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此刻他立在最高點,深邃的紅瞳輕輕斂起,望去妖界和鬼界。
自南山峰頂右走是妖界,左走是鬼界入口。
在抉擇着,先到哪裏去找靈谷。
一盞茶的時間後,夜幽冥向着鬼界飛去。
…………
一夜未眠,墨南脫着虛弱的身體,坐在山林中的一塊青石上歇息。
自從被君懷陵囚禁,折磨一番後,墨南身體便一直處在虛弱疲勞的狀态中。
君懷陵的強大,着實讓墨南承受的吃力,幸而他身體已經是一具魔體,否則定是死在了床榻上。
墨南準備歇息片刻,便繼續去找尋靈谷。
然,因為身體太過疲勞,遂墨南居然在大青石上昏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意識渾渾噩噩間,感覺有人在脫他的衣裳,緊接着冷風灌入身下。
他不由一個激靈。
他努力的想從混沌的意識中清醒過來,可是他的眼皮很沉很沉,如何都撐不開眼。
他更是不知道此刻是處在現實中,還是一個過于真實的夢境中。
一只手緩緩移動,撫便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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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求你不要這樣。”
墨南迷迷糊糊的求饒着。
然而,回答他的卻是山谷中傳來鳥獸的名叫聲。
疼痛更是沒有因為他的求饒而停止過,反而愈演愈烈。
枝頭上幾只鳥兒,望着青石的躺着的墨南,卻瞬間身體被爆開,血漿肆濺。
一只野兔蹲在草叢中,望着這邊,下一刻兩只眼睛瞬間變成了血洞。
見狀,兩只貍貓被驚的轉身就跑,可沒跑幾步,便忽然倒在了地上,再沒了生氣。
四周不消一會變得死寂一般的沉靜,被沖天的暗黑煞氣籠罩,沒有生靈敢去靠近。
墨南因為難受,微微喘息上,睫毛已經染上了濕意,那與生俱來脆弱,易碎感的美,煞是迷人,無形中勾引着人想去狠狠蹂.躏。
“啊……好疼……”
這一下,墨南被痛到痙攣,随即那模糊不清的意識也消失。
雖然人沒了意識,但身體依然承受着,像是被關在一處暗無天日的灰暗空間當中。
纖細柔長的羽睫随着身體的劇烈聳.動而痛苦的顫抖着。
…………
靈谷很慶幸他用完早餐,宮司野便離開了,沒有再對他動手動腳,叫小東西。
此刻靈谷出來透氣。
他望着眼前一座座寝殿,然後又看看自己住下的這座殿宇。
重重疊疊的殿宇,他住在最靠後的一座,想從正門走出去,需要得走好一會。
靈谷到底是新學會走路不久,對于走長路還是有些犯愁的,走多了,走累了,容易摔跟頭。
自從化形成人後,直立走路,靈谷膝蓋上的淤青就沒有斷過。
所以此刻靈谷放棄了去正門走走。
他就在殿宇四周轉悠,尾巴從袍擺裏伸了出來,左右搖晃着。
靈谷望着紅牆外魔界的方向,“也不知曉師尊什麽時候可以來接我?我好想師尊啊!”
說着,靈谷看了一眼四周,“我不喜歡這裏, 更不喜歡那個妖皇,他總是欺騙戲弄我。”
走了一會,靈谷坐在臺階上,眼圈紅紅的看着被夜幽冥咬傷的那只手指發呆。
宮司野處理完妖界的政務,正要去找靈谷,有妖将過來,向着他神秘兮兮的彙報着什麽。
聽完妖将的彙報,宮司野紅唇勾起一抹淡笑,“沒想到他找來的還挺快的呢!”
說罷,豔紅的錦袍一旋,去了正門。
夜幽冥剛來妖宮正門,宮司野便滿懷笑意的出來相迎,“真是稀客,今日是吹的什麽風,将魔尊吹來了呢!”
夜幽冥深邃的紅瞳盯在宮司野的神色上,細細打量,卻什麽破綻也沒有找到。
無法确定靈谷到底有沒有在他這裏。
夜幽冥并沒有去鬼界,他靜下來心後,思考靈谷失蹤的事情,博弈和宮司野二人之間,捉走靈谷嫌疑最大的那個人是宮司野。
靈谷失蹤時,博弈方才與仙界處理完冥界惡鬼闖入的事情,時間上沒有宮司野更合适。
畢竟宮司野的生活糜.爛放蕩,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人邪氣,喜歡做見不得光的事情,偷開人沐浴,與形形色色的人偷情後,再殺了。
總之私生活混亂,性格邪氣的宮司野要比自律性強,算得上做事正派的博弈有更大的嫌疑,将靈谷偷走。
所以,夜幽冥中途改了路線,來到了妖界。
夜幽冥不喜廢話,做事從不像宮司野那般圓滑,有事說事,不把時間花費在虛僞的寒暄上,“靈谷在這裏吧!”
分明是一句疑問句,卻被他故意說成了肯定句,宮司野在心中冷笑一聲,旋即他微微睜大了一雙桃花眼,眼底流動不明之色,“靈谷是誰?”話音未落,他一副恍然大悟,輕拍腦門道:“瞧我這記性,是那只小靈狐!”
說完,那雙桃花眼中的不明之意愈加濃郁,攤手反問夜幽冥,“那只小狐貍為什麽要到我這裏來呢?”
