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掃帚立在牆角挨個走出去,他們一邁出門就忍不住大笑起來。

“哈哈,我還以為不能讓費爾奇出醜了,誰知到他自己撞上來。你看見他的臉了嗎?像吃了鼻涕蟲一樣難看。”哈利說。

“還想誣賴我們偷東西,哼。”羅恩得意洋洋地笑,“看看出醜的是誰!”

“這個實在太可恨了!他憑什麽都不調查就說我們是小偷。”哈利轉轉眼珠,“我好像聽到喬治和弗雷德說要送他什麽‘禮物’?”

羅恩一臉壞笑說:“我們可以去幫忙。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想我們和喬治他們停戰了。”

喬治和費雷德的惡作劇計劃很簡單——因為昨天走廊上的糞蛋事件,兩人讓費爾奇抓個正着。剛擦洗幹淨的走廊上,從地板到天花板可觀的糞蛋讓費爾奇非常憤怒,他們被罰了整個假期的禁閉。韋斯萊雙胞胎不是好惹的,他們決定給費爾奇一點顏色看看,用他們最新研發惡作劇制品——劈啪燃燒爆竹。把它藏在某個地方,人壓上去會立刻爆開一團烈火,把踩到的人卷入其中。最妙的地方是十幾秒鐘以後火焰會熄滅,爆竹也消失無蹤,一切就像沒有發生過,不會留下任何罪證,只是把人吓一跳。爆竹的原料很貴,只做成了一個,而且兩人現在囊袋空空,計劃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雙胞胎勉強允許哈利和羅恩加入,條件是當他們在辦公室關禁閉的時候,哈利、羅恩去扮演誘餌,把費爾奇引開十分鐘以上。作為交換,他們可以和哈利、羅恩分享戰利品——昨天他們關禁閉的時候,看到費爾奇的檔案抽屜櫃,其中有一個寫着:沒收物資,高度危險。喬治當時就想動手,只是費爾奇一直盯着他們不放。要是哈利、羅恩成功了,那個抽屜裏的不管是什麽東西也都算哈利、羅恩一份兒。

哈利、羅恩本來只想惡整一下費爾奇,對于肉雞的角色有些不滿意,不過看在“高度危險”的戰利品的份兒上,兩人也勉強同意了。

☆、費爾奇的倒黴日

晚飯後,喬治、弗雷德去關禁閉,臨走前使勁對哈利、羅恩使眼色,哈利、羅恩會意地笑,四人默契十足。喬治、弗雷德走後,哈利、羅恩又慢條斯理地喝了一杯南瓜汁,帕西倒是在一邊喋喋不休。

“這簡直沒道理了,他們一定要這麽做嗎?居然被罰了整個假期的禁閉,媽媽知道了會怎麽說?”帕西不滿地看着雙胞胎離開的背影,然後轉頭對着羅恩,“你也是,聖誕節還被扣學院分,叫我怎麽交代?”

羅恩幾乎整個下半邊臉都沾滿醬油漬,他拿過餐巾來回擦擦嘴站起來說:“你要向誰交代?”

“我是級長,負責看好所有人是我的責任。”帕西挺起別着級長徽章的胸,端着架子說。

“哦,級、長,你怎麽不去對喬治和弗雷德說這些呢?他們會很樂意給你一個交代的。”羅恩瞪着帕西說。

“我,我會和他們說的。”帕西立刻躲閃地低頭,拿過一盤子雞排掩飾地切切割割。

“哼,我幫你轉告他們,就說帕西級長有事找他們。”羅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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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西立刻反對:“不,不用,我,我自己會處理的。”

羅恩繼續瞪着他,哈利連忙站起來給帕西解圍:“我們走吧,羅恩。”

羅恩重重地把餐巾扔在桌上,兩人相攜離開。一路上羅恩憤憤不平地抱怨:“自從帕西當了級長,他就變了個人一樣。他暑假裏每天早上要花幾個小時擦他的級長徽章,容不得上面有一粒灰塵。”

“是嗎?”哈利聽着覺得好笑,“他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以為有了職務就一定要裝出一副大人物的樣子。”

“你是說裝成一副蠢樣吧。”羅恩說,随即又問,“什麽是電視劇?”

