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3
一個沒拿穩手機掉落在地。
凹陷的腹腔正逐漸愈合，真人靠在浴缸裏，胸膛因喘息劇烈起伏。
太恐怖了五條悟，剛才從手機裏聽到那個聲音的驚悚程度堪比閃靈斧頭劈門，他俯身撿起幸運沒掉水裏的手機，手指顫抖着把那個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由于世界融合，他原本的世界靜止或是進行得非常緩慢，他沒再收到社長他們的消息。
系統剛才也大概說明了接下來需要做些什麽。
所謂“僞裝”，就是創造一個全新的身份。
只要沒人認出他是“咒靈真人”就還能茍，之後他會披着這層馬甲在這個陌生又熟悉的世界生活，直到兩個世界徹底融彙合一，時間線同步。
雖然現在除了血紅蛋白變成血紫蛋白，并且耐打了一點，真人并沒有感覺到身體哪裏不同。體內咒力除了修複身體創傷，其餘時候都躲在他感知不到的角落，好像被屏蔽了一樣。
系統說這是因為同步率過低，不建議他調動咒力，防止數值增加。
同步率過高會有從當前[輔助休閑模式]改變為[劇情任務模式]的風險。
所以悲傷的事實是，如果遇到五條悟，他還是毫無反抗之力就會被擰下腦袋來。
短短幾分鐘的經歷，那個最強已經成為半夜會入噩夢的存在了，從喜歡崇拜的角色一躍成此生心理陰影。
為了預防人首分離的慘況發生，真人休息一天就動身跟随系統為新身份的創造做準備，絕不是因為突然發現住的酒店一晚五位數以及現在的開銷都是透支消費。
不過這之前……
真人深沉地與攤開在床單上那兩件仿佛有自潔修複能力的cos服面面相觑。
提起來抖開，“我不配穿其他衣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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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真人：“……”
“內褲呢？他居然不穿內褲嗎？”
[看來是的呢。]
系統聲調都沒有拐彎地跟着吐槽。
—
—
在系統的引導下，真人首先去了位于杜王町的灰姑娘美容院，将面部以及身體上标志性的恐怖縫合線去除。
“感覺還不錯，我現在看上去應該跟正常人類差不多了吧？”
真人原本就是人形真是太好了，他說着摸了下自己光滑的臉頰，最後指腹停留在右眼處，那顆被縫合線豎穿的琥珀灰眼珠也讓店主辻彩換成了與左眼相同的藍色。
[記得遵守與「與辻彩的約定」。]
系統沒有回答，提醒道。
整形帶來的改變有時間限制，若想延長時效就得遵守「與辻彩的約定」，這是替身能力的奇妙之處。
真人與辻彩的約定是：每二十四小時敷一次面膜。
聽上去有點奇怪，實施起來很簡單，雖然平時很少護膚也分不清瓶瓶罐罐，但在他的認知裏面膜這種東西撕開貼上就可以毫無技術難度。
“知道啦。”
真人捋捋剛才在手術臺上躺亂的頭發，語氣輕松不少。
離開美容院去車站，邊詢問接下來他們的目的地，真人邊新鮮地戳浮現在面前的半透明屏幕。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小程序，已經綁定可随時用意念彈出關閉，主要是顯示當前角色同步率，附帶十個格子的随身倉庫，此刻裏面放了兩樣道具：「辻彩贈送的面膜」以及「人類體驗卡」×5。
還有倉庫底下那行顯示個人資産：－367560円。
“……”
瞬間轉移消耗能量巨大系統不能随意使用，做整容的錢也是系統墊付的，生活步入正軌後要打工還給它。
莫名其妙穿越還背上了欠款，他要不要去神社祈福求個好運？
真人點開「人類體驗卡」的物品詳細介紹：
[使用後他人眼中的你是沒有破綻的人類，每張可以維持效果五分鐘，可疊加使用，據說連虛妄之眼也無法看破。
ps：補償禮包珍貴道具，數量有限請謹慎對待。]
普通人除非使用道具，或者在危及生命的情況下才能看到咒靈，美容院的辻彩剛才能看到他就是因為使用了人類體驗卡，總數七張用掉了兩張。
如果不是改變五官要花費的時間不短，以及系統說接下來有更重要的項目，他真想現在就把自己的臉給換了。
忽然真人看到欠款數字刷新又增加了。
系統買了車票與機票，并說道：[第二站在八原，我們要獲取能封印你身上咒靈氣息的符咒。]
提到這個真人眼睛一亮，盯着那行數字又忍不住肉疼：“我現在不是人，真的有買票的必要嗎……”
