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一軍訓的時候,學生會進行第一輪招新,招進來的人直接參與到迎新晚會的籌備中去。不過大家都說,經歷了校慶之後,迎新晚會已經不算事兒了,年年都有,按照流程來就行了。外聯部倒是要去拉贊助,也不難,莫黼冬選了幾家公司,瞅着他們有适合學生的新産品上市的就趕緊帶着人去,S市那麽多高校,不積極不行,同樣積極的情況下,S大牌子最好,學生最多,消費能力最強,自然是首選。不過,莫黼冬打着學校林教授家屬的旗幟,沒少向秦弦拉贊助,等到他卸任的時候,明華和樂嘉已經成了S大的鐵杆贊助商,S大學生對明華和樂嘉的認可度很高,畢業找工作的時候很多問及應聘原因都說道贊助這件事,這些都是後話。

而此刻,莫黼冬還得在招新現場坐鎮,似乎大家覺得他的顏值也算是招牌,其實,大學外聯部一般都是熱門地方,大家私自認為油水多,鍛煉人!

第二輪面試的時候,莫黼冬也去了,他看到了一個認識的人,同專業不同班的盧仲恺,他不好做評,見其他同事讓他過了,他也就沒說什麽,本來也不熟!

國慶黃金周到來的時候,莫黼冬和老師一起回了Y市,在家裏宅了一天後就開着車去附近的小景點轉悠,最後三天卻全都用在了一個制陶的小鎮上。那個小鎮幾乎家家制陶、賣陶,多是紫陶和黑陶,也有最原始粗陶。小鎮被設置為物質文化遺産保護區後,多了很多游客,也開了一些供游客自己動手制陶的作坊,莫黼冬就是喜歡上這些地方,拉着老師在那裏現學現做,硬是要做出成品。不過,始終是新手上路,要做出多好的成品是不可能的,莫黼冬本想做個細口花瓶,結果,拉坯的時候才知道上細下粗的花瓶坯,他的技術根本拉不出來,最後只好做個最簡單的罐子,塗半夏忍着笑安慰他可以用去裝鹽或者茶葉!

第一道做出來的是粗糙的,他又嫌掉檔次,老師傅告訴他還要上釉,可以畫花紋,塗半夏自告奮勇去畫圖題款,等燒好後看着還行,只要不和老師傅做的藝術品比。

兩人是10月7日晚上11點多才匆匆回到S市的,可謂風塵仆仆。陶罐倒也沒被用去裝鹽,等莫黼冬再見到那兩個陶罐的時候,裏面已經裝着杭菊和茶葉了,放在桌子上倒也雅致。

S大的規矩,大二才可以考英語四六級,莫黼冬12月要考四級,他高中一開始的時候英語實在差,後來被老師提溜着用了些心思,倒也沒影響最後的高考。來到大學後,經常陪着老師看美劇,又被老師刺激了幾回,總算沒把英語拉下,考四級很簡單。

幾家歡喜幾家愁,被放養了一年的學生,很多人的英語水平已經大不如高考時候了,郜逸成就在宿舍裏慨嘆“天要亡我,悔不當初”雲雲,最後的結果是,金霖雲每天不上課的時候監督他去自習室學英語。劉苌飛被他們倆這麽一刺激,也覺得自己沒底了,随後加入自習大軍,莫黼冬倒是沒覺得沒底,只是宿舍裏沒人,老師又有課,學生會的事情總不好親力親為,就索性也去自習。

11月份中下旬的時候夜間天氣已經到零度了,S市開始供暖,整個校園裏閑逛的人少了很多,送外賣的小哥生意火爆,莫黼冬起先也和他們一起訂外賣,被老師知道以後被訓了一頓,勒令他每天兩頓到教師公寓報道,他在宿舍其餘三人羨慕嫉妒同情的目光中揮揮手去找老師了。

在手機上訂外賣,然後去樓下領,确實方便,但是塗半夏擔心不夠衛生,更不健康,着實說教了一番,他也知道學生的毛病,只好軟着聲音說:“我不是要管你管那麽緊,而是外賣真的不安全,也不知道菜洗幹淨沒,又沒人去檢查,用的材料也難保證質量……”

莫黼冬心裏暖暖的吻住老師的唇,把人抱在懷中,輕輕說道:“老師,我都知道的,你是為我好!謝謝你!天氣這麽冷,沒課的時候我會來這邊做飯,晚上剛好留宿,老師不要趕我走!”