“什麽?你不知道電視劇?巫師不看電視?”

“哦,電視,我知道,麻瓜的玩意兒,我爸爸曾經一直念叨了很久想要一臺。”羅恩說,“不過電視到底是幹什麽用的?”

“梅林啊,我以為我在佩妮姨媽家沒有電視看已經很慘了,沒想到……”哈利抹抹臉,“對了,這是個機會,”哈利突然神光一現,亢奮起來,“我們可以在巫師界推廣電視啊,讓我想想,首先要解決電的問題……”說完這句哈利忽然又頹喪了,“是了,巫師沒有電。”

“你一個人在嘀咕什麽?”羅恩莫名其妙地看着哈利。

“算了,沒什麽。”哈利垂頭喪氣地說。

兩人來到約定的走廊,在走廊盡頭果然找到了雙胞胎說的“大肚子盔甲”。這個盔甲像足有兩米高,肚子做得又大又圓,肥壯的大腿,真不知道什麽人能穿上。

兩人按照雙胞胎交代的方法從盔甲腋下的隐蔽開口把它的肚子打開,果然看見了兩把倒插在盔甲腿裏的飛天掃帚。哈利把掃帚拿出來說道:“好了,我們可以開工了。”

費爾奇準備好好招待一下韋斯萊雙胞胎,他準備了一大堆需要清洗的舊東西、一只水桶和兩邊舊牙刷。

“你們今晚上要把這些東西都洗幹淨,”費爾奇扭曲而醜惡的笑着,指着牙刷,“不許使用魔……”

“——費爾奇是個大笨蛋,”

“——每天城堡裏亂竄,”

“——誰想給他找點事兒,”

“——就往牆上扔糞蛋!”

從牆外傳來的聲音念完順口溜以後,只聽呯——一聲爆裂的聲音,聽起來很像糞蛋砸在費爾奇的窗戶外面。費爾奇立刻怒吼一聲走過去打窗子查看,結果看到一地的玻璃碎片和兩個騎着飛天掃帚掠過窗外。

“那兩個該死小偷!”費爾奇怒號。這時洛麗絲夫人從窗臺跳了出去,追着哈利、羅恩的背影。“抓住他們!”費爾奇對洛麗絲夫人喊,洛麗絲夫人喵喵地應答兩聲。

費爾奇抓過他的風燈,大步地走出去,臨了出門時對雙胞胎說:“你們在這裏安靜地做你們的事,要是我回來發現有什麽不對勁兒,就把你們的腸子掏出來喂魚!”

費爾奇走路一瘸一拐,但是速度絲毫不慢,似乎抓住搗蛋的人的想法給了他無窮的精神動力,可以克服一切**的不适。他來到雪地上,跟着洛麗絲夫人的腳印一路追蹤,腳印帶着他兜了一大圈,最終又回到教學區。洛麗絲夫人正蹲在教學區入口等着他,看見他來了喵喵地叫着給他帶路。

費爾奇正滿心盤算着怎麽逮住這兩個狡猾的小子,卻看見兩人有說有笑的從裏面走出來,洛麗絲夫人立刻沖着他們高高弓起身體,發出喉嚨裏發出威脅的咕嚕聲。

“哈,小偷!”費爾奇非常激動地沖過去抓住他們的手臂,“這次你們還有什麽好說的,讓我看看你們把掃帚藏在哪裏了。”

“什麽掃帚?”哈利眨眼。

“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麽。”羅恩說。

“等我找到你們的罪證……”費爾奇念叨着去查看兩人走出來的走廊,走廊上空空蕩蕩的,除了幾具盔甲像什麽也沒有。費爾奇仔細查看了一番,确定每一個角落都沒有藏着掃帚。

“馬上就要門禁了,要是沒事我們可就走了。”哈利說。

“等等,現在是假期,你們為什麽會在教學區?”費爾奇咄咄逼人地問。

“我們來上自習。”哈利随口說着,和羅恩并肩離開。

眼眼睜睜地他們又逃掉一次,費爾奇不甘心地威脅:“你們最好不要被我抓到證據,最好不要……”