[你的欠款金額已經可以立案——]
“行行，我知道了。”
真人嘴角抽了抽打斷，“事不宜遲現在就出發——”
系統有來有回也打斷他：[在這之前請先敷今日份的面膜，了解到你這方面知識的缺乏，正确步驟已經發送到移動設備上了。]
“……”
這個人工智障性格似乎有些惡劣。
—
—
下午四點。
到了九州八原県立古內高中放學的時間。
沒有參加社團活動，做完自己負責的衛生值日部分，夏目貴志最後将打掃工具收拾進教室後面的儲物櫃，把手提包挎到身上也準備回家。
經過門口時沒有停留，目光都沒有斜視。
與他擦肩而過的真人僵着放下打招呼的手，食指蜷了兩下，苦惱地撓撓臉頰。
“他看得到我嗎？”
雖然咒靈和妖怪有些構成不同，應該是能夠看到的，不過對方明顯不想搭理他。
真人下午的最後一節課開始就到了，怕打擾夏目貴志上課沒有立刻過去搭話，視線确實有過交彙，然而對方很快就意識到什麽然後移開了。
雖然強迫自己不去在意，呼吸節奏卻難免有波動。
系統肯定道：[夏目貴志能看到你，不用消耗體驗卡直接拉住他說出請求，他會同意的。]
真人也知道最好要在夏目的保镖大妖出現前解決，見人拐下樓梯匆匆跟上。
身後腳步聲不斷逼近，淡棕發少年加緊速度往校外去。
鄉下環境很好，随處可見樹木植被與山丘。
到後面幾乎是奔跑與追趕，終于在一處少有人出現的廢棄神社參道前停下。
都有些呼吸急促，真人撐着膝蓋感覺這快趕上以前一個月運動量了，夏目貴志身板只是看起來瘦弱，體力居然那麽好，途中一度差點被甩掉。
“你別怕……”
他滿臉無奈，緩了口氣繼續說：“我只是想請你幫個忙，不是來搶友人帳的。”
“是這樣嗎……”
少年也跑不動了，雖然沒有完全放下戒備，但是願意聽他說一說，如果力所能及的話也會給予幫助。
夏目貴志早就注意到了那個等候在教室外的身影，在察覺老師和其他同學完全沒看到他後就明白對方并非人類，雖然身上陰沉粘稠的氣息讓人讨厭，卻沒有感覺到惡意。
盡管貓咪老師一再強調讓他少多管閑事，生性溫柔的夏目還是選擇伸出手。
他們找了處較為空曠平整的臺階，夏季白日很長，現在陽光還很毒辣，有兩旁樹木庇蔭風也清爽不少。
“這樣就可以了嗎？”
得到确認，夏目貴志将用自己唾液做筆墨，在不知名藍發妖怪先生指導下繪制而成的符咒從簿子上撕下，遞給想用這個封印自己身上不詳氣息的對方。
因為出來得太緊張書包都沒有整理，找不到合适的紙張，妖怪先生看上去很焦急，就用了友人帳上的空白紙頁。
真人雙手鄭重接過，仿佛聽到耳畔響起這樣的提示音。
——叮，任務完成，獲得夏目貴志提供的陰陽術氣息封印符一張。
他努力不露出過于高興的失态舉動，再次道謝。
“非常感謝，很抱歉占用了你這麽多時間……”
夏目貴志把友人帳放回背包，“沒關系。”
起身的時候感到身體有些無力，或許因為方才的奔跑肌肉疲憊，想起早上塔子阿姨讓他路過超市帶醬料回去，跟之後應該不會再遇上的妖怪告別。
“再見，希望對你有幫助。”
“妖怪先生”跟着道別。
在夏目貴志拎着購物袋回家時，不知道又跑到哪裏去喝酒的貓咪老師突然從旁邊草堆裏竄出來，直接挂到他肩上嚷嚷着要吃七辻屋的饅頭。
忽然它聳動鼻尖嗅了嗅，眼神瞬間犀利。
“你身上怎麽一股詛咒的臭味？”
“靈力少了一大半！”
“友人帳也薄了，你又把名字還給其他妖怪了嗎！”
夏目貴志安撫着帶它往七辻屋走，回憶起剛才的遭遇，仰頭幾度看逐漸染成暖色調的天空，不由笑了一下。
不詳氣息封印後，藍發妖怪先生就能跟他說的術師朋友們和好了吧？
—
目送夏目貴志的背影消失在參道盡頭，真人不禁感慨他真是個好人。
仔細看手裏痕跡很淡的紙，有種無字天書的既視感。
上面夏目貴志畫的系統提供模板的符咒之所以有效，是因為這也算一個束縛，內容是用成為夏目貴志式神為代價，只不過鑽了對方并不知道這一點的空子。
除了書寫時調動用掉的靈力，雙方不會因此受到任何影響。
因為随身倉庫裏的東西無法生效，真人想把符紙放口袋：“然後呢，随身帶着會不會太容易弄丢了？”
[請吃下去。]
“？？？”
[你沒聽錯。]
真人捏住紙頭的手在抖：“這上面還有夏目貴志的口水啊！”
[這是起效的最佳方法，一勞永逸避免不可抗力。]
“……我挑食。”
他又不是虎杖悠仁不想吃奇奇怪怪的東西！
[請吃下去。]
系統平靜的電子音重複。
“……”
真人最終沉痛地閉上雙眼，放棄思考将紙揉成團塞進了嘴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