哈利喝下苦澀的熱水,心裏真不是個滋味。龐弗雷夫人已經在包紮傷口了。 “——繃帶飛來!”治療桌旁邊的架子上,一個盒子啪啪地震動了兩下,但是并沒有繃帶飛過來。
“我什麽時候鎖上的。”龐弗雷夫人自言自語地說着,親自起身去拿繃帶。
這可能是最後的機會了,但是龐弗雷夫人站得離治療桌太近,白鮮幾乎就放在她的手邊上,他怎麽可能在龐弗雷夫人眼皮底下偷渡魔藥呢?
看來這次要空手而歸了。哈利悲哀地想,真不知道他白忙這一場到底圖個什麽。不過至少他讓白鮮從斯內普的辦公室移到了醫療翼,大不了晚上借着隐形衣,再來一次夜探醫療翼,哈利無奈地安慰自己。
清風吹過,治療室的簾子被吹起來,連接杆又發出難聽的嘎吱聲。
“噢,這個見鬼的簾子!”龐弗雷夫人不耐煩地把被風吹得擋住她拿東西的簾子撥開。
不用再思考,哈利已經明白他該幹什麽了。他用沒受傷的手握住魔杖,隔着衣服指着簾子那脆弱地連接杆挂鈎,心裏瘋狂默念:“——速速變形!速速變形!速速變形!速速變形!”
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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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微弱的紅光擊中挂鈎,本來就生鏽變形的挂鈎細微地變平坦了一點,但這已經足夠了。連接杆嘩啦一聲徹底散架,落下地白挂簾把龐弗雷夫人整個兜在裏面。
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哈利兩步跨到治療桌前,一手掏出一個小瓶子,咬開塞子。另一手拿起白鮮瓶子,拇指食指微微揭開蓋子,往小瓶子裏倒一點,迅速放回桌面。小瓶子也往嘴上一杵,扔進衣兜。
即使哈利動作流暢,整個過程不超過十秒,也足夠龐弗雷夫人從簾子裏理出頭緒了。龐弗雷夫人已經找到了出口,一只手從裹住她的簾子裏伸了出來,哈利肯定自己再坐回原位是來不及了。他靈光一閃,兩手伸出去抓住簾子,龐弗雷夫人一露頭他就“焦急地”問:“夫人,你怎麽樣?”
“噢,你怎麽亂動了,你不應該過來幫我拉扯簾子的。”龐弗雷夫人第一件事就是檢查哈利的手臂,“有一點裂開了,我想我們需要重新包紮。”
哈利可不會告訴她,他的傷口實在剛剛偷渡白鮮的時候弄裂開的,和他出工不出力的拉簾子行為沒有半個子兒關系。
當晚羅恩的病情就大大緩解了,第二天他已經願意下樓吃飯了。但是幾天過後兩人就意識到,問題并沒有徹底解決——傷口雖然不在**發臭,但是卻沒有絲毫徹底愈合的跡象。事實上一旦停用白鮮,傷口就會又開始腐化。
幸好這時,做魔藥最拿手的特瑞西回校了。因為不放心“漿糊腦袋”的哈利,特瑞西提前一天結束假期。
☆、38争吵與和好
特瑞西到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約哈利、羅恩到秘密基地見面。接到薇爾的紙條,哈利、羅恩匆匆赴會,早已在基地等候多時的特瑞西老遠地就向兩人揮手:“哈利、羅恩!”
等到走近了,羅恩實在忍不住抱怨:“我說,我們一定要把基地安放在這種地方嗎?”雖然已經不再下雪了,但是依然寒氣刺骨。羅恩保暖咒不怎麽樣,十分不滿意現在的聚會環境。
“對,我也建議我們更改一下基地選址。”哈利倒不覺的冷,就是單純的覺得這種行為很傻。他們為什麽一定要在大冷天裏坐在室外低溫的草地上商量事情呢?在室內,坐着沙發、圍着火爐,哪怕有個像海格那樣的漏風小屋呢,也比現在強。
“好吧,好吧。自從天氣冷下來,你們每次都要抱怨這個。”特瑞西嘟囔,然後對羅恩說,“哈利說你需要白鮮,你受了什麽嚴重的傷嗎?”