“證據”這個詞聽得哈利心下一跳。

等兩人走得遠一點,哈利拿出了隐形衣,兩人披上隐形衣立刻折回去,跟上費爾奇确保沒有意外。費爾奇沒有立刻回他的辦公室,他先去了儲藏室查看掃帚,發現确實一把沒少,門确實也沒有被破壞的跡象,才費爾奇困惑不解地退出來,嘴裏念念有詞,和洛麗絲夫人一起回辦公室。

當他回到辦公室,韋斯萊雙胞胎已經清理完了所有東西。費爾奇怒不可遏地吼道:“我不是說了,不準使用魔法,用牙刷刷!”

“你沒說。”喬治說。

“你說‘不準使用——’,我還以為是不準用牙刷呢。”弗雷德說。

“既然我們已經洗完了——”

“——那麽我們就走了。”

雙胞胎說着泥鳅一樣竄了出去。

“還有明天!你們休想逃掉!”費爾奇大吼,回應他的是一聲響亮的關門聲。

雙胞胎關上門後并沒有離開,他們把耳朵貼在門上偷聽。

“我們應該做一個偷聽工具。”喬治說着掏掏耳朵,使勁兒聽着最細微的聲音,想通過聲音判斷裏面費爾奇的動作。

“我同意,我們可以叫它‘伸縮耳’,”弗雷德說,“說實話,我現在就希望我的耳朵能從門縫底下鑽進去。”

這時,裏面傳來了嘭的一聲爆炸,費爾奇立刻發出驚恐的大叫,雜亂的腳步聲、撞落物品的啪啪聲,然後傳來嘩的一聲潑水聲,片刻後是費爾奇憤怒的吼聲。兩人知道計劃得逞,高興又心滿意足的離開。

走過走廊的彎道,韋斯萊雙胞胎左瞧右瞧,卻沒發現應該在這裏等着碰頭的哈利、羅恩。

“他們不會被費爾奇暗殺分屍喂魚吧?”喬治說。

“有這種可能,我們回寝室去看看。”弗雷德說。

兩人剛剛一邁步,忽然感覺腳下一絆,齊齊撲倒。哈利、羅恩收回絆人的腳,竊喜着跑到走廊另一邊,脫下隐形衣大搖大擺地走過來。

“你們怎麽了?”哈利假惺惺地詢問正從地上爬起來的兩人。

“這個地板有問題——”喬治說。

“——說不定是誰布下的惡作劇陷阱。”弗雷德說。

“哈哈,你們也有被惡作劇的時候。”羅恩“幸災樂禍”地說。

“事情怎麽樣?”哈利問。

“我們把劈啪燃燒爆竹放在椅子坐墊下面——”

“——把水桶放在桌上順手的位置——”

“——再在水裏加上灰塵、狐媚子屎和一瓶龍血快幹墨水——”

“——希望費爾奇能洗幹淨。”

兩人一起癡笑:“明天等着瞧好戲吧。”

四人都大笑起來。

“你們來遲了。”喬治說着,給他們一張舊舊的羊皮紙。

“這是什麽?”羅恩接過來翻看。

“這就是那個‘沒收物品,極度危險’的抽屜裏放的東西。”

“這個有什麽用?”羅恩懷疑地說。

“親愛的弟弟,這個你就得自己弄明白了。”弗雷德說。

“我不要這個,我要選別的。”羅恩嫌棄地說,揚揚手裏的羊皮紙。

“這個可沒得選——”

“——因為抽屜裏只有這一樣東西。”

“祝你們好運——”

“——希望它真的是一張‘極度危險’的羊皮紙。”

