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5

陸硯的手腕有一圈明顯的紅腫,手臂外側是藍紫色的淤青,如果于景沒有記錯,這些傷都是他揍的。

于景也沒好到哪裏去,走路時重心明顯在左腳,有意識的讓自己的右腳休息休息。

陸硯低眉看了一眼于景的右腳,移開眼懶得理會。

“陸法醫,我們工作環境雖然比不上江封市,但同事之間的氛圍還是不錯的。給你介紹一下,我們刑偵支隊的副隊長小于,也是邀請陸法醫你加入的重案二組的組長。”李沛熱情介紹道,眼神示意于景過來自我介紹。

一名警員總覺得來的法醫有點眼熟,仔細一看,不就是昨晚在案發現場看到的那個帥哥嗎?難道陸法醫和于隊早就認識了?

于景撇了撇嘴,不情願地上前招呼道:“陸法醫好啊,我是于景。”

陸硯沒有回應,只是默默地看着于景,現場的氣氛驟然尴尬,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怎麽的,他們感覺這兩個人好像很不對付。

李沛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打轉,怎麽回事,他之前明明問過于景,于景當時說過他不認識陸硯的,怎麽看起來兩人像是認識的?

一聲輕笑打破了僵局,陸硯伸手握住了于景的手,回應道:“原來你就是于隊,看不出來。”

于景的表情有些堅硬,不服輸道:“人不可貌相,陸法醫看起來好像也和傳聞中不一樣。”

兩人的手久久未松,暗中較勁。

林向黎見兩人的手都發紅了,還是沒舍得松開,好心想給個臺階下,“于隊好啊,我是林向黎,久仰大名!”

他說着,伸出了手,示意于景可以松手,和他握一握。

“林法醫說笑了,誰的名氣有陸法醫大啊?”于景說着,還是沒松開手。

陸硯微笑了笑,也不服輸,“于副隊才愛開玩笑,名氣大不大不重要,我憑本事辦事,當然要比某些愛亂發脾氣的人能得到更多認可。”

于景輕呵,“我平時脾氣挺好的,也就是遇到一些不懂得組織紀律,擅自擾亂規則,還不知悔改的人,會偶爾控制不住。”

陸硯的眼睛微微一眯,胸口起伏更大,一團火窩在心裏,憋屈得很,一把甩開了于景的手,冷聲道:“我不懂紀律?于景,昨晚我給你打了多少通電話,你接了嗎?我給你發的短信,你看過嗎?”

于景一怔,不屑笑道:“陸法醫,做人能不能坦誠一點。看在你昨天沒有對現場造成傷害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但都到這個份上了,愛面子也不能這麽說瞎話吧。”

“你的意思是,我在說謊?”陸硯無語颔首,從包裏拿出手機,打開了通話記錄,在昨晚的一個小時內,他打了12通電話,發了5條短信,沒有一個回信,他倒想問問于景,這是什麽工作态度。

于景臉色一變,接過陸硯的手機查看,他确确實實給一個號碼打過電話,也發了申請查看現場的短信。

“陸法醫,你的眼鏡度數低了可以再去配。”于景說着,将手機還給陸硯,“你輸錯號碼了,我是0730,不是0130。”

陸硯不相信地從口袋裏拿出局長給他的電話號碼,他看着怎麽都像1。

孫局長湊近來看,糾正道:“這上面的橫看着是短了點,但它确實存在,也确實是7。”

見陸硯陷入了沉默,于景伸手輕擦了擦自己的鼻尖,“雖然你聯系錯人了,但确實有和我報備的意思,我剛才話說的是重了點,要不咱倆抵消?”

“抵消?”陸硯冷笑,“即使這些來電和短信于隊都沒有收到,我昨天明明要和你解釋,你為什麽不聽?這就是于隊所說的紀律嗎?”

陸硯沒有提及他倆打架的事,畢竟他還是有分寸的,江龍市警局的局長和刑偵支隊的隊長都在這裏,他要是提起于景昨晚和自己打起來的事,于景絕對要受到處罰。

但在場的人又不是瞎子,于景回來以後身上突然出現這麽多傷,湊巧陸法醫身上也有傷痕,加上他們一上來就這麽不對付,他們很難猜不到啊!

孫局暗示李隊趕緊平息現在的混亂,李隊默默頭疼,随即打圓場道:“其實這件事也怪我,是我沒有管好于景,一會就讓他寫檢讨書去,陸法醫你消消氣。”

“李隊!”于景甩開李沛攔着自己的手,“道歉我也道了,但我不承認自己錯了。”

“于景!”李沛警告道。

于景往前一步,站在陸硯面前,“陸法醫,你扪心自問,在沒有收到報備信息之前,突然有個人,帶着相機來到現場,我能不多想嗎?你聯系我沒得到回應,你可以再問問局長,或者是警隊的其他人,至少通過他們知會我一聲,而不是明知道我沒有同意,還直接來到現場。”

陸硯語塞,這件事他确實沒有考慮周到,但還是不肯服輸,“我到達現場後,可以和看守的警員配合,由他們負責鑒定我的物證,這同樣符合規則。”

“陸法醫是準備加入江龍市重案組的,沒必要再把之前單位的習慣帶到我這兒來。既然加入我的隊伍,就要服從我的規則,進入現場前,必須和本案負責人報備!”于景占着身高優勢,将陸硯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之下,他沉聲提醒道,“之前你是法醫科科長,別人會尊敬你、讓着你。但你在江龍市,在我這裏,什麽都不是。”

李沛趕緊把人拽回來,“于景,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我們是叫陸法醫過來幫忙的,你這麽說話合适嗎?”