“沒有什麽大不了的。”羅恩指指鼻子上一條淡淡的血痕,“就是這個。”
“那完全用不上白鮮嘛,你這種小傷還要……”特瑞西突然停住,“你這個傷是哪兒來的?我猜它肯定不容易愈合,是吧。”
“你知道?你有解決的辦法對嗎?”哈利連忙問。
“我不确定,我看這個傷口有被毒素腐蝕的痕跡。”特瑞西掰過羅恩的臉指着血痕上的一點,“你看這裏,還有這裏。”
“嗯。”哈利也掰過羅恩的頭左右扭動,“确實——完全看不出來。”
“夠了,你們!”羅恩把兩人的手拍開,揉揉被捏得發紅的臉。“你到底有辦法讓他痊愈嗎?我的白鮮要用完了,沒有白鮮要不了一天它就會惡化的。”
“你說說這個傷口怎麽弄的?”特瑞西問。
“被四樓走廊門裏關那只不知道什麽東西刮了一下。”羅恩說。
“你們去了四樓?還打開了那道門?!”特瑞西回頭瞪着哈利,“你嫌命長了?”
“你說話越來越像斯內普了。”哈利抗議地說,“知道嗎?你在地窖裏關禁閉的時間才是真的太長了。”
“好吧,即使你要冒險進去,那行動計劃表呢?我們說好的不能不顧後果地行動。”特瑞西說。
“我有計劃表!”哈利說着氣呼呼地翻出褲包,把那張可憐的、皺皺巴巴的行動計劃拿出來。
特瑞西接過去,一眼掃到底:“就這個?!”
“從一到六,條條都有!”哈利強調。
“你腦袋裏有沒有裝點基本的理智,這個也叫行動計劃?”
“非要像你寫的,七八英寸的計劃書,除了準備清單誰會看啊!”
“你還沒有清單呢!”
“怎麽沒有,”哈利搶過羊皮紙,指着倒數第三行,“這兒,寫了——帶魔杖和隐形衣!”
“夠了!”羅恩大吼一聲,“你們說點有意思的吧,別折騰那張可憐的羊皮紙了!”然後看着特瑞西,“特瑞西,你約我們出來幹什麽的?”
特瑞西慢慢吞吞地從背包裏拿出兩疊厚厚的訂好的羊皮紙紙分給他們,封面上寫着“走廊四樓探險計劃”。
“我以為你們還沒去。”特瑞西說,“不過看來你們也不需要這個,反正你們除了準備清單什麽也不看。”
哈利尴尬極了,埋着頭不看特瑞西。
特瑞西站起來拍拍衣服:“羅恩你的傷口不用擔心,上次斯內普教授被那個東西抓之後已經熬出了解毒劑,我晚上要去關禁閉,我會想辦法弄一點出來的。”說完特瑞西就跑開了。
“嘿!特瑞西!”羅恩在後面叫他,但是特瑞西沒回頭。“你們怎麽了,怎麽一見面就吵架。”羅恩問。
“他先開始的!”哈利立刻說。
羅恩抱着手看他。
“反正他不對在先,我的計劃表挺好的,他要有好的計劃怎麽不寫信來?一直寫信就只會說斯內普是無辜的。”說到這裏,哈利突然找到了攻擊點,頓時激動地起來,“就因為魔藥學得好得了斯內普另眼相待,他就這麽看不清現實,還說我沒腦子呢!”
“他居然還相信那個老蝙蝠是無辜的!”羅恩嘶嘶地吸氣,追問道,“你把你聽到的都告訴他了?”