兩人嬉笑着整理好自己頭也不回地走了,他們還要去把放在大肚子盔甲裏的飛天掃帚取出來。

“一張羊皮紙,有什麽好危險的。”羅恩說。

“給我看看。”哈利說。

“你留着吧,”羅恩無所謂地說,“我看這只是一張破破爛爛的羊皮紙而已,費爾奇說不定是放錯位置了。”

“是嗎?”哈利把羊皮紙翻來覆去的看,又對着光看看,沒有什麽異常。“說不定吧。”哈利說着,還是把羊皮紙當成戰利品随手收了起來。“既然都到這邊了,不如我們先去看厄裏斯魔鏡。”哈利說。

“好啊。”羅恩高興地說,他對魔鏡的興趣遠遠超過了四樓走廊。

☆、36冒險的代價

在前往放厄裏斯魔鏡的房間時,羅恩耐不住地詢問:“你是說那面鏡子可以照出人最渴望的東西?”

“是的。”哈利說,“有些人會迷失在裏面,就像吸毒上瘾。”

“你是說,像致幻藥劑一樣?”羅恩問。

“大概差不多吧。”

“太好了,我一直想試試致幻劑,可是媽媽不許。”羅恩饒有興致地追問,“那你看見了什麽?”

“我爸爸和我媽媽。”哈利高興地說,“我等會兒把你介紹給他們。”

“棒極了。”羅恩說,想想又補充,“不過我希望我不會在裏面看見我媽媽,那太可怕了。”

兩人一路說笑到了那間偏僻的哈利做了記號的空房間。

“就是這個。”哈利熟練地推門進去,跑過去站到鏡子前。鏡子裏的人還像他上次離開的時候一樣微笑,他愉快地對他們招手,然後說,“來過來羅恩,來看看我的爸爸媽媽。”

羅恩跑過去,但是當他站到鏡子前的時候卻只看見了哈利。“我只看見你,其他什麽也沒有啊。”羅恩說。

“奇怪,我也只看到你一個了,剛剛明明還有其他人的。”哈利走過去檢查鏡子,當他繞到鏡子背後的時候,羅恩驚叫起來:“噢,天啊,我看見了!”

“什麽!”哈利跑回來,但是他一站到鏡子前,裏面的人又消失了。

“我想你應該站出去一點,這個鏡子好像一次只能一個人用。”羅恩說。

哈利連忙退到鏡子邊上說:“書上可沒說這個。你看見了什麽羅恩?”

“我,我成了學生會主席,帶着級長徽章,一手舉着學院杯一手舉着魁地奇杯,噢,天啊,我還是魁地奇隊長!”當羅恩從這幅輝煌的景象裏回神,才遲鈍地反應過來他把心裏話都告訴哈利了,他的臉立刻紅得和他的頭發不相上下,“不要告訴別人這事兒,喬治和弗雷德知道了會天天拿這個笑我的。”

“這個當然。”哈利說,有點沒精打采,他本來是想讓羅恩看看他的父母的。

這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聲音,那是洛麗絲夫人特有的咕嚕聲。

“快!”

兩人剛剛手忙腳亂地把隐形衣披好,洛麗絲夫人那雙閃亮的大眼睛就從兩人忘記關上的門外拐進門來。哈利和羅恩一動不動地站着,心裏想着同樣的念頭——隐形衣對貓有作用嗎?洛麗絲夫人在兩人面前來回嗅地板,大約有一個世紀,它才終于轉身離開。

“我看它是去找費爾奇了,我們還是快走吧,費爾奇現在一定恨不得把我們剝皮抽筋。”

兩人在回寝室的路上七拐八拐,突然哈利想起什麽來,猛地停下把羅恩拉得一個踉跄。

“怎麽?”羅恩問。

“我們的‘搜證奇兵’計劃!”哈利大聲說。

“今天?”羅恩低下頭躲閃地說,“今天太累了……”

“老話說了,不要把今天的事情拖到明天。”哈利打斷羅恩。

“誰說的?”

