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039：生死有夢昨日人
“那襲風怎麽辦？”龍钰心中震驚不已。
“龍钰，襲風不認，他的生死在他手中。當日他若是願活下去就會想辦法到龍家。襲風既未有想回到龍家，便是生死有命。”杜夢寒冷冷的說道。
“可他是我哥哥！”龍钰大喝激動不已。
“他不是！”杜夢寒冷酷的說道。
“杜夢寒！你何以冷酷至此！你讓我知曉襲風，想讓我殺他！現在我不要殺他，你卻不管他死活！杜夢寒！你這人真是冷酷至極！”龍钰一身顫抖。
“龍钰，襲風未成與你相認。而且，這襲風，可是會殺了你！”
杜夢寒這話撞散了龍钰哄亂不已的心智。龍钰忘不掉從襲風身上對他散出的殺機；這襲風确實是會真的殺了自己。真相如此，即使是不願承認，卻是真正的事實。
可……可龍钰這心……痛啊……
好不容易知曉自己又一兄弟，從杜夢寒口中得知自己有一兄弟那一剎那，龍钰心中閃過狂喜。可是龍家長子繼承龍家家主之位的規矩卻讓他心中的嫉妒與憤恨掩住了那一瞬間的狂喜。
所以，龍钰來到中原，來到襲風的身邊。要殺他，即使知道這人是自己的親哥哥。可所有事情卻是龍钰無法控制的，他沒有想到自己會對襲風産生了兄弟之情；會希望襲風認可自己；會期望襲風能夠對自己一笑；對自己溫柔。就像他對是初那般溫柔一樣。
然，襲風那種冷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傷了自己，好不容易自己希望襲風能夠回龍家。憤怒與傷心之際，龍钰逃開了去。他心中狂叫道：
襲風，終有一日你會認可我！
所以他想在中原立足，他改變了原本純稚的自己，毀了雲舒手中的門派奪了天紫門。他煩躁不安，所做之事便是為了有一日襲風認可自己。只要自己強大了，這襲風便會認可自己了。便會與他在一起了。然而，這中原，竟是高手雲集之地，竟是陰險狡詐之地。步步為營，惡境叢生。
龍钰知曉自己變了，為了一個不願承認自己的男人而改變；為了這淡漠的血緣至親而改變。龍钰知曉自己瘋了，可……可自己就是想要個兄弟啊！想将他帶回去啊！自己在龍家養尊處優，除了杜夢寒所有人皆是任自己為所欲為。這為所欲為在襲風面前卻是幼稚可笑的。所以為了襲風，龍钰改。可這襲風，竟是冷酷到不願承認自己的地步！哪怕是一點點！
襲風，這些年，你究竟是怎麽走過來的？為何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給任何人……
“杜夢寒，你若是不想失去這龍家之主。那就不要阻止我！”龍钰白了臉色。杜夢寒心中也是訝異，這龍钰真是不怕自己了。看來，他确實變了，有資格擔起這龍家家主之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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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之夜。
皇宮之中，醉心仰望那月圓的冷月，無聲的流下淚水。
在襲風帶着是初與布衣逃亡之時，布衣已是奄奄一息。是初善遠戰，這近戰早已落下風。錦衣衛的将其置于死地。
“請皇上放過是初！我襲風願為太子死而無憾！”襲風怒吼一聲。
“襲風！我不會丢下任何人離去！”是初護住布衣。
布衣含笑：“放手吧，我們都逃不掉。”
“布衣。”是初的眼淚滴落在布衣的臉上。
原來，這麽多年過去了。布衣以為自己再也看不到也算不出未來之事了，可在眼前的景象卻讓他深感安慰。那個臉上布滿刀痕的男子與一個臉上陌生的男子。
要活下去啊……
好不容易自由了……
一恍惚之間，又看到了以前。曾經醉心那驚鴻一瞥的笑容；是初那真摯的情感；那八面玲珑的憐君；那曾經出生入死的慕時煙；那遠走西羌的漠然。
還以為再也看不到他們了，原來，連太子也被瞞住了。他們活了下去……
