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因由

顧塔娜和宋骁延坐在辦公室裏大眼瞪小眼,這兩人都有陰暗的想法,既然他鐘郁不稀罕,那麽她作為市場策劃總監和銷售業務總監就去搶,大不了被人罵趁火打劫,那總比被遣散得好,春節将至,大家夥各為過年的獎金發愁,再說了,環世董事局的人說了,過年後就決定要不要先把環世撤出海市市場。

顧塔娜說,“我想在國內生活。”

宋骁延說,“我豐功偉業需要在環世裏尋找舞臺創造。”

兩人達成共識,他們決定去陰死嵘盛LC錦繡TX,然後成為那只飛上枝頭的麻雀鳳凰。

顧塔娜決定了這樣的大計,兩人分工去收集嵘盛LC和錦繡TX的黑歷史,以此動搖全創的股東,只要他們心有餘悸,想必會考慮到環世的好處,價格高不是問題,問題是産品要有保證啊。

鐘郁還在國外忙着藍政庭交給的項目,兩人最近頻繁靠近,這相處久了,鐘郁也打聽到了一些事情。

藍政庭說,“你一直想知道我和澤予認不認識對不對?”

鐘郁不想否定,他說,“你了解他?”

藍政庭搖搖頭,“其實我和他只見過一面,算是萍水相逢的路人,當然,我們藍企和關企長年合作互惠。”

鐘郁有點不明白,“那他上次出國是為了公差?”

藍政庭點點頭,“想必,你比我更了解。”

“額,藍總開玩笑吧。”

“難道不是嗎,你們打聽到關于他的事情不少,而我只跟他見過一面,不可能去打聽他有關他的消息,而且作為一面之緣的朋友,我也不可能這麽做,這是一種尊重。”

鐘郁有些尴尬,他說,“其實我了解他的事也不多,本來我不想關心,但我想和程宏祎試一次?”

“……”

藍政庭微愣,他說,“我沒想到鐘總不僅是環世GR未來的指定繼承人,你還有如此勇敢得不計後果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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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郁聽不進一番有意誇獎,他說,“剛開始,我懷疑關澤予和宏祎是不是有點什麽?”

藍政庭面上的表情無異,鐘郁看了一眼,他繼續說,“可我到處查證,卻發現海市裏很多人都在幫關澤予。”

藍政庭轉頭,權當做聽不到。

鐘郁說,“也就是說,海市所有的調查公司,全部是關澤予的眼線。”

藍政庭不相信,“他也不是神。”

鐘郁攤手,“我個人認為,關澤予的人遍布整個海市,誰也不知道哪些是他的人,哪些是單純屬于幫派上的黑手,我後來想想,這樣的關澤予,不管宏祎有多大能耐,他也應付不過來。”

“那澤予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藍政庭放下手中的茶杯,他說,“我覺得,他并非喜歡戰亂,更何況,他手裏有冠鷹,身後還有龐大的關企,關企的繼承人,他是最好的繼承者。”

鐘郁靠在休閑椅裏,他搖頭說,“不一定,據說關家內鬥很劇烈,再說了,關澤予要真想做關企的繼承人,那他為何甘願出來接管冠鷹,他該知道這麽做很容易被獨立出來,到時,他會被踢出關企的的董事局。”

藍政庭沒想過這個層面,他認識的關伯伯,在出國之前,跟随爸爸去拜別老人家,父親在無意中提及兩家企業在未來的走向,藍政庭記得,那時的關伯伯心裏明顯傾向于關澤予,他說,他是我的兒子,我相信他能控制好局面。

鐘郁說,“關澤予當年負責熹浩工程的一期項目,本來開口要宏祎付首款八千萬,但是宏祎當時只給了三百萬,其餘的錢,關澤予不僅沒拿到,還被誣陷了。”

鐘郁說起了事情的經過,他說,“關澤予是不是睚眦必報的人,我說不準。”

藍政庭蹙了蹙眉,他說,“你會找他麻煩?”