“都說了。你想想看,我們在斯萊特林的決鬥室、在遇到巨怪的時候,是不是都有斯內普在?他根本就是主謀!”哈利皺着眉抿着嘴說,“他居然說了一大堆什麽分析、推斷,反正就是不肯相信。”
“那他肯定是被老蝙蝠給騙慘了才這樣的。”羅恩肯定地說,“他剛剛還主動提出幫我去偷老蝙蝠的解毒劑,他還是我們這邊的人。”
“我知道,我就是……”哈利嘆了口氣,摸摸懷裏厚實的計劃表,“我不該和他吵架的。要是我有證據就好了,證明給他看斯內普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沒關系,真相總會水落石出的。”羅恩安慰。
兩人一路沉默着回到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羅恩被人叫去下棋了,哈利翻出一本《魁地奇戰術合集》坐着發呆。直到下午落山的太陽刺到他的眼睛,他才回過神來,發現整個下他都是把書倒着拿的。
哈利嘆氣,把書收好。他得做點什麽,雖然他們從前也争吵過很多次,也有真正生氣不理對方的時候,但是這次特瑞西剛剛放假回來,他不應該和他吵的。
哈利悶悶地往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走,一路上想着該怎麽開口,一直走到拉文克勞塔也沒想出來什麽好主意,于是他蹲坐在拉文克勞的一個偏僻沒人走的樓梯上接着想。
等到下午飯的時候,特瑞西和馬丁勾肩搭背地出來。路過廢棄的舊樓梯時,他鬼使神差地回頭,一眼就看見不知在那裏坐了多久的哈利。
“呃,馬丁,你先去吃飯吧。”特瑞西停下說。
“哈!”馬丁也看見了哈利,立刻“痛心疾首地”捂住胸口,“你的舊愛一回來就抛下我,我這個新歡的壽命是不是太短了?”
保羅從後面搭住馬丁的肩說:“夥計,我看你還是只有和我搭夥了。”
保羅和馬丁說笑着走了。
特瑞西慢慢走過去,挨着哈利坐下,問:“在想什麽?”
“怎麽說服你相信他就是兇手。”哈利說。
“他不是。”特瑞西平靜地說,“你對他有偏見。你想想,每個教授都是校長親自指定的,你不相信斯內普教授,難道還不相信鄧布利多教授?”
“我……”哈利無言以對,“就是這樣,我想了一下午,也沒想出個辦法解釋這一切。”
“這是因為你的證據不足。”特瑞西笑着,“我們要做無罪推定不是嗎?”
“是啊。”哈利懶洋洋地向後躺在地板上,“不過我還是很懷疑斯內普,好吧,斯內普教授。”
“哈利,你不能讓每個教授都喜歡你,你已經有了鄧布利多教授了,不能太貪心。”特瑞西倚在牆上說,“斯內普教授可能是因為一些往事對你态度不好,但是既然他是教授,我們就不該把他當做假想敵。”
“好吧,好吧,我想你是對的。”哈利無奈地聳聳肩,“不過你要明白,我讨厭他,就像他讨厭我一樣,你為他說再多好話也沒用。”
“也不是,我也沒有非要為他說好話。”特瑞西撓撓頭,“你真該去看看他一個人時做魔藥的樣子,我想任何一個對自己的事業認真投入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而且他确實交給我很多知識,他是個好老師。”
“他只是對你。你要是和我們一起上一節魔藥課,你就能見識到他是不是個好老師了。”哈利懶洋洋地,在這件事上完全不想和特瑞西再多費口舌。
“也許吧。”特瑞西擺擺手,示意這個話題就此打住。
“你的聖誕節怎麽樣?”哈利問。
“糖果、巧克力和魔法理論大突破。你的呢?”
“隐形衣、冒險和厄裏斯魔鏡。”哈利說。
“聽起來比我的有意思。”特瑞西笑起來,“你打算什麽時候帶我去看厄裏斯魔鏡?”
“現在怎麽樣?”哈利蹭了起來。
“說做就做!”特瑞西也興致勃勃,“等看過魔鏡,我也有個驚喜給你。”
“什麽驚喜?”哈利拍拍長袍的灰塵。
“嗯,你和羅恩一直叨叨的東西。”特瑞西故作神秘地說。
哈利匆匆想了一下,沒想出來。他不想追問特瑞免得他為此得意,于是在心裏對自己聳聳肩,伸個懶腰準備帶路。這時特瑞西突然說:“哈利,你知道我是站在你這邊的。如果有一天斯內普教授真的要對你不利,我一定也是站在你這邊的。”
“我知道,你不用解釋。”哈利打完哈欠順手勾過特瑞西的肩膀,“我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一點。”
“我今天下午不該生氣地走。”特瑞西也搭着哈利的肩膀,“其實我只是很遺憾你和羅恩兩個人去冒險,我沒有參加。我想我是有點嫉妒。”
哈利有點不好意思地移開眼神,邊走邊說:“其實我也是因為你一個人回家過聖誕節,所以才會故意要找你的茬。”
“難怪說嫉妒是原罪啊!”特瑞西感嘆。
“等等,嫉妒?你嫉妒我和羅恩去冒險?”哈利遲鈍地反應過來,帶着一點得意看着特瑞西,“你不是特別瞧不起我的冒險計劃嗎?”