“呃,某個人。”哈利說着拉着羅恩直接往四樓走廊而去。

十幾分鐘後他們到了四樓走廊外面。那裏有一扇門,關得死死的。門旁邊有一個相框,裏面果然有畫像。畫像上是個騎士,不過他正在倚着他的劍打瞌睡,還冒着鼻涕泡泡,旁邊還有一只同樣打瞌睡的肥馬。

“好吧,現在怎麽辦?”羅恩問。

哈利抓抓頭發想了一小會兒,“讓我想想這個時候特瑞西會怎麽做。”過一會兒他又自言自語道,“嗯,聽說血人巴羅會隐身,不知道這樣管不管用。”說着他伸出手去敲敲畫框,然後迅速把手藏到隐形衣下面。

騎士的鼻涕泡泡破了猛地醒來,狂亂地抓起他的劍揮舞:“誰、誰!”

“咳咳,”哈利清清喉嚨,躲在隐形衣裏用低聲區發音,沙啞地說道,“我是血人巴羅,斯萊特林的爵士鬼魂,今晚上情況怎麽樣?我聽說了一些不好的謠言,說這裏有人入侵。”

“爵士!”糊塗騎士立正,向着虛空立刻行了一個騎士禮,“您好爵士,卡多根爵士聽過您的鼎鼎大名!确實有個穿黑鬥篷的人巫師幾次想進去,但是區區在下,勇敢的卡多根驅趕了他!前進!戰鬥!你們這些無賴、狗東西,竟敢闖進我的領地!”卡多根爵士開始猛烈地揮舞他的劍,對着地面猛砍,四濺的泥土滿畫像都是。

“咳咳,你很不錯。我還聽說門裏面有一個毛爪子的守衛,它怎麽樣?”哈利問。

“敬您的消息靈敏閣下!”卡多根爵士舉起劍高呼,“三頭犬是個無用的擺設,那些流氓只有靠我——無畏的卡多根爵士——來驅趕!戰鬥,在前進中死去是我的宿命!起來,你這只懶東西!”卡多根爵士把他的馬弄醒,騎上它跑出了相框。

羅恩看着空蕩蕩的相框,憋了半天,最後說:“這個花招真不錯。”

“謝謝!”哈利清清因為低啞說話而發癢的嗓子,“現在,想不想去看看那只沒用的看門獸?”

羅恩不是很同意:“我總覺得那個騎士瘋瘋癫癫的,說的話不可信。”

“我們就推開門一點點,看一眼是什麽東西在守門吧,反正都來了。”哈利說。

羅恩拗不過他。為了方便行動兩人脫下了隐形衣,一起用力推門。剛推開一條細細的縫,羅恩停了下來:“就這樣吧,別把那東西放出來了。”

“這麽窄什麽都看不見啊,”哈利趴在縫上,只看見一片漆黑,“再來一點點。”

兩人再次合力把門退到拇指寬。

“這麽寬肯定夠了,我來試試。”羅恩邊說邊往門縫上湊,他剛把臉靠近那條縫,一個足有兩英寸的爪子尖突然從門縫裏劃出來,貼着羅恩的鼻子留下一道血痕,羅恩反射性地一撤,被這閃電般地一幕吓得僵直在原地。那個巨大的爪子開始刨門,門縫眼看越開越大,毛爪子露出來的越來越多。

“梅林的內褲啊,”哈利一步沖上去死抓住門把手,“快來幫我羅恩!”

羅恩這才回過神,一起抓着門把手把門使勁兒拉關上,裏面的野獸不甘心地吼叫,用爪子不停地撓門,伸出爪尖想抓他們。兩人一邊拉門一邊還要躲閃,真是苦不堪言。好在一開始聽羅恩的,門縫只打開了一點點,兩人合力總算把門關上了。在門縫閉合的最後一瞬間,哈利發誓看到了起碼三個野獸頭抵着門縫對他們嚎叫。

“我的老天啊,這是‘無用的擺設’?”哈利擦擦汗,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正是這個毛爪子的東西抓傷了斯內普。他又想起在斯萊特林決鬥室裏,斯內普一個無聲魔咒就殺死了巨齒劍虎,而他竟然對這只門背後的野獸束手無策。一股冷汗從哈利的背上冒出來,“我們是不是該慶幸我們還活着?”哈利喃喃說。

“羅恩?”沒聽到回答,哈利回頭一看,羅恩還對着門戰着。哈利放在羅恩呆滞的眼前晃晃,“說話,羅恩,你還好嗎?”

