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司機大叔解決完內急問題,回來卻發現阮阮不見蹤影,急急忙忙在四處尋找。最後在小巷子裏找到阮阮,昏迷的小少爺還有趴在陸汣身上哭天喊地的小胖子。

司機趕緊送陸汣去醫院,并打電話通知周女士。

周女士聞言放下手中的工作,匆匆趕往醫院。

經過檢測陸汣只是碰撞引起的輕微腦震蕩,休息一陣就沒事了。

周女士松了口氣的同時,憤怒的情緒湧上心頭。

陸汣居然跑去打群架,還帶着阮阮去!

必須給他一個教訓!

當陸汣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被剃成鹵蛋頭。

望着鏡子裏亮堂程度堪比大燈泡的光頭,陸汣無法控制內心的崩潰。

周女士握着水果刀給陸汣削蘋果,語氣溫柔地滴水,“沒辦法,醫生說你頭上有傷,只能剃掉頭發。”

“傷在哪?我怎麽看不見?”陸汣照着鏡子,語氣質疑。

周女士掰正陸汣的腦袋,指着他靠近耳朵附近一道約摸一厘米長的劃痕,語氣散漫,“這不就是嗎?”

這也叫受傷!陸汣極度懷疑這道傷口是給他剃頭發時不慎刮到的。

周女士手裏拿着水果刀,光滑的刀身折射着锃亮的光,“以後你要再出去跟人打架,媽媽不能保證下次是哪裏受傷。”

陸汣躺在床上,扯住被子蓋過頭頂,宛若鹹魚。

銀灰色頭發的少年就此成為記憶,請迎接鹵蛋頭少年的降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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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女士将削好的蘋果遞給阮阮。

阮阮咬了一口大蘋果,水潤多汁,兩頰鼓鼓的像只貪吃的松鼠。

周女士打量阮阮的神色,見她眉宇之間并無受驚的跡象,心下安定幾分。

她想讓阮阮先回家休息,阮阮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我在這陪着哥哥。”

周女士神情柔和,對阮阮說:“我讓家裏煮了銀耳蓮子湯,一會王媽送過來多喝點,壓壓驚。”

阮阮點點頭。

周女士離開後,阮阮坐在床邊,托着腮看着床上裹成一坨的人影,“你不熱嗎?”

陸汣掀開蓋住頭頂的杯子,腦門滲出薄汗,仍是嘴硬,“不熱。”

“哦。”

阮阮沒什麽照顧病號的經驗,想了想,她學着周女士的模樣拿起水果刀準備給陸汣削蘋果。

手指拿着水果刀比劃了半天,她不會削皮。

陸汣靠在床上,一副大爺姿态,“我要吃小塊的。”

這個簡單。

陸汣眼睜睜看着阮阮抓着比自己手心還大的蘋果,輕輕向兩邊一掰,蘋果裂成兩半,新鮮的果肉裸露在空氣中。

陸汣眼神凝固的時間太久,阮阮以為陸汣不滿意,手上用力将蘋果再分成一半,最後将四分之一大小的蘋果塊遞到陸汣面前。

陸汣沒接,阮阮歪了歪腦袋,順手将蘋果塞進對方半張的嘴裏。

陸汣噎了一下,口中充斥清新的果香。

他慢慢嚼着蘋果,心情複雜。

昏過去之前,他依稀看見阮阮單手拎着小混混扔到樹上,這麽嬌嬌弱弱的小姑娘怎麽可能?

陸汣還以為自己是腦震蕩出現幻覺,如今想來每個細節都很生動,阮阮裙邊上的繡花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趁着阮阮低頭吃蘋果的空當,陸汣在果籃拿了個新蘋果,兩手用力,手指因用力而發白,蘋果絲毫沒變樣。

“我來幫忙!”阮阮以為陸汣還想吃蘋果,高高興興奪過蘋果,三下兩下分成四小塊。

陸汣沒接蘋果,反而一把抓住阮阮的手,一副冥思苦想的表情。

女孩的手還沒有他的大,觸感柔軟,仿佛上好的暖玉,指甲透着健康的粉紅。

就是這樣一雙手,居然能毫不費力拎起兩個人。

指腹擦過掌心,仿佛一根小羽毛在撓,阮阮忍不住咯咯笑起來,臉頰小梨渦一旋一旋的。

看起來又乖又甜,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陸汣摩挲着下巴,心裏有個好主意。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

護士沒能攔住,幾人沖進房裏。

是三個小混混還有一對兇神惡煞的夫妻,還有兩個警察。

一個女人指着陸汣,扯大嗓門喊道:“就是他,把我家孩子打得不成人樣,沒天理了喲!偉民啊,快把這混小子抓起來,給我兒子報仇!”

被婦人叫作的偉民的男人穿着一身警察制服,表情顯然有些難看,他将試圖沖上去打人的丈母娘死死拉住。

另一名警察走到阮阮他們面前,“有人報警說你惡意傷人,現在需要你協助調查。”

陸汣冷哼一聲,“們倒敢惡人先告狀。”

三個小混混被他冷冷的眼神掃過,動作有些瑟縮,但随即想到自己是帶人來的,又一個個挺直腰板。

有個手上纏着繃帶的小混混指着阮阮對撒潑的婦人說,眼神兇狠,“媽,就是她把我打成這樣的!”

