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章節

着到家還得守歲,鄭北林坐下後就合了眼開始養神,幾次将要入睡,又被阮捷鬧醒。阮捷是頭一次坐商務艙,又是頭一次在除夕坐商務艙,加上四個月沒有回過C市,用他的話來說是“近鄉情怯”,多重因素交疊,一直滔滔不絕停不下來。

在阮捷自己看來,其實也是走了狗屎運,平常在公司裏耍寶嘴甜,加上工作上也沒落下什麽話柄,天上掉餡餅似的,就被轉入總部的名額砸了個暈頭轉向。原本只想黏着鄭北林不肯來,被鄭比林一連做了一個禮拜思想指導,兩人在床上又你來我往做了幾番深入交流,前面後面,上面下面都讓鄭北林喂飽了,就乖乖抱住了這個餡餅。用鄭北林的話說,年輕這幾年多鍛煉積累經驗是再好不過的,過些年資歷混夠了,想調回來甚至想跳槽都沒關系。

阮捷來了這後才發現被鄭北林給诓了,雖說作為教師有寒暑假,但還有工作室的事故纏身,鄭北林根本勻不出多少時間陪他。

倒是一月中旬,也不提前交代一聲,說來就來,給了他一個驚喜,說是要發年終獎了,來北京看看雪。其實來了北京這後大部分時間就窩在阮捷的租房裏不動了。

兩人分隔兩地期間沒少通電話,加上鄭北林又窩在他的小屋裏由他“金屋藏嬌”了半個月,什麽都說光了。眼下在機艙裏,話題翻來覆去就那麽幾個,阮捷已經無可奈何開始講辦公室女同事的化妝品,鄭北林不知道第幾次在入睡這際被他吵醒,大概忍無可忍,眯起眼睛就來撈他的頭,在他的嘴唇上咬了一口,又把正發愣的腦袋往自己肩上一摁,力道之大,可見是憋足了氣的。

鄭北林在外小心異常,這樣出格的舉動還是頭一次,阮捷受寵若驚,腦袋像是僵化了,靠在鄭北林肩上就再也不動了。

下意識去看空乘,美女瞥了兩人一眼,他便咧開嘴笑。

空姐原本并沒有做出反應,倒讓他們個表情給逗笑了。

鄭北夕開車接人,阮捷上次和她見面還是國慶,鄭北夕與她幾乎沒有電話往來,眼下話題便多了,從工作到衣食住行一連串的問題往他身上抛,阮捷現在對她沒有芥蒂,加上天生健談,兩人一來一去交談盛歡,車廂內笑聲不斷。鄭北林睡夠了,偶爾搭上一兩名,但話也不多,阮捷看他不動手動腳了,又自己往他身邊擠,把頭放到他肩上,嘴上依舊跟鄭北夕唠嗑不停。鄭北林讓他靠一會,擡手來托他的頭,阮捷以為他要推開,勾住他的腰死活不動。

最後是鄭北林嘆了口氣:“稍微挪一下,怕你耳朵麻。”

阮捷“哦”了一聲,樂呵呵地重新找了個角度。

後視鏡裏,鄭北夕和鄭北林的目光草草一撞,鄭北林笑了笑,又低頭,側臉摩了一下阮捷的頭發。

三人到達樓下時,喬銳跟他爸正在放煙火。另外兩家鄰居也帶了小孩下來,都是生面孔,大概是過年從外地趕回陪老人的。大人之間草草打了招呼,阮捷和喬文昊寒暄沒幾句,喬銳和另一家孩子吵起來,後者又忙那頭去了。

喬文昊給喬銳買的煙花炮竹有些誇張,種類多又新奇,另外兩家孩子都不看自己帶下來的了。煙花很漂亮,但阮捷有點怕,站得略遠,從小就這樣,總覺得漂亮的煙花綻放地後,落下的火星子就會灼傷煙火下的人。

他看了很久,覺得有些冷,雖然遠不及北京冷,但還是下意識把手放進了褲包裏。

鄭北林不知道什麽時候從身邊冒了出來,給阮捷遞來個東西。阮捷接到手裏才發現是仙女棒,哭笑不得,又見鄭北林手上也有一根,不容他開口,鄭北林就掏出打火機把兩人手裏的仙女棒都點燃了。

鄭北林低頭看着仙女棒的花火,動了動手,憑空畫出一個圈。再扭頭看阮捷,眼波一軟,“很好笑?”

阮捷忍了又忍,還是笑出了聲。

他以為鄭北林的全部少女心都放在那只粉紅色發卡上了。

不過他沒說,鄭北林也沒問。兩人拿着仙女棒劃了半天,阮捷還教導他畫各種圖案,一根點完,鄭北林跑回人群裏,和鄰家小妹妹又讨了兩根來。這次阮捷接到手裏,笑得肚子都痛了:“你還和人家小妹妹搶!”

鄭北林只是笑,點燃仙女棒,畫了一個波浪,狀若不經意道:“有心事?”

阮捷一愣,手中仙女棒逆時針畫了個圈。

“就是,飛機上跟你唠嗑了那麽多……”像是咕哝,“有點想他們了,遙遙、周彙他們。”

鄭北林騰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頭。

阮捷:“畢業以後好像越走越遠了,你說……人要是能永遠不畢業,多好。”

鄭北林沒說話,兩人的仙女棒又燃盡,這次鄭北林沒再去找小女孩要新的。

“你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低聲道:“或許他們也在想你。”

阮捷突然想起那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又想起好像是講愛情的,正搜腸刮肚想找句話詩歌抒發一下情懷,額頭就被鄭北林吻了一下。這次他也吓了一跳,畢竟還有鄰居的親戚在,下意識望過去,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新一桶煙花上。

然後就被鄭北林拍了拍頭:“上樓吧,風大。”

剛進樓道,手機就響起來,陸之遙的電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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