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029:不與薄情終是恨
在冬的第一日,七公子與襲風和白募痕總算是到了蕭憐君府上的竹林莊,而那場隐秘的武林會早已結束,尚未離去的唐門門主在看到七公子到來之時也不驚訝,因為他也是待那群江湖武林中的豪傑們走之後才來。踏着冬至時節而來的他們讓本是寂靜不已的竹林莊顯得沒有了那麽的孤清。
這樣,七公子算是完成了與蕭憐君的邀約。
主人蕭憐君請幾位在竹林莊莊上住上一段時日再離去,發生了諸多事情的七公子也想在清淨之地歇息一番,這也承了蕭憐君的一番美意,蕭憐君心下高興,無所事事之時便與唐門門主和七公子在冬日陽下煮酒閑談。
“沒想到這武林盟主可這般清閑,明年的武林大會,這武林盟主也讓我唐穩坐坐。”唐穩笑道。生平最怕麻煩的唐穩看這蕭憐君坐在這位置上竟如此清閑,真是嫉妒得不行。而聽了唐穩的話,蕭憐君苦笑:
“那好,蕭某便期待門主了。”
“蕭盟主這般表情,倒是将這武林盟主之位視為累贅啊。”
“蕭盟主不僅僅将這武林盟主之位視為累贅還将這位置視為虎口吧。”七公子忍不住笑道。
“讓七公子見笑了。”蕭憐君道。
“不過我倒是好奇蕭盟主是如何打發掉那些掌門人的。”七公子道。
“這個……”蕭憐君忍者笑意将那日那些人如何憤慨之事說了一遍,将那些人安撫之後便附和着他們打發了去,而自己私下卻早已和那藍蓮教教主有約在先了。
唐穩不懂,七公子卻是懂了。
百年前的藍蓮教是中原武林的陰影,如今百年之約已到,那些武林中人也只是聚在一起發洩壯膽一番并不能阻止這百年之約已到之事。既然藍蓮教能夠遵守百年諾言,武林中各大門派也不好拿他如何。蕭憐君給他們一顆定丸心就足夠了。
“哈哈……三位好閑情,不請在下喝一杯?”一陣爽朗的笑聲出現讓整片竹林瑟瑟發抖飄了竹葉。
“請!”蕭憐君手中的杯子飛了出去穿過入了竹林到了一人的手中。
“蕭盟主好爽快。”
來人飛身而下坐落,一身飄逸的白衣,發上一條白绫發帶紮着那黑如墨的長發。唐穩心下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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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個風流灑脫的男人!
“杜夢寒,龍家大管家。”七公子道。
“七公子好眼力。”杜夢寒道。
“莫不是那個龍家?”唐穩道。杜夢寒的笑給了唐穩答案。
“難得大管家而來,就在竹林莊上住上一段時間,讓在下盡地主之誼。”蕭憐君道。
“那就打攪蕭盟主了。”杜夢寒道。
杜夢寒為何而來,七公子有八分猜測,卻也是對的。在不遠處躲在竹林後的龍钰咬牙切齒冷哼一聲便離開。
龍钰陰狠着一張臉在竹林莊裏來回走動,本就人不多的竹林莊上望見他的人也不阻攔,只是沉着臉的龍钰迎面撞上了一名黑色的錦衣女子,這女子背上背着弓與箭,那錦衣女子只是皺皺眉撇了一眼龍钰也未與他多加計較。
杜夢寒,你這個老狐貍!
襲風,你這混賬!
龍钰心中咒罵,在竹林莊一處小院中看到了白募痕,這時的龍钰才發現一直與七公子不離身的白募痕既獨自一人坐着對着一把破傘做修補。在太原府被綁之後,這傘被那些人粗俗以待,一直沒有機會修補的白募痕在這裏倒是有着最好的材料。龍钰想問白募痕襲風的去處,但看那白募痕有絲不對勁便不敢大聲叫喚,他小心翼翼地坐到白募痕身邊看白募痕以竹林莊上上好的竹子修着斷掉的傘骨。即使龍钰與白募痕相識不久,也是知道這傘對白募痕來說有多重要,而且龍钰知曉白募痕是因為救他與那朱妙姬而不得不放下這傘被擒被傷,龍钰心下有愧,他道:
“白募痕,你的傷如何了?”