“我的頭,”羅恩雙手在自己頭上摸來摸去,“它沒變成兩半嗎?”

哈利仔細端詳了一下羅恩的頭,然後說:“還好,不過你的鼻子需要止血。”

兩人收拾了一下,羅恩捂住鼻子,哈利為他撐起隐形衣,這時兩人又聽到了洛麗絲夫人陰魂不散的咕嚕聲。

“該死的,就沒有它找不到的地方嗎?”哈利氣急敗壞地說。

“快點走吧,”羅恩捂住鼻子聲音甕甕的,“我的鼻子很痛。”

兩人不再說話開始疾走,沒想到轉個彎正撞到跑從窗臺跳出來的洛麗絲夫人。哈利沒收住,一腳踩到洛麗絲夫人的尾巴上。洛麗絲夫人發出一聲極其尖銳的叫聲,哈利肯定整個霍格沃茨堡都能聽到。

“快跑!”

兩人一路飛奔回寝室,一路上有時顧不上拉好隐形衣,露出四只跑動的腳。

不管怎麽說,兩人總算是平安地回到寝室,但是他們的境況并沒有好起來。特瑞西的回信第二天一大早寄來了,裏面先是說了一大串他享受的美食,然後是他炫耀地用意大利圓體字宣稱他已經克服了技術難關,找到了融合簡單魔咒的通行方法。這個聽起來可不怎麽妙,這意味着等他回校後,哈利又要被迫做他的陪練了。

接下來是對隐形衣的長篇大論,其實只有一個意思,根據他的了解那件隐形衣絕對不普通,至少也是傳家寶級別的東西。這個還用他說嗎?

然後又是幾大篇為斯內普辯護的內容,把哈利聽到的那幾句話翻來覆去地分析,最後的結論是,他只聽到了兩個教授語焉不詳的對話,根本不能說明任何問題,說不定他們只是在讨論“學校安保問題,因為不同意見發生了争吵”。哈利仔細回憶了一下,從開學到現在斯內普的态度,巨怪、劍虎、那些仇視的眼神、走廊上的對話……難道這一切還不夠可疑嗎?真不知道斯內普給特瑞灌了多少**湯!不行,他一定要找到斯內普的罪證,讓特瑞看清楚這個老蝙蝠的真面目。

最後特瑞西在信裏極其熱情地表達了對厄裏斯魔鏡的興趣,這種熱情不僅表現在他的用詞上,還表現為因為書寫過快成倍增加的拼寫錯誤,他熱切地希望能見見哈利的父母——不過這個已經被羅恩證實行不通了。

一封足有三英寸的信,最後一句,也是唯一有價值的一句話,特瑞特意用紅筆标出——“不要打開四樓走廊的門,據我判斷裏面的東西極其危險,我們加起來都不夠它塞牙!”

不早說!現在已經晚了。羅恩的鼻子上的傷口無論怎麽弄都止不了血,而且過了一晚上已經惡化,發出難聞的腐臭。而且更倒黴的是,他們不能解釋這個傷口的來源,這就意味着他們不能去醫療翼或者找教授求助。羅恩沒有辦法只好在鼻子上貼了一塊又厚又大的紗布遮擋,但是疼痛和惡臭困擾着他,他連早飯都拒絕下去吃。

“這樣不行,你生病了,需要補充體力。”哈利努力把他從床上拉起來。

“放過我吧哈利,我什麽都不想吃!”羅恩扯着被子說,“到哪兒都躲不開這股臭味,就像把奇洛教授的臭頭巾裹到了我的鼻子上!我現在惡心得什麽都吃不下。”

哈利感到某個念頭一閃而過,但是他來不及抓住就消失了。羅恩怎麽都不肯離開寝室,深怕出門被喬治和弗雷德取笑。他的傷口雖然現在還沒有出現更嚴重的情況,但是這樣下去肯定不行。哈利回憶起那天他和特瑞西撞到斯內普被抓傷,他給了斯內普一瓶魔藥,血立刻就止住了。那種藥加什麽來着,好像是白鮮?

