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30:不與薄情終是恨
龍钰的事是初未問,但從龍钰眼中也多少的知道了龍钰與襲風之間多少有些瓜葛。而襲風看消失掉的龍钰,有一瞬間想追上去,但是還是沒有追上去。
本就是無關之人,即使他說出了他們是兄弟這樣的話也不能讓自己改變任何心意。至少,在襲風心中,沒有龍钰與龍家的一席之地。
“唉,真是沒有想到你真是這般冷情,龍钰不比你們這樣的江湖之人多心,可是會被人傷了或是利用了。”出現的三個男人便是杜夢寒、七公子與唐穩。
“與我無關。”襲風未有一點感情的聲音道。
“罷了,便讓他在這渾水江湖之中游一番罷,讓他好好看看這江湖不是龍家那般處處讓着他。”杜夢寒搖搖頭便轉身離去。
白募痕自從到了竹林莊上的時候便一直修繕這把普通的傘,今夜便修好吧。七公子伸手拿起白募痕的傘,撐開,卻是和當初無異了。
“這傘中有你的心意了。”七公子含笑道。
“一把傘罷了。”白募痕道。
“對這傘倒是有心了。”七公子含笑在月光之下撐起傘離開了。白募痕也不得不跟了上去。
在蕭憐君廂房中是初、襲風與蕭憐君早就等候着七公子。看着打傘的七公子與跟在他身後的白募痕便知他又在戲弄那白募痕了。
“這傘倒是與七公子這般般配。”蕭憐君忍着笑意認真說道。
“呵呵,盟主的眼光倒是與我一樣了。”七公子也笑。
“兩位坐。”蕭憐君道。
“是初從太子身上帶了什麽消息?”七公子道。
“太子他等不及了。”是初面上凝重說道。
“嗯,繼續。”七公子道。心中也替太子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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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中了一味毒,已有半年,到冬日便開始發複,症狀與普通發燒一樣,只是定挨不過在這冬日。”是初說道。
“這可是太子下的毒?”蕭憐君問道。
“不是。”七公子将扇子打在手心,繼續道:
“太子賭不起,落錯一字便全盤皆輸。太子手中權力還不大,他不會為自己找危險。”
“那便是二皇子了。可這二皇子為何這樣做?他手中權力甚大是太子的幾倍,只要再等幾年這皇位恐怕便是他的。他犯不着去謀害皇上的命,賭起來,太子還不是他的對手,他沒有理由去害怕太子殿下。”蕭憐君疑惑了。不僅僅是蕭憐君疑惑了,就是七公子也是疑惑的。
這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除非二皇子有着不得不殺皇上的理由。”是初道。
“可這理由,是什麽呢?”七公子沉思。
少年時,自己與二皇子有交好,這深沉之人确實有絲難以琢磨,但是從頭到尾他掌握一切沒有在這節骨眼上冒危險去殺皇帝。皇帝就是皇帝,而能坐上皇帝這個位子的人都不會簡單。即使今日不發現,一旦入冬,身體質變,一日心無懷疑,五日之後便會起疑。皇帝身邊養着一批陰于暗處的錦衣衛,這一批隐藏的錦衣衛連太子也不知在哪裏?又是何人?所以當初将是初與醉心、漠然等人送給太子也完全是因為不需要他們了,而那時年少的太子也恰想将這幾個人讨了去為自己所用,皇帝也便允了。
這幾人在皇帝眼中早就成了廢物,當時太子若是不要或是拒絕他們,恐怕襲風他們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七公子,這恐怕……要變天了。”蕭憐君暗啞着聲音說道。
閉上眼,七公子點頭。
“七公子,太子說了,事情突然而來,若是七公子這次想抽身便不要再去京城了。”是初道。
連太子也沒有勝算的事情,為了不想連累七公子不得已不這樣。這世間,唯一将他當成朋友的便是七公子。他不想,連最後的朋友都給自己害了。他怕自己會後悔。太子知道,這一次勝少輸多,怎麽算,都比不過二皇子。二皇子鐵了心要坐上皇帝那個位置不惜這個冬季要殺了皇帝,而自己的手中,有什麽?就一個戶部尚書白無和大理寺卿劉文夏,再加上一個退隐朝堂的常承意人稱的七公子和自己手底下的那七人。
