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臨近年關,方語寒有些感慨,去年過年時他和秦詹還只是普通的假扮情侶的關系,今年從秦詹公司年會開始,床單都滾了幾百遍了。
幾百遍……幾百……方語寒屁股一疼,想起秦詹最近忙于出差,那啥的頻率大大降低。當然,這只是秦詹認為的降低,方語寒覺得一周一兩次正好,兩周一次更好。
而秦詹出差的原因是,他想給自己攢年假,方語寒一早就被告知今年多争取幾天年假,秦詹要帶他出去玩。
用心險惡!
兩個人沒正事幹,24小時呆在一起,那可不就是幹我了麽!在這一天到臨之前,方語寒擅自決定給自己的雞兒放個假。
于是一月初,方語寒拖着大行李箱,告訴秦詹,他要出差一個月,回來的時候正好農歷臘月下旬。
秦詹沒說話,他最近忙,就算方語寒去會老情人,他也沒時間去抓奸……不,這個還是有時間的。
但他決定相信方語寒,“我的電話不準不接。”
方語寒被霸道總裁的作風激得小腿一軟,嘴角漾起兩個梨渦,“好的。不管你什麽時候打電話,我第一時間接!”
秦詹盯着那兩只梨渦,似乎天生的比主人還會讨好人,高興的委屈的憤怒的,它都要悄悄地出現在嘴角,宛如方語寒那些躁動的小心思。
方語寒見秦詹眼神不對,立刻戴上口罩,像被狗仔追的大明星一樣飛速溜蹿。
“唔,你幹什麽……”
……
十分鐘後,方語寒頂着兩處擦錯地方的“腮紅”出門,摸了摸鼻子,早知道慢一點了,一動不如一靜,你在秦詹面前動作越快,只會越被當成草原上的小兔子一樣捕獵。這下口罩都被扯壞了。
他站在路邊,給發小路立軒打電話:“我要出差一陣,然後有幾天假,我們去滑雪吧。”
他滿打滿算只需要出差25天,自己偷偷加到一個月,非常有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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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秦詹舍得放人了?”
方語寒一聽他這幸災樂禍的語氣,頓時生氣,“你給我的都是什麽片兒?”下次他一定把路立軒綁在椅子上給他連看三天三夜,看吐為止。
“教育片。”路立軒大概能猜出方語寒沒看過就直接給了秦詹,方語寒這個人嘴上沒把門,某些方面皮薄得要死。
“就這樣?”
“不然你有證據嗎?”
方語寒:“……”
二十五天後,方語寒和路立軒成功在國外某滑雪場會師,他先暴打了一頓發小,然後沒有人情地宣布:“我只呆一天。晚上就走。”
“不是說好五天嗎?”他飛過來容易嗎?
方語寒有些不好意思,和秦詹将近一個月沒見面,他有些想他了。工作做完了,可以馬上回去,為什麽不順從本心給男友一個驚喜呢?
路立軒看出來方語寒是故意報複了,擡腳踢了一下他的小腿,但此時兩人都已經穿好裝備,這一腳把兩個人都絆倒滾到地上。
路立軒順勢壓在他上面掐着方語寒的脖子:“我一黃金單身漢,下次再跟有對象的人出去玩我就是傻逼。”
五米外,快門輕輕一響,雪地照片被實時傳送到秦詹電腦上。
張莉莉追了秦詹五年都沒得手,被方語寒知道秦詹公司裏還有這麽一號情敵,不着痕跡地挽着秦詹的手,在她面前走了一圈。秦詹意會到方語寒的心思,十分大方地直接介紹了這是我男朋友。
因此,張莉莉在滑雪場看見方語寒疑似出軌畫面,立即拍了照給秦詹。
而此時,因為方語寒刻意營造的的驚喜,以為他正在另外一地出差的秦詹:“……”
他立即給方語寒打電話确認:“你現在在哪兒。”
方語寒撒謊很不利索:“嗯,在開會。”
“這麽晚了還開會?”
方語寒猛地想起,滑雪場在的地區是白天,他給秦詹彙報的工作地點,兩地隔着幾個時差,恰好是淩晨三四點。
“對,客戶臨時變卦,我們在商量解決方案,好了,先不說了,拜拜。”
方語寒挂斷電話,不知什麽的,心裏有些慌張,他對路立軒道:“不玩了,我要馬上回去。你不是喜歡我的那套海艦麽,送給你賠罪。”
路立軒看着方語寒一個電話就變卦,眼神揶揄,談個戀愛這麽膩乎,還是單身好。
“走吧,心都飛回國了我哪敢讓你滑雪,萬一摔了,秦詹得撕了我的小破公司。”路立軒嘴巴貧,“我這算不算保護方貴妃有功,您家暴君能給我融資嗎?”