“好了。”白募痕淡然地說道,那張普通不已的峻臉,一身的素衣加上這把傘,放在街巷也不會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與七公子比起來,這白募痕顯得弱勢,七公子的氣勢将白募痕深深的隐住了。但是在江湖上走的人也不會小瞧這個帶着傘,以傘做武器的男人。這個男人在江湖中未曾傳出有殺過任何一個人。人人都說着這是因為七公子,這個男人只是跟對了人。那七公子心慈溫文,待人待物多了悲憫之心,所以這個跟在七公子身後的男人也沾染了七公子的心慈。
這便是江湖對這個男人的傳說。
但,僅僅只是傳說罷了。
沒有人見過他殺人,但是并不代表他便不會殺人。他那一身青草清味絲毫沒有那血腥與死亡之氣,這樣的人,究竟有沒有殺過人?
“這傘,你且拿着。”
于是,棄了劍,拿起了一把傘,不管風雨日下,撐着這把素傘将那個人給保護了起來。
“這傘……壞了,不如我明日去山下給你買上一把?”龍钰好意說道。
“多謝龍少主,這傘尚可修好。”白募痕低沉住聲音說道。
這般小心翼翼的待這把傘,就如同對待自己所愛的女人一般。龍钰有絲錯覺,但這龍钰不懂愛,若為武器,于他來說也只是殺人的工具罷,若是不喜了便丢棄重新換一把。
這,并沒有什麽不好。
秋落冷風,竹林莊上沙沙聲響,龍钰離開那無趣的白募痕後找起了襲風。為何而找?龍钰只是心中堵着一口氣罷了。在當日地牢,自己被帶走之後那人與杜夢寒拿自己做了交易,龍钰心中恨不得殺了他們兩人,但自己被綁着卻是無可奈何。而讓他後氣的便是那七公子與襲風到牢中救走了朱妙姬與白募痕之後竟未想過要救自己,若是把自己救了那自己便不會成為那人與杜夢寒手中的籌碼。心中,龍钰将此事怪罪于襲風身上。可那襲風并不知曉龍钰的心思,即使知曉,恐怕也只會冷聲帶過将龍钰給傷了。
這襲風,從未将龍钰放在眼裏。
而龍钰卻不知不覺之中将襲風放在了兄長之位上……
龍钰再一處偏院中果然找到了襲風,龍钰心中高興,但那心中一閃而逝的高興被怨氣與憤恨所取代。
襲風與一名錦衣女子站在竹林下,襲風溫柔的為那女子拿掉落在女子發上的一片枯葉,那女子。這面上,竟是如此溫柔。這,竟是冷漠傷人的襲風?是那完全不将人命當回事的襲風?龍钰陰着臉不動聲色,他倒要瞧瞧這女子是誰值得襲風為她溫柔?
那女子從袖中拿出一護身符為襲風帶上,即使是冷着臉那心也是柔軟的吧。
龍钰等着、等着,這一等便是日落西山才等到那女子單獨一身。
是初警惕不已,在莊上與襲風一起之時便感覺之中有一道視線刺到自己身上,但那人倒是隐得極好。是初自信自己從京城來竹林莊上不會被人發覺,若是被發覺,自己也便不會平安出現在竹林莊上。同時,是初也定相信不會有人敢在蕭憐君的地盤上亂來。
除非他不想活命了。
是初嘴角挑起一抹笑意,箭術極好的是初一個閃身再出現之時三支箭從龍钰的臉上擦了過去現了身。
“你是誰?”是初冷聲對龍钰道。
“是要殺你的人!”那驚心三箭差點傷到了自己,受到驚吓的龍钰怒道劍從手中抽出一道道淩厲的招式想将是初置于死地。是初箭術一流,但近身之搏便顯弱勢。不擅長近身鬥争的是初被龍钰壓住,龍钰陰笑道:
“說出你是誰,與襲風是何關系我便放過你!”
是初不敢大意,她冷笑:“與你無關,同樣,襲風也與你無關!”
龍钰被是初踩道痛處下手更是狠,是初漸漸吃力。眼看龍钰那一劍要傷到自己身上,龍钰一笑,下一刻便再也笑不出來。
“锵!”充滿殺意與霸氣的劍截住了龍钰的劍,那劍離龍钰的眉心只有一指之遠。
“滾!”襲風眼底掩不住的殺氣讓龍钰心底顫了顫。
這人竟為這女人可以對自己動了殺意,龍钰相信自己若是真的傷了眼前這個女人一根頭發他便會毫不猶豫的将自己殺了。
龍钰心中一陣酸楚,從未流淚的龍钰沒來由的滴下了眼淚。
龍钰的眼淚讓襲風心中一震。
這龍钰究竟是怎麽回事?
“襲風!我恨你!我這輩子最恨的人便是你!”
龍钰說完飛身消失了,留下不知心思的襲風與完全不知所以的是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