“那個計劃确實沒多少,不,是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特瑞西特別真誠地看着哈利,“難道你一點也不想想你們的冒險為什麽會失敗?”
“我其實仔細的想過了。”哈利也十分誠懇地說,“我認為失敗的最大原因是,我們出發前沒有三呼勝利。”
☆、39厄裏斯魔鏡
聖誕假期結束的前一天,特瑞西提前返校。趁着下午飯時間,哈利把特瑞西帶到了放厄裏斯魔鏡的房間。
哈利駕輕就熟地站在厄裏斯魔鏡前面,先對鏡子裏的人愉快地招招手,然後說:“這個就是厄裏斯魔鏡了。現在裏面站着我的爸爸媽媽,不過這個鏡子一次只能照一個人,你一過來就看不見了。”
“是嗎?”特瑞西聽着停下腳步,對着他看不見的鏡子裏的人招招手:“嗨,你們好,我是特瑞西,哈利的朋友,”說完又補充道,“非常非常好的朋友。”然後他放下手問哈利,“他們有向我揮手嗎?”
“有。”哈利高興得嘴都要咧到臉外面去了,“他們在向你點頭。”
特瑞西聽了立刻又向鏡子招招手:“嗨!你們好啊!”
哈利看着傻乎乎地特瑞西,抱着肚子笑起來。
“好啦,你不照了我來試試。”特瑞西走過去和哈利并肩站着,裏面的景象果然消失了,他們只能在裏面看見穿着校服哈的對方。哈利讓出位置,特瑞西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鏡子。過了一會兒,只見特瑞西伸出手出神地摸摸鏡面。
“你看見什麽了?”哈利問。
“我的爸爸和媽媽,”特瑞西說,然後笑了起來,“他們看起來好年輕。”
哈利從未見過他的父母,他不知道比起記得父母生前摸樣的特瑞西,這種鏡中景象究竟哪種情況更傷人。
“他們在向你招手!”特瑞西愉快地說。
“嗨!“剛剛還笑特瑞西傻的哈利,自己也傻乎乎地舉起了手。
“爸爸,媽媽,這是我的好朋友哈利。”特瑞西對鏡子裏的人說,“你們老是擔心我一個人會孤單,現在我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我會照顧特瑞的,你們不用擔心!”哈利揮着手上蹿下跳,然後問特瑞西,“他們怎麽說?”
“他們在笑着點頭,”特瑞西看着鏡子說,然後對着哈利嗤之以鼻,“你剛剛說誰照顧誰?”
“當然是我照顧你啊!”哈利肯定地點頭。
“別聽他胡說,一直是我在照顧他來着。”特瑞西對着鏡子說,“不過他還是很讓人省心的,要不是來霍格沃茨他肯定已經是個小橄榄球星了。我們一起玩、一起吃零食、一起打架、一起在湖邊種野花,就像那個時候你教我的……我也找到陪我傻乎乎地種野花的人了,它們長得還很不錯。”
哈利心說你也知道那樣很傻啊。
“我真想讓你看看他們,”特瑞西回頭對哈利說,“他們肯定也想見見你。”
“我也很想看看他們,”哈利回憶起他似乎從沒有見過任何特瑞西父母的照片,“你給我說說他們長什麽樣子的。”
特瑞西回頭去看鏡子:“我的爸爸是個……梅林的眼屎啊!”
“啊??”
“你在我的鏡子裏!”特瑞西吃驚地指着鏡子中間,“你也在裏面!”