“嗯,可以”。

只此一句話,莫黼冬整個冬天都賴在教師公寓,為此還去院辦找輔導員開了條子備案,他其實是擔心私下“夜不歸宿”會被檢舉。他作為學校學生會幹部,班上的班長,很多人看着他的一舉一動,小心駛得萬年船。相比之下,同性戀的事情因着林學長和秦學長的原因,學校應當不會太過“重視”,畢竟前久的婚禮,學校也有老師去參加。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普通人總是要受那些條條框框的管束,倫理道德就可以逼死你,現今高調如秦弦和林君複,大家卻都寬容的很,不過是因為這二人本身所具有的力量與權勢!這麽世俗的社會,也好,若是大家都剛正不阿,嚴守禮訓,那才是真的難辦,現今只要他也強大起來,還有何所懼!

英語四六級過後沒多久就是平安夜聖誕節,莫黼冬收到很多蘋果,有學生會同事送的,有班上同學送的,也有某些似乎是暗戀、明戀自己的小女生送的,後者他絕對不敢承認,所有的蘋果全都留給寝室那三個家夥處理,他自己只用買一個就好,去年幫老師提的那大袋蘋果歷歷在目,他怎能落于人後!

只是,計劃沒有變化快,臨了才知道,今年沒人送蘋果,大家很默契的送老師鮮花,一束一束的,絢麗得刺到了莫黼冬的眼睛,他很想把那些不該出現的花全都踩在腳下。很可笑對不對,他臉上帶着明顯的笑意,嘴角更是溫柔的上揚着,心底卻想着這麽惡毒的事情!

沒有辦法的,不管因為遇見老師、愛上老師而改變多少,他本性裏還是那個沒心沒肺、淡漠惡劣的莫黼冬,惡魔不會因為遇見天使就變成真的天使,他想象不出自己成為由內到外都純潔無垢的樣子!故事裏的惡魔總會有天使來拯救,他注定是要被老師拯救的,怎麽可以變成天使看着老師去拯救別人呢?當然,惡魔往往最善于僞裝,“老師,我不開心!”

此刻,那些鮮花正在他的懷中,他笑的有些邪肆,說出的話卻像是小孩子撒嬌,大概比程臨閣說的“翦翦不在,我不開心”要霸道的多。

也是,臨閣說的話真的是因為霍翦不在不開心而已,他說的不開心帶着一種病态的占有欲,暗含着□□,正如他一只手已經探到老師腰間,老師最敏感的地方,他最喜歡這裏,折腰折腰,老師的腰一摸就會軟成春水!

“別鬧!”

“老師,我吃醋了!”說完就把花随手一扔,把人壓在床上,手上的動作并沒有停止,他其實本性裏有一種施虐欲,喜歡看老師哭泣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惡劣因子,總是會因為老師哭泣求饒時候水光潋滟的美景而興奮,不過,他更多時候還是會沉迷于老師享受的樣子,他不會忤逆老師!

“我…啊…也吃醋!”塗半夏語氣不穩的說這話,還斜睨了莫黼冬一眼,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個家夥各種節日都能收到莫名其妙亂七八糟的禮物,招蜂引蝶的魅力怎麽就不見消停呢,現在倒還惡人先告狀了。

這樣的話,莫黼冬愛聽,也有些心虛,閉上嘴專心伺候老師……

不同顏色的花瓣淩亂的散落在大床上,昏暗的房間裏充斥着□□後甜膩的味道,莫黼冬摸索着打開床頭的臺燈,暈暈的光線讓長久在黑暗中的人有些不舒服,片刻後,莫黼冬眯着眼看着床上人比花嬌,帶着青紫痕跡的身子,各色的花瓣,因白濁而黏在身上的紅色花瓣,微微張口喘息的唇,紅腫得更加嬌豔……莫黼冬關了燈,“老師,柳下惠那麽笨,我那麽聰明!對不對!”