哈利給特瑞西的回信裏提了白鮮的事,希望他能再提供一點白鮮。不幸的是特瑞西回信說他上次做出的白鮮被斯內普教授驗證是失敗品,早被他丢掉了不知道哪兒去了。新制作一瓶白鮮至少需要一個月,羅恩顯然等不到那個時候了。事實上,羅恩現在的情況已經非常糟糕了,他發起了低燒,精神不振,傷口**已經開始有擴大的跡象,惡臭味連哈利隔着床都能聞到了。

“特瑞說他沒有白鮮了,再熬一劑需要一個月。”哈利放下信難過地看着羅恩,“你這樣下去不行,我們去向麥格教授坦白一切吧。”

“不!”羅恩躺在床上神情恹恹但十分堅決地說,“我寧願等上一個月也不願意去麥格教授的辦公室。”

哈利沒辦法,他去圖書館借一本了《高級魔藥大全》,翻到白鮮藥劑這條——高級治療劑,對一切外傷,不論是魔咒損害還是機械損害均有奇效。材料昂貴,制作困難,多用于致命性創傷、大出血創傷和戰場治療等需要的迅速愈合的情況。

哈利在心裏盤算了一下,在霍格沃茨裏有可能能弄到白鮮的地方有兩個——醫療翼和魔藥辦公室。他腦袋裏閃過好幾種方案,但覺得除了一個可行性都不高。為了朋友,他豁出去了!哈利深吸氣,把書放回去,毅然決然地走向醫療翼。

☆、37盜藥秘技

哈利出了圖書館,一路前往醫療翼。在離醫療翼還有幾十米的地方,他找了一個隐蔽的走廊,抽出魔杖,無聲地抖抖。一道紅光發出,圓柱形的石頭廊柱上長出一個凸起的尖錐,哈利哭喪着臉自語自語:“這都是為了羅恩,他是因為你的魯莽受傷的,你必須治好他,必須治好他……”

如此心理建設了十幾分鐘,哈利終于覺得自己可以承受了。他看了一眼尖錐的位置,然後死死閉住眼睛,感覺自己的五官和內髒都要糾成一團了。他強令自己邁開腳步,貼着牆小跑,加速,然後——

“嗷——!”哈利清晰的感到尖頭紮進肉裏,然後撕破皮膚肌肉,擦着骨頭掠過。先是麻木,然後才是傳入腦海的劇痛!哈利眼前一黑差點暈倒,但是他硬是咬牙挺過來。

等尖銳的劇痛變成鈍痛,哈利才慢慢死捂住手臂轉身看那根滿是血痕的石錐,一看之下,哈利簡直想一頭把自己磕死在牆上——他本來只想做出一個幾毫米的看起來像意外造成的,賣相可怖一點的傷口,去刺探一下醫療翼,沒想到成了“意外”中的意外!

“我為什麽要用無聲咒啊!!”哈利悲怆地在心底哀嚎,因為無聲變形咒他剛剛研究出來,還不熟練,變出的尖錐從一邊看過去只有短短一截,但是它其實是一個弧形,背面深得足有好幾厘米。

事已至此,多想無益。

哈利收拾心情快步跑向醫療翼。

“龐弗雷夫人。”哈利站在醫療翼門口探頭喊。

“誰?”龐弗雷夫人穿着居家長袍從配藥室裏走出來,一手還拿着一個小玻璃管。“噢,梅林啊,這是怎麽弄的?!”看到半身是血的哈利,龐弗雷夫人不由得驚呼出聲,手裏的玻璃管掉落也不自知。