“什麽?!”哈利立刻蹦過去,“我看看。”
當哈利把頭伸進鏡子前,所有圖像都消失了,鏡子裏變成一片的白霧。
“這是什麽意思?”哈利伸手去擦擦鏡子,但是沒有絲毫改善。
“我發誓我剛剛在裏面看到你了。”特瑞西說。
“你站開點,讓我看看。”哈利把特瑞西攆出去,再看鏡子裏面又是他的父母,站在他身後,一人搭了一只手在他肩膀上。但是稍稍不一樣的是哈利旁邊出現了一團薄薄地白霧,白霧旋轉、變稠,然後漸漸成了一個實體……“梅林的眼珠子啊!你也在我的鏡子裏了!”哈利大口喘氣,“我發誓剛剛還只有我的父母的!”
“快,快讓我看一眼。”特瑞西擠過來,但是鏡子又變成白茫茫一片,什麽都看不見。
“這個破鏡子!”特瑞西生氣地踢鏡子一腳,鏡子裏的卻像是受了震蕩一樣,開始旋轉、聚集,然後變出一幅奇妙的圖像。
哈利在一個湖面上騎着飛天掃帚用魚叉捕魚,特瑞西站在湖邊拿着湖底生态圖指揮他在哪兒下手。湖邊的空地上,一個披散着的深紅色長發,有着翡翠綠眼睛的非常美麗的女人,正在和一個盤着高高的發髻,眼睛如星辰般黑亮深邃,同樣光彩照人的女人一起布置野餐布上的食物。
旁邊一個頂着一頭淩亂黑發的高瘦男人,正在和留着幾近光頭的寸板、身材修長、肌肉線條明晰的男人一起搭帳篷。
“嘿,我好像看見什麽了。”特瑞西說。
“我也是。”哈利說
“那個有綠色眼睛的女士是你的媽媽?你們的眼睛真像。”
“嗯,”哈利愉快地說,“那個頭發亂得像剛剛從飛天掃帚下來的人是我爸爸。”
“你的媽媽真漂亮。”特瑞西說,“你的臉和你爸爸像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一樣。”
“你的媽媽也好漂亮啊。”哈利說,“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的發型和你爸爸現在的一樣。”
“艾瑪太太說我爸爸是因為嫌打理頭發麻煩,本來在遇到我媽媽前他一直是光頭的,我媽媽說他沒有頭發就不和他結婚,他才留了那麽一點點。”特瑞西用手比劃着短短的一截說,然後看看哈利的頭發,“你現在的頭發倒和你爸爸一樣,再留長一點你就可以和他一樣有風暴災難現場的效果了。”
鏡子裏的哈利和特瑞西終于捕到了一條大大的鲈魚,哈利的媽媽魔法變出火堆,把魚串起來烤。
“嘿,我有個點子,”特瑞西突然說,“我們把鏡子搬到新的秘密基地去,這樣就可以每天都看到這些了。”
“好辦法,但是鏡子這麽大,我們怎麽搬呢?”哈利說,“等等,你說什麽新的基地?”
特瑞西完全沉浸在把鏡子據為己有這個美妙的想法裏了,對着鏡子比比劃劃:“你的隐形衣呢?”
“我恐怕不能讓你們搬走它。”
空蕩蕩地房間裏突然發出低沉的聲音,驚吓得兩人像受驚的貓一樣驚跳起來。
順聲看去,原來是鄧布利多教授,他正坐在房間角落裏的廢棄桌子上。
“我,我們沒看見你,教授。”哈利驚魂未定地說。
“您什麽時候來的教授?”特瑞西問。
“恐怕我一直都在這兒,從你們進門開始。”鄧布利多教授愉快地說。
想到他們剛才傻乎乎地樣子全被人看見了,即使臉皮厚得子彈都射不穿的兩人還是有點面上發燒。
“請原諒我并不是故意偷聽,我只是來拿走放在這裏的一件私人物品,沒想到在它放在這裏的時候已經了有了兩個追随者。”鄧布利多教授說着,從桌子上滑下來,向他們走來,“它很迷人,不是嗎?”