太子很累,夜夜淺眠不能安寐。若不是醉心,自己恐怕是一個安穩覺也睡不好。躺在床上,醉心會為他揉着頭上的穴道讓他安穩入睡。明明就不能相信任何人卻可以在這個女人手下沉穩的睡去。這女人,可輕而易舉的殺了他,但她卻沒有。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這個女人為他在屋外殺了多少人啊。
天下之大,卻無容身之處啊……
聽了是初的話,七公子知曉太子是要賭一把了。自己現在可抽身而退,若是二皇子當上了皇帝想撼動他們常家也要考慮三分,若是現在自己插手,贏了,這常家生生世世便隐退與朝堂再無關系了,若是輸了,便是賠上了整個常家,讓常家陪着太子陪葬。
該如何是好……
但不管七公子做出如何選擇,襲風他們卻知道自己站在了哪一邊。太子的生死系在他們的身上,他們這一生從來沒有可以做自己的選擇,沒有資格為自己考慮。
三日後,是初起身深入江湖。她對憐君道:
“我要去找時煙。”
“你不怕他殺了你?”憐君道。
“若是能死在他手上,我是初也是死而無憾。”
我是初寧願死在你們的手上。
憐君與襲風未有阻止。
這一次,是初是笑着離去,那笑竟不比醉心的笑容差……
“二皇子斂了天下的財也斂不到我的財。”憐君想着笑着搖搖頭。
“襲風,這二十多年來,是你讓我相信着一些東西。襲風,不要死。”憐君拍了拍襲風的肩便去了竹林深處于那杜夢寒和唐穩煮酒去了。
自那傘好了之後,白募痕便如影随形的在七公子身邊。這個一身素衣的男人沒有什麽讓人值得注意的地方麽,多心之人便會想到他的身份了。
在竹林莊上半個月有餘,外面的江湖上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藍蓮教重入中原武林,倒也是安分守已的斂財做生意讓那些門派恨得牙癢卻無法讓人抓到一點辮子找事。衆人都以為這藍蓮教老實了,卻不知這只是做了一場戲給衆人看,私底下,藍蓮教四蓮座之一的冷天涯将中原武林黑道控制住管轄得服服帖帖,而那公孫竹明張目膽的在中原斂財做生意。
這便是黑白通吃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江湖人也不會無緣無故去找麻煩。
而沒有多久,新生了一支神秘門派,名為“天紫門”。在衆人聽到這天紫門的時候不禁倒抽一口冷氣,這天紫門豈不是“天子門”?這江湖與朝廷相互不往,這天紫門豈不是任意而為之?這神秘不已的天紫門竟是比那藍蓮教還邪門。天紫門的出世,不多時便在民間悄然傳說這皇帝要換了。這等掉腦袋之時不得在臺面上說,暗地之下倒是傳的沸沸揚揚。
再後來,有一少年揭開了這天紫門的一角,那少年名為龍钰。不知他是如何挑開天紫門的面紗,只知道的是那少年極為殘忍将那些紫衣女子一個個都殺害。至此衆人都知曉了這天紫門竟是女子而生。
再後來,江湖上多了一殺人狂魔慕時煙。他将黑白兩道得罪個遍,有着當年殺手襲風的影子。
有人說,他便是襲風。
但,襲風卻沒有他來得殘忍。
這慕時煙硬是挑了冷天涯的事情将藍蓮教黑白通吃之事昭然天下,一時間黑白兩道憤怒。這是慕時煙第二次在踩了藍蓮教的場子,慕時煙似乎與藍蓮教不對得來一般。藍蓮教教主藍淩風黑了整張臉在武林各處張榜取慕時煙性命者賞金一萬兩黃金。武林再次嘩然,衆人紛紛尋那慕時煙,但是都被慕時煙那魔鬼一般的戾氣給震懾了。
這,哪裏是人啊!
這,根本就是魔鬼!
殺人狂!瘋子!
但依舊有着更多的人禁不住誘惑前去送死。更有的為了證實慕時煙那傳聞中的武功而找到他挑戰都一一死在他的手上。
至此,衆人知曉,藍蓮教不可怕,比藍蓮教跟更可怕的是慕時煙。
他不将自己的生命與別人的生命當一回事。他似乎是在尋死,又似乎是在玩命。
這樣悲哀的人啊,難道沒有絲毫感情?
秋日中旬,七公子叫白募痕備上馬車前往京城。憐君送上,笑道:
“七公子,明年春日一定要到我竹林莊上做客!”
撩起簾子,七公子含笑道:
“一定。”
那馬車伴着飄搖的竹葉前往北上,看着越來越遠的馬車。憐君眼中閃過一絲傷悲随即恢複。
看來,他也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