于景緊皺着眉,這裏是重案組,從來不是官僚主義的地方,陸硯要是這點話都聽不進去,确實沒必要和他一起共事了。

“奇怪,怎麽打電話不接?”宋嶼正納悶,他給于景打了兩通電話,全都被挂了,難道于景有事兒?

他就是想來看看于景剪完頭成什麽樣子,畢竟大多數人剪了頭發,都會陷入一段無比醜陋的時期。作為好兄弟,他當然要第一時間來嘲笑。

站在警衛廳的警員适時提醒了一句,“宋少爺,又來送溫暖啊!但你今天來的真不是時候,樓上正吵架呢!于隊估計在氣頭上,你湊上來,準要挨罵。”

宋嶼一聽就來勁了,提溜着早餐走到警衛廳邊上,打聽道:“這次犯事兒的是誰啊?不會又是周曉陽吧!這小夥子行啊,屢戰屢敗,還屢敗屢戰?”

“不是!”警員看了一眼樓上,低聲道,“我們這兒來了個新法醫,兩人好像因為一點過節吵起來了,局長和隊長都在勸架呢!宋少爺,我勸你還是別湊熱鬧了!”

“誰湊這熱鬧啊,我又不傻!”宋嶼伸長脖子張望了一眼,把各式各樣的早餐往警衛廳一放,“我不想當靶子,一會上頭吵夠了,幫我送上去,記得給自己留一份啊。”

宋嶼拍了拍警員的胳膊,趕緊開溜。

林向黎攔着陸硯,好心勸說道:“差不多行了,人家都道歉了,我們确實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都換位思考一下吧!”

“就是啊,老大!陸法醫昨晚大晚上還回去現場查證,人家想法是好的,就是中間出了點誤會,現在誤會解除就好了嘛!查案要緊!”周曉陽拽着自家隊長,隊長揍人有多狠,他深有體會,這要是在局長和李隊面前打起來,那還得了?

“他倆這是在争論對錯嗎?”一直不說話的方知書終于開口說話,他是鑒定中心調過來的痕檢,負責配合重案組工作。

他可沒陸硯那麽大的來歷,但因為置身事外,看得也清楚點。

方知書看着拉架的人,笑着說道:“他倆要真想在這兒打起來,你們攔不住的。一個指揮人慣了,另一個偏偏不愛被指揮,這沖突就不來了?不就是誰該聽誰的問題嗎?好辦啊!”

他說着,撒開林向黎和周曉陽的手,走到于景和陸硯之間,“時間不早了,該開始辦案了,誰先找到關鍵證據,就聽誰的,大家憑本事見真章,這公平吧!”

于景的目光緊盯着陸硯,陸硯看着于景,眼裏盡是不滿,誰都不服誰,聽到方知書的提議,欣然同意。

“我同意,陸法醫敢來嗎?我記得你今天是來拒絕重案組邀請的?”于景看過陸硯做的屍檢報告,他承認陸硯在技術上有一套。

他雖然不喜歡陸硯的行事作風,但他欣賞陸硯的能力,如果真的能讓他服從,或許以後真的會是個好幫手。

陸硯沉默良久,轉頭對孫局說道:“孫局,我考慮清楚了。我自願加入重案二組,但目前,并不是很認可組長的能力。是嘴上逞能,還是真有本事,我拭目以待。”

方知書深藏功與名,手插着兜,帶上工具箱慢悠悠地走出辦公室,他才不願意争來争去,做個簡簡單單打工人不好嗎?

警車再一次開進朝陽小區,居民們又忍不住探頭出來圍觀。

在注視下,幾人上了樓,正準備進入案發現場複勘,卻見對門的鄰居突然開門,看見他們時,表情有些詫異,還沒等警察問起,她馬上解釋道:“我以為是修空調的人來了。”

她的話音剛落,樓梯間傳來一陣匆匆的腳步聲,一名維修工走上樓梯,看見一群警察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走錯了。

但核對了門牌號,又沒有錯,于是對鄰居說道:“你好,我是安達維修公司的,請問是您預約的維修嗎?”

“是啊,進來吧!”鄰居開門邀請。

維修工好奇詢問,“這些警察是……”

“對門出了點事,他們是過來辦事的。”鄰居遺憾地嘆了一口氣,随即她看着維修工問道,“對了,前幾天也是你們公司的維修工過來,我看他剛從對門出來,就讓他也幫我們家也修一下,結果他拒絕了我,讓我自己去線上預約。你們公司也真是的,我都不會用智能機,哪兒知道怎麽預約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兩人緊握着手,誰都不服輸)

于景os:這小子力氣挺大啊!不行,我不能輸!

陸硯os:他這是什麽意思?和我示威嗎?

于景os:喲呵,手都紅了,還不松手?挺能撐啊!

陸硯os:我不能輸,輸給這種人,我不服。再撐一撐,他快堅持不住了!

于景os:疼——我該不該走林向黎的臺階?不行,接了林向黎的話,陸硯肯定知道我撐不住,我忍。

陸硯os:要撐不住了,找點話題分散注意力,趕緊松手吧!

(陸硯甩開手的時候,兩人同時松了一口氣,心裏暗自僥幸,默默藏起自己發抖的手)

今日份的正文和小劇場來啦!感謝觀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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