鐘郁笑,“你覺得我可以找他麻煩嗎,他不來找我麻煩就不錯了,只是……”

藍政庭想了想,他接話,“只是,程董要為他當年的狡猾付出代價,澤予只是想把當年欠下的錢給拿出來,他反其道而行,不過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鐘郁無話可說,“我怎麽覺得藍總在為他開脫罪責,畢竟過去那麽多年,他如今已非同往日,而且宏祎和他關系一直不錯,很多人都說宏祎待他如親兄弟,他就像一位兄長一樣照顧他,可是關澤予不領情。”

藍政庭劍眉微微挑起,他問,“那麽,鐘總想怎麽做?”

鐘郁想了想,他說,“我想,代理我接管工作的執行總監,他不會錯過這次機會。”

藍政庭眼神微微眯起,鐘郁當做看不見,他說,“嵘盛沒辦法完成任務,他們的産品技術不行,說起來我不明白關澤予為何要掌控一家實力不怎麽好的公司,嵘盛處在垂死掙紮邊緣,他去撿這樣一家即将被棄成廢品的公司有何用?”

鐘郁心裏又有問題了,藍政庭可不想再說話,有關主題再讨論下去,就成了對冠鷹總裁的解剝手術。

那是不可能進行的手術,藍政庭不再說話,鐘郁也适可而止,他本想問,你和他是不是有點什麽,然而想到自己的煩心事還有一大堆,他哪還有時間管這些,現在就該只顧怎麽去收拾殘局。

如果環世搶到了項目,那麽下一步呢?

是走是留?

鐘郁站在十字路口處,他回想着最初的開始,有了過程,還差結局。

程宏祎正忙着處理後事,他本以為關澤予為不惜一切代價報仇,沒想到他玩了險招,嵘盛的标書根本不在選擇之列,偏偏關澤予操控了局面。

他就想看到全創怎麽被一點點吞噬掉,他好像不會原諒,又好像原諒了,而他這麽做,僅僅出于想看好戲的心态。

程宏祎最近經常失眠,他睡不着,剛剛迷蒙入睡,又突然間驚震着醒過來。

記得那時關澤予為了一筆資金,他去跟黑幫的人對着幹,為此他深受重傷,當時趕去醫院看望他,程宏祎心裏深感愧疚,他說,對不起。

那時關澤予說,“程宏祎,總有一天,我會把一切如數奉還給你。”

那二十二歲的青年,他曾如此咬牙切齒的對自己說,那時,三十二歲的自己,就看着青年,就想從他眼裏看到屈服,然而,他不服,他的不服,讓自己倍感驚震。

從開始想要看到青年屈服的為難,到最後一心想護照着他,即使看到他孤傲的肆意着,也由着,并不知這其中到底包含着什麽樣的感情,就想幫他一把,只是,自己錯過了機會,如果開始沒有為難他,那麽就不會有後來的種種,甚至,他會認自己這個大哥,這個朋友。

泥足深陷,無法自拔,或者,自食惡果,這本沒什麽好說,要不是另一個叫鐘郁的人出現。

他的出現,壞了整個順勢局面。

他以為他是獨攬大局者,他不知,他才是深陷陷阱裏的待捕獵物。

關澤予敢整全創,就絕不會怕一個環世。

鐘郁不知事情的嚴重性,他以為只要摸清了一個人的底牌就可以大獲全勝,他不知在整個海市,大多是關澤予的人。

要想獲得關澤予的信息,在海市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海市裏的最大調查公司,其背後的老總是譚韌天,他暗裏一直在幫助關澤予,這是無意中得知的秘密,就連關澤予也不知為什麽譚韌天會幫忙。

程宏祎從來沒有這麽怕過,他怕那些玩慣了冰刀血刃的人,他們動不動就大打出手,而他鐘郁是什麽人,他何時接觸過這個圈子裏的人,他哪裏懂得其中的規則法則,他就只知道,一切法則,居于法律之上,他那套常識,完全是在國外生活太久了坐井觀天,在海市,真正的王法是那些不怕死的人,因為他們不怕死,所以他們根本不在乎什麽法不法。