“這,這個,”像是計劃拿走一件遺落的寶貝,卻被主人逮個正着,特瑞西非常尴尬地說,“我不知道這個東西是您的。”想想又補充,“我以為這是沒人要的。”
“噢,沒有關系,我也沒把它放好,不是嗎?”鄧布利多教授說,“不過現在不會了,它将被移到一個更有用的地方去,畢竟聖誕假期要結束了,要是有其他什麽人被美妙的幻覺迷住神志就不妙了。”
“鄧布利多教授,為什麽我和特瑞西可以一起看到幻象,而和羅恩就不能呢?”哈利問。
“啊,這真是奇妙,就我所知這面鏡子以前從未能同時照出兩人的渴望,看來對于古老而偉大的煉金物品,我們應該對它們有更大的敬畏。至于這種情況出現的原因,”鄧布利多教授用他神采奕奕地藍眼睛看着兩人,“我猜測這是因為在某一個瞬間,你們兩人最渴望的東西驚人地一致,鏡子誠實地反應了這一點。”
“酷!”特瑞西看向鏡子,兩個母親在開心的擺談歡笑,特瑞西和哈利騎在父親們的肩膀上做雙人騎兵的打鬥游戲。“我們看起來像一大家子一樣。”
“嘿嘿!”哈利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和爸爸被特瑞西和他爸爸的組合打敗了,不滿地嚷嚷,“這不公平,明明我的幻想,為什麽我會被打敗?”
“這也是我的幻想,我當然能贏。”特瑞西得意地說,“事實上,說起打架,我就是比你強一點。“
“你要說你看書比我強我就不反對,但是要說打架比我強,”哈利噴個鼻息,“你要不要先試試再這麽說?”
“我……噢,怎麽不見了!”
鏡子裏奇妙的景象突然消失了,兩人都只能從裏面看到穿着校服對方,就像一開始那樣。特瑞西大力拍打鏡子,希望向調電視機一樣把丢失的信號找回來。
“怎麽回事?”哈利說。
“我想這才是‘正常’的情況,”鄧布利多教授解釋說,“一旦你們的想法發生了分歧,就很難見到剛剛那種奇妙的景象了。”
特瑞西這才想起來鄧布利多教授還在一邊的事實,讪讪地放下粗暴拍打鏡面的手。哈利遺憾地說:“這樣也對,這是‘厄裏斯’ 魔鏡(渴望翻過來拼寫),又不是造夢機。”
“是的,幻境雖然美妙但畢竟不是現實。”鄧布利多教授說,“它不能給我們知識,也不能自動實現,有多少人被幻境迷惑虛度時日,為他們看到的東西癡迷呢?”
“但也不完全是壞事,不是嗎?”特瑞西說,“渴望總給人以力量,明白自己想要什麽就不會迷失。我想制作這面鏡子的人一定不是希望看見它的人被它迷惑,而是希望它能指引迷茫的人看清自己的內心。”
“而且,清晰地看見自己的渴望,感覺充滿了力量,我現在就這麽覺得。”哈利說,“為了實現它們,我願意付出所有。”
“可惜你實現不了了。”特瑞西笑着說,然後有些惆悵,“逝者已矣。(中文)”
“不,特瑞,”哈利微笑地看着特瑞西說,“我已經實現了一部份了。”他又轉頭看向鄧布利多教授,“教授,你要把它放到哪裏去呢?我們以後還能再看到它嗎?”
鄧布利多教授好像有些走神:“啊,它将要被安放的地方很特別,如果你們哪天再碰巧遇到它,得要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才行。好啦,我要把它拿走了,你們為什麽不去吃晚飯呢?今天是假期最後的日子了,食物會很豐盛,你們會喜歡的。”
特瑞西和哈利念念不舍地看厄裏斯魔鏡最後一眼,還好一頓豐盛的晚餐這個想法能讓他們稍稍得到安慰。
☆、40赫敏加入
下午飯時間的格蘭芬多長桌上,哈利打個飽嗝,拿起南瓜汁對羅恩說,“吃快點,特瑞說有驚喜給我們,他找到了一個新基地。”
“不要吹(催)。”羅恩撕咬着雞腿說。
“勞駕,讓一讓。”赫敏擠開坐在哈利右邊的西莫,“哈利,你跟我說的話我想過了。”
“什麽話?”哈利揉着圓滾滾地肚子說。
“就是在女生廁所裏說的。”赫敏說。
“什麽女生廁所?”西莫探過頭來問。
“沒!”哈利抖了一下,差點撞翻了羅恩的果汁。他踢了一下赫敏,拼命向她使眼色,然後應付西莫說,“沒什麽,我們在說天氣不好,女生廁所在漏水。”
“誰在踢我?”這時,坐在哈利對面的帕西大聲問周圍的人。
“不是我!”哈利立刻說。
“哈利,廁所漏水和下雨可沒什麽關系。”西莫說。
“我知道!啊——”哈利揉揉頭發試圖從一團糟的狀況裏理出頭緒。“好吧,赫敏,我們能一會兒再說這個事情嗎?我想專心聽西莫講話。西莫,你為什麽不繼續說說費爾奇滿臉油墨的事兒呢。”
西莫高興地繼續嘲笑費爾奇斑斑駁駁的黑乎乎的臉,赫敏挑眉看着哈利:“你打算什麽時候說?”