不待夜幽冥說話,他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現下無論鬼界還是我這裏,可都知曉了那只小靈狐化形成人後是朱顏的模樣,你又那麽喜歡朱顏,遂小靈狐會不會聽到什麽流言蜚語,認為你是把他當成了朱顏的替身,一時想不開,便離家出走了呢?”
一句話把博弈拉出來,無形中在甩鍋,又故意往夜幽冥的痛處上撒鹽。
夜幽冥愛朱顏愛的癡狂,在他心中朱顏的位置,是永遠都無法有人取代的。
但靈谷又是朱顏的模樣,三百多年的思念,已經将他折磨的體無完膚,所以不是刻意為之,像是出于本能,不自覺間他便在透過看到靈谷時,眼中和心裏都是朱顏,将靈谷當成了朱顏的替身。
可他愛的人只有朱顏,遂他很抵觸把靈谷當成是朱顏的替身,矛盾着,痛苦着,卻又控制不住。
宮司野的話語落下後,夜幽冥沒有做言,人只是沉靜的站在那裏,像是陷如某些回憶當中。
宮司野見他不說話,又道:“方才我細細分析了一番,感覺那只小靈狐又不能離家出走,你看他絲毫法力的都沒有,自己一個人根本都無法離開魔界。”
說到此,宮司野語重心長,“子冥,我雖然對那只小靈狐有些興趣,但我們的關系,我豈能去做出那種下三濫之事,偷走子冥的心愛之物。”
他看去鬼界的方向,“博弈一直因為三百年前他夫人死的事情,對你耿耿于懷,沒有放棄過報仇,你看會不會是他知曉小靈狐是朱顏的模樣後,又了解你那麽心悅朱顏,所以為了報仇,将小靈狐暗中抓走,然後将這些年擠壓下來仇恨都……”
宮司野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确了,便是鬼王博弈為了亡妻報仇,将靈谷抓走,直至折磨死。
而宮司野把心中的小算盤打的很響亮,如此嫁禍給鬼王折磨死了靈谷,他便可以将靈谷安心的放到身邊養着了。
至于他為何不怕從鬼王博弈那頭露餡,因為他還是了解博弈的性格,尤其對夜幽冥這種仇家,不會去做卑微的解釋,并且鬼界當下的實力,已經比當年壯大許多,雖然還不如魔界,但足可以與其抗衡,魔界也吃不到好果子。
妖宮靠着深山老林,一陣風拂過,帶着青青草香。
鼻息間萦繞着草香,腦中不由自主浮現一只小白團子在青草中撅着尾巴賣力絮窩的場景。
夜幽冥嘴角緊繃,盯着鬼界的方向,紅瞳深邃,沉沉的看不清情緒,但周身卻帶着濃重的殺意,“博弈若敢動他,本座便滅了他的鬼界。”
說罷,掠上虛空,飛遁而去,快到只能看到一道殘影。
見夜幽冥徹底消失到虛空中。
宮司野方才籲下一口氣,心疼自己道:“我容易嗎,與修為高上自己的天魔,那個為情成瘋魔的人鬥智鬥勇,真是在刀尖上舔血,哦不,是用生命飼養一只小靈狐。”
說着,他看向妖宮那最後一座殿宇,“得去讓小東西好生的犒勞一番我,我對他這般的好。”
說完,宮司野紅唇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向着那最後一座殿宇走去。
靈谷在臺階上坐了一會後起身,行去旁邊的一片草地,然後他左右張望,沒見到人,便趴在了草地上,打起了滾,尾巴“啪啪”拍打的綠油油的野草玩耍。
別辦法,靈谷身上的狐貍特性還未退下,像以前的小團子般,在草地裏打滾,捉蝴蝶。
在草地中玩耍了一會後,靈谷開始習慣性的絮個了小草窩。
此刻,他望着手中絮完的小草窩,喃喃自語道:“這裏不是我家,我弄你,只是習慣了你陪伴我。”
說完,靈谷将小草窩放到了草地上,然後躺了上去,玩累了想睡會。
草窩太小,躺在身下絲毫都沒有意義,可是靈谷卻軟軟嘆道:“睡草窩比那床榻舒服。”靈谷鼻翼煽動,嗅聞着青草香,“嗯,這味道真好。”
言畢,閉上了眼睛,甜甜的要睡去,還如呓語般嘟囔一句“希望一醒來就可以見到師尊來接我啦!”
躺了一會,還沒睡着時,靈谷鼻翼又動了動,再嗅聞着什麽。
青青草香居然夾雜着……腥味?
靈谷是動物,所以可以确定着這種腥味是從動物的毛發上傳來的。
他忙睜開眼睛看去。
此刻就見一只大黃狗正蹲坐在他面前。
靈谷登時警惕了起來,他從草地上爬了起來,皺眉盯着眼前也在看他的大黃狗。
“我,我是人,不是狐貍,你別想欺負我!”
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事情,讓靈谷給表現的淋漓盡致。
狗的身形比狐貍大,尤其有些與狼一般兇殘,靈谷這只弱雞狐貍當然會很怕,雖然靈谷已經化形成人,但還是本能懼怕比他狐貍身大的狗。
尤其遇到兇殘的大狗,人也非常懼怕着被其撕咬,傷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