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阮阮換好校服, 正好踩着第二節 課的下課鈴聲走進學校。

熊貓高中的學生們從教室出來,湧去操場上課間操。

阮阮瞬間淹沒在人潮中,背着書包走進校園就顯得沒有那麽突兀。

阮阮是這樣想的, 可她忘記自己早先在學校一跑成名的事情。

一路上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都在和阮阮打招呼, 阮阮摸了摸鼻子,心虛中帶着一絲絲雀躍。

她臉上洋溢着笑容, 眉眼生動極了。

龐卷扯了扯陸汣的袖子, 指着阮阮給陸汣看:“阮阮回來了!好久不見她,我還挺想念她的。我們過去打個招呼?”

陸汣雙手插兜,冷哼一聲:“不去。”

龐卷也沒在意:“也是, 你肯定早就知道了。”

陸汣噎了一下,他又不肯承認自己今天才知道阮阮回學校了。

阮阮才回來住一晚上, 又又又夜不歸宿。

陸汣晚上回家發現阮阮不在, 查遍全市新聞沒有捕捉到熊貓阮阮的新聞才放下心。

龐卷不知陸汣真實心思, 抛下陸汣擠進人群中,樂呵呵和阮阮打招呼。

陽光下龐卷笑容滿面, 一頭卷發讓陽光染成淺棕色。

阮阮臉頰小梨渦一旋一旋的,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陸汣站在原地不動,他身高一米八多,在人群中是鶴立雞群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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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來來往往,陸汣支楞在那仿佛一根靜止的大柱子,格外紮眼。

只能看到陸汣皮相的人會感嘆,帥哥就是帥哥, 随便往那一站就看着養眼。

也有能透過現象看清本質的人, 比如阮阮, 她同樣直白地感嘆:“好大一根柱子。”

龐卷笑嘻嘻道:“我走啦,老大該等急了。”

和龐卷告別後, 阮阮背着書包走進教學樓。

同學們都去上課間操,走廊裏空無一人,阮阮以為也會看到空蕩蕩的教室。

教室裏坐着一個女孩子,她正在埋頭做數學題。

阮阮開門的聲音驚動了她,她擡起眼眸看過來。

阮阮愣了愣,李姝?

曾經給熊貓寫信的女孩子李姝。

阮阮目光下移,果然看到她坐在輪椅上。

真好,李姝回來繼續念書了。

李姝手指碰到冰冷的輪椅,有些局促地低下頭。

即使回來學校念書,她還是下意識在意別人的目光。

阮阮放下書包:“真巧,我們是同桌。”

女孩子笑起來臉頰有兩個小梨渦,眼睛又黑又亮,像是一汪澄澈的泉水。

她似乎天生具有使人覺得親近的特質,不知為何,李姝看着她的眉眼,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下堂課是數學課嗎?”

“一周沒來上課,課本快不認識我了。”

“能借下你筆記嗎?你真好!”

阮阮拿着李姝的筆記本,滿心歡心地想,這可是傳說中數學學霸的筆記。

讀此筆記,數學滿分不是夢。

李姝望着阮阮亮晶晶的眼眸,忍不住彎了彎唇。

中午阮苗來找阮阮,帶給阮阮一大行李箱東西。

阮苗指着行李箱對阮阮抱怨道:“陸汣上次青鸾山玩,東西放我家就走了。我媽剛給郵過來,你幫忙還給他吧。”

阮阮提了提碩大的行李箱,不敢置信地問道:“他什麽時候去的?”

“國慶放假的時候,還說要找你來着。”阮苗随口回道。

阮阮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你怎麽跟他說的?”

“實話實說呗,你沒回來,你爺爺不在家。他挺奇怪的,聽說你不在放下東西就回去了。”阮苗回憶道,“要不是我媽攔着,飯都不吃就想走。”

阮阮捂着臉,陸汣去過青鸾山。

那豈不是...

陸汣豈不是發現她全程都在撒謊的事情。

整整一個下午,阮阮心神恍惚。

晚上放學,阮阮為了避開陸汣的盤問,沒跟司機的車走,自己坐車回的陸家。

陸家隔壁的別墅似乎要住人了,院門敞開着,有搬家工人來來回回走動。

阮阮心神不寧,沒有留心看路,兩個工人合力搬運沙發,阮阮差點撞上面。

阮阮拖着行李箱走進門,周女士看見阮阮一副缺水小白菜的模樣,點了點阮阮的額頭,“學習累了?晚上讓王媽給你做好吃的。”

阮阮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

周女士見阮阮拖着一個沉沉的箱子,接過來仔細一看覺得眼熟,她驚訝道:“東西怎麽又拿回來了?”

周女士打開箱子,箱子裏塞得滿滿當當的,都是給阮阮還有阮阮爺爺的禮物。

阮阮還沒打開過箱子,此時看見箱子裏的東西忍不住露出驚奇的目光。

周女士不知其中緣由,以為阮阮爺爺不肯收下這些禮物,才讓阮阮送回來。

“你爺爺也太客氣了。這一箱子東西都抵不過你爺爺送的一個木雕,無為大師的木雕作品,可遇不可求啊。”

周女士感嘆道。

阮阮又開始一頭霧水,她師父原來很厲害嗎?