哈利正想解釋一下他的傷口,但龐弗雷夫人其實根本沒有聽他說話的意思,一打魔咒脫手而出,哈利頓時覺得手臂上的疼痛減輕不少。

“噢,是機械損傷。”龐弗雷夫人看到治療魔咒閃動的銀光,微微松一口氣,“跟我到治療室來。”說完她轉身進入治療室。在拉開治療室白鏈子的時候耽擱了一會兒,因為簾子卡在中間滑動不了了。她不耐煩地大力把白簾子掀開,把挂簾子的連接杆被弄得嘩嘩作響。“這個簾子真該換換了。”龐弗雷夫人自言自語着,一手擋着簾子,一手指指治療椅示意哈利坐過去,然後對着傷口仔細端詳。片刻後她抖抖魔杖,低聲念了一個複雜的咒語,一團藍光從她杖尖流出,均勻地吸附到傷口上。“現在你可以把手放開了。”龐弗雷夫人說。

哈利順從的放開手,他自己也是第一次親眼看他自己造下的傷口。整個傷口皮肉翻卷,橫劃過上臂,最深的地方隐約能看見白森森的骨頭。幸好傷口已經被藍光限制住,不再流血了。

“噢,梅林!”哈利臉色慘白,覺得手臂連着心在隐隐作痛。真是飛來橫禍!《實用無聲咒》上說的不假,魔咒的精準度确實很重要啊。

“這個樣子,不小心護理就會留疤。”弗雷德夫人最後下結論,“你要在醫療翼——”

“夫人,”哈利知道機會來了,不能讓自己白白犧牲,他立刻打斷龐弗雷夫人,“能不能給我用一點白鮮。”說完又小心地補充,“我聽說那種藥水很有效。”

“是的,白鮮,用它當然更省事,但是醫療翼白鮮短缺已經很久了。”龐弗雷夫人又仔細查看了傷口說,“這個傷口确實需要白鮮。”說着她又在哈利的手臂施了幾個治療咒,然後放下手臂安置好,幾步走到門背後拿起她的鬥篷,“我去找斯內普教授拿一點白鮮,希望他還有存貨。你在這裏等一會兒,一小會兒。”龐弗雷夫人說完關上門大步離開,所以沒聽到哈利絕望地說不。

哈利此刻恨不得從窗戶翻出去,看看他想出的鬼主意!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現在他只能祈禱龐弗雷夫人不要透露白鮮是要給誰用,否則斯內普決不會放棄這樣一個為難他的好機會。

但是今天梅林似乎沒站在他這邊。龐弗雷夫人果然只離開了一會兒,當她回來的時候,後面赫然跟着面色陰沉的斯內普。

斯內普瞄一眼哈利的手臂,冷哼道:“我們的救世主又做了什麽偉大的舉動,落到這樣可悲的境地?波特先生,你能不能解釋一下,你這個傷口的來源?”

“我,我滑到了,從樓梯上摔下去,可能是被什麽東西挂到了。”哈利盡量流暢地說。

“是嗎?摔倒?從樓梯上?只留下了這一個傷口?我肯定你摔下樓的方式一定很特殊。”斯內普陰冷的假笑,惡毒地看着哈利,“波特先生,你能描述一下具體的情況嗎?比如是怎麽摔倒的、在哪兒摔倒的、在哪兒刮傷的?”

事情似乎糟糕到不能再糟了。他絕對不能讓斯內普察覺他的目的,否則羅恩的傷口一旦暴露,後果比直接向麥格教授坦白還要慘。哈利額角開始冒冷汗了。

“波特先生?”斯內普冷冷地催促。

沒有辦法了。哈利真是急昏了頭,想起了特瑞西的話——當你想逃開質問、博取同情、得到好處,最好最有效的方法就是——

哈利猛地擡頭,翡翠綠的眼睛裏充滿了無辜淚花,低聲帶着抽泣的尾音說:“我的手很疼,教授。”

“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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