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真行
兩人還是一起進了家門。
鐘郁說,“我很想你。”
程宏祎本來是走去的身影,他一滞,站在原地,鐘郁站在後面,他說,“我知道你為什麽放棄項目,宏祎,其實你心裏有我對不對?”
程宏祎收了收進門時脫下來的外套,他繼續走過去,把外套扔在沙發上,坐下來,轉頭看着走到跟前的男人。
鐘郁說,“你不敢承認。
程宏祎解開領帶,他說,“承認什麽,鐘郁,別把每個人都想得跟你一樣,我承認那晚的事是我不仁道,你要是也想和關澤予一樣,想盡辦法報複,那你盡管來,但是對于接受未來伴侶是男人的事情,我從未考慮,也不會考慮。”
鐘郁就料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他說,“我可以等。”
程宏祎不知該說什麽,他沉默的看着開起來的電視,晚餐還沒吃,就想休息三分鐘,然後叫管家做晚餐,誰想,鐘郁說,“你管家早被林助理遣散了。”
“你說什麽?”
“額,是我請求他幫忙,你不要怪他。”
“鐘郁。”
“好吧,我從今天開始,可以成為你的管家,真的,雖然打掃衛生什麽的我不會做,但是,做些東西填飽肚子,我還是可以上手并且自認為廚藝很不賴。”
程宏祎臉色五彩紛呈,他表示,“吃你的東西,我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鐘郁看到了男人臉上流露出不情願不相信的顏色,那是第一次看到的神情,之前看到的都是不屑,唉,難得看到他以外的表情,因此滿心歡喜,也許喜歡的人總要付出多一點,但這一點如果都付不起,那麽何談跟他恩愛。
程宏祎面癱,他鬥不過年輕人,轉身去洗澡,就想大不了訂外賣,可洗澡出來,就見到桌上擺了一份豐富的晚餐,那看起來确實很豐富。
鐘郁說,“你洗澡這麽久,兩個小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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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宏祎不說話,他不認為自己會這麽快認同一個貿然闖入自己生活的人,三十幾年的正常人生道路,如果輕易被改變,那他也不用在全創混了,幹脆認命的接受任何的擺布,從此不煩擾傷神困倦。
鐘郁請人入座,他真的得感謝前段時間跟藍政庭在一起,居然興之所至,就學做了幾道菜,然後今天拜上用場。
程宏祎說,“我不習慣吃西餐。”
“那我明天做中餐。”
程宏祎一頓,“你真打算住下來。”
“我像開玩笑嗎?”
程宏祎吃着晚餐,他不認為這是開玩笑,但也不能當真,他還沒接受并同意。
鐘郁一個勁叫人吃,他說,“別餓壞了。”
程宏祎不想看着年輕人,他轉頭看了看窗外。
今天天氣昏沉,過年的時候,回家待了一段時間,那時天天聽到媽媽唠叨說哪位哪位千金人好漂亮,他破例去見了一位,然後,回來的時候淋雨,那是他第一次淋雨,見面的女子說,“沒想到趕上了大雨,而且車子陷在水裏,兩人為了逃生,不得不跑在雨裏,當時程宏祎把西裝外套讓給了女子遮擋,他則淋了一陣,為此,回家發高燒感冒将近兩個星期,他發誓,再也不去見誰人,老媽也不好再逼着兒子,就怕他真的病得起不來,也就算了,然後程宏祎從那天開始,就沒有再回家,一個人住在私人別墅裏,他過得倒是清淨了,偏偏,今天又有一個人進來了,而且還是一個男人,他硬要擠着一起睡。
鐘郁故意把一杯咖啡倒在了床上的卧室裏,他說,“這讓我怎麽睡?”
程宏祎沒辦法想象年輕人的惡劣,外面下着大雨,才入初春的天氣,還有些冷,為了不讓人家感冒發燒被折騰,所以,同意他跟着擠。
夜裏,兩個人入睡前很安分,各守着一邊床,程宏祎早上醒來時,卻發現人家靠在自己枕邊,兩個枕頭,一人一個,這下好,有人得寸進尺,不僅把床給占了,連枕頭也給占了,而且還占人。
程宏祎表情僵硬,他想說什麽,鐘郁說,“早啊。”
程宏祎不說話,忍氣吞聲的去洗漱,吃早餐,看着外面的大雨,不想去公司,就此在家裏看報紙,再處理一些文件,然後自顧修剪着花草。
鐘郁幫忙,他說,“家裏的垂直綠化是誰設計,這麽粗糙,沒有任何藝術感?”
程宏祎說,“你女朋友。”
“啊?”
兩人轉頭互相看了一眼,程宏祎問,“莎媞不是你女朋友嗎?”
鐘郁解釋,“前女友,我們分手好久了,二十二歲畢業出來到現在,多少歲了,我都三十了。”
程宏祎驚訝的看着年輕人,“你三十了?”
“嗯,你以為呢,我像關澤予一樣年輕?”