“啊,這罐蜂蜜是陸汣參加競賽帶回來的。”周女士拿起箱子裏一罐蜂蜜指給阮阮看,“臭小子傻乎乎的,這種蜂蜜網上就能買到,他自己背一箱子回來,多沉啊。”

周女士又跟阮阮講起陸汣坐大巴的囧事,笑得前仰後合。

王媽找周女士有事,周女士起身去看,臨走時摸摸阮阮的腦袋,讓阮阮把箱子裏的東西收起來,都是家人的小心意。

周女士走後,阮阮扣上箱子,想着陸汣歡歡喜喜去找自己卻撲了個空,心裏忽然感覺有些愧疚。

是她有錯在先。

更不敢面對陸汣了怎麽辦?

陸汣這天晚餐後才回來。

阮阮在書房寫作業,聽見上樓梯的腳步聲,她放下筆打開門,探出腦袋。

陸汣穿着籃球服,懷裏抱着籃球,臉上流着一層薄汗,碎發貼在額間。

看見這幅場景,阮阮又忍不住腦補陸汣拖着重重的行李箱,在烈日下走着,熱得滿頭大汗的模樣。

阮阮望向陸汣的眼神摻雜着濃濃的愧疚和憐愛。

陸汣被她盯得渾身發毛。

他沒好氣道:“看什麽?”

他還惦記着阮阮夜不歸宿還有在學校不和他打招呼的事情。

阮阮朝陸汣扯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她小碎步走過去殷勤地接過陸汣手裏的籃球,仿佛那不是籃球,而是沉甸甸的鉛球,“我幫你拿着。”

陸汣狐疑地打量阮阮:“說吧,有什麽事?”

阮阮躊躇道:“你是不是去青鸾山找過我?”

阮阮不提還好,一提起陸汣又想到他悲慘的國慶大巴之旅。

陸汣靠在欄杆上,似笑非笑看着阮阮:“國慶回家了?爺爺生病了?小騙子。”

阮阮羞愧地低下頭,耳朵根紅成一片。

陸汣伸手呼撸一把阮阮的腦袋:“好好想想怎麽補償我,我還沒消氣呢。”

陸汣喜歡什麽?

阮阮望着鏡子裏的熊貓,這就是答案。

深夜,陸家別墅陷入沉睡。

阮阮踮着腳尖打開門,探出毛茸茸的腦袋四下張望。

沒有問題。

月光下,熊貓團子穿過走廊鑽進陸汣房間,一屁股坐在陸汣的床頭。

陸汣睡得正香,被熊貓一巴掌扇醒。

他迷迷瞪瞪睜開眼,正對上熊貓團子湊過來的蓬蓬臉蛋。

阮阮用熊爪爪抓住陸汣的手搭在自己腦袋上,摸吧。

陸汣打了個哈欠,手指敷衍地摸了順着阮阮的腦袋摸了兩下。

他昨晚就睡得晚,白天上課加上晚上打球,一身的力氣都消耗地差不多。

即使是夢裏,也沒有精神rua熊貓了。

摸着腦袋的手突然停住,阮阮看陸汣閉着眼睛不搭理她,以為陸汣還沒消氣。

哎,這個時候熊貓就主動點吧。

阮阮舉起陸汣沉甸甸的手臂搭在自己腦袋上,熊爪爪操縱陸汣的手開始嚴謹地rua熊。

從頭順到尾巴,使每一根絨毛變得柔順。

兩只熊耳朵要記得捏一捏,還有蓬蓬的臉蛋,柔軟的腹部,最後千萬不要忘記一個溫暖的熊抱。

阮阮舉着陸汣的手完成自助式rua熊。

她擦了擦腦門的汗,長長舒了口氣。

陸汣仍舊閉着眼眸,阮阮伸爪拍拍陸汣的臉,附在他耳邊輕聲說:“原諒阮阮吧,原諒阮阮吧,原諒阮阮吧,原諒阮阮吧......”

夢裏熊貓圍着陸汣撒嬌,陸汣一時沒留意熊貓,熊貓就揪着他的衣服嘤嘤嘤嘤叫,圓潤的眼眸眼巴巴盯着自己。

要抱抱!要抱抱!要抱抱!

陸汣翻了個身把熊貓攬進懷裏,含糊地點了點頭,手毫無章法地呼撸一通,把阮阮辛辛苦苦梳順的熊毛弄得亂七八糟。

阮阮兩只熊爪抵着陸汣的胳膊,奮力從陸汣懷裏掙脫出來。

此時的她全身熊毛亂糟糟的,仿佛臺風天裏走了一遭。

她心疼地撿起自己掉落的熊毛,道歉的代價可真大啊。

第二天,阮阮站在鏡子旁,用力想将翹起的頭發壓下去,壓下去又翹起來。

阮阮望着鏡子裏濃濃的黑眼圈以及翹起的呆毛,生無可戀。

餐桌上,陸汣也頂着兩個黑眼圈出現。

周女士遞給陸汣一杯牛奶:“昨晚沒睡好?”

陸汣打了個哈欠:“做了個好長的夢。”

夢裏倒是挺美,熊貓圍着自己團團轉,一時不抱抱給揪着自己的衣服哭唧唧。

就是太累了,費腦子,早上起床沒有精神。

吃完早餐,陸汣和阮阮背着書包去上學。

陸汣拎着書包湊過來,呼撸一把阮阮的頭發:“記得好好想法子讓我原諒你。”

阮阮捂着腦袋,滿臉不可思議,昨天晚上他明明親口說原諒自己了。

陸汣說完揣着兜,哼着歌走開。

隔天下午放學回來,阮阮一眼看到藍師兄站在門口和周女士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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