程宏祎不想再犯以前的錯誤,就當做是為贖罪,以前總以為看到桀骜不馴的年輕人被自己困住是人生一大樂趣,而關澤予的逆境生長讓自己深深意識到當年的做法有多可恥。

他想改變什麽,為此不惜出國去找不懂事的從初次見面就敢撞廢了自己車子的年輕人,就想好好勸他,識趣的收手,識相的退讓,保全自我才是最好的最求,而非盲目的糾纏和惡鬥。

程宏祎就想彌補當年的錯,他沒想過,彌補當年的錯要把自己賠進去。

鐘郁的告白,完全出乎意料之外,這想都不敢想,然後事情就發生了。

假如還有從頭再來的機會,他好像也沒有可選擇的權利。

人生的難題,就這麽出現在面前,活了三十多年 ,感情空白,完全為了工作着想,到了這年紀,三十五歲,對一個男人來說,這可能是他的黃金時期,可是對于一個沒有任何感情閱歷的男人來說,這個年齡于他來說是一場暴風驟雨要來的前兆。

保全全創的安穩局面,那是為了保全家裏人。

從十歲開始,他的父親就去世了,被逼着離開全創,然後,他承受不住,積勞成疾,帶着心病離開。

程宏祎忘記自己為得到全創的大權付出了什麽樣的代價,他只知道,不管從今往後,他勢必要保住全創,不讓它出事。

程虹雪在大白天來找自己大哥,她說,“大哥,關澤予跟你認識嗎?”

程宏祎一門心思還在鐘郁身上轉,當聽到以前總是思及到的名字,他回過神,看向穿着隆重雍容的妹妹。

那一身名牌衣服,光她身上就十七萬塊,搶劫的人專門打劫她一身首飾就能大賺一筆。

程宏祎之前給妹妹安排了兩個保镖,程虹雪不需要,她說,“我又不是什麽首腦級人物,那些人不至于吧。”

她這次來,就為了打聽關澤予,因為,這個男人太有氣質了,用通俗的詞語形容說,太英俊了。

程宏祎不知前因後果,他怕妹妹亂來,雖說她為人大大咧咧,但是要遇到命中人,她會如飛蛾撲,那是自取滅亡,可不是勇敢的愛。

程虹雪擺擺手,她說,“胡思亂想什麽,我是看上人家的臉,哦,不是,我看上人家的身材。”

程宏祎聽着坦然蕩然的話,眉頭一皺,他正想說什麽,程虹雪繼續說,“我不是跟關依琳比賽嘛,我們當時計劃為高端人群設計服飾,誰贏了誰獎收一千萬,誰輸了誰虧一千萬。”

程宏祎聽聽賭局要求,他一口氣血差點就噴出來,“一千萬,你當是一百塊錢嗎?”

程虹雪吐吐舌頭,“她開口要這麽多,我怎麽可能會認輸,你沒看到她嘚瑟的樣子。”

程宏祎頭疼,他說,“是不是她贏了。”

程虹雪喝了一口茶,她說,“勝負未見分曉,她設計的六款衣服,全穿在關澤予身上了,那效果,沖擊力太強,讓我恨死了,我花費了那麽多精力去找模特,她倒好,随便拉個大哥就能陣場,我想去找關澤予,但是見他不容易,預約了還見不上,而且她秘書說,就因為我是你妹妹,所以,總裁更不會接見,所以,哥,你是不是跟人家又什麽過節,你可別害我,否則我恨你。”

程宏祎嘴角抽搐,“你是我妹妹嗎?”

程虹雪可不管,“你說了,利益面前,大局當前,我可是為了自己的公司好,你要知道,一千萬對于公司的員工來說,那是他們多少個月的工資,我就想,既然關依琳能找關澤予,為什麽我不能,他就是總裁,我天天堵在他家門口,他也會心軟吧,哥,我的好大哥,你就告訴我吧,他家住在哪裏,我只要知道他家在哪裏就可以了,公司我就不去了,那些人一心向着他,根本買不通。”

程宏祎頭疼的扶額,他說,“我不知道。”

他的事情現在一大堆,哪還有心情理會這任性的妹妹,從小到大都把她慣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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