撒潑婦人望見阮阮一團孩子氣的模樣,扯着大嗓門說:“兒啊,你是不是搞錯了?打人是床上那個吧?”

“就是她!”小混混盯着阮阮的眼神害怕中帶着憤怒。

其他兩個小混混也紛紛指着阮阮,說是阮阮把他們扔到樹上的。

這越說越離譜,随着三個小混混的指認,現場陷入奇特的安靜,別說警察,就連小混混的父母都懷疑自家孩子在誣賴人。

只有阮阮一本正經地點頭,白皙的臉頰透着水蜜桃般的粉,眼神明亮,用軟軟糯糯地聲音回答:“他們說得沒錯,都是我幹的。”

話音落下,阮阮挺了挺胸膛,她不害怕。

三個小混混情緒激動,“她承認了,快把這小丫頭片子抓起來!”

兩個警察沒動,小混混的父母沒動,現場旁觀的護士和病人都用譴責的眼神看着三個小混混。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樣嬌花一樣的小姑娘怎麽可能打人?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們起沖突,她又怎麽可能打得過三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呢?

一群人聯合起來欺負一個小姑娘,太無恥了!

陸汣此刻冷冷開口,“警察同志,我也要報警,他們三人合夥勒索我的朋友,還将他打傷,我住院也是拜他們所賜。”

衆人的視線挪到陸汣身上,少年半躺在病床上,眉眼深邃,淺色的病號服将他的臉色襯得格外蒼白。

活脫脫的受害者形象。

大嗓門婦人不幹了,破口大罵:“狗屁,都是誣蔑,偉民啊,把他們通通抓起來!”

被稱作偉民的警察終究受不了丈母娘的無理取鬧,自家小舅子是什麽性子他心裏清楚,這事陸汣說得八九不離十,再鬧下去對他們沒有好處。

他強硬拉着丈母娘要走,婦人還想撒潑,偉民壓低嗓音威脅道:“想讓小強進局子你就接着鬧。”

婦人當即啞火,小混混不甘心,被他爸一巴掌呼在腦門,“回去我再教訓你,趕緊走!”

一行人灰溜溜走掉。

病房重新恢複安靜。

阮阮松了口氣,再回頭一看陸汣哪裏還有方才的病秧子模樣,他翹着二郎腿吃着蘋果。

看見阮阮回頭,他伸出胳膊一把攬住阮阮的肩膀,笑容燦爛,“我宣布,以後你就跟着我混。”

“哥哥...”

“叫老大。”

“老大哥!”阮阮從善如流。

陸汣在心裏咂摸了一下,聽着那麽不對勁呢。

“別叫哥,叫老大。”

“老大。”

陸汣終于露出滿意的笑容,“以後哥罩着你。”

阮阮腹诽,究竟是哥還是老大還是老大哥呢。

總之,阮阮成為陸汣行俠仗義小分隊的新成員。

在阮阮加入之前,組內唯二的成員就是陸汣還有被小混混欺負的小胖子龐卷。

龐卷留着一頭天生的卷發,走路慢吞吞的,有些膽小,因此被校外的小混混盯上。

龐卷家裏是開連鎖甜品店的,他來看望陸汣時帶來好多精致的小甜點,還專門給阮阮一塊草莓蛋糕。

阮阮吃了一口草莓蛋糕,開心地眯起眼睛。

龐卷眼睛亮晶晶看着阮阮,“阮阮,你力氣真大,好厲害。”

阮阮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也還好啦,我師兄他們才叫厲害,我有個師兄能背着我在天上飛。”

龐卷震驚了,他第一次聽說會飛的人。

“我能見見你師兄嗎?”

阮阮鼓着臉頰,老成地嘆了口氣,“師兄出門歷練,我很久沒見到他了。”

陸汣豎着耳朵聽,半信半疑。

龐卷卻是一點懷疑都沒有,還和阮阮約好等阮阮的師兄來一定介紹給龐卷認識。

“我家還有很多小蛋糕。”龐卷說。

“有沒有竹筍味的?”阮阮問。

龐卷支着下巴想了半天,搖搖頭。

“我家有好多好多美味的竹筍,你來我家我請你吃。”阮阮說。

陸汣突然重重清了清嗓子。

阮阮疑惑看他,“老大,你嗓子不舒服?”

“飽了。”陸汣板着臉。

阮阮笑眯眯道:“那這塊芒果布丁我替你吃掉啦?”

陸汣:......

阮阮當陸汣默認,歡快地埋頭吃東西。

陸汣懷疑如果她有尾巴,此時應該歡實地搖擺起來。

......

陸汣只是輕微腦震蕩,留院觀察一番沒有什麽問題,當天下午就出院了。

阮阮的房間和陸汣的房間都在二樓,中間隔着一間書房。

當晚周女士沒有回來,只是打電話分別囑咐了陸汣和阮阮一番。

王媽依照周女士的囑咐睡前給阮阮端來牛奶,就回別墅外的專門安置的房子了。

阮阮照例喝完牛奶,漱漱口,然後睡覺。

夜裏阮阮迷迷糊糊間起來上廁所,廁所在房間外面。

上完廁所,阮阮暈乎乎穿過走廊,走進房間,倒頭入睡。

陸汣睡夢中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被窩裏拱來拱去。

他掀開被子一看,月光透過窗戶照在深色床單上,一只黑白相間的熊貓正趴在那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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