“看起來不像。”
“是嗎,那我好還是關澤予好?”
“你能跟他比嗎?”
“好吧,我确實沒法跟他比,他在你心裏地位無人能敵。”
“你胡說什麽。”
“難道不是嗎?”
程宏祎懶得說,他把關澤予當成弟弟對待,以為誰都有鐘總的那點小九九心思。
兩人修剪了整個綠化牆面,鐘郁去做午餐,他說,“下午我要出去一趟,你呢,去公司嗎?”
程宏祎嗯了一聲,他不想說話,每天一個人清淨無比,而且不用跟一個人貧嘴,家裏突然多出這麽一個人,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他想,要是下午他不出去,自己也要去公司待着,這家裏沒辦法待,兩個男人處在同一屋檐下,要多別扭有多別扭。
鐘郁趕着去和關澤予約會,他有大事要做,程宏祎不去公司了,自己在家裏,進入書房工作,程虹雪打來電話,她說,“晚上回家吃飯喲,老媽說想你了,你不來,她就過去給你煲湯。”
程宏祎吓了一跳,其它威脅都行,但千萬別來。
他回家了,開車去買了一些禮品,經過西廂路的時候,竟發現說去見朋友的鐘總,他在跟關總喝咖啡,他們似乎談得很愉快,兩人居然對着電腦在交頭接耳說什麽?
程宏祎擡頭看了一樣,他開車過樓下,直奔着家裏。
可能,自己的思緒過于僵化了吧,看看全創目前的狀況就知道了,維持了平穩,卻沒有任何的創新。
幾年的苦熬總覺得累,卻無從說起,只一味沉默扛下來,想來,也是走一步算一步。
回到家裏,整天端莊典雅打扮的母親,她忙着下廚,臉上滿是面粉,頭發還有一道道粉白。
程宏祎把禮物放在桌上,他走進廚房。
程母看到兒子,她說,“今天這麽早,往常不都過了下班才趕回來嗎,怕媽媽去你私人別墅檢查啊?”
程宏祎幫忙捏壞幾個圓滾滾的湯圓,他說,“沒有。”
擡頭看了一眼炖着的雞湯,程母把兒子的手拿掉,她說,“別捏我湯圓。”
程宏祎低頭一看,他才看到圓溜溜的湯圓被捏扁了,他問,“今天什麽日子?”
程母說,“你林伯父生日,他們父子倆最近鬧冷戰,聽說靳達要跟一個男人在一起,你林伯父不答應,大發雷霆了,這不,老人家今天的壽辰,做兒子的給忘了,我今天中午提醒靳達,他請求我幫忙,往年也沒有開生日宴會的習慣,再者,你林伯父的生日,就我們這些親人知道,所以,就幫着為他慶生,他這些年扶持你走過來不容易,唉,要說靳達也任性,喜歡什麽人不好,非要喜歡男人,他媽媽走得早,沒媽媽照顧的孩子就是讓人放不下心……”
程宏祎聽不下去,他走出客廳,看到林靳達蹑手蹑腳的回來,他問,“我老爸呢?”
程宏祎把一個水果抛過去,林靳達放下了禮物,他接住飛來的水果。
兩個男人坐在客廳裏談話,程母把菜端上桌,她說,“虹雪去買蛋糕,也不知要多久,那丫頭興許又诳街去了。”
程宏祎看了看只顧着啃水果的人,“你确定要和宋骁延在一起?”
“你以為我在開玩笑,我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
程宏祎不置可否,“你睡過的女人還少嗎?”
林靳達打哈哈,“她們都是自願。”
“難道宋骁延是被你霸王硬上弓。”
“額,我們兩廂情願。”
“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別說我了,鐘郁喜歡你。”
“閉嘴。”
“嗯,你們兩個昨晚……?”
林靳達來了興致,程宏祎腦海裏閃過今天下午見到的情景,他說,“你管好自己吧,林伯父不會答應你出櫃。”
林靳達挪挪眉毛,“大不了我出家。”
程宏祎笑,“就你。”
兩人正鬥嘴,程虹雪回來了,她說,“喲,兩位都到齊了。”
林靳達拍拍旁邊的空位,他說,“來,小雪,咱們來探讨你未來的夫君。”
程宏祎看一眼妹妹提回來的蛋糕,他說,“買了什麽?”
程虹雪把挂包一扔,她走到林大哥的身邊坐下說,“靳達大哥,你是情場高手,趕緊幫我分析分析,怎麽才能把關澤予追到手。”
程宏祎才吃了一瓣橙子,他被嗆個半死。
林靳達也驚愕了,他說,“你喜歡關澤予?”
程虹雪點點頭,“我發現他是個紳士的男人,而且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而且還長得那麽俊美冷酷,絕對是我的夢中情人。”
程宏祎被橙汁嗆得緩不過來,不知聽誰說,關澤予是女人殺手。
程虹雪看一眼親哥哥,她說,“哥,你也給個主意呀?”
程宏祎唯恐避之不及,他說,“我去廚房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