飯後,哈利、羅恩去約定好的大廳走廊找特瑞西,赫敏跟着他們。
“特瑞西,”羅恩看見特瑞西先和他打招呼,興致勃勃地問,“我們的新基地在哪兒?”
“你們終于有新基地了?”赫敏說。
“赫敏怎麽來了?”特瑞西問。
“我來和哈利說我們放假前在女生廁所讨論的事情。”赫敏說。
“女生廁所?!”特瑞西和羅恩異口同聲。
“噢,不。”哈利掩面哀嘆。
“廢棄的女生廁所。”赫敏适當地補充。
“她強迫我進去的!”哈利絕望地說,“我們能不說廁所的事情嗎?”
特瑞西和羅恩用某種看着世界上最可憐的生物的憐憫眼神看着他。
“我回去好好想過了,這是我的答案。”赫敏從挎包裏拿出三疊厚度非常可觀的羊皮紙,“我想你是對的哈利,既然我們卷入了某種事情,我們就應該把它弄明白。把一切事情都推給教授,自己不去探究真相确實是愚蠢的。”
“其實聽到你這麽說我一點也不驚訝,”特瑞西沖赫敏眨眨眼,“越是循規蹈矩的人,打破規矩後越是無法無天。”
三人接過厚厚的羊皮紙,封面上手寫了一行飄逸優美的字:關于魔法石的來源和被盜風險預估。
特瑞西立刻翻閱起來,哈利、羅恩興趣缺缺地随手翻翻,裏面的字又小又密,還夾了一大堆參差不齊的資料、剪報。
“啊,”哈利合上資料放在眼前比劃了一下,足足得有三英寸厚,想想就頭疼,“赫敏,你能不能直接告訴我這裏面到底寫了什麽?最好剪短一點。”
“簡單的說,就是我相信魔法石是鄧布利多教授受人委托,安放在霍格沃茨的一件珍貴私人物品。而它早就已經被食死徒盯上,他們說不定現在已經潛伏在學校裏了,只要一有機會就會下手。”赫敏說。
羅恩把那疊羊皮紙在手裏掂了掂:“所以這麽大一摞紙,就說明了這點事情?”
“這些事不用說我們都知道。”哈利聳肩。
“呃——”赫敏沒想到她精心收集的材料居然只有這點效果。
“那可不一定。”特瑞西突然從資料裏擡頭,“至少這裏面弄清楚了魔法石的來路,由此我們可以根據它轉移的時間,對偷它的人稍稍做點有意思的推測。我想我們應該在新基地讨論這件事,我想到一個作為秘密基地的絕妙地點。”
“那,我等你們回來再說吧。”赫敏尴尬地說,她認為哈利他們不會願意帶上她去男生們的秘密基地的。
“不用,”哈利和另外兩人相視而笑,從褲包裏拿出一枚小小的硬幣遞給赫敏,“歡迎加入。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霍格沃茨究極冒險小組’的一員了。”
赫敏接過硬幣翻轉着看了看,硬幣一面寫着“緊急聯絡”,一面寫着“冒險小組”。
“這是我們的隊徽兼緊急聯絡器。”哈利說,“握緊五秒以上,其他成員會接到報警。”想了想又補充,“不要發假警報。”
赫敏對他最後一句補充嗤之以鼻。
所以新基地原定接收三個人,結果臨出發前小組又增員一名,四人挺着吃飽的肚子,踩着晚霞的餘晖,有說有笑地往新基地進發。一路上,赫敏不停地撥弄着那個小小的硬幣,漸漸落到三個男孩後面。她趁人不注意,偷偷握緊了警報器,但是三人卻都沒反應。赫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