“你才方貴妃!”
……
另一邊。
秦詹眼神一冷,仿佛隔着話筒,方語寒那頭冰天雪地的寒氣一絲不減地傳遞過來,甚至凍僵了握着手機的手指。
半響,秦詹才動了動手指,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随即撥了另一個電話。
“上次給的圖紙,做好了麽?”
“好了,秦總,您明天就能過來拿。”
方語寒一落地,馬上興沖沖地回秦詹的公寓,結果一打開門,愣了。
幾個工人正忙着組裝一個碩大的鳥籠,直徑四米,高三米。
方語寒吃驚:“秦詹要在公寓養鳥?!”
這麽大,該不是要養個幾十上百只吧?方語寒想到以後晚上奄奄一息地入睡,早上還要被一群鳥吵醒,抿了抿嘴,養我不就夠了。
旁邊散落着規格說明,方語寒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頓時被上面的黃金純度驚到。
感情是個黃金鳥籠!
這不可能是養鳥了,秦詹應該會跟他商量。
方語寒腦海中先浮現成語“金屋藏嬌”,臉蛋一熱,突然又想起方媽媽給他看的老照片。
過去二十多年,兩個籠子,除大小材質不同之外,秦詹的審美幾乎沒變。
方語寒終于知道,小時候的自己為什麽會鑽鳥籠了,就連現在他也有些蠢蠢欲動。
等等……方語寒驟然警醒,秦詹是不是想起當年出的糗,要找他算賬來了?
畢竟風評被害這麽多年。
怎麽算賬?方語寒屁股條件反射一疼,像被針紮似的,從暫歇的椅子上跳起來。說好的給雞兒放個假,現在假沒放上,反而有點糟糕。
他得先想個辦法道歉,方語寒腦子裏出現一個想法,急急忙忙出門,一頭撞上了剛要進門的秦詹。
“你……”秦詹驚訝方語寒怎麽提前回來。
方語寒:怎麽這麽巧?
秦詹見他一副心虛地想逃離的樣子,怒氣上湧,一把鉗制住他的手腕,把他拉進來,用僅剩的理智,把工人請了出去。
期間方語寒小媳婦似的站在他身邊,非常慫。
“對不起。”等人一走,方語寒搶先道歉,“讓你面子這麽挂不住,但誰沒年少無知的時候……”
秦詹被這句“年少無知”氣笑,看來方語寒已經知道自己翻車,不禁嘲諷道:“你還當自己四歲嗎?”
在戀愛裏面一點責任都不用負?像小孩子過家家?想玩就玩,想有幾個男友就有幾個?
方語寒想不到秦詹這麽生氣,一時也有些懵了,被秦詹抱着扔進鳥籠裏柔軟的床鋪,整個人陷了進去。
看見秦詹一擡手把籠門關了,方語寒手腳并用爬了起來,非常有眼色地撲到門口,兩手抓着純金打造的柱子,使勁擠了兩滴淚,沒擠出來。
他依然覺得不是大事,秦詹不是會揪着二十年前的事不放的人,小心眼撐不起一個大集團。方語寒哪知秦詹這是頭頂草原的憤怒,他撿起自己嫌棄了多年,早就不用的小名,眼巴巴地賣可憐:“哥哥——小笯錯了。”
秦詹蹲在方語寒面前,剛按捺住沖動,被方語寒這一聲又撩起火來。
小奴?
秦詹眉頭都皺到了一起,氣得手抖,他知道方語寒玩的開,沒想到連這種自稱都說得出口。
他還跟多少人說過?
直面這個事實時,秦詹如同在刀山火海滾過一遍。
可這一切,他不是自作自受飛蛾撲火嗎?
他跪下來,和方語寒隔着柱子額頭相抵,閉了閉眼:“我也不想這樣對你,你讓我冷靜一下。”
他從小喜歡的就不是金絲雀,他希望方語寒是水邊梳理羽毛的白雀,自由美麗,按時歸巢。
可他不得不造這樣一座黃金囚籠來警醒他。
秦詹把鑰匙塞給方語寒:“你真知道錯了就自己出來吧。”
說完徑自回到自己的卧室,背影有些落寞。
方語寒:“……”
???
哪裏怪怪的。
方語寒毫無壓力地直接開了門,想起自己一開始想的道歉法寶,眼珠子一轉,飛奔出門去弄。
大門“嘭”地一聲關上,秦詹:“……”
他是不是太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