“皇上手下留情！”七公子的喝聲停止了打鬥，朱成臉色難看的出現。
“皇上可答應過子翎不取襲風之命！”七公子沉着聲音說道。
“非我想取襲風之命。他日我若無法控制他們，那我又該能如何！”朱成說道。
“襲風他們定不會有想取皇上之命！”七公子急切說道。
“七公子住口！”襲風大喝。
“這是為何？”
“我襲風不懼死，你們皇族朝廷利用我們這七人一輩子。讓我們成為武林之敵，讓我們在天下之間無容身之處。七公子莫求情，予死，對我們來說卻也是解脫！襲風自是有恨！恨你們不将我們當人！很你們逼我們背上千萬條人命！我襲風恨不得殺了你們皇族內權！只是，我請放過是初！”襲風立劍而對。
他這一輩子，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是初。
“襲風，這，只能怨命！”朱成道。
少年朱成從先皇手中讨的他們七人，是因為知曉這七人的厲害之處。而這七人只要願意，倒也是可以随時殺了自己。他問過醉心，為什麽他們一直沒有殺了自己？
醉心答：“殺了又能如何？難道讓這個國家內憂外患？讓百姓死無葬身之地？外族虎視眈眈，朝中若是大亂，這江山就會不保！這人民便會水深火熱！”
即使殺的人再多，襲風他們卻不願将無辜的百姓牽進；也不能因為他們而拿整個江山來陪葬！
所以，朱成必須殺了他們，這是潛之其中最大的隐患。即使他們不會殺了自己，若是讓襲風等人的身份洩漏出去也将成為諸臣的之間彈劾的把柄。
所以，他們不得不死！
“求皇……”
“哥！”
襲風回首，看到那龍钰，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哥，今日我便接你走。回到龍家中去，你便是龍家主人！”龍钰蒼白了臉色祈求的說道。
“滾。”襲風冷漠的吐出一字。
聽聞了襲風冷酷至極的話之後，龍钰心中揪痛。龍钰硬聲道：
“這輩子，我龍钰就只有你這哥哥，杜夢寒告訴我，哥哥的本名是龍靈，字懷惜。哥哥且随我回去吧。”
龍钰靠近祈求，他看向七公子：
“七公子，救救我哥吧……”
“唉……”七公子嘆息一聲，不是自己不願救，而是襲風無活下去之意啊。
“襲風，我不會答應你的事。”朱成冷硬的道。
“哈哈……今生我們七人未負這江山王朝，也未負君王！”劍影一晃，襲風的劍刺穿了是初的身心，襲風緊緊抱住是初：
“是初，好了。好了，這樣我們便不會離開了。還有布衣，這一生，我們緣分至此。下一世，我們還是兄弟！”
布衣終于閉上了雙目。
倒在襲風懷中的是初含笑：“幸而，不是死在他人手裏。這，我便知足了。”
“是初……是初……”
襲風口中悲涼，腹部的血流了下來，安然而死，緊緊的抱着是初，這樣兩人不分開，也不會寂寞和孤獨了。龍钰不敢上前，他一陣暈眩，差點站不穩。心知襲風定是會拒絕自己，可是未想到他還是那般決絕。
七公子無可奈何踏着夜色而去。隐于夜色之中的白募痕跟上了七公子的背影。
江南。
“煙雨姑娘，這是布衣公子給你的。”有人将一錦囊交給住在鄉下的煙雨。煙雨打開那錦囊，便流下了淚水。
我說等你三年，若是等不到你回來，我便會去找尋你。可，不用三年，這第二年，我便等到了你的死訊。我錯愛于你，本以為你愛我，所以救我。而卻是我們是兄妹所以你才找尋我。
布衣，我的哥哥啊，為什麽你死了才回來？剩下孤獨的妹妹這一輩子該怎麽辦？
兩日後，布衣的屍體交給了煙雨，煙雨下葬後山的桃林之中。
“這一世，我便守着你。”煙雨含笑。
龍钰将襲風與是初的屍體葬一起，然後決然離去。
“當日你大可動手，卻又為何不動手？”杜夢寒問道。
“我們這腳踩的是皇帝的土地。杜夢寒，我拿什麽去和皇帝對抗？”龍钰說道。
“哈哈……“杜夢寒的笑聲回響大地。
這龍钰，也算是死心了吧。當初拿下天紫門便是想有一點權力與能力，可是在這天子皇權的腳下，不管你是武林盟主還是藍蓮教；這些在天子眼中皆是一粒塵土。
龍钰不死心，要的就是襲風一句話。這襲風，最後連一點的機會也不曾給自己……