塗半夏是因為腹中饑餓才掙紮着清醒過來的,但很快他就黑着臉精準的揪住身後人的耳朵,拼盡力氣擰了一下,“老師,你怎麽醒了?”他說的有些心虛,很想悄無聲息的把這事揭過去,結果小弟弟不聽話,自己找存在感。

塗半夏想修理人的心思又重了幾分,沙啞着聲音狠狠的說道:“拿出去!”

“不要,老師,他那麽精神,除了你,誰都沒法安撫他”,竟是厚臉皮的就着塗半夏側卧着身子的姿勢又運動起來。

雨歇雲收,塗半夏又被累的暈過去,莫黼冬麻溜的抱着人去清洗,煮粥,按摩,為了讨好老師,還把沙發挪到可以曬太陽的地方自己抱着老師在那裏曬太陽,手上一邊按摩一邊吃豆腐,廚房裏熬的粥咕嘟咕嘟的想着,香氣一陣一陣的溢出來……塗半夏醒來的時候感知到自己的狀況後硬是沒法發火。

身上懶洋洋的,只穿着稍顯厚實的睡袍,寬大的沙發、背後人的懷抱、舒适的陽光,力度剛好的按摩,最喜歡的粥的香味……身後這個人永遠懂得怎樣讨好自己!

“啊,老師,你醒了,我錯了”,說完有又試探的接上:“耳朵給你捏,要哪只?”說完就低下頭,偏過耳朵,塗半夏要捏的話剛好順手。這樣服帖,塗半夏氣不起來,只好眼不見為淨,懶懶的說道:“我餓了!”

“剛好,老師,我去給你端荷葉雞絲粥!”說完就輕輕的把人放在沙發上,身後塞上軟軟的抱枕半靠着,自己火速的去廚房盛了粥出來。

塗半夏見到最喜歡的粥,脾氣沒了,任他抱着喂粥。這荷葉雞絲粥工序不算難,就是考驗技術和火候。上好的糯米涼水泡一夜,半小碗一包的包在荷葉裏,然後上蒸鍋蒸,也只是蒸到五分熟,少了不行,多了更是不行,然後趁着熱,解開荷葉包把糯米倒進七分熱的雞湯裏,雞湯需要把最上層的油花提早全部撇去,雞絲要細長而均勻,就這樣一直煮一直熬,等到把湯和米熬得分不開了就剛好了!不過,湯不能多,以免米粒熬爛了,也不能少,免得不入味、米粒也不夠飽滿。現在看莫黼冬熬的,已經是有九分功夫了,其餘的一分也不怪他,只因為現在的荷葉是夏天的時候晾幹收着,冬天用水泡開拿來用自然沒有的新鮮和清香。

塗半夏被喂了兩小碗粥,又想睡覺了,不過,睡之前還是不忿的說道:“哼,就你總能讨好我!”說的有些惱怒含羞,似乎為自己總會輕易被莫黼冬讨好而覺得不争氣。

莫黼冬心中早就孔雀開屏了,臉上卻不能太嘚瑟,只是低眉順眼的說道:“老師,今天是我們一周年紀念日啊!去年聖誕節我們在一起的!而且,老師,我只會讨好你,你要永遠讓我讨好!好不好?”

半晌後,莫黼冬聽見老師恹恹的說道:“晚上我還要喝粥!”

莫黼冬輕笑着說道:“好,老師睡吧,我守着你,晚上會有好吃的!”

莫黼冬搬了椅子和書守在老師旁邊,下午快四點的時候,陽光已經照不到老師的上半身,他輕手輕腳的抱了厚毯子給老師蓋上,又去廚房裏搬了用具食材過來,嫩黃的白菜葉子,水嫩的白豆腐,細細的豆腐絲,他集中精神把滑嫩的豆腐包在白菜葉子裏,然後用豆腐絲捆紮打結,幾厘米見方的小方塊整整齊齊的碼在盤子裏。當陽光已經照不到老師的時候,他端着食材區廚房裏,一邊煮粥,一邊用雞湯加酸筍煮白菜豆腐。

讨好一個人,總會有萬千的內心和思緒!老師那麽容易被讨好,他怎麽可以讓人鑽空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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